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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十一章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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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日記

“中毒?”

“對,中毒,聽說是什麽什麽鹽的中毒,我忘了,一個重金屬元素。”

“鉈中毒?”

“對對對!就是鉈中毒,當時據說鬧得挺大的,學校,公安都徹查,結果楞是沒查出來誰幹的。”

“為什麽?”

“不知道啊,後來學校賠了一筆錢,就不了了之了。可惜那個女孩,據說挺漂亮的,結果人就癱了。”

在宋玉珍的家中,石元強對王靜談起了這段學校裏的陳年往事。

當年上大學的時候,石元強是個不起眼的家夥,沒什麽朋友,對一些八卦傳聞也是沒有興趣,唯有這件事,因為影響比較大,所以他是略知一二。

王靜在南屋翻了一圈沒有什麽發現,回到了客廳,才註意到那根用床單撕成的布條竟然還掛在電風扇上,上前把布條扯了下來,放在眼前看了看,遞給石元強:“你看這切口,像是怎麽弄的?”

石元強接過這根被截斷的布條,看著斷口,覺得既不像用利器割開,因為不夠平整,又不像用力撕開,因為沒有那麽多毛刺。

“這…這我看不出來。”石元強自認沒什麽眼力見,痕跡學不是他擅長的。

王靜道:“是爪子。”

“爪子?不會又是什麽怪人吧,貓怪?還是老虎怪?”

聽到爪子,石元強開始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想到之前那個豬臉怪就這麽可怕,要是來個貓怪豹怪或者虎怪,就靠他們三個人能行嗎?

王靜搖搖頭,她不知道答案,雖然她自己就是變異人,可她對變異人知道的並不算多。

一切都還在研究階段,不知道這次劉有全和姚啟智被送去,能不能帶來重要的發現。

看客廳沒什麽,王靜又去了北屋。

北屋沒有陽光,窗簾還拉著,屋子裏一片昏暗,王靜打開了燈。

這是一間非常簡單樸素的房間,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盞吊燈,一盞臺燈,再沒有其它多餘的東西。

從裝修的風格看,椅子,桌子和衣櫃,墻面都不搭,聽說這家人是女兒癱了以後搬來的,家具應該是之前現成的加帶來的吧,沒有任何更換。

打開衣櫃,掀開床墊找了一下,沒有任何可疑的物品,王靜的目標對準了剩下的書桌。

這是一張老式的漆木四腳書桌,左邊是三個抽屜,右邊是一個抽屜一個櫃子。

打開左邊第一個抽屜,裏面是一些零錢,票據,購物清單,賬本,還有好些超市的購物券、打折券。

看得出來,宋玉珍生活過的很細致,卻也很拮據。

翻了翻這些東西,有些票據都是很早之前的了,估計有十多年,夾在一個票據本裏,保存的倒是不錯。

王靜翻看了一下這些票據,有幾張引起了她的註意,是十多年前,在顏柳區人民醫院康覆中心,進行覆健訓練所留下的發票存根。

看到這些發票,王靜想起黃耀兵說的,在康覆中心句廉申的辦公室裏,找到的那些照片和錄像帶。

石元強上前問道:“這些是什麽?”

王靜道:“發票,康覆中心的。”

“康覆中心?”

“嗯,既然宋玉珍的女兒是鉈中毒導致癱瘓,如果進行覆健訓練,對於恢覆還是有利的。”

石元強看了眼發票:“胡楠,康覆中心。哇,會不會…”

石元強心裏有了個可怕的想法,他和王靜對視了一眼,從王靜的眼神中看出,王靜想的和自己是一樣的。

“要不要去查一下,那些照片和錄像,看看裏面有沒有…胡楠?”石元強提議。

“那你先要知道,胡楠長什麽樣。”

於是,石元強開始幫著翻找宋玉珍家中的照片,一般來講,普通人家中都會掛幾張家人的相片,不過宋玉珍家的墻邊、床頭櫃、書桌上看不到任何照片。

終於,在書桌右側的櫃子裏,石元強找到了一本綠皮封面的相冊,翻開裏面果然有胡楠的照片,還是她沒有中毒癱瘓前的樣子。

一個充滿了青春氣息的漂亮姑娘,在她中毒那年,剛剛18歲,才考上大學,人生中最為美好的年齡。

每一張照片都記錄了過往那美好的瞬間,但在殘酷的現實和命運面前,這些美好不再是值得紀念的回憶,而是讓人不忍猝睹的傷痛。

就連石元強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看到這些照片,再想到她如今的模樣,心中都難受的很。

翻到後面,石元強看到了幾張胡楠中毒癱瘓後的照片,有一張是在病床上,眼珠子還有一些神采,臉上露出一點點微笑,這應該是剛中毒沒多久的樣子。

那時她看起來還保留著過去的一些美貌,再往後,那些美貌就像康覆的希望一樣,消失得幹幹凈凈了。

石元強抽出幾張,想用手機拍下來,發給黃耀兵,去和句醫生辦公室的錄像進行比對。

王靜見了阻止了石元強:“不要用手機拍照。”

石元強道:“你放心,我這個是警務通,和數據庫聯網的,拍照取證不礙事。”

王靜還是搖頭:“那也不行,以後我們第二十二科辦案,不準用手機拍攝任何和案情有關的東西。”

見王靜說的很堅決,石元強沒辦法,問:“那怎麽辦?”

“待會兒拿著相冊去比對。”

說完,王靜繼續翻剩下的幾個抽屜,在第二個抽屜裏,她發現了七八冊厚厚的筆記本,和一本書。

拿出一本,翻開一看,密密麻麻的寫了好多字,竟然是日記。

其它幾本也翻開看了一下,每一本都是,上面的字娟秀工整,再看內容,都是每天的雜事,和一些心情隨筆。

這些日記都是宋玉珍的,是她在苦悶的歲月裏,傾訴自己內心的最簡單的方式。

王靜找到了今年的這本,翻到了最新的一篇,便看到了夾在裏面的一張醫院的超聲檢查單。

“腺管上皮導管腫瘤…胰腺癌…”

再看看檢查單的時間,正是昨天,王靜大致已經明白了,宋玉珍為什麽會自殺。

當一個人認為“不存在“是快樂的源泉時,要滿足她的這一需求,那就只能放棄她所有的存在才可以。

宋玉珍的生活,實在是沒有了存在下去的必要和理由,早就沒有了。

如果有的話,那胡楠會是唯一的理由,可是胡楠去了哪裏?一個癱子,就這麽消失了。

王靜想起那段被“爪子”扯斷的布條,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從句醫生和歐陽琴兩名死者的死亡特征看,死於變異者之手的可能性極大,而這個變異者會不會就是胡楠?

王靜暫時還不敢確定,即便有模糊的監控,可沒有哪個警察會拿著監控圖像去問,這是不是一個癱瘓病人。

監控中的人明明是能走路的,雖然是個瘸子。

王靜沒有辦法向其他同事,還有民眾解釋這些問題,她必須自己查證。

看完這張單子,王靜又看了看昨天宋玉珍寫的日記,內容很簡短,只有兩句話:我承認我所犯下的錯,並願意親手結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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