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1+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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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1+2更]
第25章
楚清問: “!”
他下意識低頭，發現自己真是在同手同腳走路。
耳根發燙，掌心開始出汗，楚清問怕被察覺，強行抽回自己的手，胡謅了個理由: “周圍太熱了……我們進去吧。”
他沒給謝敘戳破這拙劣謊言的機會，率先走進黑霧中。
穿過黑霧，後面是明亮寬闊的空地，甚至還有一大片靈草。
楚清問眼睛亮了，什麽害羞緊張都顧不得了，只想過去采摘那些靈草。
謝敘拉住他，目光落在前方。
不遠處有十幾個山洞，裏面時不時發出各種聲音，他們之前聽到的低吼聲也在其中。
“唔唔唔，膩方凱握。”含糊微弱的聲音從最右邊傳來。
楚清問和謝敘對望，指了指最後一個山洞: “好像是那個人類。”
謝敘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就見一個人被五花大綁，嘴裏塞著抹布。
興許是看到了楚清問和謝敘，他激動得亂動起來，嘴裏含糊不清地叫喊著。
“閉嘴。”那動靜吵到了山洞裏的人，他走到男人身邊，狠狠地給了男人一掌，威脅道: “你要是再說話，我就拔掉你的舌頭。”
楚清問本想趁機看清他的樣子，沒想到對方戴著面具，把整張臉都遮住了，只剩下一雙眼睛。
看得太久，對方有所察覺，敏銳地扭頭。
關鍵時刻，謝敘拉著楚清問躲了起來。
對方收回目光，把男人往裏面拖了拖，拍拍他的臉: “能為我沖破化元而死，是你的福氣，別折騰了。”
這聲音不小，他似乎一點也不怕被人發現自己在這兒。
楚清問再去看山洞時已經看不到那個凡人了。
他想到周慕遲說的找到兇手發信號，但要是此刻發信號，這個兇手絕對會跑。
一番思索後，楚清問覺得先試著把那個凡人救出來。
謝敘和他想法一致。
短暫沈默後，楚清問率先開口: “師弟有信心把那個人救出來嗎”
“他修為比我高，靠近後可能會被發現。但如果不出什麽意外，就能把那個人帶過來。”謝敘低聲說， “師兄在這裏等我，我去試試。”
楚清問點頭，又著急地拉住他囑咐: “一切小心，不行的話回來再做打算，不要讓自己受傷了。”
謝敘長睫輕垂，直直地盯著他抓住自己衣服的手: “師兄是在擔心我嗎”
楚清問這次倒是承認得坦蕩: “是。”
“師兄放心，我不會有事。”謝敘緩緩站起身。
兩個人離得極近，謝敘起身時，唇瓣險些擦過楚清問的耳朵。
呼吸一掃而過，仿若錯覺般，卻還是讓楚清問微微僵住了身體。
隨即頭頂響起謝敘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 “我如果說不是故意的，師兄信嗎”
“信信信。”楚清問含糊道， “萬事小心為上，我在這裏等你。”
謝敘應聲: “好。”
等他彎著腰往前而去，楚清問才擡手摸了摸發熱的耳朵，餘光忽然發現什麽，往旁邊一看，頓時頭皮都要炸了。
之前碰到的蠍子和守宮都在這裏。
蠍子倒還好，在門口轉了一圈回到了洞中，守宮直接朝這邊爬了過來。
楚清問估算了下距離，謝敘離得遠，這個東西發現不了。
他剛松口氣，就對上了守宮那雙眼睛，登時回想起它伸舌頭的場景，默默轉移視線，假裝沒發現它，同時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守宮卻改變了原本的路線，飛快地朝他爬來。
這玩意不會又像之前那樣惡心人吧
楚清問警惕地後退幾步，拿出長劍，隨時準備把守宮引出去，不讓他打擾到謝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守宮停在楚清問身邊，黑色的眼睛將楚清問上下打量一番，最終停在楚清問臉上。
楚清問總覺得這壁虎在是打量先前留下口水的地方，還未反應過來，紅色的長舌就已伸出，速度極快地刺來。
楚清問避開，守宮沒得逞，又來了第二次，擦過楚清問的頭發後才滿意停下。
惡臭味讓楚清問幾乎缺氧，大腦暈眩了幾秒鐘，回過神時守宮早跑沒影了。
他氣得恨不得拔劍追上去，想著自己打不過又冷靜下來。
沒關系，這東西起碼對他沒有敵意。
臭是臭了點，但防蠍子防毒蟲。
楚清問深吸一口氣，終於說服自己，擦拭幹凈頭發後看向謝敘所在的方向。
少年靠近了那個山洞。
楚清問心都隨著他的靠近提了起來，生怕他被發現，好在謝敘藏在那裏沒有輕舉妄動。
山洞裏很黑，什麽都看不到，隱約可以聽見那凡人的嗚咽聲。
對方一點都不在意，甚至冷笑: “對，哭，哭得大聲點，看能不能把人給招過來。我就等著他們呢，等來了一網打盡，省得我再去一個個對付。”
他這聲音難聽至極，像是硬生生從嗓子裏擠出來的一樣。
看來從他們進入這裏，這個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假冒他的也是這人。
謝敘手握長劍，偏頭看了楚清問一眼，飛身進入山洞。
裏面昏暗無比，進入後很快就適應了。
除了被五花大綁的凡人外，就是坐在地上閉眼修煉，仿佛完全沒察覺到謝敘的男人。
謝敘抿唇靠近，沒走幾步，淩厲的掌風襲來，他迅速避開，順便把凡人拉到了洞口。
“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男人站起身，目光冰冷地註視著謝敘，隨後又嗤笑連連，對他到來的一點都不意外， “沒被他們殺死，你運氣還真是好，早知道我就殺死一個人了。現下既然你主動找來，命必須留在這裏。”
“等殺了你後，我再去殺其他人，然後把一切的鍋甩給你。”他越說越高興，好似已經看到了事情成功後的場景， “到時候你就會從一個宗門的天之驕子，變成萬人唾罵的垃圾。”
洞口的微光落在少年的眉眼上，他神色冷淡，對男人的挑釁無動於衷: “金丹修士並不多，一手數得過來，你是其他四大宗門裏的哪一個”
謝敘只是詐眼前的人，並不確定他就一定是其他四大宗門的人。
沒想到這句話成功讓對方惱羞成怒起來: “想知道的話，就下地獄去問閻王吧。”
渾厚的靈力凝聚在掌心，男人飛身襲擊。
謝敘用長劍擋住，另一只手逼近男人，去掐男人的脖子。
他動作飛快，竟讓男人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區區一個金丹初期，還妄想和我打”男人反應過來，捏住謝敘的肩膀，狠狠甩向一邊，不屑道， “癡人說夢。”
謝敘站穩，肩膀像是火燒般泛著疼，隱約可以感覺到皮肉被男人的手指捏爛了。
他面無表情地望著男人，手中長劍寒光微閃，眼神逐漸變得狠戾陰鷙: “是不是癡人說夢，你大可試試。”
……
山洞裏一直傳出各種動靜，卻始終看不到人，楚清問實在沒忍住，提前拿出傳音符放在袖中，悄悄摸了過去，就見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
戴面具的男人似乎沒有使出全力，看上去是謝敘占據上風，打得男人滿身傷口，但實際男人一直在找機會，等到謝敘略微疲憊，手指握成拳，一拳打在謝敘腹部。
掌力太大，體內剛凝結不久的金丹被震動了下，似有碎裂的跡象。
謝敘卻不在乎，在男人打來那一刻故意沒有躲，長劍穿透男人的肩膀，然後迅速抽出。
鮮血飛濺，男人肩膀上多出一個血洞。
根本沒料到他會這樣，男人痛叫一聲，踹開謝敘，看了眼自己的傷口，氣得聲音陡然拔高: “是我小瞧你了。”
楚清問本來還想偷偷去把凡人帶出來，沒想到面具男突然掐住凡人脖子，提在半空，要將凡人活活掐死。
謝敘再次逼了上去，男人甩開凡人，迎下每一劍。
金丹初期和金丹後期差別很大，可以說金丹後期完全可以將金丹初期壓著打。
楚清問根本分不清兩人身影，有些擔心謝敘。
片刻後，兩人分開。
謝敘一口鮮血噴出，身上衣服多處破裂，靈力快要耗盡，身體也有輕微的顫動。
面具男比起謝敘好了一些，看出謝敘堅持不了多久，各種嗤笑，再次抓起凡人。
眼看那凡人在他手中漸漸沒了力氣，楚清問沖了出來: “狗賊，拿命來。”
他故意吼得很大聲，在面具男下意識看來，想抵擋時給謝敘使了個眼色。
謝敘反應非常快，長劍刺向面具男胸口。
“噗嗤”一聲，長劍穿過身體。
面具男松開手，楚清問接住人就送了出去。
重新返回時，那面具男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中滿是惡毒狠厲的光。
洞內安靜一片，三人對峙。
面具男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好好好，區區一個練氣修士也敢過來送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們。”
他頭發突然炸起，身體像是充了氣一樣，開始變高變大，直至最後面具無法戴在臉上，掉了下去。
楚清問終於看清楚了他那張臉。
是個中年男人，眼角有些皺紋，膚色蠟黃，長著一副尖酸算計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他鼻子旁邊有個很大的痦子。
那一刻，楚清問腦海裏閃過什麽，認出他來: “寒山宗長老杜峰。”
小說裏寫過一個人有這麽大的痦子，就是寒山宗長老杜峰。
兇手竟真是寒山宗的人。
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被立刻認出，想去撿面具的杜峰看向楚清問，眼裏滿是惱怒，很快又變為冷漠。
“認出來了也沒事，記清楚我這張臉，死了後好向閻王形容。”
他一腳踩碎面具，身體再次變高，腦袋碰到山洞頂，身體上青筋暴起，看上去如同一個猛獸般兇狠龐大。
謝敘沒有廢話，手持長劍飛去。
那長劍打在杜峰身上沒有任何用，他的身體像是焊上了堅硬的鐵，劍鋒劃過， “噌噌”聲不斷，卻不見杜峰有什麽事。
“這是我寒山宗鐵壁之身，豈是你一個剛剛踏入金丹初期的修士可以破的。”
杜峰冷笑連連，寬大的手掌仿佛大山般壓了下來，速度快且狠，讓人幾乎無處可逃。
謝敘這邊避開，另一只手又緊跟而來，他只能一直躲避，最後將楚清問送到外面: “師兄在外面等我。”
杜峰怒吼: “想得倒美。”
他大手一揮，楚清問被股看不見力量強行拖了過去。
下一瞬，杜峰死死地扣住楚清問的脖子，目露兇光: “你把那個人送走了，就用你來償還。這細皮嫩肉的，嘖嘖嘖，殺了還真是可惜。都說太一宗內門弟子楚清問廢物一個，臉長得不錯，如今一看，話說得確實不錯。”
呼吸變得困難起來，楚清問連傳音符都沒來得及放入儲物袋中，餘光瞥見謝敘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有些怔住。
這是頭疼又犯了
他幾度窒息，心說只能靠自己了，握緊手中長劍，瘋狂砍著杜峰的身體。
在感覺到杜峰的手指摸上自己的臉後，楚清問一陣惡心，也不知道從哪裏爆發的力量， “噌”一聲，長劍在杜峰手臂上留下一道輕微到不可算的劍痕。
“我突然改變想法了，等我殺了你的師弟，再陪你好好玩玩。”杜峰把楚清問甩到一邊，看著絲毫不動的謝敘，微皺眉頭，不知道他在耍什麽詭計。
杜峰一掌下去，謝敘也不躲，眼看著就要碰到他了，突然被他周身散發出的磅礴靈氣震開。
護身靈器不對，護身靈器不可能還沒碰到就有如此威力，那是什麽
杜峰瞇起眼睛，就見少年雙眸黑得嚇人，幾乎將所有眼白都吞噬了。
他拿著長劍，因為太用力，手掌破了口，殷紅的鮮血順著劍柄流下，覆蓋劍身，使得藍色的劍身變成了血紅色。
謝敘低下腦袋，嘴裏不停呢喃著什麽: “殺了，殺了他……”
重覆來重覆去就是這麽一句話。
感受著他周身的靈力，杜峰懷疑他可能壓根不是金丹初期修士。
難道故意隱藏實力
“殺了你!”正疑惑時，少年驟然擡頭，眼裏翻滾著濃濃的殺意，直接提劍沖到杜峰面前，看似毫無章法地亂砍，每一下都帶著極為強的沖擊。
杜峰身體搖晃，鐵身略有破裂之跡。
他怒吼一聲，抓住謝敘的長劍。
謝敘並不避開，長劍貼著杜峰的手不斷往下壓，直到將手掌切成兩半。
杜峰慘叫一聲，扶住自己的斷手。
他從一開始就沒把謝敘放在眼裏，沒想到謝敘會爆發出強悍的力量，憤怒到理智全無: “不管你使用了什麽邪術，力量懸殊是不可避免的，你殺不了我，我卻能殺了你。”
嘴中鮮血溢出，像是水流般不斷而下，將地面染紅。
謝敘並不在意，提起長劍，刺向杜峰的眼睛。
杜峰躲掉，終於看出點不對，冷笑一聲: “燃燒壽元換來的靈力，我說呢。不過就算你燃燒到死，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暈過去的楚清問被這句話吵醒，動了動眼皮，睜開眼。
視線模糊，什麽都看不清，只能聽見打架的聲音。
耳朵忽然開始劇烈疼痛，鳴聲不斷，腦袋裏仿佛有無數根針紮在其中。
楚清問匍匐在地，好一會兒才微微緩過來。
他喘著氣，擡頭看向謝敘。
少年渾身鮮血，宛如黑化了般完全失去理智。
楚清問想到小說裏寫的謝敘黑化後，跨越一個境界將人殺了。
從化元後期殺了入神中期的一人，也正因如此，所有人不敢再小瞧謝敘，剿滅謝敘那天來了諸多人。
如今他能敵得過杜峰嗎
楚清問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吐掉口中血水，見杜峰那猙獰醜陋的模樣，想到他之前摸自己的那只手，心裏忍不住罵了聲王八羔子。
他把傳音符封好放入儲物袋中，隨後搖搖晃晃地走近杜峰，不停地用長劍刺著杜峰，即使知道沒用也堅持著。
直到“噗嗤”一聲，長劍從腰後刺入前方，楚清問怔住。
杜峰呆住，不敢相信自己的鐵壁之身就這麽被兩人破了。
他踹飛謝敘，大吼一聲抽出楚清問的長劍，想掐死楚清問，手還沒落下，就被謝敘擋住了。
少年衣衫早就被鮮血染得看不出原本顏色，他筆直地站在楚清問面前，帶血的眉眼間滿是深重的戾氣與殺意。
杜峰明顯感覺到他的靈力又在暴增，咒罵了一聲瘋子，後退打算跑路。
跟個玩命的人打，完全沒必要，何況他也需要恢覆了。
楚清問看出他想跑，想起小說裏提過他這金丹全靠丹藥堆到後期，修為虛得很，真比起來不一定打得過謝敘，頓時出聲: “師弟，我們一起上。”
謝敘不知道是否聽到，快步追了上去，一劍將杜峰逼得停下。
“豈有此理，找死。”杜峰目眥盡裂， “原本是想放你們一碼，你們竟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就都死在這裏吧。”
謝敘手中長劍不停，沒再給杜峰說話的機會，直到杜峰一掌拍開謝敘。
少年仿若紙風箏般飛到山洞壁上，摔落在地，又很又爬起朝杜峰而來。
他雙目無神，甚至有些呆滯，猶如被操-控的木偶。
杜峰渾身上下冒著黑煙，眼裏紅光四起。
那一瞬間，楚清問覺得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靈力被吸走了，身體變得虛弱無比，忍不住彎腰吐出一口鮮血。
他擦掉嘴角的血跡，咬牙道: “你不止殺了李璨，還殺了多少人!”
那些黑煙全部都是死人怨氣所化，要有如此多的怨氣，楚清問想象不出他究竟是殺了多少人。
小說裏也寫過主角攻受碰到過這種邪修，殺了十幾個人，但身上怨氣根本沒杜峰這麽多。
怨氣轉化靈力，杜峰身體暴漲數倍，他沒有說話，只是擡起手掌，朝楚清問而下。
看似輕輕一壓，淩厲的狂風隨之而來。
楚清問臉皮生疼，渾身的骨頭也近乎被碾碎了一樣刺痛無比。
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掌帶來的威力，他雙腿一折，跪在地上。
這還不夠，無形之中有股力量逼迫著楚清問身體貼向地面。
他抓著長劍，痛苦地支撐反抗著，見謝敘狀況也不太好，咬牙想站起來，可是才剛起，身體直接不聽使喚地倒在地上。
我%&@*#你。
楚清問盯著上方模樣兇狠的杜峰，腦子裏浮現一個想法:他今天不會就死在這山洞吧這多憋屈，屍體可能都不是完整的。
不行。
楚清問手指貼地，試圖爬起來。
“死到臨頭還掙紮，有什麽用。”看他還敢起來，杜峰冷笑一聲，一掌擋住沖來的謝敘，挑釁道， “怎麽辦呢你師弟失去了理智，救不了你。本來是想留著你好好玩玩的，但我改變主意了。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勁風從上而來，楚清問覺得自己身體骨骼都要扭曲成粉末。
他從來沒這麽痛過，痛到連尖叫的力氣都沒，臉色虛白，冷汗淋漓，最後咬緊後槽牙，瘋狂催促自己站起來。
死在這裏不行，就算沒主角光環，他好歹也是個有名有設定的炮灰。
楚清問咬了咬舌尖，讓自己清醒一些，最後憑借著腦子裏的想法竟沖破了那道勁風，只是身體仿佛被什麽看不見絲線切割出無數個小傷口，開始不斷流血。
楚清問一點力氣也沒了，意識開始逐漸模糊，天旋地轉間，他感覺自己被掐住了脖子。
模糊中看到杜峰那張臉，楚清問想趁機咬死他，但最終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杜峰掐住楚清問狠狠往地上摔去，在那一剎那，楚清問手腕上銀色的手鐲忽然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杜峰眼睛一痛，什麽都看不清了，手也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不得不甩開楚清問。
護身靈器只有一次作用，用完就會廢掉。
一腳踹飛地上黯淡無光的鐲子，杜峰冷笑: “護身靈器護得了你一次，護不了你第二次!”
他想先解決楚清問再對付謝敘，卻已然晚了。
匍匐在地的少年恢覆了些許理智，看向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人，瞳孔猛然緊縮。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謝敘飛快跑去抱起楚清問，擦拭掉他臉上的血，顫聲道: “師兄。”
楚清問睜開眼，瞳孔無光。
他什麽看不清，只能聽見一點聲音，想分辨出是誰在說話，發現無果後笑著呢喃道: “我這都沒死，還是有那麽一點光環的……”
話完沒說還，再次暈厥。
血腥味充斥著四周，謝敘臉色瞬間猙獰了起來，很快又恢覆平靜。
他輕柔地把楚清問放在地上，在杜峰過來的那一剎並沒有躲，任由杜峰抓住自己，也在同時將手中血紅色長劍刺入了杜峰腹部。
沒想到他完全不避，杜峰忽略身體裏的長劍，死死地抓住謝敘的脖子，想捏碎他的骨頭。
長劍倏然開始各種攪動，尖銳的疼痛感讓杜峰嘶吼出聲，而謝敘像是感覺不到脖子上有手般，哪怕臉色漲成紫紅色，差點就要窒息而死，也未停下。
“瘋子!”杜峰最先受不了，想甩開謝敘。
沒想到少年就是在等這一刻，在他手微動的瞬間，長劍直接捅破他的身體，然後反轉狠狠一劃。
帶著渾厚靈力的劍鋒直接將杜峰身體劃成兩半。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杜峰還沒反應過來，上半身就掉在了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會開始步入死亡，手指動了動，還想做什麽，少年卻忽然把手捅進了他腹中，找到那個不算圓的金丹，沒有任何猶豫地捏碎。
“不!”杜峰尖叫出聲。
他不想死，他還不能死!
淒厲的聲音改變不了什麽，隨著金丹化為粉末消散，杜峰不甘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瞳孔變成了灰色。
謝敘沒有停，長劍在杜峰臉上劃著一下又一下，之後削掉他的鼻子，砍斷手腳，手指挖出眼球扔在地上，直接踩上去。
做完這一切，他目光落在被砍下的手上，面無表情地開始用腳不斷碾壓手指，直至碾成一堆爛泥，根本看不出是手指，也沒停下，腦海裏都是這只手要去碰楚清問的場景。
不許碰，不許碰!
少年毫無神采的眼眸赤紅無比，神色暴戾。
他仍舊覺得不夠，看向屍體，準備去挑屍體的筋脈。
無數腳步聲響起，韓遠生和周慕遲等人在這時趕了過來。
看到滿地的鮮血以及分辨不出是誰的屍體，周圍弟子神色各異，十分駭然。
而現場唯一還動著的人在屍體旁，不知道在做什麽。
眼見謝敘猶如瘋子一樣兇殘至極地去挑屍體的筋脈，韓遠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出聲阻止: “謝敘，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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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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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楚清問: “!”
他下意識低頭，發現自己真是在同手同腳走路。
耳根發燙，掌心開始出汗，楚清問怕被察覺，強行抽回自己的手，胡謅了個理由: “周圍太熱了……我們進去吧。”
他沒給謝敘戳破這拙劣謊言的機會，率先走進黑霧中。
穿過黑霧，後面是明亮寬闊的空地，甚至還有一大片靈草。
楚清問眼睛亮了，什麽害羞緊張都顧不得了，只想過去采摘那些靈草。
謝敘拉住他，目光落在前方。
不遠處有十幾個山洞，裏面時不時發出各種聲音，他們之前聽到的低吼聲也在其中。
“唔唔唔，膩方凱握。”含糊微弱的聲音從最右邊傳來。
楚清問和謝敘對望，指了指最後一個山洞: “好像是那個人類。”
謝敘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就見一個人被五花大綁，嘴裏塞著抹布。
興許是看到了楚清問和謝敘，他激動得亂動起來，嘴裏含糊不清地叫喊著。
“閉嘴。”那動靜吵到了山洞裏的人，他走到男人身邊，狠狠地給了男人一掌，威脅道: “你要是再說話，我就拔掉你的舌頭。”
楚清問本想趁機看清他的樣子，沒想到對方戴著面具，把整張臉都遮住了，只剩下一雙眼睛。
看得太久，對方有所察覺，敏銳地扭頭。
關鍵時刻，謝敘拉著楚清問躲了起來。
對方收回目光，把男人往裏面拖了拖，拍拍他的臉: “能為我沖破化元而死，是你的福氣，別折騰了。”
這聲音不小，他似乎一點也不怕被人發現自己在這兒。
楚清問再去看山洞時已經看不到那個凡人了。
他想到周慕遲說的找到兇手發信號，但要是此刻發信號，這個兇手絕對會跑。
一番思索後，楚清問覺得先試著把那個凡人救出來。
謝敘和他想法一致。
短暫沈默後，楚清問率先開口: “師弟有信心把那個人救出來嗎”
“他修為比我高，靠近後可能會被發現。但如果不出什麽意外，就能把那個人帶過來。”謝敘低聲說， “師兄在這裏等我，我去試試。”
楚清問點頭，又著急地拉住他囑咐: “一切小心，不行的話回來再做打算，不要讓自己受傷了。”
謝敘長睫輕垂，直直地盯著他抓住自己衣服的手: “師兄是在擔心我嗎”
楚清問這次倒是承認得坦蕩: “是。”
“師兄放心，我不會有事。”謝敘緩緩站起身。
兩個人離得極近，謝敘起身時，唇瓣險些擦過楚清問的耳朵。
呼吸一掃而過，仿若錯覺般，卻還是讓楚清問微微僵住了身體。
隨即頭頂響起謝敘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 “我如果說不是故意的，師兄信嗎”
“信信信。”楚清問含糊道， “萬事小心為上，我在這裏等你。”
謝敘應聲: “好。”
等他彎著腰往前而去，楚清問才擡手摸了摸發熱的耳朵，餘光忽然發現什麽，往旁邊一看，頓時頭皮都要炸了。
之前碰到的蠍子和守宮都在這裏。
蠍子倒還好，在門口轉了一圈回到了洞中，守宮直接朝這邊爬了過來。
楚清問估算了下距離，謝敘離得遠，這個東西發現不了。
他剛松口氣，就對上了守宮那雙眼睛，登時回想起它伸舌頭的場景，默默轉移視線，假裝沒發現它，同時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守宮卻改變了原本的路線，飛快地朝他爬來。
這玩意不會又像之前那樣惡心人吧
楚清問警惕地後退幾步，拿出長劍，隨時準備把守宮引出去，不讓他打擾到謝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守宮停在楚清問身邊，黑色的眼睛將楚清問上下打量一番，最終停在楚清問臉上。
楚清問總覺得這壁虎在是打量先前留下口水的地方，還未反應過來，紅色的長舌就已伸出，速度極快地刺來。
楚清問避開，守宮沒得逞，又來了第二次，擦過楚清問的頭發後才滿意停下。
惡臭味讓楚清問幾乎缺氧，大腦暈眩了幾秒鐘，回過神時守宮早跑沒影了。
他氣得恨不得拔劍追上去，想著自己打不過又冷靜下來。
沒關系，這東西起碼對他沒有敵意。
臭是臭了點，但防蠍子防毒蟲。
楚清問深吸一口氣，終於說服自己，擦拭幹凈頭發後看向謝敘所在的方向。
少年靠近了那個山洞。
楚清問心都隨著他的靠近提了起來，生怕他被發現，好在謝敘藏在那裏沒有輕舉妄動。
山洞裏很黑，什麽都看不到，隱約可以聽見那凡人的嗚咽聲。
對方一點都不在意，甚至冷笑: “對，哭，哭得大聲點，看能不能把人給招過來。我就等著他們呢，等來了一網打盡，省得我再去一個個對付。”
他這聲音難聽至極，像是硬生生從嗓子裏擠出來的一樣。
看來從他們進入這裏，這個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假冒他的也是這人。
謝敘手握長劍，偏頭看了楚清問一眼，飛身進入山洞。
裏面昏暗無比，進入後很快就適應了。
除了被五花大綁的凡人外，就是坐在地上閉眼修煉，仿佛完全沒察覺到謝敘的男人。
謝敘抿唇靠近，沒走幾步，淩厲的掌風襲來，他迅速避開，順便把凡人拉到了洞口。
“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男人站起身，目光冰冷地註視著謝敘，隨後又嗤笑連連，對他到來的一點都不意外， “沒被他們殺死，你運氣還真是好，早知道我就殺死一個人了。現下既然你主動找來，命必須留在這裏。”
“等殺了你後，我再去殺其他人，然後把一切的鍋甩給你。”他越說越高興，好似已經看到了事情成功後的場景， “到時候你就會從一個宗門的天之驕子，變成萬人唾罵的垃圾。”
洞口的微光落在少年的眉眼上，他神色冷淡，對男人的挑釁無動於衷: “金丹修士並不多，一手數得過來，你是其他四大宗門裏的哪一個”
謝敘只是詐眼前的人，並不確定他就一定是其他四大宗門的人。
沒想到這句話成功讓對方惱羞成怒起來: “想知道的話，就下地獄去問閻王吧。”
渾厚的靈力凝聚在掌心，男人飛身襲擊。
謝敘用長劍擋住，另一只手逼近男人，去掐男人的脖子。
他動作飛快，竟讓男人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區區一個金丹初期，還妄想和我打”男人反應過來，捏住謝敘的肩膀，狠狠甩向一邊，不屑道， “癡人說夢。”
謝敘站穩，肩膀像是火燒般泛著疼，隱約可以感覺到皮肉被男人的手指捏爛了。
他面無表情地望著男人，手中長劍寒光微閃，眼神逐漸變得狠戾陰鷙: “是不是癡人說夢，你大可試試。”
……
山洞裏一直傳出各種動靜，卻始終看不到人，楚清問實在沒忍住，提前拿出傳音符放在袖中，悄悄摸了過去，就見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
戴面具的男人似乎沒有使出全力，看上去是謝敘占據上風，打得男人滿身傷口，但實際男人一直在找機會，等到謝敘略微疲憊，手指握成拳，一拳打在謝敘腹部。
掌力太大，體內剛凝結不久的金丹被震動了下，似有碎裂的跡象。
謝敘卻不在乎，在男人打來那一刻故意沒有躲，長劍穿透男人的肩膀，然後迅速抽出。
鮮血飛濺，男人肩膀上多出一個血洞。
根本沒料到他會這樣，男人痛叫一聲，踹開謝敘，看了眼自己的傷口，氣得聲音陡然拔高: “是我小瞧你了。”
楚清問本來還想偷偷去把凡人帶出來，沒想到面具男突然掐住凡人脖子，提在半空，要將凡人活活掐死。
謝敘再次逼了上去，男人甩開凡人，迎下每一劍。
金丹初期和金丹後期差別很大，可以說金丹後期完全可以將金丹初期壓著打。
楚清問根本分不清兩人身影，有些擔心謝敘。
片刻後，兩人分開。
謝敘一口鮮血噴出，身上衣服多處破裂，靈力快要耗盡，身體也有輕微的顫動。
面具男比起謝敘好了一些，看出謝敘堅持不了多久，各種嗤笑，再次抓起凡人。
眼看那凡人在他手中漸漸沒了力氣，楚清問沖了出來: “狗賊，拿命來。”
他故意吼得很大聲，在面具男下意識看來，想抵擋時給謝敘使了個眼色。
謝敘反應非常快，長劍刺向面具男胸口。
“噗嗤”一聲，長劍穿過身體。
面具男松開手，楚清問接住人就送了出去。
重新返回時，那面具男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中滿是惡毒狠厲的光。
洞內安靜一片，三人對峙。
面具男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好好好，區區一個練氣修士也敢過來送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們。”
他頭發突然炸起，身體像是充了氣一樣，開始變高變大，直至最後面具無法戴在臉上，掉了下去。
楚清問終於看清楚了他那張臉。
是個中年男人，眼角有些皺紋，膚色蠟黃，長著一副尖酸算計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他鼻子旁邊有個很大的痦子。
那一刻，楚清問腦海裏閃過什麽，認出他來: “寒山宗長老杜峰。”
小說裏寫過一個人有這麽大的痦子，就是寒山宗長老杜峰。
兇手竟真是寒山宗的人。
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被立刻認出，想去撿面具的杜峰看向楚清問，眼裏滿是惱怒，很快又變為冷漠。
“認出來了也沒事，記清楚我這張臉，死了後好向閻王形容。”
他一腳踩碎面具，身體再次變高，腦袋碰到山洞頂，身體上青筋暴起，看上去如同一個猛獸般兇狠龐大。
謝敘沒有廢話，手持長劍飛去。
那長劍打在杜峰身上沒有任何用，他的身體像是焊上了堅硬的鐵，劍鋒劃過， “噌噌”聲不斷，卻不見杜峰有什麽事。
“這是我寒山宗鐵壁之身，豈是你一個剛剛踏入金丹初期的修士可以破的。”
杜峰冷笑連連，寬大的手掌仿佛大山般壓了下來，速度快且狠，讓人幾乎無處可逃。
謝敘這邊避開，另一只手又緊跟而來，他只能一直躲避，最後將楚清問送到外面: “師兄在外面等我。”
杜峰怒吼: “想得倒美。”
他大手一揮，楚清問被股看不見力量強行拖了過去。
下一瞬，杜峰死死地扣住楚清問的脖子，目露兇光: “你把那個人送走了，就用你來償還。這細皮嫩肉的，嘖嘖嘖，殺了還真是可惜。都說太一宗內門弟子楚清問廢物一個，臉長得不錯，如今一看，話說得確實不錯。”
呼吸變得困難起來，楚清問連傳音符都沒來得及放入儲物袋中，餘光瞥見謝敘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有些怔住。
這是頭疼又犯了
他幾度窒息，心說只能靠自己了，握緊手中長劍，瘋狂砍著杜峰的身體。
在感覺到杜峰的手指摸上自己的臉後，楚清問一陣惡心，也不知道從哪裏爆發的力量， “噌”一聲，長劍在杜峰手臂上留下一道輕微到不可算的劍痕。
“我突然改變想法了，等我殺了你的師弟，再陪你好好玩玩。”杜峰把楚清問甩到一邊，看著絲毫不動的謝敘，微皺眉頭，不知道他在耍什麽詭計。
杜峰一掌下去，謝敘也不躲，眼看著就要碰到他了，突然被他周身散發出的磅礴靈氣震開。
護身靈器不對，護身靈器不可能還沒碰到就有如此威力，那是什麽
杜峰瞇起眼睛，就見少年雙眸黑得嚇人，幾乎將所有眼白都吞噬了。
他拿著長劍，因為太用力，手掌破了口，殷紅的鮮血順著劍柄流下，覆蓋劍身，使得藍色的劍身變成了血紅色。
謝敘低下腦袋，嘴裏不停呢喃著什麽: “殺了，殺了他……”
重覆來重覆去就是這麽一句話。
感受著他周身的靈力，杜峰懷疑他可能壓根不是金丹初期修士。
難道故意隱藏實力
“殺了你!”正疑惑時，少年驟然擡頭，眼裏翻滾著濃濃的殺意，直接提劍沖到杜峰面前，看似毫無章法地亂砍，每一下都帶著極為強的沖擊。
杜峰身體搖晃，鐵身略有破裂之跡。
他怒吼一聲，抓住謝敘的長劍。
謝敘並不避開，長劍貼著杜峰的手不斷往下壓，直到將手掌切成兩半。
杜峰慘叫一聲，扶住自己的斷手。
他從一開始就沒把謝敘放在眼裏，沒想到謝敘會爆發出強悍的力量，憤怒到理智全無: “不管你使用了什麽邪術，力量懸殊是不可避免的，你殺不了我，我卻能殺了你。”
嘴中鮮血溢出，像是水流般不斷而下，將地面染紅。
謝敘並不在意，提起長劍，刺向杜峰的眼睛。
杜峰躲掉，終於看出點不對，冷笑一聲: “燃燒壽元換來的靈力，我說呢。不過就算你燃燒到死，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暈過去的楚清問被這句話吵醒，動了動眼皮，睜開眼。
視線模糊，什麽都看不清，只能聽見打架的聲音。
耳朵忽然開始劇烈疼痛，鳴聲不斷，腦袋裏仿佛有無數根針紮在其中。
楚清問匍匐在地，好一會兒才微微緩過來。
他喘著氣，擡頭看向謝敘。
少年渾身鮮血，宛如黑化了般完全失去理智。
楚清問想到小說裏寫的謝敘黑化後，跨越一個境界將人殺了。
從化元後期殺了入神中期的一人，也正因如此，所有人不敢再小瞧謝敘，剿滅謝敘那天來了諸多人。
如今他能敵得過杜峰嗎
楚清問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吐掉口中血水，見杜峰那猙獰醜陋的模樣，想到他之前摸自己的那只手，心裏忍不住罵了聲王八羔子。
他把傳音符封好放入儲物袋中，隨後搖搖晃晃地走近杜峰，不停地用長劍刺著杜峰，即使知道沒用也堅持著。
直到“噗嗤”一聲，長劍從腰後刺入前方，楚清問怔住。
杜峰呆住，不敢相信自己的鐵壁之身就這麽被兩人破了。
他踹飛謝敘，大吼一聲抽出楚清問的長劍，想掐死楚清問，手還沒落下，就被謝敘擋住了。
少年衣衫早就被鮮血染得看不出原本顏色，他筆直地站在楚清問面前，帶血的眉眼間滿是深重的戾氣與殺意。
杜峰明顯感覺到他的靈力又在暴增，咒罵了一聲瘋子，後退打算跑路。
跟個玩命的人打，完全沒必要，何況他也需要恢覆了。
楚清問看出他想跑，想起小說裏提過他這金丹全靠丹藥堆到後期，修為虛得很，真比起來不一定打得過謝敘，頓時出聲: “師弟，我們一起上。”
謝敘不知道是否聽到，快步追了上去，一劍將杜峰逼得停下。
“豈有此理，找死。”杜峰目眥盡裂， “原本是想放你們一碼，你們竟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就都死在這裏吧。”
謝敘手中長劍不停，沒再給杜峰說話的機會，直到杜峰一掌拍開謝敘。
少年仿若紙風箏般飛到山洞壁上，摔落在地，又很又爬起朝杜峰而來。
他雙目無神，甚至有些呆滯，猶如被操-控的木偶。
杜峰渾身上下冒著黑煙，眼裏紅光四起。
那一瞬間，楚清問覺得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靈力被吸走了，身體變得虛弱無比，忍不住彎腰吐出一口鮮血。
他擦掉嘴角的血跡，咬牙道: “你不止殺了李璨，還殺了多少人!”
那些黑煙全部都是死人怨氣所化，要有如此多的怨氣，楚清問想象不出他究竟是殺了多少人。
小說裏也寫過主角攻受碰到過這種邪修，殺了十幾個人，但身上怨氣根本沒杜峰這麽多。
怨氣轉化靈力，杜峰身體暴漲數倍，他沒有說話，只是擡起手掌，朝楚清問而下。
看似輕輕一壓，淩厲的狂風隨之而來。
楚清問臉皮生疼，渾身的骨頭也近乎被碾碎了一樣刺痛無比。
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掌帶來的威力，他雙腿一折，跪在地上。
這還不夠，無形之中有股力量逼迫著楚清問身體貼向地面。
他抓著長劍，痛苦地支撐反抗著，見謝敘狀況也不太好，咬牙想站起來，可是才剛起，身體直接不聽使喚地倒在地上。
我%&@*#你。
楚清問盯著上方模樣兇狠的杜峰，腦子裏浮現一個想法:他今天不會就死在這山洞吧這多憋屈，屍體可能都不是完整的。
不行。
楚清問手指貼地，試圖爬起來。
“死到臨頭還掙紮，有什麽用。”看他還敢起來，杜峰冷笑一聲，一掌擋住沖來的謝敘，挑釁道， “怎麽辦呢你師弟失去了理智，救不了你。本來是想留著你好好玩玩的，但我改變主意了。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勁風從上而來，楚清問覺得自己身體骨骼都要扭曲成粉末。
他從來沒這麽痛過，痛到連尖叫的力氣都沒，臉色虛白，冷汗淋漓，最後咬緊後槽牙，瘋狂催促自己站起來。
死在這裏不行，就算沒主角光環，他好歹也是個有名有設定的炮灰。
楚清問咬了咬舌尖，讓自己清醒一些，最後憑借著腦子裏的想法竟沖破了那道勁風，只是身體仿佛被什麽看不見絲線切割出無數個小傷口，開始不斷流血。
楚清問一點力氣也沒了，意識開始逐漸模糊，天旋地轉間，他感覺自己被掐住了脖子。
模糊中看到杜峰那張臉，楚清問想趁機咬死他，但最終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杜峰掐住楚清問狠狠往地上摔去，在那一剎那，楚清問手腕上銀色的手鐲忽然閃爍出耀眼的光芒。
杜峰眼睛一痛，什麽都看不清了，手也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不得不甩開楚清問。
護身靈器只有一次作用，用完就會廢掉。
一腳踹飛地上黯淡無光的鐲子，杜峰冷笑: “護身靈器護得了你一次，護不了你第二次!”
他想先解決楚清問再對付謝敘，卻已然晚了。
匍匐在地的少年恢覆了些許理智，看向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人，瞳孔猛然緊縮。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謝敘飛快跑去抱起楚清問，擦拭掉他臉上的血，顫聲道: “師兄。”
楚清問睜開眼，瞳孔無光。
他什麽看不清，只能聽見一點聲音，想分辨出是誰在說話，發現無果後笑著呢喃道: “我這都沒死，還是有那麽一點光環的……”
話完沒說還，再次暈厥。
血腥味充斥著四周，謝敘臉色瞬間猙獰了起來，很快又恢覆平靜。
他輕柔地把楚清問放在地上，在杜峰過來的那一剎並沒有躲，任由杜峰抓住自己，也在同時將手中血紅色長劍刺入了杜峰腹部。
沒想到他完全不避，杜峰忽略身體裏的長劍，死死地抓住謝敘的脖子，想捏碎他的骨頭。
長劍倏然開始各種攪動，尖銳的疼痛感讓杜峰嘶吼出聲，而謝敘像是感覺不到脖子上有手般，哪怕臉色漲成紫紅色，差點就要窒息而死，也未停下。
“瘋子!”杜峰最先受不了，想甩開謝敘。
沒想到少年就是在等這一刻，在他手微動的瞬間，長劍直接捅破他的身體，然後反轉狠狠一劃。
帶著渾厚靈力的劍鋒直接將杜峰身體劃成兩半。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杜峰還沒反應過來，上半身就掉在了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會開始步入死亡，手指動了動，還想做什麽，少年卻忽然把手捅進了他腹中，找到那個不算圓的金丹，沒有任何猶豫地捏碎。
“不!”杜峰尖叫出聲。
他不想死，他還不能死!
淒厲的聲音改變不了什麽，隨著金丹化為粉末消散，杜峰不甘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瞳孔變成了灰色。
謝敘沒有停，長劍在杜峰臉上劃著一下又一下，之後削掉他的鼻子，砍斷手腳，手指挖出眼球扔在地上，直接踩上去。
做完這一切，他目光落在被砍下的手上，面無表情地開始用腳不斷碾壓手指，直至碾成一堆爛泥，根本看不出是手指，也沒停下，腦海裏都是這只手要去碰楚清問的場景。
不許碰，不許碰!
少年毫無神采的眼眸赤紅無比，神色暴戾。
他仍舊覺得不夠，看向屍體，準備去挑屍體的筋脈。
無數腳步聲響起，韓遠生和周慕遲等人在這時趕了過來。
看到滿地的鮮血以及分辨不出是誰的屍體，周圍弟子神色各異，十分駭然。
而現場唯一還動著的人在屍體旁，不知道在做什麽。
眼見謝敘猶如瘋子一樣兇殘至極地去挑屍體的筋脈，韓遠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出聲阻止: “謝敘，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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