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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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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惜住的思瀾院很快熱鬧了起來,昭王派人將正房打掃出來,放上日常使用的桌椅屏風、茶壺杯盞,正堂裏甚至鋪上一張從波斯商人處買來的地毯,人踩上去柔軟無聲,整個昭王府也就只有王爺的正院有這種地毯。

佟蘭帶著四名丫環來了,仍舊是笑盈盈的:“祝姑娘,這是我給您挑選的四個丫環,您看看可還合心意?殿下吩咐我等伺候好姑娘,姑娘若是有什麽不滿意的盡管說。”

祝惜搖頭:“多謝佟姑娘費心,她們就挺好。”

祝惜對佟蘭若有似無的打探並不在意,她只要舒舒服服的活著,什麽時候游戲結束要死,死而無憾就好。

佟蘭對她笑著的點頭,轉身就以淩厲的語氣教訓四個丫環:“殿下讓你們來伺候祝姑娘,是你們的福分,你們萬萬不可輕慢祝姑娘,若是讓我知道,嚴懲不貸!”

“是。”

四個丫環均是誠惶誠恐,應過佟蘭的教訓又來給祝惜見禮,看起來倒是恭謹有禮的。

“祝姑娘,日後這思瀾院就歸您一個人住了,正房是給您準備的,待會兒丫頭們將您的東西搬到正房,您隨我去看看,可還缺什麽?”

祝惜跟著她去了,佟蘭走在前面,蓮步款款十分好看,她盯著佟蘭的裙邊出神看著,跨過門檻時不大習慣,差點絆著,佟蘭聽到後面的動靜又不回頭,嘴角噙著得意的笑。

“祝姑娘,您看,這正堂的桌椅板凳都是黃花梨的,茶盞花瓶都是官窯燒制,屏風是江南名家花費一年多功夫繡出來的雙面繡,屋子的樁樁件件都是精挑細選,姑娘可還滿意?”

這些東西,即便是在祝家也是不常有的,祝惜一一看過,點頭道:“極好,勞姑娘費心。”

佟蘭等著看她一臉驚訝的模樣,結果沒看到,語氣又冷淡起來:“姑娘言重,只是有一點,送到您屋子裏的東西是從府中庫房拿來的,都有登記在冊,姑娘須得小心使用,莫要打了碎了,否則對庫房不好交差。”

祝惜頷首:“我記下了,多謝姑娘。”

佟蘭暗暗看她沈靜無波的面容,吃不準她到底是個什麽性格,面上半分不流露,柔柔一笑:“祝姑娘客氣,既如此,姑娘吩咐丫頭們將屋子打掃一二,搬到正房住就是,昨日讓姑娘睡在廂房,實在委屈姑娘,還請勿怪。”

“廂房極好,還未謝過殿下的周全安排,勞煩姑娘代我與殿下道一聲謝,祝惜對殿下的恩情銘記在心。”

“我一定帶到,祝姑娘歇息,我先走。”

“姑娘慢走。”

佟蘭走後,祝惜轉回身去廂房將僅有的行李抱過來,就她那三套臟兮兮的粗布男裝。

四個丫環亦步亦趨跟在祝惜身後,她覺得不大自在,回頭看一眼,四人趕緊低頭隱藏她們打量的目光,等祝惜轉回來,又覺得背後有人窺探。

“姑娘,奴婢叫玫瑰,奴婢來給您拿著這些東西吧?”自稱玫瑰的丫環第一個開口說話,她是四人中長的最標致的,大眼睛雙眼皮看起來很討喜。

祝惜搖頭:“不用,我自己收著就好。”

她這幾件衣服看起來粗糙不值錢,但衣襟裏的東西可是她最大的財產。

祝惜抱著衣服走入正堂細細打量,仿佛是去旅游參觀古代建造的園林,跨過禁止入內的隔斷,走到裏面成為一個真正的古代女子。

正房收拾的很精心,和女兒家的閨房無異,正堂內有一張八仙桌並兩把黃花梨椅,寬闊敞亮,正堂西間是臥房,將正堂與臥房隔開的是一處圓門架,臥房內有一架屏風,走到裏面是雕花拔步床,床頭有衣架和梳妝臺,窗邊一方矮塌,床尾挨著圓門架這邊擺著兩個花盆架,上面放著青瓷花瓶,花盆架中間是一對椅子並方桌,正堂東間是繡房兼書房,有書案、繡架、琴架,雅致寧靜。

“姑娘,可要奴婢做些什麽?”玫瑰大著膽子來問。

祝惜想了想:“你給我找把剪刀,還有些針線,我的衣裳要縫一下。”

玫瑰福個禮,匆匆去了。

另外三位躍躍欲試,不管伺候什麽主子,得在人家面前露個臉日後才好得賞,於是很快祝惜知道了三位的名字,瘦一點的姑娘叫茉莉,高個子臉上有顆黑痣的叫秋桂,臉長又胖的叫葫蘆。

“你們到院子裏找點活兒幹吧,我這裏暫時用不到你們。”被三雙眼睛直勾勾看著,祝惜想睡覺都不敢。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從正房裏走出去,四處觀察院子裏有沒有什麽能幹的活計,很快就聽到揮著掃帚掃地的聲音,嘰嘰喳喳討論要清理角落和地磚縫裏長出來的雜草。

祝惜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踩著拔步床踏步,緩緩進去坐在軟和的床墊上,床上鋪著的被子松軟厚實的,她困意來襲,抱著衣服躺上去,蓋上被子很快就睡了過去。

玫瑰拿了針線回來興沖沖的要稟報,進門看見祝惜睡的正熟,撇撇嘴不敢真的說什麽吵醒她,輕手輕腳將針線放到繡架上,出門找另外三個丫環說話。

她們四人都是府中的家生子,根基頗深,也是長到十幾歲第一次到主子院裏伺候,整個昭王府只有正院一位主子,闔府裏的奴才都想去正院伺候,可惜進了正院的人少有被攆出來的,眾人擠破頭也進不去,來思瀾院伺候也比去別處強。

“這祝姑娘是什麽來頭?別人給殿下送來的侍妾?”葫蘆擠眉弄眼的問。

茉莉拍她一巴掌,羞道:“說什麽呢,殿下不喜歡有侍妾。”

秋桂撇撇嘴:“那也輪不到咱們,連佟蘭姐姐都不知道祝姑娘的身份,咱們又怎麽知道?”

玫瑰將她們三人叫到一處,小聲道:“咱們還是先聽佟蘭姐姐的意思,祝姑娘又醜又黑,肯定不可能成為咱們府裏真正的主子的。”

三人都點頭,但對玫瑰說的祝姑娘又醜又黑不大讚同,人即使黑也有模樣在那,若是白回來再將臉上的傷給養好,那指定是比玫瑰還要漂亮的美人,可玫瑰眼中有嫉色,她們不敢多說惹怒她。

四人嘀嘀咕咕半晌,後來幹脆坐在一起閑聊,反正主子睡著,她們不用伺候,不偷會兒懶簡直對不起自己,到了晌午,思瀾院裏有丫環伺候,廚房不來送飯要丫環們去取,四人將祝惜的飯菜取回來放到桌上,叫了兩聲祝惜沒答應,便將飯菜蓋上去耳房吃飯。

祝惜是被餓醒的,看一眼窗外太陽還在正當空,再摸摸桌上的飯菜已經涼透,饅頭倒還是軟的,她一聲不吭坐下來吃飯。

這回飯菜裏第一次有了葷腥,一道辣椒炒肉一道小蔥拌豆腐一道涼拌茄子,還有一碗排骨湯,祝惜細嚼慢咽,能吃的全部吃幹凈,將不吃的作料和青椒剩下,去過凈房回到床上繼續睡。

四丫環各自回父母身邊玩鬧半晌才回到思瀾院,看到桌上吃過的飯菜再看一眼仍舊在睡覺的祝惜,驚疑不定。

秋桂膽小:“祝姑娘該不是病了吧?”

茉莉還算好心:“誰去看看祝姑娘是不是得了風寒?”

四人互相推搡,誰都不想上前去看,遠遠看一眼祝惜躺在床上神色安寧,呼吸平穩,她們斷定這人只是睡著了,又放心的偷懶。

祝惜就這麽睡了三天,直到睡的後腦勺疼才恢覆大半精神,才有精力起身應對旁人。

“姑娘一直這麽睡,可把我們給嚇壞了。”玫瑰口齒伶俐,代表另外三人來表忠心。

“我前些天沒睡好,這幾天補補覺,不必在意。”

“那姑娘前幾天要的針線還用嗎?”玫瑰有點心虛,這三四天她們只給主子端飯,別的什麽事都沒做,也不知她醒來會不會怪罪。

祝惜不甚文雅的打個哈欠:“給我拿來吧,你們繼續去忙吧。”

一句話又將她們給趕了出去,祝惜是不想讓她們看到自己的秘密,這點銀票必須藏好,也不知楚國有沒有這家票號,能否兌出現銀。

祝惜思索半天把取出來的銀票放在哪裏,最後想了一個絕招,找一片在肚兜上縫一個暗口袋,就將銀票藏在裏面,肚兜她是不會交給旁人清洗的,想來也不會有人發現肚兜上的秘密。

說幹就幹,祝惜撕下來一小片布料,貼在肚兜上一針一線的縫,她從前懂得一些針線活,縫個口袋對她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縫好將銀票塞進去,再關上門換個衣裳,銀票貼著肚皮,她頓時無比安心。

不過她剛穿好衣服,玫瑰就來敲門:“姑娘,您關門做什麽?”

“什麽事?”

“佟蘭姐姐來了,您快把門打開吧。”

祝惜蹙眉,佟蘭不是在昭王身邊伺候的,怎麽三天兩頭有時間往她這裏跑,該不會以為她是昭王的姬妾吧?

“請佟姑娘進來。”她打開門,一臉淡然。

佟蘭帶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走進來,笑著介紹:“祝姑娘這幾日在歇息,我就沒來打攪,殿下命人給姑娘做幾件衣裳,這位大娘是來給姑娘量尺寸的。”

“多謝。”祝惜說完發現這是她對佟蘭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的很晚了orz,我的拖延癥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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