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千年之根

當聖子團勢力全滅，千年族皇杜南擁有超神器的消息傳開，內下層的反抗勢力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他們撤離，逃亡，改頭換面或者潛藏到恒古荒蕪的宇宙區域。當然也有一大部分認輸投降了，不惜與神尊劃清界線，不惜犧牲大部分利益也要保全自己的種族。

至於中立勢力，現在都在四下奔走之中。

拉關系，討人情。

想方設法融入千年帝族之內。

聖子團滅，超神器現，這已經沒有什麽選擇了。在內下層這個決鬥之地，神尊勢力已經徹底失敗了，再沒有任何的力量可以調度使用。剩下正要征伐一統的千年帝族，自己一族要麽獨力抗爭，要麽順伏投誠。當然，在這種時候舉旗抗爭，很可能不用等千年軍團殺到，鄰邊宗族就會聯手收拾自己，然後送給千年帝族當見面禮了。

“沒有抱成一團的宗族勢力，真的好弱啊。”

杜南查看報告，感嘆道。

近幾十天，投誠的宗族比征伐的宗族多出幾倍。往往，蟲族和巨人族兵群還沒有殺上門，他們已經跑過來投降了。有時候區域，千年軍團僅僅派人打探了一下當地的情況，他們就順勢投附過來了。

“族皇陛下，屬下覺得這很正常。”一位千年種族的軍參謀說道。

“噢？為什麽？內下層宗族的實力，實際比外層三大域面的勢力都要強大得多。說到抵抗。他們卻連外下層那些零散的山大王都不如。”杜南故意問道。

現在千年種族已經有點發展起來了。

豐足的資源，拼命的修學，好不容易擺脫‘商品’身份的千年族人比任何人都努力。由於崛起的時間不長。力量修行的方面未算太強，學識和政治方面卻有所成就了。借助匠神巨龍戒的武力，千年族人也有信心和耐心慢慢打磨自己。

“理由很簡單，就因為神尊們的鎮壓。”

聽到族皇的問話，軍參謀很認真說明，自信十足：“族皇陛下，內下層的宗族實力很強。卻早早習慣了‘單打獨鬥’的模式。這不僅是個人，還包括了他們的宗族。除了投靠聖子團的宗族聯盟。其它宗族基本沒有任何聯合團體。在以前神尊們就不想看到一個龐大團體的出現，也一直在破壞這種凝聚力。所以，內下層的宗族就是一座座孤峰。一旦開始倒了，它們甚至不比一座矮土坡堅挺。”

聽到這話。杜南倒想到了多米諾骨牌的效應。

決鬥之地的宗族武力很強。

但是，它們都是聳立入雲的旗桿，在抵抗暴風方面遠遠不如一塊大石頭。

“為了鎮壓和控制，神尊們絕對不容許有龐大的勢力出現，所以內下層的勢力無法形成一個超大團體。宗主們心想對抗千年帝族，第一時間會想到自己有多少武力，有多少資源。然後，他們腦海就會出現一滴水和一片海洋的比例，對抗之心。瞬間潰散。當他們附近一位宗族投誠了，他又會想到自己多了一位‘敵鄰’。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不可能選擇對抗。”軍參謀分析道。

“星獸。奇種異族呢？”杜南有意考驗道。

“它們不想對抗。”軍參謀信心滿滿，說道：“跟高智慧的類人生命不同，星獸們更習慣武力解決問題。在它們的理念中，膽敢向神挑戰的千年帝族更適合成為領頭人。何況，蟲族和巨人族的地位和力量都是榜樣，它們也希望自己成這種模式存在。這些日子。主動成為我們戰力的星獸種族並不少。很快，除了蟲族和巨人族。星獸種族也會成為千年勢力的先鋒軍團。”

杜南聽明白了，星獸們的選擇更簡單：跟隨強者同一陣線。

“神尊們將宗族勢力劃分，不讓其團結，這有利於他們的控制。但是，一旦聖子團和那些神使們控制不力，孤獨無盟的宗族勢力根本無力抗禦外敵。即使臨時組結成盟，能夠產生的戰鬥力也很有限。在對抗無力的情況下，不如選擇歸附，反正他們也適應了神尊的‘統治’，現在只是換了一位主家而已。”軍參謀說完，其他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相比外下層，外中層和外上層，內下層的‘抵抗’反而是最弱的。

原來，這是神尊們過度控制的後果。一旦他們無力掌控局面，這些‘控制品’就會白送他人。內下層的各大宗族就相當於大樹，無論單獨的大樹多麽粗壯，只要不形成森林就無法對抗風暴。

“很好，你們也有成長了。”

杜南聽聞微讚，心裏知道這些瑣事可以交給族眾們處理了：“既然戰事順利，我也放心交由你們處理。記住一件事情，無論事情多麽順利，我們的道路才剛剛開始起步。混沌宇宙無邊無際，來日或者還有更希奇古怪的力量攔路。保持努力，除非你們培養了攔班的下一代，否則最好不要有休息享樂的念頭。”

“是，族皇陛下。”眾人點頭。

這種吩咐，事實上不需要杜南警告他們也會主動做好。

千年帝族剛剛脫離的‘商品’的身份，誰都不會覺得自己成皇稱霸就安心了。泰坦巨神，四大皇族，誰人不是風頭浪尖的頂點存在，現在呢？在大部分……不，在全部千年族人心目中，自己這輩子都不要休息了，努力，再努力，哪怕培養了下一代接班，還要培養第二第三第四代。

千年種族壽命悠長，他們有時間有資源振舉族群。

那些成為商品的記憶還刻在心裏，他們也希望後輩子孫了解這種苦難。永遠不要再重蹈覆轍。此時此刻，有一部分的千年族人已經準備使用星心，成為學者也好。成為武者也罷，只求將自己變成不死的存在，然後變成活生生的銘碑來教育後輩族裔。甚至，一些千年族老已經接洽樹族，希望將自己的生命變成永存不朽的智慧之樹，為千年種族傳承萬世，守望永恒。

杜南也知道這些族人的想法。不過問也不幹涉。

他知道有些人就能偉大到為一族犧牲一切，例如食星龍變成機械還為龍族奉獻所有力量。自己沒有想過變成一顆活樹教育後代。可是，這不代表千年種族中沒有這樣的偉人。他們經歷無數苦難，早已不將生與死放在心上了。

在過去，他們是千年種族的根莖。維持整個種族沒有枯亡。

現在，他們又變成了新的千年之根，維持整個千年種族的興盛和傳承。

杜南自認不敢相比這種人。

再華麗，再光輝，自己也是一朵花一枚果的存在。這些為了千年種族不惜獻上自己的偉人，他們才是千年種族真正的根基。即使有一天自己真的戰敗身亡了，只要這些人還存在，千年種族就有開花結果的希望。

“神尊們不畏懼我，而害怕我的商團。”艾伯利翁縮在杜南的懷中。聆聽他的說法。

第一女財神，並不因為財富最多。

而因為，她分享最多。

“神尊們一個命令。我被輕易趕出內中層。但是，對於我的商團他們卻無可奈何。在各大層域，我無論獲得多少財富總會全部分派清光。於是，一個富有的我創造了幾千幾萬個‘我’，然則他們也按照我的意願分享，又創造了幾億幾十億個‘我’。當這些人聯合起來。那份力量就是不可撼動的。”

“所以？”

“神尊們聯合起來肯定比我有錢，他們卻舍不得分享。所以。如果他們強行驅逐艾氏商團的全員，那麽整個內中層都會反抗他們。因為他們吃的飯，穿的衣，走的路，看的風景都跟艾氏商團緊密相關。如果艾氏商團消失了，他們在幾年內就會回到荒蠻時代。艾氏商主們數量如海，他們麾下的員工和種裔族人更是無法計量，這樣的大網是撕不破的。”

“嗯，這也因為你擁有不朽的生命才能做得到。如果你死了，這一切也會迅速崩塌。”杜南也明白這種道理，但實際上能夠做到的人卻沒有幾個。

艾伯利翁不會死，無論什麽力量都殺不了……這才支撐這張大網的關鍵。

她沒有武力。

可是，這種永恒永存也是一種‘力量’。

“千年族老們的選擇也算是一種力量傳承，他們希望自己變成一座活碑，變成一顆活樹守望後人。杜郎，你最好不要阻攔他們。”艾伯利翁說了這麽多，現在才點明心意。

“我不會阻止的。”

杜南笑了，輕啄佳人：“我擁有絕對自信往上邁進，也擁有絕對自信打倒那些攔路人。不過，我不會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在族人身上。他們希望留下穩固的根基，我能理解這種心情。我不像他們，也不會要求他們像我。他們守望，我邁步向前，這只是兩種毫無幹涉的選擇。”

艾伯利翁微笑。

她很滿意，愛郎擁有了力量，卻沒有沈迷於力量之中。

歲月太過悠長，艾伯利翁見識過很多傑出的人物。無論是誰成就卓越，往往都會輕視基礎的存在。最終，這些人物都成了剎那光華。

“小艾，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的。變成了狼，回頭嘲笑羊是很可悲的。因為沒有了羊，狼會餓死。神尊們正在犯這種錯誤，我不會幹這種傻事。你忘了嗎？我所有的幸運，所有的收獲，全部都是這種‘守望者’傳承下來的。因為他們守望永恒，我才能幸運收獲。他們的存在就是千年之根，我怎麽破壞。”杜南擁著艾伯利翁，表示自己沒有因為力量強大而忘記根源。

“嗯。”艾伯利翁點頭，心裏在想‘有你這種族皇，也算是千年之根’。

她很清楚：僅僅杜南擁有的匠神星界，他就足夠支撐起千年種族的一切。不說這麽大的星空，光是獨立虛空就能容納一部分千年族人的完美生活。但是他沒有蓄養保護，反而讓千年族人走出陰影迎戰未來。擁有數萬星等神力，對剛剛覺醒魔能的千年小戰士也不嫌棄。

這樣的魁首，確實是千年種族的最強之根。

星空萬族。

無論只地死守過來的還是只懂放眼未來的，通通不是永存永治的力量。神尊們強盛如花，卻漠視了樹根。宗族死盤根結，卻開不了花朵。他們不僅贏不了千年種族，而且聯合起來也沒有對抗之力。這種‘根基’強大的種族是不會倒下的，永戰不倒。

第二衍族崛起，消失；四大皇族崛起，衰敗……千年種族卻一直存在著。

艾伯利翁不知道是哪一位千年長者挑選並培養了杜南。

她卻知道：那個人作了最好的選擇。

不用很久時間，千年族老的做法也會傳遍混沌宇宙。身為強力征伐萬族的千年帝族，誰能想象一位族老長者竟然要化身一顆智慧古樹，保存殘軀守望後人呢。要知道，他們很快就能擁有與神同列的權威了。即使不想享樂萬世，也能安渡萬載啊。變成這種永恒孤寂的存在，這算什麽選擇。

雖然，所有種族都不希望自己變成這種鬼模樣。

但是，所有種族心裏都希望自己擁有這麽一位先祖：經過千年萬年，種族在風雨飄搖之中，自己能夠找到一位指引自己道路，傳承自己力量和知識‘古樹’先祖。

這種自我犧牲變成的根基，自古以來都是無可替代的，更絕對不能強迫育成。它們的存在，萬族同敬。

現在。

千年帝族擁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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