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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光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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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上陽宮。

各地的唐軍開始反攻,特別是李光弼和郭子儀,令江淮唐軍進行反擊,安祿山的脾氣越來越差,患上了眼疾,視力一天不如一天,有時一言不合,便會處罰一些大臣。

眼看安祿山現在的狀態,每個人都對他開始產生不信任。

安祿山喜怒無常,常常作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決策,於是很多大臣都開始依附史思明。

安祿山的喜怒無常和戰場的失誤判斷,讓前期爭戰的將軍們開始失去了信心,反倒是指揮若定的史思明贏得了眾將的擁護。

安慶緒認為安祿山早已經失去了開疆拓土的雄心,而且因為視力下降,性情大變。聲稱史思明和嚴莊兵敗,準備殺掉二人,在洛陽與唐軍決戰,很多人認為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應該向北撤退。

嚴莊見叛軍的形勢江河日下,他也主張殺掉安祿山。

生死攸關,史思明也同意了嚴莊的提議,兩人暗中開始計劃。

洛陽上陽宮內,安祿山用完藥之後已經就寢。

宮殿周圍安靜的可怕,在黑暗中,在宮殿四周如標槍一般站立的禁軍士兵,手中的刀已經出鞘。

突然有一人在黑暗中喊了一聲,“有刺客,護駕。”

一隊禁軍士兵奔了上來,將寢殿周圍執勤的士兵斬殺,沖進了殿內將太監和宮女悉數斬殺。為首一人大步朝安祿山寢殿走去,正是史思明。

安祿山恍惚中聽見宮外有嘈雜聲,他睜開了眼睛,又努力地眨了眨眼睛,他瞇著眼睛看了看四周,忽然發現有一個人影站在帳外。

“帳外何人?”

史思明冷冷道:“大哥是我。”

安祿山雙目幾乎失明,只能依靠聲音辨別他人方位,“我沒想到你會來殺我。”

“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你了,並且你雙目失明,濫用刑法,你已經讓我們失望,所以你必須死。”

“紅妝只剩我們二人,你要殺我?”

“紅妝已經成為歷史,我從來不會留戀已經失敗的人。”

安祿山冷笑,“你想取代這一切,可惜你還不夠資格。”

史思明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冷冷道:“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說罷,史思明揮出一刀,安祿山悶哼一聲,倒在血泊中。

嚴莊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看了安祿山一眼,又伸出手摸了摸安祿山的頸部,“大帥已經暴病不治。”

史思明聲音有些嘶啞,“把他身上的血跡擦幹凈吧。”

“是。”

嚴莊帶兵殺死了史思明的兩個兒子和安祿山的幾個寵妃。

史思明已經假傳命令將所有的大臣召集到了宮門外。

他並沒說一句話,因為他知道用刀說話往往更有效。

史思明在半個時辰之內殺了一百八十九個人,將洛陽禁軍將領,城門守衛,關鍵職位皆換上了新的面孔。

其他的大臣都明白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些反應快的大臣已經跪了下來。

經過這次政變,史思明掌握了叛軍的實際權力。

史思明開始在洛陽的力量進行防守,他知道洛陽守不住,便提前安排好了退路,自己的主力部隊帶著洛陽的財寶向範陽轉移。

唐軍此時士氣正旺,李琬和郭子儀二人此刻正和親軍視察周圍的地形。

郭子儀看著前方,雙唇緊閉,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長劍。

李琬的眼神移向前方,“洛陽一直在等我們回去。”

郭子儀道:“殿下,李光弼也率軍抵達洛陽附近,已經形成合圍,洛陽無險可守,定能一舉拿下,光覆洛陽後,叛軍法在中原立足,唐軍便可一舉蕩平叛亂。”

“洛陽為雙方必爭之地,叛軍相對我軍有補給優勢,因此我們一定要要快。”

郭子儀道:“大帥,末將明白。”

李琬和李光弼合兵一處,唐軍兵臨城下,準備攻城。

史思明準備依靠洛陽堅固的城防和充足的糧草輜重消耗唐軍。

城外的唐軍就如一片樹林,史思明站在城樓上,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一聲砲響,唐軍開始攻城。

唐軍湧向洛陽,揚起的沙塵遮天蔽日,就像是大漠中的風暴。

史思明看著漸漸靠近的遮天蔽日的塵土,命令道:“放箭。”

傳來一陣破空之聲,無數巨箭如流星般襲來。

密集的巨箭射入龐大的風暴,看不到任何的變化,如同風暴將箭陣完全吞噬。

但是風暴並沒有延伸至洛陽城下,令人不解的是風暴開始逐漸散去。

待沙塵散去之後,是一些舉著盾牌的騎兵,戰馬的蹄下是叛軍沒入沙土中的長箭,更加令人不解的是,戰馬的身後綁著樹幹。

李琬使用了樹上開花之計,目的是引誘叛軍發送箭陣,測出叛軍箭陣的射程。

史思明左右的偏將在竊竊私語,不明唐軍意圖,史思明保持沈默,眼睛一直註視著前方,觀察著唐軍接下來的行動。

李琬坐在“白龍駒”上,右手揚起,向前揮動,唐軍軍陣指揮旗揮動,傳來一陣鼓點,大軍得令,開始向前推進。

但是唐軍的推進並不是進攻的沖鋒,而是一種陣形的推進。

叛軍第二輪的箭陣已經上弦,隨時準備放箭。

唐軍在行至叛軍箭陣的陣腳處停了下來。

史思明忽然明白了,立刻命令道:“頂盾防備。”

唐軍的大型弓弩已經展開陣形,箭已經上弦,此時太陽在當空。唐軍軍陣中響起一陣吶喊,唐軍頂起了盾牌,頂起盾牌的那一刻,洛陽前方仿佛突然出現一堵龐大的光墻,叛軍忽然被光線照射,幾乎眩暈。.

鼓點變化,戰旗揮舞,萬箭齊發,全軍開始攻城。

唐軍舉起盾牌,推著攻城車向前推近。

叛軍在城下灑下了熱油,待唐軍步兵沖鋒的時候射下火箭,頓時城下火光沖天。

進攻被火陣所阻,但是唐軍並無慌亂。

郭子儀早有準備,六個士兵為一組,推著水龍車火陣前面,車上放著一個繪有雲紋的水箱,木箱的上面是一個龍頭,龍頭的口中有一個圓形的口,分別有兩個士兵扳動木箱一側的兩個木柄,龍頭的口中吐出水,二十輛水龍車一起向火陣吐水。

火陣火焰瞬間回歸塵土,唐軍的令旗搖動,步兵開始沖鋒。

唐軍的兵力占據絕對優勢,攻城器械精良,箭陣配合精妙。

攻城車抵近城墻,唐軍從攻城雲車躍下,與叛軍短兵相接。

若洛陽丟失,叛軍便無法在中原立足,因此叛軍的抵抗很頑強,調集兵力拼死防守。

一陣密集的鼓點,唐軍箭陣齊發,箭雨夾帶破空之聲襲向城門,叛軍被箭雨撕裂。

唐軍攻擊銜接緊密,就在叛軍被箭雨壓制的間隙,步軍開始用最快的速度攻城,更多的攻城雲車抵近城墻,唐軍紛紛躍下,如神兵天降。

在唐軍猛烈的進攻下,叛軍漸漸不支,後續唐軍從雲梯不斷登上城墻,唐軍已經進入城中。

建春門,水通門已經打開,唐軍騎兵沖了上來,叛軍大亂,防守逐漸瓦解。

叛軍完全被擊潰,紛紛放棄陣地,放棄了抵抗。

史思明和嚴莊見大勢已去,從密道中撤離。

唐軍源源不斷進入,無力抵抗的叛軍悉數選擇投降。

叛軍的戰旗被斬下,在洛陽的城門上插上了唐軍的戰旗,洛陽光覆。

唐軍將戰俘押往城外營地,打掃戰場,維護城內的秩序。

躲在屋中的百姓,此刻都來到了街道,迎接唐軍入城,唐軍鎧甲鮮明,軍容肅整,歡呼聲響徹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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