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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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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可能是連珩前兩次進醫院給餘景的沖擊太大,導致他這次匆匆趕到醫院、看見連珩除了脖子上掛了條手臂之外全須全尾地站在那兒時,竟然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只是折了條胳膊。

然而這個念頭在他腦子裏剛冒出來一秒,又被餘景飛快按了下去。

胳膊斷了!好什麽好?!

還騙他說在醫院工作,這是哪門子工作?

餘景臉黑得很明顯。

連珩從掛完電話就懸著的心在這一刻終於死了,那麽好脾氣的餘景竟然被他惹生氣了。

“餘、餘景……”

有點緊張,一開口都變結巴了。

連珩咽了口唾沫,拉拉餘景衣袖,臨時換了個稱呼。

“哥,別生氣。”

餘景抿了下唇,按下自己的本就不多的怒火。

他是擔心,現在多了點後怕,雖然相比於前幾次傷得不重,但那只命途多舛的手臂已經不能再繼續這樣造作下去了。

“傷得重不重?”

不開口不知道,一開口嚇一跳。

餘景的嗓音沙啞無比,大概是停了車一路跑過來的,迎著夜風喝了幾大口,單這幾個字說出來就惹得嗓子一陣發癢,沒忍住咳了出來。

連珩立刻警覺,攥住他的指尖:“你穿的好少,是不是要感冒?”

餘景身上只套了件單薄的襯衫,白天他在家裏熱得還得擼起袖子,到了晚上就有點扛不住這晝夜溫差。

好在醫院裏常年恒溫,他現在也不至於太冷。

“還好,”餘景啞著聲音,也一並攥住連珩的手,扣住他的手臂,把人轉了個面向,上下仔細檢查了一番,“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

原地轉了個圈,連珩一開始還不知道為什麽。

直到聽見餘景問了這麽一句,這才恍然大悟,直接笑了出來。

“沒有,這就是崴著骨頭了,小傷,不嚴重。”

餘景當沒聽見這話,還是在連珩的手腕關節處找到了幾處比較嚴重的擦傷。

“皮外傷,不嚴重。”

創口幾乎都被紗布貼上了,但仍然還保留一些邊邊角角沒有被覆蓋,周遭皮膚上染著碘伏的深棕,能想象的到受傷與清創時劇烈的疼痛。

對於連珩來說,或許這些早就習慣了。

可對於餘景來說,他仿佛是第一次這樣直觀的感受到心疼,那種從心底傳來的鈍痛腐蝕著他的五臟六腑,擠壓著氣管咽喉,連呼吸都變得不順。

倒不如真真切切的疼,疼在他的身上要痛快一點。

“哥?”

餘景聽見連珩輕輕喊了他一聲。

他回過神來。

擡眼看向對方,努力壓下去喉間的哽咽。

可連珩卻屈起指節,蹭蹭他的眼下。

“眼睛紅了。”

餘景抿了下唇。

“我不該騙你,”連珩把手收回來,老實承認錯誤,“我只是怕你擔心。”

他這次傷的的確不重,手臂都沒打石膏,只是用支架固定了一下。

頂多兩三天,咬咬牙明天就能拆了,到時候再回家去,餘景連知道都不用知道。

他本來是這樣計劃的。

“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才會擔心。”

明確的受傷好過未知的隱瞞,雖然肯定會心疼,但完全可以避免掉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我知道了,”連珩耷拉著腦袋,小聲道,“我錯了,以後都告訴你行不行?”

餘景根本扛不住連珩這麽跟他說話,再加上對方是個病號,根本不能說出半個“不”字出來。

然而,沒等他表態,卻突然聽見走廊的轉角處有幾聲細微的聲響。

連珩當即拉著餘景往這一層的樓梯口走去,嘴裏還不忘絮絮叨叨地念著:“威嚴都沒了,小崽子們背地裏要笑我了。”

餘景回頭下頭,這才看見互相推搡著的連珩的同事們,也不知道聽了多少的墻角。

他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你一直都知道他們在嗎?”

“知道啊,”連珩無奈道,“可你不是生氣嗎?我哪敢動啊。”

這下換餘景無語了。

“這兒怎麽還冷一點呢?”連珩剛進樓梯間就推著餘景再出來,“這邊沒空調,咱們還是回去——”

結果人沒推出來,反而被對方拉進去了。

餘景避開連珩那條多災多難的手臂,抱住了他。

“生日快樂。”

突如其來的擁抱,連珩先是半天沒有動靜。

直到餘景在他脊背上下捋了捋,他這才反應過來,用僅剩的一條胳膊回抱了過去。

側臉貼著餘景的耳朵,心臟慢半拍地瘋狂跳動起來。

這幾乎是餘景第一次主動抱他,在一個陌生的場合,不沾情欲的純粹的擁抱。

“餘景,哥。”

連珩心口漲得發燙,胸膛起伏,就連呼吸都在這短短幾年時間變得黏稠而又灼熱。

他偏頭吻在餘景的發上,吻他的耳朵和那一顆耳釘。

餘景有聽他的話好好戴著,瓷白的皮膚被那一點黑色點綴,顯得越發香甜可口。

連珩喉結上下一滾,尚且殘留的一絲理智還能譴責一下自己是不是單身久了精蟲上腦。

“哥,回家,”他把嘴唇貼著餘景耳朵,“想幹壞事了。”

-

餘景開車去的醫院,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不算太遠。

一來一回折騰下來,連珩到家都已經午夜了。

開門時歸歸奶裏奶氣地叫了兩下,餘景一聲“噓”都還沒噓出來,就被連珩抵在鞋櫃上重重咬住了唇瓣。

一個氣勢洶洶的吻,像鋪天蓋地的浪,把餘景卷進去,吞噬掉呼吸,消磨掉意識。

他有點腿軟,接不上氣,手掌抵著連珩的胸前,不敢亂動,怕碰著傷口。

許久,兩人終於分開。

殷紅的唇上水光瀲灩,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像是在瑟縮著發抖,被咬得有些麻木。

餘景趁機呼了口新鮮空氣,還沒來得及緩過神來,只覺得被人攔腰一提,抱了起來。

他彎下上身,按住連珩肩膀,腦子裏還有點清明,知道惦記對方的手臂。

然而下一秒餘景又定睛一看,連珩根本就沒用到他那條瘸了的右手,男人大臂肌肉鼓起,硬邦邦的,撐起肩膀處的衣料,顯得格外結實可靠。

餘景被放在床上,連珩按著床鋪,也壓了上來。

雙腿交疊,屈起膝蓋,餘景被吻得稀裏糊塗,腦子裏連珩在醫院裏低頭喊的那聲哥。

喉結被咬了一口,餘景悶哼一聲。

緊接著,溫熱的觸感從胸口蔓延往下,他的手指插進連珩的發間,急急地喘了幾口氣:“小、小珩!”

運動褲的都是系繩,打得活結,一拉就開。

餘景艱難地弓起腰,像只被煎的蝦仁,紅彤彤地縮成一團。

很快,連珩起身和他接吻。

這次唇齒間多了幾分膻腥。

連珩摸摸餘景發燙的臉,抵著他的額頭,笑著說:“比上次好多了。”

餘景恨不得一頭撞死,幹脆閉上眼不去看他。

“我再努力努力?”連珩揉揉它,“哥,你舒服嗎?我有哪裏需要改進?”

餘景忍無可忍:“別在這時候叫我哥。”

“那餘景,”連珩頂著他,叼著他的耳垂,“餘景,我很難受。”

餘景感覺自己進了焚化爐,渾身上下都被烤著。

他的手被連珩抓住,覆著手背,包住手指,輕輕握住。

耳邊傳來一聲悶進枕頭裏的長長的嘆息。

“哥,餘景。”

連珩壓著他,胡亂喊。

餘景視死如歸的跟著他,畢竟沒有自己爽完了讓別人硬熬的道理。

第一次有點快,餘景以為結束了。

但第二次很快就來,餘景整個人都傻了。

“你不是剛……”

他手還濕著。

“再來一次,”連珩輕車熟路地抓著他的手往下,意亂情迷地問,“哥,行不行?”

說“不行”應該沒什麽用。

他胳膊都酸了,還要聽連珩嘴裏冒出來那一茬又一茬的酸話。

“我喜歡你,愛你,哥,我很想你,我愛你。”

-

完事兒後餘景生無可戀。

而且在衛生間洗完手後還發現自己掌心通紅。

有點疼得尷尬。

他覺得自己短時間內都沒法面對連珩,可對方卻似乎狀態還行,心滿意足之後還能跟他肩並肩一起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餵過去一顆草莓。

歸歸企圖上床失敗,急得在床邊直哼唧。

連珩心情美麗,對著一只狗都能說上兩句:“上不來吧?單身狗。”

餘景:“……”

看看這幅醜陋的嘴臉。

嘴唇一涼,又一顆草莓送過來。

餘景機械性地張口,再閉嘴咬出滿口酸甜。

“我現在特別滿足,”連珩看著天花板,整個人呈現出非常平和的賢者模式,“哥,你猜我生日願望許的什麽?”

餘景不太想說,因為他好像猜到了。

連珩偏頭跟他咬了會兒耳朵。

餘景也偏了頭,耷拉著眼皮十分無語地看他。

果然。

“雖然也不是特別符合,但是也算邁出一步,我看你好像也挺舒服的,我做的應該還行吧?”

為什麽這人還能一副得意洋洋求誇獎的語氣?

餘景捂住他的嘴。

連珩安靜兩秒,張口含住了他的手指。

餘景:“……”

他面無表情地說:“不要發情。”

連珩笑著咬了一口他的指節。

餘景嫌棄地抽出來,把手指在連珩衣服上蹭蹭。

“差點當上魔法師,”連珩又開始不著邊際的胡扯,“哥,說真的,你感覺怎麽樣?排斥嗎?還是也沒什麽感覺?”

餘景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告知:“不排斥。”

不知道是不是連珩這個胳膊折的讓自己心疼了,還是他們分開太久了想得慌,又或者前幾天碰著祁炎看著心煩,相比於之前的那次,這次最起碼不是連珩剃頭挑子一頭熱。

餘景現在整個人還燒得慌。

“哥,”連珩用手肘撐起身子,側身看著餘景,認真問道,“那你對我有沒有一點感覺?”

他的眸色很深,幽黑幽黑,像一潭寂靜的泉。

盯著看久了,能在裏面看見自己,也容易陷進去。

“不是喜歡也行,”連珩降低標準,“單純看著舒服也行。”

餘景聽得有點想笑。

“笑什麽?”連珩理了理他額前的劉海,耐心地一點一點壓平那一簇卷翹的碎發,“我說真的,有一點點也告訴我,行不行?”

餘景笑著點點頭:“有。”

這樣斬釘截鐵不帶猶豫,連珩有點不太信。

“你不是哄我吧?”

“沒,”餘景擡手捧住他的側臉,拇指指腹按在凸起顴骨上,輕輕蹭了蹭,“有一點點。”

連珩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

那雙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很好看。

餘景心裏滿脹脹的,指尖拂過他的眼角,卻又有些難過。

“所以小珩,你要平平安安的,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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