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雲煙不是不想反抗，是因為她實再沒有力氣了，能夠站立已經是她最後的骨氣在支撐，而浴鳳劍現在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更不用說拿它去抵抗燭寂。

死也要死的好看一點，雲煙筆挺地站立著，她的眼眸緊緊地盯著燭寂的雙目，她總是想看清那冷漠後的真正感情，可是或許已經太晚了。真實早就被吞進了旋渦，虛無與淡漠挖空了所有殘存的美好記憶，一點一滴隨心跳聲遠去。

他的溫度似乎仍停留在皮膚上，濕熱滾燙，是鮮血的腥氣與淚水的鹹味，強烈得讓人無處遁逃。

他的痛苦總是被戾氣完完全全地掩蓋，所有的溫柔只藏在眼眸深處。如果沒有真的心，真的靈魂，那如何詮釋這樣一切的存在？雲煙知道，無論她再怎樣聰明，也不能知道這個答案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情是無解的。

她閉上了眼，準備等死，再來一下，她可能就真的抗不住了。

等了仿佛永夜般漫長的那一瞬間，卻有一道稚嫩的童音在她身前痛吟起。

當雲煙睜開眼睛，卻見阿星半實質半霧態的身體擋在了自己面前，吏刀無情地刺入了她的體內，阿星眼角滾落下豆大的淚珠，緩緩被空氣拉扯，分析成了無數小滴粒，黑色的霧從阿星的身上升起，她的衣角在慢慢消失，小女孩在哽咽抽泣：“燭寂哥哥……對不起，其實我之所以還能活著，真正的原因在於根系在我們身上的詛咒，它早在十五年之前的那一刻就開始生根，只要我一死，壞蛋就再也不能控制你，哥哥，你就能找回你的心跳聲了！”

她哭著哭著又笑了：“小雲姐姐，我本來想要你死，但是到最後還是發現我不恨你，現在，我希望你和燭寂哥哥……都活著！”她的嘴唇濡濕了，而空氣中最後的一抹黑霧淡淡散去，帶走了她的容音，阿星死了……沒有留下一絲怨氣，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雲煙回過神時，燭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用手臂試圖去攬住那些若有若無即將消散的霧，而她的淚水早就破堤，防線徹底垮掉。

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天下雨了嗎？

濕鹹的雨水簌簌地落下，與面前的場景一起晃動模糊起來。雲煙慢慢走到燭寂的身前，擡起頭，正視著時安。

她將淚水抹去，淡淡地：“時安，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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