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A4紙的第一頁，赫然打印出黑色的字體，“House Rental Agreement”。

“你回來啦！”

晚上，明月聽到開門聲，從廚房探出頭來，“準備開飯嘍！”

那一刻，封帆產生了某種幻覺，他們好像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鍋裏的水翻湧著，升騰熱氣彌漫在小小的餐桌上。

菠菜、蟹棒、粉絲已經煮好，羊肉片也退去了粉紅色。

“那我開動嘍！”封帆夾了一片羊肉，很期待地說。

“嗯嗯。”明月雙手托著下巴，滿臉笑意。

“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的火鍋！”因為有你陪我！

也不知是太熱還是害羞，明月臉色泛紅，封帆這麽一誇，她不好意思地說：“想做菜來著，可又不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而且我回來得有點兒晚……”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明月訕訕地笑了笑，叫你嘴快！

“你 ……”封帆果然夠敏感，放下筷子目不轉睛盯著尷尬明月，“你出去有別的事？”

“沒，沒有！我肚子餓了，快吃飯啦！”明月抓起筷子夾出一根蟹棒，對不起封帆，我只想和你好好吃頓飯，所以你先別問可以嗎？

明月有事瞞著我，而且與我有關！

哪還有心思吃飯？俊眉微顰，封帆正欲追問，卻看到明月捂著嘴跑開。

幹嘔之後，明月額頭布滿冷汗，剛剛那是什麽感覺？還麽來得及吃一口東西，胃裏就一陣翻騰……

“胃不舒服嗎？”封帆趕來，緊張地看著鏡子裏明月煞白的臉，“還在發燒？”

早就退燒了……明月笑著說沒事，然後低頭洗了把臉。

“我去給你拿藥。”

“你回來以前我就吃過了！”她對跑進客廳的封帆喊道。

水珠沿著蒼白的臉頰滴落，這副樣子真的很狼狽……

倔強地緊抿嘴唇，看著鏡子裏面無表情的容顏，明月的視線一寸寸下滑，我可不敢亂吃藥，在確定之前……

今天是明月到紐約以來，令封帆感覺最壓抑的夜晚。

從洗手間出來，為了不掃興，明月在餐桌前坐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封帆說自己吃好了。

期間，明月講述在國內旅行看到的美景，還答應封帆有空給他看自己拍的照片，熱絡氣氛的目的非常之明顯。

之前封帆失去了吃飯的興致，卻仍全程配合地微笑，撐了半小時，他對一口東西沒吃的明月說：“你先去休息，我洗好碗再陪你聊天。”

明月抱膝坐著，下巴抵在膝蓋上，看著門口出神。

廚房的流水聲停了好半天，封帆還沒進來，這樣也好，要是他追問自己到底為什麽出門，明月現在也沒心思好好和他解釋。

封帆倚立在洗碗池前抽煙，眼神寂寞又孤單，俊眉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疲憊與頹廢，銀色的頭發也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整個人看起來魅惑不見，只有無盡的茫然。

煙霧繚繞，火光忽明忽暗，封帆的表情亦是陰晴不定。

第六支煙蒂丟進了垃圾桶，他走了出去。

欣賞了一整晚明月的“攝影作品”，封帆由衷誇讚明月的近乎專業的攝影水準，並提議說“NYU的攝影與影像專業也是比較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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