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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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 覃吟在和聞天朗相處的時候竟然會露出那麽快樂的笑容, 那是一種全然放松的狀態。
自己似乎從未見過。
聞睿忍不住開始回想覃吟在自己身邊時是什麽模樣。
有隱忍、有克制、有溫柔、有體貼......卻似乎從來都沒有像這樣放松過。唯一一次覃吟曾展露出的張揚笑容，聞睿還是在她獨處時偶然看見的。
在此之前聞睿從未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 可是當他看到覃吟與聞天朗相處的模式時，他終於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同。
聞睿原以為他可以重新用自己的真心去挽回覃吟, 他們兩人就可以重新開始。可是現在想想, 聞睿不由得開始懷疑覃吟和自己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
自己喜歡她，可是覃吟呢？她還喜歡自己嗎？
聞睿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笑著的少女, 他的薄唇輕顫，神情有些黯然。
他仿佛有很想要說, 卻又似乎什麽都無法說出口。聞睿張了張嘴，最後又頹然地放棄。
聞睿終於明白，錯過的就只能是錯過，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或許......他是時候放手了。
愛是隱忍, 愛是克制，愛是為所愛之人做其所愛之事。不打擾，也是愛的一種方式。
如果不能在一起, 那麽看著她幸福, 就是聞睿最幸福的事。
就算只是這樣看著覃吟笑，聞睿都感覺到自己無比的滿足。
聞睿有些釋然地笑了笑, 只要她能夠幸福, 就好了。
聞睿的第六顆心來的悄無聲息。
覃吟似有所感地回過頭，見到他站在門口朝著自己笑。
聞睿的眼裏充斥著濃烈得仿佛要燃燒起來的愛意，但下一秒卻又消失不見。
他懶散地聳聳肩, 手抄著褲袋挑眉，看上去有些吊兒郎當：“小叔做飯？那我可要準備好胃藥。”
覃吟側著頭看他，勾唇：“那你可要分我一點。”
“餵，你們兩個說什麽呢！”
伴隨著聞天朗氣呼呼的抱怨，覃吟和聞睿兩人相視一笑。
——
顧越澤已經使用了特殊的方法，那麽讓顧媚開口也就並不是什麽特別難的事情了。
等到顧越澤再見到顧媚，她已經變得和前幾天像是完全兩個人。不是指外貌，而是神態。
因為流了太多的眼淚，顧媚的眼睛已經紅腫、幹澀，並且充滿了血絲。她的聲音也由於持續的喊叫而變得沙啞，神情更是畏畏縮縮，看到每一個白大褂都帶著恐懼。
當顧媚看到顧越澤走進來後，她就像是見到了天神一般，整個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不顧一切地喊：“我說，我什麽都說！你不要再讓他們電我了！”
顧越澤使了個眼色，屋內的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們兩人單獨待在這間病房裏。
“說，”看到顧媚可憐的模樣，顧越澤卻沒有半點憐惜，語氣依舊冰冷，“我要你完完整整的全都說出來。”
“不要試圖騙我，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顧媚顫顫巍巍地看著床邊的儀器，想到顧越澤那天走後自己所遭受的痛苦折磨。她甚至都不敢回想，因為一回想她感覺到自己似乎仍然處於那種疼痛之中，難以自拔。
她真的不想要再感受那樣的痛苦了。
所以顧媚顫抖著說出了所有的真相。
“就和你上次說的一樣，穿越。所有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雖然也叫顧媚，但我不是你的親妹妹，我只是另一個世界的普通女生。”
“這其實是一本@#%&？”
聽到顧媚說到這裏，顧越澤的眉頭緊鎖：“你說什麽？說清楚一點。”
顧媚一楞，她聽出了顧越澤話裏隱藏著的怒氣，她慌張無措地又重覆了一遍，還特地加大了音調：“這其實是一本@#%&？”
這時候不只是顧越澤，就連她本人都發現了不對。
因為到了顧媚想要告訴顧越澤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書時，她的聲音就自動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顧媚生怕顧越澤因為生氣又再電擊自己，她忙不疊地解釋，“我不是故意不說的，我是真的想要告訴你！”
之後顧媚又用好幾種表達方式企圖將這個情報告知顧越澤，可無論她怎麽改變語句。只要話的意思沒有改變，所有關鍵字都會被消失。
就算再笨，顧媚也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了。她呆呆地看著顧越澤：“可能是這個世界不想讓我把有些事情告訴你......”
難道這個世界其實是有自我意識的？自己穿越也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原因？那麽既然讓她穿越了，為什麽還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顧越澤折磨？
她只是一個棄子嗎？
顧媚越想越難過，她甚至開始忍不住流淚：“我也是受害者，根本不是我自己想要穿越的，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占了你妹妹的身體。”
“根本不是我的問題，都是這個世界的錯，是他害我......”
“難道你對紀憐做的那些惡行也是別人逼你的嗎？”顧越澤厭憎地看著顧媚渾濁的雙眸，他一字一句地說，“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改，把錯全部推到其他人的身上，你真讓我惡心。”
顧媚再也維持不住自己可憐的表情，她的面容扭曲了起來。顧媚抱著腦袋又哭又鬧：“這不怪我，這憑什麽怪我？我都是為了所有人好！紀憐那種心思惡毒的人憑什麽有那樣的好下場？我只是過來糾正錯誤！是你們被她迷惑了！”
這些不堪入目的話鉆入顧越澤的耳裏，他看著她自欺欺人的醜態，怎麽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妹妹被這種垃圾占據了身體。
“看來你還需要繼續治療。”
接著顧越澤就轉身離開，盡管身後有顧媚淒厲的喊叫，可他的腳步卻沒有一點遲疑。
不久，覃吟便接到了來自顧越澤的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顧越澤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溫潤，他似乎已經很多天沒能休息了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疲憊，並且還帶著些許沙啞：“我必須要為顧媚的所作所為和你鄭重道歉。”
“對不起，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本來我不應該只是在手機裏和你道歉，但......我這邊目前的情況並不是很好。等過幾天你有時間嗎？我還想要當面再和你道歉。”
“沒有關系，畢竟我也沒有受到什麽實際上的傷害。而且，你並沒有什麽錯。”
覃吟靠在陽臺的欄桿上，感受著風輕撫過自己的臉頰，她淡淡地開口。
覃吟倒也不是什麽聖母，被人暗算幾次還要放過對方。只是因為她知道顧媚如今的情況並不會很好，顧越澤知道自己的妹妹被人占去了身體，又怎麽可能會讓顧媚好過？
而且，在此之後顧媚還會得到她應有的懲罰。所以現在覃吟也並不會揪著她不放，畢竟顧越澤這裏還有一顆心呢。
“我知道我嘴上說再多的道歉，再多的對不起都沒有任何意義。”雖然覃吟沒有計較，可顧越澤的語氣反而愈發沈悶，他深深地吐了口氣，“但我保證，有我在的一天，顧家會是你永遠的後盾。”
“除此之外......還要謝謝你的提醒，越洋那我已經知道了。”
顧越澤在那天之後細細回想便發覺顧媚和顧越洋的兩者的口供對不上，他擔心顧越洋也發生了同樣的情況所以回家追問，這一下便讓他知道了覃吟在背後的所作所為。
顧越澤倒沒有覺得可怕，如果沒有覃吟或許自己到現在還會被那個假冒偽劣產品蒙在鼓裏。
只是雖然現在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顧越澤對於怎麽找回自己的妹妹卻毫無辦法。
難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如淤泥般惡臭的人占據自己妹妹的身體？
顧越澤靠在椅背裏，他的掌心捂著眼睛，眼角緩緩地落下一滴淚。
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沈默已久的覃吟忽然出聲：“我想見一見顧媚，不知道可不可以？”
“就見一面。”
——
即使是在睡夢中，顧媚都無法得到安寧。
就像是有無數把生銹的鋸子在大力地來回切割大腦，疼痛在神經末梢蔓延擴散。她疲憊得連叫都叫不出來，顧媚咬著牙，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沈重喘息。
她緩緩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使得顧媚只能看到床邊似乎有一個人影。
是誰？那些惡魔？還是顧越澤？顧媚遲鈍地想。
不知過了多久，顧媚眼前的視線才逐漸清晰。當她看清自己床邊的那個人時，盡管嗓音已經無比沙啞，可她還是擠出了一絲磨砂般的尖叫。
“紀......紀憐？”
“你總算醒了。”
覃吟坐在顧媚床邊的椅子上，她穿著一身奶白色長裙，外面套著一件駝色大衣，看著顧媚溫柔的笑：“我等了你半小時呢。”
靜謐的陽光從薄紗窗簾歪探入病房，靜靜地打在她的側臉，在她的發間煥發出點點細碎的光芒。她的臉頰白皙得近乎透明，頭發更是柔軟得不可思議。僅僅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裏，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無形的氣質。
仿佛就像是降落在人間的天使。
可顧媚卻覺得自己看到了惡魔。
顧媚掙紮地從床上爬起，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看著覃吟。就算喉嚨再怎麽難受，她依舊發出了一聲冷笑：“看到我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一定很得意？”
“我為什麽要得意？”覃吟挑了挑眉，她歪著頭，分外無辜地與顧媚對視。
“你勾引了我哥哥，你蒙騙他，讓他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你都不覺得愧疚嗎？！”顧媚就是討厭覃吟這副模樣，裝什麽天真無邪，清麗脫俗，明明整本書裏最有心機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被她蒙騙，都看不破她的真面目？！
“看來，你的治療還不夠啊。”覃吟的嘴角帶著笑意，像是一朵清新淡雅的丁香花，“或許我應該讓顧越澤對你再加大療程。”
“閉嘴！”顧媚憤怒地嘶吼，“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你再得意又有什麽用？！你不知道，你只不過是一本書裏的人物，你根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你的人生早就被作者寫好了！”
“你一個紙片人有什麽資格和來自高等世界的我狂妄？！”
“哦？是嗎？我是書裏的人？這可真是意外。”覃吟輕輕地笑，她話雖然這麽說，面上卻沒有展露半點訝異。
直到現在顧媚才察覺出有一點不對。
世界不是會自動和諧這類話題嗎？為什麽她竟然聽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誇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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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似乎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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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隱忍、有克制、有溫柔、有體貼......卻似乎從來都沒有像這樣放松過。唯一一次覃吟曾展露出的張揚笑容，聞睿還是在她獨處時偶然看見的。
在此之前聞睿從未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 可是當他看到覃吟與聞天朗相處的模式時，他終於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同。
聞睿原以為他可以重新用自己的真心去挽回覃吟, 他們兩人就可以重新開始。可是現在想想, 聞睿不由得開始懷疑覃吟和自己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
自己喜歡她，可是覃吟呢？她還喜歡自己嗎？
聞睿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笑著的少女, 他的薄唇輕顫，神情有些黯然。
他仿佛有很想要說, 卻又似乎什麽都無法說出口。聞睿張了張嘴，最後又頹然地放棄。
聞睿終於明白，錯過的就只能是錯過，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或許......他是時候放手了。
愛是隱忍, 愛是克制，愛是為所愛之人做其所愛之事。不打擾，也是愛的一種方式。
如果不能在一起, 那麽看著她幸福, 就是聞睿最幸福的事。
就算只是這樣看著覃吟笑，聞睿都感覺到自己無比的滿足。
聞睿有些釋然地笑了笑, 只要她能夠幸福, 就好了。
聞睿的第六顆心來的悄無聲息。
覃吟似有所感地回過頭，見到他站在門口朝著自己笑。
聞睿的眼裏充斥著濃烈得仿佛要燃燒起來的愛意，但下一秒卻又消失不見。
他懶散地聳聳肩, 手抄著褲袋挑眉，看上去有些吊兒郎當：“小叔做飯？那我可要準備好胃藥。”
覃吟側著頭看他，勾唇：“那你可要分我一點。”
“餵，你們兩個說什麽呢！”
伴隨著聞天朗氣呼呼的抱怨，覃吟和聞睿兩人相視一笑。
——
顧越澤已經使用了特殊的方法，那麽讓顧媚開口也就並不是什麽特別難的事情了。
等到顧越澤再見到顧媚，她已經變得和前幾天像是完全兩個人。不是指外貌，而是神態。
因為流了太多的眼淚，顧媚的眼睛已經紅腫、幹澀，並且充滿了血絲。她的聲音也由於持續的喊叫而變得沙啞，神情更是畏畏縮縮，看到每一個白大褂都帶著恐懼。
當顧媚看到顧越澤走進來後，她就像是見到了天神一般，整個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不顧一切地喊：“我說，我什麽都說！你不要再讓他們電我了！”
顧越澤使了個眼色，屋內的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們兩人單獨待在這間病房裏。
“說，”看到顧媚可憐的模樣，顧越澤卻沒有半點憐惜，語氣依舊冰冷，“我要你完完整整的全都說出來。”
“不要試圖騙我，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顧媚顫顫巍巍地看著床邊的儀器，想到顧越澤那天走後自己所遭受的痛苦折磨。她甚至都不敢回想，因為一回想她感覺到自己似乎仍然處於那種疼痛之中，難以自拔。
她真的不想要再感受那樣的痛苦了。
所以顧媚顫抖著說出了所有的真相。
“就和你上次說的一樣，穿越。所有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雖然也叫顧媚，但我不是你的親妹妹，我只是另一個世界的普通女生。”
“這其實是一本@#%&？”
聽到顧媚說到這裏，顧越澤的眉頭緊鎖：“你說什麽？說清楚一點。”
顧媚一楞，她聽出了顧越澤話裏隱藏著的怒氣，她慌張無措地又重覆了一遍，還特地加大了音調：“這其實是一本@#%&？”
這時候不只是顧越澤，就連她本人都發現了不對。
因為到了顧媚想要告訴顧越澤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書時，她的聲音就自動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顧媚生怕顧越澤因為生氣又再電擊自己，她忙不疊地解釋，“我不是故意不說的，我是真的想要告訴你！”
之後顧媚又用好幾種表達方式企圖將這個情報告知顧越澤，可無論她怎麽改變語句。只要話的意思沒有改變，所有關鍵字都會被消失。
就算再笨，顧媚也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了。她呆呆地看著顧越澤：“可能是這個世界不想讓我把有些事情告訴你......”
難道這個世界其實是有自我意識的？自己穿越也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原因？那麽既然讓她穿越了，為什麽還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顧越澤折磨？
她只是一個棄子嗎？
顧媚越想越難過，她甚至開始忍不住流淚：“我也是受害者，根本不是我自己想要穿越的，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占了你妹妹的身體。”
“根本不是我的問題，都是這個世界的錯，是他害我......”
“難道你對紀憐做的那些惡行也是別人逼你的嗎？”顧越澤厭憎地看著顧媚渾濁的雙眸，他一字一句地說，“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改，把錯全部推到其他人的身上，你真讓我惡心。”
顧媚再也維持不住自己可憐的表情，她的面容扭曲了起來。顧媚抱著腦袋又哭又鬧：“這不怪我，這憑什麽怪我？我都是為了所有人好！紀憐那種心思惡毒的人憑什麽有那樣的好下場？我只是過來糾正錯誤！是你們被她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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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還需要繼續治療。”
接著顧越澤就轉身離開，盡管身後有顧媚淒厲的喊叫，可他的腳步卻沒有一點遲疑。
不久，覃吟便接到了來自顧越澤的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顧越澤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溫潤，他似乎已經很多天沒能休息了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疲憊，並且還帶著些許沙啞：“我必須要為顧媚的所作所為和你鄭重道歉。”
“對不起，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本來我不應該只是在手機裏和你道歉，但......我這邊目前的情況並不是很好。等過幾天你有時間嗎？我還想要當面再和你道歉。”
“沒有關系，畢竟我也沒有受到什麽實際上的傷害。而且，你並沒有什麽錯。”
覃吟靠在陽臺的欄桿上，感受著風輕撫過自己的臉頰，她淡淡地開口。
覃吟倒也不是什麽聖母，被人暗算幾次還要放過對方。只是因為她知道顧媚如今的情況並不會很好，顧越澤知道自己的妹妹被人占去了身體，又怎麽可能會讓顧媚好過？
而且，在此之後顧媚還會得到她應有的懲罰。所以現在覃吟也並不會揪著她不放，畢竟顧越澤這裏還有一顆心呢。
“我知道我嘴上說再多的道歉，再多的對不起都沒有任何意義。”雖然覃吟沒有計較，可顧越澤的語氣反而愈發沈悶，他深深地吐了口氣，“但我保證，有我在的一天，顧家會是你永遠的後盾。”
“除此之外......還要謝謝你的提醒，越洋那我已經知道了。”
顧越澤在那天之後細細回想便發覺顧媚和顧越洋的兩者的口供對不上，他擔心顧越洋也發生了同樣的情況所以回家追問，這一下便讓他知道了覃吟在背後的所作所為。
顧越澤倒沒有覺得可怕，如果沒有覃吟或許自己到現在還會被那個假冒偽劣產品蒙在鼓裏。
只是雖然現在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顧越澤對於怎麽找回自己的妹妹卻毫無辦法。
難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如淤泥般惡臭的人占據自己妹妹的身體？
顧越澤靠在椅背裏，他的掌心捂著眼睛，眼角緩緩地落下一滴淚。
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沈默已久的覃吟忽然出聲：“我想見一見顧媚，不知道可不可以？”
“就見一面。”
——
即使是在睡夢中，顧媚都無法得到安寧。
就像是有無數把生銹的鋸子在大力地來回切割大腦，疼痛在神經末梢蔓延擴散。她疲憊得連叫都叫不出來，顧媚咬著牙，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沈重喘息。
她緩緩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使得顧媚只能看到床邊似乎有一個人影。
是誰？那些惡魔？還是顧越澤？顧媚遲鈍地想。
不知過了多久，顧媚眼前的視線才逐漸清晰。當她看清自己床邊的那個人時，盡管嗓音已經無比沙啞，可她還是擠出了一絲磨砂般的尖叫。
“紀......紀憐？”
“你總算醒了。”
覃吟坐在顧媚床邊的椅子上，她穿著一身奶白色長裙，外面套著一件駝色大衣，看著顧媚溫柔的笑：“我等了你半小時呢。”
靜謐的陽光從薄紗窗簾歪探入病房，靜靜地打在她的側臉，在她的發間煥發出點點細碎的光芒。她的臉頰白皙得近乎透明，頭發更是柔軟得不可思議。僅僅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裏，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無形的氣質。
仿佛就像是降落在人間的天使。
可顧媚卻覺得自己看到了惡魔。
顧媚掙紮地從床上爬起，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看著覃吟。就算喉嚨再怎麽難受，她依舊發出了一聲冷笑：“看到我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一定很得意？”
“我為什麽要得意？”覃吟挑了挑眉，她歪著頭，分外無辜地與顧媚對視。
“你勾引了我哥哥，你蒙騙他，讓他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你都不覺得愧疚嗎？！”顧媚就是討厭覃吟這副模樣，裝什麽天真無邪，清麗脫俗，明明整本書裏最有心機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被她蒙騙，都看不破她的真面目？！
“看來，你的治療還不夠啊。”覃吟的嘴角帶著笑意，像是一朵清新淡雅的丁香花，“或許我應該讓顧越澤對你再加大療程。”
“閉嘴！”顧媚憤怒地嘶吼，“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你再得意又有什麽用？！你不知道，你只不過是一本書裏的人物，你根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你的人生早就被作者寫好了！”
“你一個紙片人有什麽資格和來自高等世界的我狂妄？！”
“哦？是嗎？我是書裏的人？這可真是意外。”覃吟輕輕地笑，她話雖然這麽說，面上卻沒有展露半點訝異。
直到現在顧媚才察覺出有一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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