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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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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棋沨你的裙子好好看啊。”走進宴會廳,四面八方的燈光打下來,宋棋沨的緞面長裙熠熠生輝,袁菲橙艷羨的目光止不住往他身上飄。

“謝謝。”他咬著牙說,字像一個一個從牙關蹦出來。

投資人年紀約四十,之前是一家跨國企業的高管,她看見簡星嶼一行邁著款款步伐走過來。整個人散發著溫婉嫻熟的氣質,但是開口語調卻俏皮可愛,僅從外表是絕對看不出她的真實年紀的。

“簡同學,來了?”

“Bella,您好。”簡星嶼問好後介紹其他幾人給她認識。

Bella笑著一一回應,“看見你們這些小朋友感覺我也變年輕了,隨便玩吧,別拘著。”

“我們的投資人居然是那個橫掃華爾街的高級操盤手Bella!!”劉越有些驚喜,瘦削的臉上透著異樣的愉悅。

“誰?我怎麽沒聽說過?奧神不是才成立沒多久的新公司嗎?”

劉越蔑了袁菲橙一眼,然後轉身看向簡星嶼,“我要去跟她單獨打個招呼。”

“你們自己去玩就好,九點半我們在門口集合吧。”

“行。”

簡星嶼對於這樣喧鬧的場合興致不大,去冷餐臺端了兩盤糕點找個角落坐著,等時間差不多就開溜。

他的位置離舞臺有些遠,聽不清上面的人在說什麽,只見支持人把話筒拿下來,燈光就暗下去。主燈全都關上,只剩迷幻的燈球。

激昂的舞曲響起,中間似有一男一女在跳開場舞,其他賓客圍成一圈觀賞。簡星嶼看不太真切,只覺得那人的側臉有些眼熟,還要再仔細看就被人擋住了視線。

淡淡收回目光,接著吃盤裏面的核桃餅幹。簡星嶼拍了張照發給溫煦澤,“這裏的糕點很好吃。”

等了好一會對面都沒有回,袁菲橙來問他要不要跳舞,本來要搖頭的,但是想到她可能是找不到舞伴,簡星嶼還是點了點頭。

“可是我不會,可能會踩到你。”

“沒事,就隨便玩玩。”

袁菲橙是校舞蹈隊的,她跳男步帶簡星嶼。得益於十三厘米的高跟鞋,她幾乎與簡星嶼身高齊平。

“怎麽樣,我就說很簡單的吧。”

兩人在舞池的一角跳著別扭的舞步,簡星嶼笑了笑,“你跳得很好。”

“那當然。”

顧晴舟和宋棋沨掠過他們,宋棋沨還向蹣跚學步的簡星嶼眨了眨眼,很是挑釁。

“走,走,我們繼續。不能讓他這麽囂張。”

宴會廳內暖氣開得很大,進門時簡星嶼把羊絨大衣交給了侍應。現在穿著寬大的白色襯衫隨音樂起舞像個翩飛的蝴蝶,燈光不時打在他身上可以映出裏面纖細的腰身。

“不行了不行了,我好累。”連跳兩支樂曲,他連忙擺手。

“好吧好吧,那我自己去玩了,你要是還想跳就來找我。”袁菲橙放開他去找其他舞伴。

“好,謝謝菲橙。”

簡星嶼要了杯冰檸檬水坐回剛剛的角落,呆呆地啜,眼神放空地看向一側。

檸檬水有些苦澀,或許是檸檬放久了,他喝了兩口就放下。過了一會有人端著酒過來,“你好,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簡星嶼轉過頭,不是認識的人,他禮貌拒絕。

但是那個人不依不饒,仍在一旁絮叨著,“那請你喝杯酒總賞臉吧,你是奧神科技的員工嗎?”

簡星嶼搖搖頭,仍是一臉冷淡的樣子,殊不知這清冷的模樣讓人更加心癢。

他又看了看手機,依然沒有回覆,煩躁地繞開那人走去酒水處。

“你好,請問需要什麽?”

“你可真沒禮貌,知道我是誰嗎?”那人追過來。

“童真......別碰我。”簡星嶼避開他的手,扭頭和服務員說:“瑪格麗特,謝謝。”

“好的,請稍等。”

不大不小的喧鬧引起周圍人的註意,有些人當沒看見走開,有些人則湊在旁邊看熱鬧。

“何少,你也來了?剛剛都沒見到你,還打算年前去你家拜訪一下老爺子呢。”

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簡星嶼轉過頭看過去,溫柏禮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

“溫總,好久不見。”

趁他們打招呼的間隙,簡星嶼的酒也做好了,從調酒師手裏接過酒杯打算趁機開溜。

剛走出兩步就被人喊住。

“簡星嶼同學,好巧。”

“溫總認識?”

“最近爆火的那個小游戲《Shooting》的主創,Bella投資了他們,何少有興趣?”

“原來是這樣,我說奧神怎麽有這麽年輕的員工,還是嫂子有眼光啊。”

嫂子?是什麽意思。簡星嶼突然後背發寒,忍不住喝了兩口軟飲把堵在喉頭的疑惑吞下去。不知是不是心情使然,今天的童真瑪格麗特格外的苦和嗆。他們在一旁像是談論貨物的語氣讓他很不適。

“這衣服看著很眼熟啊。”溫柏禮走近一步,挑起他身後的綁帶,似在思考,但是眼底翻湧的情緒濃得嚇人。

簡星嶼後退了兩步。

何少被人喊走了,溫柏禮步步緊逼,把人逼到角落,才慢悠悠地說:“挺有本事啊,不過還是勸你跟了何少吧,至少他已經和家裏公開出櫃了,能把你帶回家。我們溫家可不見得有這麽大度,你知道的,我那個弟弟很心軟,要是被你帶著跟家裏決裂就不好了。”

簡星嶼一口氣把杯中的酒喝光,身上像註滿了勇氣,不退不讓地對上他的眼神,“謝謝提醒,不過,我愛的是溫煦澤,不是所謂的溫家,你們接不接受我跟我並沒有什麽關系。”

溫柏禮裝模做樣地給他拍了兩下掌,“說得真好,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簡星嶼走過時,他靠近他的耳朵極輕地說:“希望你的愛情能跟你嘴一樣堅硬。”

腦子很混亂,周圍的燈光像電視機裏的水花,耳邊好像還有嗡嗡的聲音。他呆不住,去找Bella告別。

“這麽快就走了?”

“真對不起Bella,我身體不太舒服,有點頭暈。”

“沒事沒事,快回去休息吧,我應該提前通知你們的。”

簡星嶼擺擺手,又去找宋棋沨他們一一說明後就先行離開了宴會廳。

酒店大堂人來人往,臨近過年周五晚上幾乎各大公司都包了桌吃飯,這個時間很難截車。

簡星嶼窩在大堂沙發給溫煦澤打電話,一個沒有通,他又撥了一個,默念十秒,沒有人接就掛斷。

他只允許自己對溫煦澤的依賴在兩通撥號,二十秒以內。多了就煩人了,不能惹人煩。

腦子混混沌沌,他裹緊身上的羊絨大衣昏沈地打車,顯示前面還有一百二十五位等待。

打車軟件跳出紅包,使用時間是春節前後。又是一年春節了,前幾天打電話給奶奶,她說簡志成要接她去鎮上住了。小妹妹一歲了,李嵐找了個收銀員的工作年後就上班,所以讓奶奶去照顧妹妹。

那他以後不僅不能回去看奶奶,也不能給奶奶打電話了。

“回家嗎?”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簡星嶼驚喜地擡起眼,眼眶和鼻頭暈開淡淡的紅,不知是冷的還是旁的什麽原因。

“你怎麽來了?”

“那邊剛結束就看見你給我發消息,盤子上有酒店的名字。”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路上忙著和張張對除夕前的行程,所以沒有回你,喝酒了?”溫煦澤摸了摸他的臉,有點熱。

他搖搖頭,“沒有,是無酒精雞尾酒。”

渙散的眼神可不像是無酒精。

溫煦澤笑了一下,“好吧,走,我們回家。”有力的手拉著他起來,兩人走得很近,從身後看就像是攙扶著喝多的朋友,衣袖寬大,底下十指交纏。

“張張,你好。”簡星嶼上車後傻樂著跟張張打招呼。出了酒店走到車上的這段路吹了風,體內的酒精翻湧,整張臉透著紅。

“你...你好。”張張在後視鏡看了一眼進來的人,只一眼就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暫住在他老板家的同學,正抓著他老板的手指玩。又放到嘴邊咬了咬,發現咬不動就拿了下來仔細辨認是什麽東西,而後輕輕地呼了呼。

溫煦澤則是一臉寵溺地任他動作。

“你的手好冰,好舒服。”簡星嶼抓著他的手貼在滾燙的臉頰上,尤覺不夠,把另一只也抓了過去。

張張聽著那軟膩的聲音差點闖了個紅燈。

到步後溫煦澤本想抱他下去,但是他不肯非要自己走,無奈溫煦澤只能改為牽著他走。

喝醉後的簡星嶼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孩子氣,不吵不鬧,但是格外固執,且很黏人,

“我要去洗澡了寶貝,你可以在外面等我嗎?”

“我也要洗。”

“剛喝了酒還是不要洗了。”

“要洗。”

“好吧。”

溫煦澤帶他進去,把水溫調得比平時低一些,迅速幫他洗完。簡星嶼全程不說話,只是覷著他看他的動作,像個嚴格的監考官。

“好了,出去吧,我馬上就好。”

簡星嶼走出淋浴間,然後站著。



“怎麽了?”

簡星嶼學他那樣歪了歪頭,“我已經出去了,你快洗。”

雖然坦誠相待過許多次,但是站在戀人面前像表演一樣洗澡還是第一次。溫煦澤無奈地笑了笑走進淋浴間。

精壯的肌肉上灑滿了水珠,溫煦澤側過身去擠沐浴露時,簡星嶼跟著走動。

等身上漂亮的肌理都被散發著清香的白色泡沫覆蓋,他的瞳仁裏有些憾色,又有些心焦。

他敲了敲淋浴間的玻璃,“快點把泡沖掉出來。”

“我還沒洗好頭呢。”

“快點。”

命令式的語氣讓溫煦澤有些新奇,他問:“為什麽?”

原本以為對方會給出怕你著涼之類暖心的回答,沒想到簡星嶼一本正經地說:“我要看,擋住了。”

“看什麽?”溫煦澤啞著聲音問。

“看你。”

迅速把身體沖幹凈,溫煦澤抱著人往外走。

“去裏面。”簡星嶼拍了拍他的胳膊。

後背把一道道門撞開,最終在最裏面簡易的衣櫃床鋪停了下來。

“為什麽在這裏?”

簡星嶼沒有回答,像蛇一樣的手臂纏繞了上來,拉著他墜入深不見底的汪洋。

雖然特別訂制的衣櫃比普通的要大得多,但是兩個大男人同時躺上去也顯得很逼仄。

“親親這裏,你總是只親一邊。”簡星嶼不滿地數落,托著幹癟的地方去蹭他的唇。

兩人都沸騰不已時,簡星嶼踩住他制住他的動作,“浴袍。”意思不明而喻。

溫煦澤笑了笑隨手把松垮的腰帶扯開,沒想到喝醉酒的簡星嶼是這樣的,這麽霸道又可愛,讓人欲/罷不能。

混亂間,上面掛著的衣服不知被誰扯掉,兩人氣喘籲籲地躺在堆疊的衣物裏。驚心動魄的航行才過一半,溫煦澤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打算繼續征伐,但是同行的夥伴已經沈沈睡去。他無奈地笑著,低頭吻了吻翕動的唇隨他一同沈入夢鄉。

許久以來,衣櫃都是他的避難所,秘密基地。但是現在不僅把櫃門敞開,還願意與人分享一半的床鋪,他自己都覺得極其不可思議。

“我很高興Vincent,看來很快你就不需要我了。”

溫煦澤微笑著對勞倫斯點點頭,告別前與她約定下次帶著紐扣先生在診所外的地方見面,然後把電腦關上。走出去把坐在沙發上的人從後抱住,“我回家吃過晚飯就回來,很快。”

簡星嶼眼睛看著電視機,分神說了個好。

“我讓人送了年夜菜過來,應該六點左右就到。”

“嗯嗯嗯知道了,你快回去吧,等下要塞車了。”

溫煦澤換好衣服又戀戀不舍地過來抱著他親了親,“晚上回來和你吃湯圓。”

“嗯。”

“不給我留點東西嗎?”

“什麽?”簡星嶼把目光從狗血豪門劇裏收回來,疑惑地看向他。溫煦澤食指輕點脖子,淡淡開口。

“留個吻痕什麽的,給別人一點下馬威。”

啪,電視機裏剛好演到男主角的正牌女朋友被聯姻對象打了一巴掌。女主裝作柔軟地跌倒在地,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憐惜不已,果然,男主立刻把聯姻對象推開,抱著女主走了。

“你有聯姻對象嗎?”簡星嶼問。

“沒有。”

“那不就行了。”

溫煦澤纏著他,不依不饒。簡星嶼被鬧煩了,反手抱著他的腦袋在脖子上敷衍地啃了一口,只有一圈淺淺的牙印,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

溫煦澤走去前面的鏡子照,看著不太滿意。走回沙發旁把人按著,在他臉上狠狠吮/吸,毛細血管迅速充血,像個胎記一樣的吻痕在頰邊顯露出來。

簡星嶼一臉震驚地摸著自己的臉,“你做了什麽?這個起碼會留一周!!”

“那你報覆回來吧。”他像張大餅一樣攤在沙發上,予取予求的樣子。

簡星嶼惱羞成怒,跳到他身上,掐著他的肩膀在和自己一樣的位置用力咬了一口,雖沒見血,但估計三五個小時之內是不會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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