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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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21章
楚清問渾身一顫，只覺得腰處有些癢，他望向少年，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少年直接帶他跳了下去。
失重感讓人大腦一片空白，厲風刮得臉生疼，腰上的手緩緩收緊，楚清問忍住快要沖破喉嚨的尖叫。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韓遠生的聲音忽然響起：“下來！”
蘊含著靈力的聲音傳到上方，所有問劍宗弟子直接跳了下來。
即將到達地面的剎那，謝敘從摟著楚清問的姿勢改為抱著，減少了落地的沖擊。
手幾乎是下意識勾住謝敘的脖子，楚清問扭頭看著周圍濃稠到散不開的黑霧，聞到了一股惡臭。
他屏住呼吸，驀然對上謝敘淡漠的眼眸，微微一怔，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頓時從著謝敘身上下來，輕聲道謝：“謝謝小師弟。”
身後響起腳步聲，韓遠生走來，註意到兩人。
他並未說話，直直地往前走去。
沒一會，問劍宗弟子紛紛落地，被化不開的黑霧震驚到了。
“大家小心，看到紫色的霧氣不要靠近，那種毒霧可以催生出心魔來，極其危險。”已經在前方探路的韓遠生高聲囑咐。
眾人尋著他的聲音找到他。
這裏太暗，幾乎什麽都看不清。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後，霧氣才逐漸消散，周遭亮了起來。
楚清問的腳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軟乎乎的，好像是個活體，他低頭看去。
是只老鼠，比平時的老鼠體積要大上許多，尾巴無比長，此刻瘋狂撞著楚清問的腳不說，還要張開嘴咬他。
何其囂張。
楚清問毫不留情地踹飛，才發現地面上有很多這種大如貓般的老鼠。
之前的老鼠被踹飛後，竟直接生出一對翅膀，飛回來張開嘴，兇狠地要去咬楚清問的臉。
什麽東西，怎麽還有翅膀。
楚清問心裏說這到底是蝙蝠還是老鼠，下意識擡手揮動長劍。
老鼠被劈成兩半，屍體掉落在地，鮮血以極快的速度浸入地面。
四周散開的老鼠在沖了過來，開始啃食屍體，之後擡頭看向眾人，眼珠子變成了血紅色。
“這些東西真惡心！”劍宗的弟子滿臉厭惡，紛紛亮出長劍解決。
但是這些老鼠就跟泛濫成災了一樣，這邊剛殺死一波，那邊又來了。
老鼠都怕貓，這種的變異的不知道還怕不怕。
楚清問一邊艱難殺著變異的老鼠，一邊思考，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麽多數量，清清嗓子，故作兇狠地“喵”了一聲。
老鼠沒停下，其他人倒是停了，看著楚清問的眼裏充滿震驚。
楚清問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麽，被越來越多人盯著，慢慢生出幾分不好意思。
他殺掉飛來的老鼠，尷尬解釋道：“老鼠都怕貓，畢竟是天敵，所以我想裝貓嚇嚇它們。雖然這些老鼠都變異了，但起碼也算是老鼠……吧。”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想得，又殺了老鼠片刻後，開始假裝成貓，在那裏“喵喵喵”個不停。
好像還真有效果，除了在場的老鼠，沒有新的老鼠跑出來了。
“喵喵”聲充斥整個萬魔之淵，楚清問有些哭笑不得，直到韓遠生不耐煩道：“夠了，別再喵了。”
眾人閉上嘴，下一刻，成百上千的老鼠從四面八方跑來。
韓遠生剛解決完上一批，一轉身看到這麽多，瞬間皺起眉頭。
他神色略有掙紮，最終後退幾步，閉上眼，張嘴“喵”了起來。
似乎不太情願，聲音裏充滿了哀怨。
其他人：“……”
他們短暫沈默後，跟著繼續“喵”。
伴隨著韓遠生再一聲“夠了”，喵喵聲停止，滿地老鼠屍體，那些新跑出來的老鼠沒再攻擊他們，而是瘋狂吃著屍體。
韓遠生見狀立刻道：“往前走，不要停在這裏，這些東西……”
他眼裏閃過一抹厭惡：“殺不完。”
幾個弟子率先往前面走去，其他人迅速跟上。
楚清問也“喵”累了，砍累了，抓住還在殺的謝敘，氣喘籲籲道：“小師弟，我們也走。”
謝敘應了一聲，瞬間殺死右邊飛來的老鼠，將屍體扔到兩人腳下擋住其他老鼠，而後抓著楚清問飛快往前面跑去。
這條狹窄的通道仿佛沒盡頭，一行人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聽不見那些飛天老鼠的吱吱吱聲，全部停下。
楚清問發現之前那些地方多少還有點霧氣，而這裏一點也沒了，反而讓人心裏有些不安。
他穩住急促的呼吸，擦掉額頭上的汗水，見大多數人都盤腿坐在地上休息，也跟著坐下閉眼，試圖恢覆靈力。
先前揮劍殺死那些老鼠，耗費了他太多靈力。
只一會工夫，楚清問臉上又滿是汗水。
謝敘見狀，拿起手帕去擦拭。
楚清問略有察覺般睜開眼，見少年拿著手帕快要貼近自己，立刻去接手帕，笑道：“我自己來就行，師弟之前殺了那麽多老鼠，想必也累壞了，趕緊休息吧。”
謝敘沒給，直接碰到他的額頭，耐心擦拭。
楚清問全程僵著身體，一動不動。
見他長睫瘋狂掃動，面容緊繃，謝敘動作一頓，把手帕放在了他手中。
楚清問道謝，呼出一口氣，才剛擦掉額頭上的汗水，聽見了雜亂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一聲驚呼響起，問劍宗弟子猛地站起身，全部警惕起來。
對方似乎也感覺到這裏有人，停了下來。
四周靜悄悄的，雙方都看著不遠處的黑霧僵持著，分不清對方是好是壞，都往最壞處打算。
緊張的氛圍一觸即發，不知道是誰先動手了，兩邊人直接打了起來。
刀劍碰撞不斷，劍身閃爍著刺眼的寒光。
楚清問才拿起自己的長劍，一把長刀已亮在眼前。
那把刀乍看間薄如蟬翼，極為巧妙。
楚清問腦海裏飛快閃過一個人的名字，脫口而出：“周慕遲？”
持刀男子一楞，似乎沒想到楚清問能叫出他的名字：“你是誰？”
其他人也都隨著這句話停下來。
“你認識他？”
“你認識的人？”
兩邊人同時開口，目光灼熱地等著楚清問回答。
楚清問腦子還沒想好怎麽解釋，嘴巴先動了：“不認識，我只是聽過周慕遲這個名字。”
“沒想到我周師兄的名字這麽快就響亮到整個南洲了，連太一宗的弟子都知道。”有人猖狂大笑起來。
“淩雲宗的人怎麽會在這裏？”韓遠生認出他們的弟子服，收起長劍，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那劍眉星目，十分儒雅溫潤的男子身上。
他心尖一顫，只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湧入心頭，比第一次見到謝敘時還要強烈。
周慕遲也註意到韓遠生，收起長刀，兩人忽略所有人對望很久，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幾分不解。
“師兄如何知道他的？”謝敘走近楚清問，黑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問。
楚清問胡言亂語：“我聽其他弟子說過，此刀薄如蟬翼，卻很厲害，因此看到了這個刀就認出了是他。”
謝敘冷笑一聲，眉眼冷冽寒涼，明顯不信。
楚清問被他那聲冷笑弄得一抖，用帕子擦掉額頭上冷汗，隨後將帕子仔細疊好說：“等洗幹凈……等下次買個新的還給師弟。”
“不必，師兄洗幹凈還我就行。”謝敘說。
這話讓韓遠生聽見了，想到上次自己借謝敘衣服的事，看楚清問的目光裏既有羨慕，又有微慍，隨即撇開腦袋。
周慕遲順著他先前的目光落在楚清問和謝敘身上，重點打量了謝敘。
少年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註視，扭頭冷冰冰地望來。
周慕遲立即對他點點頭，收回目光。
“我們進來是尋找靈草的。”不知道有誰先說話了，氣氛活躍起來。
問劍宗的弟子道：“我們是進來抓賊人的。”
“賊人敢進這裏？”淩雲宗弟子有些詫異，坐在對面的地上。
“那賊人是個金丹修士，殺了我師兄，我們定要抓住他報仇雪恨。”韓遠生低聲說。
淩雲宗弟子因韓遠生的話沈默了下，然後各種讓節哀的聲音響起。
楚清問沒想到韓遠生的官配周慕遲會在這裏出現。
小說裏沒細寫周慕遲的出場，只是寫了反派謝敘再見自己有好感的韓遠生時，他身邊出現了一個男子，就是周慕遲。
劇情確實在一直發生改變。
楚清問思索完，重新坐回地上，註意到身旁閉著眼的謝敘臉色蒼白，嘴唇緊抿，看上去特別不舒服，頓時有些擔憂地湊近。
還沒來得及說話，謝敘猛然睜開眼睛，死死扣住他的脖子。
力道太大，楚清問瞬間覺得難以呼吸，見謝敘眼裏滿是深深的戾氣 ，艱難地說出一句話：“師弟，你怎麽了？”
“殺了周慕遲，他以後會壞你的事，搶你的人，殺了他。”
“對對對，殺了他，不然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謝敘，動手啊，現在的機會這麽好。”
“你不殺他，你喜歡的人會和他在一起。”
喜歡的人？
腦海裏浮現楚清問的臉，謝敘手指逐漸收緊，殺意四起時，聽到一句：“謝敘，再不松開我就要死了。”
虛弱的聲音像是照亮黑暗的一束光，所有蠱惑的聲音全部褪去。
謝敘眼前逐漸清晰，看到楚清問因為窒息而滿臉通紅，立刻松開手，緊張地查看他的傷勢。
楚清問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冰冷的手指撫摸過脖子，引起一陣顫栗，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想要避開那只手，卻聽謝敘嗓音沙啞道：“對不起，我控制不住。”
楚清問微怔。
控制不住？說起來他確實有點奇怪，那個扣脖的動作明顯是失去理智做出來的。
“是頭疼癥又犯了嗎？”楚清問揉揉自己的脖子，低聲問完，從儲物袋裏翻出一顆梅子，塞進謝敘的嘴中，柔聲道，“吃顆酸的，轉移一下註意力，放輕松點，不要老去註意頭疼的問題。”
熟悉的話和記憶深處的一句話契合，謝敘抿唇，道謝後仔細品嘗著口中的酸梅。
還是沒變，和很久之前一樣酸。
他瞥了眼旁邊的周慕遲，緩緩蹙起眉頭。
不知道為什麽，那聲音會讓他殺了周慕遲。
謝敘目光重新落在楚清問身上，他的脖子過於白細，因此手指留下的痕跡格外顯目，還微微有點破皮。
楚清問一直在揉著，時不時低咳兩聲。
謝敘拿出藥膏，湊近後說：“師兄，仰頭。”
“我自己來就好。”近在咫尺的臉讓楚清問腦子都快成漿糊了。
謝敘避開他的手，只說：“師兄看得到嗎？”
確實看不到。
楚清問恨自己沒有把鏡子也裝進儲物袋中，無奈仰頭。
脖子上的痕跡隨著他仰頭變得更加明顯，謝敘眼裏滿是愧疚，刮出藥膏，輕輕地塗抹上去後開始按揉。
藥膏瞬間化開融入皮膚中。
其他人並沒有註意到這一幕，都在討論之前碰到的飛天鼠。
楚清問聽到周慕遲說：“這裏的霧氣會讓常年待在這裏的東西變異，那老鼠就是。據我所知，這裏面變異的東西十分多。”
他想仔細聽周慕遲說話，分散註意力，很快又被謝敘的手指強行拉回來。
見謝敘神色認真，楚清問把想打斷的話咽回了肚中。
上藥而已，實屬沒必要緊張，而且之前也上過一次藥。
心裏這麽催眠著，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整個上藥的過程極為漫長，楚清問一直僵著脖子，像個木頭一樣。
只有謝敘抹開藥膏時他才會有些輕顫，長睫飛快眨動，驚疑不定的樣子像是一只待宰的兔子。
謝敘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變沈重了些，手指一頓，垂眸看去。
脖子上之前被李璨弄得傷口已經徹底恢覆好，他的肌膚潤滑柔嫩，每碰一下，指尖都仿佛會隨之陷進去。
謝敘猶如被燙到了般，迅速收回手：“好了。”
像是酷刑一樣的感覺終於結束，楚清問呼出一口氣，脖子都僵疼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一起走。”不遠處的韓遠生起身對淩雲宗的人笑道，“人多在這裏也安全些。”
“不解決那個賊人，我們在這裏也有危險，不如先隨你一起解決，再去尋靈草。”周慕遲的師兄對韓遠生極有興趣，一見他笑，心裏更是各種蕩漾，笑瞇瞇地開口道。
韓遠生點頭，往前走去：“如此我們便出發吧。”
周慕遲的師兄叫鄭東子，為人放蕩不羈，喜歡好看之人。
他故意走慢和周慕遲並排，用手臂碰了碰周慕遲，眉飛色舞道：“你是覺得後面那病美人好看，還是問劍宗掌門之子好看？”
他口中的病美人就是楚清問。
周慕遲對這種話題沒興趣，聽見他提到韓遠生，皺眉道：“師兄怎麽知道他是掌門之子？”
“我猜的，那問劍宗掌門姓韓，他也姓韓，而且你沒看周圍大大小小的人都聽他的話嗎？”鄭東子越說越洋洋得意，“還有那病美人雖然說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但是好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聽不下去的周慕遲打斷了：“既已知道他是掌門之子，師兄還是收斂點，不要冒犯了。”
“好吧，那我去找另外一個。”鄭東子說著停下來，想等楚清問追上，被冷著臉的周慕遲強行拉著往前走。
鄭東子不開心了，嘴裏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見周慕遲咬牙道：“他是太一宗懷真仙尊的大弟子，你敢打他的主意是不是瘋了？他身邊的人就是謝敘，你要是被他按著打，我不會幫忙。”
太一宗兩個最厲害內門弟子，一個盛行，一個謝敘，都是不好惹的，早就聞名在外了。
鄭東子聞言特別不服氣，理了理衣服，嘴硬道：“說說話不行嗎？我又沒想幹什麽，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不行，別去招惹。”周慕遲厲聲警告。
他早就看出來謝敘和楚清問關系不一般，再加上謝敘看著就不好惹的樣子，鄭東子恐怕剛過去就能沒半條命。
鄭東子偏偏不信邪：“他好像是築基後期吧？我一個築基中期有什麽好怕的，實力不會相差多少。”
周慕遲不再說話，一臉你想送死那我就不攔著你的表情。
見他生氣了，鄭東子立刻拍拍他肩膀：“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隨口一說，不是認真的。你別冷著臉，怪嚇人的。”
雖是這麽說，鄭東子最後還是沒忍住上前去和韓遠生搭話。
由於對周慕遲印象不錯，鄭東子又是周慕遲師兄，韓遠生一開始還算客氣，後來聽他總說一些不著調的話冷了臉，再也沒之前那麽好接觸。
“你若是過來就是想打趣人，可以離開了。”
問劍宗弟子紛紛用眼神警告，手中佩劍隨時準備抽出。
鄭東子非常識趣地閉上嘴。
他註意到身後的楚清問，心裏著實癢癢，想著我就過去認識一下，能對我怎麽樣，步伐特意慢下來，最後和楚清問並排站在一起走。
楚清問還在活動有些僵硬的脖子，一番動作停下後，就聽見有人笑著說了一句：“你好白啊，可是用了什麽好物所致？“
楚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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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楚清問渾身一顫，只覺得腰處有些癢，他望向少年，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少年直接帶他跳了下去。
失重感讓人大腦一片空白，厲風刮得臉生疼，腰上的手緩緩收緊，楚清問忍住快要沖破喉嚨的尖叫。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韓遠生的聲音忽然響起：“下來！”
蘊含著靈力的聲音傳到上方，所有問劍宗弟子直接跳了下來。
即將到達地面的剎那，謝敘從摟著楚清問的姿勢改為抱著，減少了落地的沖擊。
手幾乎是下意識勾住謝敘的脖子，楚清問扭頭看著周圍濃稠到散不開的黑霧，聞到了一股惡臭。
他屏住呼吸，驀然對上謝敘淡漠的眼眸，微微一怔，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頓時從著謝敘身上下來，輕聲道謝：“謝謝小師弟。”
身後響起腳步聲，韓遠生走來，註意到兩人。
他並未說話，直直地往前走去。
沒一會，問劍宗弟子紛紛落地，被化不開的黑霧震驚到了。
“大家小心，看到紫色的霧氣不要靠近，那種毒霧可以催生出心魔來，極其危險。”已經在前方探路的韓遠生高聲囑咐。
眾人尋著他的聲音找到他。
這裏太暗，幾乎什麽都看不清。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後，霧氣才逐漸消散，周遭亮了起來。
楚清問的腳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軟乎乎的，好像是個活體，他低頭看去。
是只老鼠，比平時的老鼠體積要大上許多，尾巴無比長，此刻瘋狂撞著楚清問的腳不說，還要張開嘴咬他。
何其囂張。
楚清問毫不留情地踹飛，才發現地面上有很多這種大如貓般的老鼠。
之前的老鼠被踹飛後，竟直接生出一對翅膀，飛回來張開嘴，兇狠地要去咬楚清問的臉。
什麽東西，怎麽還有翅膀。
楚清問心裏說這到底是蝙蝠還是老鼠，下意識擡手揮動長劍。
老鼠被劈成兩半，屍體掉落在地，鮮血以極快的速度浸入地面。
四周散開的老鼠在沖了過來，開始啃食屍體，之後擡頭看向眾人，眼珠子變成了血紅色。
“這些東西真惡心！”劍宗的弟子滿臉厭惡，紛紛亮出長劍解決。
但是這些老鼠就跟泛濫成災了一樣，這邊剛殺死一波，那邊又來了。
老鼠都怕貓，這種的變異的不知道還怕不怕。
楚清問一邊艱難殺著變異的老鼠，一邊思考，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麽多數量，清清嗓子，故作兇狠地“喵”了一聲。
老鼠沒停下，其他人倒是停了，看著楚清問的眼裏充滿震驚。
楚清問本來還不覺得有什麽，被越來越多人盯著，慢慢生出幾分不好意思。
他殺掉飛來的老鼠，尷尬解釋道：“老鼠都怕貓，畢竟是天敵，所以我想裝貓嚇嚇它們。雖然這些老鼠都變異了，但起碼也算是老鼠……吧。”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想得，又殺了老鼠片刻後，開始假裝成貓，在那裏“喵喵喵”個不停。
好像還真有效果，除了在場的老鼠，沒有新的老鼠跑出來了。
“喵喵”聲充斥整個萬魔之淵，楚清問有些哭笑不得，直到韓遠生不耐煩道：“夠了，別再喵了。”
眾人閉上嘴，下一刻，成百上千的老鼠從四面八方跑來。
韓遠生剛解決完上一批，一轉身看到這麽多，瞬間皺起眉頭。
他神色略有掙紮，最終後退幾步，閉上眼，張嘴“喵”了起來。
似乎不太情願，聲音裏充滿了哀怨。
其他人：“……”
他們短暫沈默後，跟著繼續“喵”。
伴隨著韓遠生再一聲“夠了”，喵喵聲停止，滿地老鼠屍體，那些新跑出來的老鼠沒再攻擊他們，而是瘋狂吃著屍體。
韓遠生見狀立刻道：“往前走，不要停在這裏，這些東西……”
他眼裏閃過一抹厭惡：“殺不完。”
幾個弟子率先往前面走去，其他人迅速跟上。
楚清問也“喵”累了，砍累了，抓住還在殺的謝敘，氣喘籲籲道：“小師弟，我們也走。”
謝敘應了一聲，瞬間殺死右邊飛來的老鼠，將屍體扔到兩人腳下擋住其他老鼠，而後抓著楚清問飛快往前面跑去。
這條狹窄的通道仿佛沒盡頭，一行人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聽不見那些飛天老鼠的吱吱吱聲，全部停下。
楚清問發現之前那些地方多少還有點霧氣，而這裏一點也沒了，反而讓人心裏有些不安。
他穩住急促的呼吸，擦掉額頭上的汗水，見大多數人都盤腿坐在地上休息，也跟著坐下閉眼，試圖恢覆靈力。
先前揮劍殺死那些老鼠，耗費了他太多靈力。
只一會工夫，楚清問臉上又滿是汗水。
謝敘見狀，拿起手帕去擦拭。
楚清問略有察覺般睜開眼，見少年拿著手帕快要貼近自己，立刻去接手帕，笑道：“我自己來就行，師弟之前殺了那麽多老鼠，想必也累壞了，趕緊休息吧。”
謝敘沒給，直接碰到他的額頭，耐心擦拭。
楚清問全程僵著身體，一動不動。
見他長睫瘋狂掃動，面容緊繃，謝敘動作一頓，把手帕放在了他手中。
楚清問道謝，呼出一口氣，才剛擦掉額頭上的汗水，聽見了雜亂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一聲驚呼響起，問劍宗弟子猛地站起身，全部警惕起來。
對方似乎也感覺到這裏有人，停了下來。
四周靜悄悄的，雙方都看著不遠處的黑霧僵持著，分不清對方是好是壞，都往最壞處打算。
緊張的氛圍一觸即發，不知道是誰先動手了，兩邊人直接打了起來。
刀劍碰撞不斷，劍身閃爍著刺眼的寒光。
楚清問才拿起自己的長劍，一把長刀已亮在眼前。
那把刀乍看間薄如蟬翼，極為巧妙。
楚清問腦海裏飛快閃過一個人的名字，脫口而出：“周慕遲？”
持刀男子一楞，似乎沒想到楚清問能叫出他的名字：“你是誰？”
其他人也都隨著這句話停下來。
“你認識他？”
“你認識的人？”
兩邊人同時開口，目光灼熱地等著楚清問回答。
楚清問腦子還沒想好怎麽解釋，嘴巴先動了：“不認識，我只是聽過周慕遲這個名字。”
“沒想到我周師兄的名字這麽快就響亮到整個南洲了，連太一宗的弟子都知道。”有人猖狂大笑起來。
“淩雲宗的人怎麽會在這裏？”韓遠生認出他們的弟子服，收起長劍，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那劍眉星目，十分儒雅溫潤的男子身上。
他心尖一顫，只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湧入心頭，比第一次見到謝敘時還要強烈。
周慕遲也註意到韓遠生，收起長刀，兩人忽略所有人對望很久，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幾分不解。
“師兄如何知道他的？”謝敘走近楚清問，黑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問。
楚清問胡言亂語：“我聽其他弟子說過，此刀薄如蟬翼，卻很厲害，因此看到了這個刀就認出了是他。”
謝敘冷笑一聲，眉眼冷冽寒涼，明顯不信。
楚清問被他那聲冷笑弄得一抖，用帕子擦掉額頭上冷汗，隨後將帕子仔細疊好說：“等洗幹凈……等下次買個新的還給師弟。”
“不必，師兄洗幹凈還我就行。”謝敘說。
這話讓韓遠生聽見了，想到上次自己借謝敘衣服的事，看楚清問的目光裏既有羨慕，又有微慍，隨即撇開腦袋。
周慕遲順著他先前的目光落在楚清問和謝敘身上，重點打量了謝敘。
少年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註視，扭頭冷冰冰地望來。
周慕遲立即對他點點頭，收回目光。
“我們進來是尋找靈草的。”不知道有誰先說話了，氣氛活躍起來。
問劍宗的弟子道：“我們是進來抓賊人的。”
“賊人敢進這裏？”淩雲宗弟子有些詫異，坐在對面的地上。
“那賊人是個金丹修士，殺了我師兄，我們定要抓住他報仇雪恨。”韓遠生低聲說。
淩雲宗弟子因韓遠生的話沈默了下，然後各種讓節哀的聲音響起。
楚清問沒想到韓遠生的官配周慕遲會在這裏出現。
小說裏沒細寫周慕遲的出場，只是寫了反派謝敘再見自己有好感的韓遠生時，他身邊出現了一個男子，就是周慕遲。
劇情確實在一直發生改變。
楚清問思索完，重新坐回地上，註意到身旁閉著眼的謝敘臉色蒼白，嘴唇緊抿，看上去特別不舒服，頓時有些擔憂地湊近。
還沒來得及說話，謝敘猛然睜開眼睛，死死扣住他的脖子。
力道太大，楚清問瞬間覺得難以呼吸，見謝敘眼裏滿是深深的戾氣 ，艱難地說出一句話：“師弟，你怎麽了？”
“殺了周慕遲，他以後會壞你的事，搶你的人，殺了他。”
“對對對，殺了他，不然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謝敘，動手啊，現在的機會這麽好。”
“你不殺他，你喜歡的人會和他在一起。”
喜歡的人？
腦海裏浮現楚清問的臉，謝敘手指逐漸收緊，殺意四起時，聽到一句：“謝敘，再不松開我就要死了。”
虛弱的聲音像是照亮黑暗的一束光，所有蠱惑的聲音全部褪去。
謝敘眼前逐漸清晰，看到楚清問因為窒息而滿臉通紅，立刻松開手，緊張地查看他的傷勢。
楚清問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冰冷的手指撫摸過脖子，引起一陣顫栗，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想要避開那只手，卻聽謝敘嗓音沙啞道：“對不起，我控制不住。”
楚清問微怔。
控制不住？說起來他確實有點奇怪，那個扣脖的動作明顯是失去理智做出來的。
“是頭疼癥又犯了嗎？”楚清問揉揉自己的脖子，低聲問完，從儲物袋裏翻出一顆梅子，塞進謝敘的嘴中，柔聲道，“吃顆酸的，轉移一下註意力，放輕松點，不要老去註意頭疼的問題。”
熟悉的話和記憶深處的一句話契合，謝敘抿唇，道謝後仔細品嘗著口中的酸梅。
還是沒變，和很久之前一樣酸。
他瞥了眼旁邊的周慕遲，緩緩蹙起眉頭。
不知道為什麽，那聲音會讓他殺了周慕遲。
謝敘目光重新落在楚清問身上，他的脖子過於白細，因此手指留下的痕跡格外顯目，還微微有點破皮。
楚清問一直在揉著，時不時低咳兩聲。
謝敘拿出藥膏，湊近後說：“師兄，仰頭。”
“我自己來就好。”近在咫尺的臉讓楚清問腦子都快成漿糊了。
謝敘避開他的手，只說：“師兄看得到嗎？”
確實看不到。
楚清問恨自己沒有把鏡子也裝進儲物袋中，無奈仰頭。
脖子上的痕跡隨著他仰頭變得更加明顯，謝敘眼裏滿是愧疚，刮出藥膏，輕輕地塗抹上去後開始按揉。
藥膏瞬間化開融入皮膚中。
其他人並沒有註意到這一幕，都在討論之前碰到的飛天鼠。
楚清問聽到周慕遲說：“這裏的霧氣會讓常年待在這裏的東西變異，那老鼠就是。據我所知，這裏面變異的東西十分多。”
他想仔細聽周慕遲說話，分散註意力，很快又被謝敘的手指強行拉回來。
見謝敘神色認真，楚清問把想打斷的話咽回了肚中。
上藥而已，實屬沒必要緊張，而且之前也上過一次藥。
心裏這麽催眠著，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整個上藥的過程極為漫長，楚清問一直僵著脖子，像個木頭一樣。
只有謝敘抹開藥膏時他才會有些輕顫，長睫飛快眨動，驚疑不定的樣子像是一只待宰的兔子。
謝敘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變沈重了些，手指一頓，垂眸看去。
脖子上之前被李璨弄得傷口已經徹底恢覆好，他的肌膚潤滑柔嫩，每碰一下，指尖都仿佛會隨之陷進去。
謝敘猶如被燙到了般，迅速收回手：“好了。”
像是酷刑一樣的感覺終於結束，楚清問呼出一口氣，脖子都僵疼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一起走。”不遠處的韓遠生起身對淩雲宗的人笑道，“人多在這裏也安全些。”
“不解決那個賊人，我們在這裏也有危險，不如先隨你一起解決，再去尋靈草。”周慕遲的師兄對韓遠生極有興趣，一見他笑，心裏更是各種蕩漾，笑瞇瞇地開口道。
韓遠生點頭，往前走去：“如此我們便出發吧。”
周慕遲的師兄叫鄭東子，為人放蕩不羈，喜歡好看之人。
他故意走慢和周慕遲並排，用手臂碰了碰周慕遲，眉飛色舞道：“你是覺得後面那病美人好看，還是問劍宗掌門之子好看？”
他口中的病美人就是楚清問。
周慕遲對這種話題沒興趣，聽見他提到韓遠生，皺眉道：“師兄怎麽知道他是掌門之子？”
“我猜的，那問劍宗掌門姓韓，他也姓韓，而且你沒看周圍大大小小的人都聽他的話嗎？”鄭東子越說越洋洋得意，“還有那病美人雖然說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但是好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聽不下去的周慕遲打斷了：“既已知道他是掌門之子，師兄還是收斂點，不要冒犯了。”
“好吧，那我去找另外一個。”鄭東子說著停下來，想等楚清問追上，被冷著臉的周慕遲強行拉著往前走。
鄭東子不開心了，嘴裏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見周慕遲咬牙道：“他是太一宗懷真仙尊的大弟子，你敢打他的主意是不是瘋了？他身邊的人就是謝敘，你要是被他按著打，我不會幫忙。”
太一宗兩個最厲害內門弟子，一個盛行，一個謝敘，都是不好惹的，早就聞名在外了。
鄭東子聞言特別不服氣，理了理衣服，嘴硬道：“說說話不行嗎？我又沒想幹什麽，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不行，別去招惹。”周慕遲厲聲警告。
他早就看出來謝敘和楚清問關系不一般，再加上謝敘看著就不好惹的樣子，鄭東子恐怕剛過去就能沒半條命。
鄭東子偏偏不信邪：“他好像是築基後期吧？我一個築基中期有什麽好怕的，實力不會相差多少。”
周慕遲不再說話，一臉你想送死那我就不攔著你的表情。
見他生氣了，鄭東子立刻拍拍他肩膀：“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隨口一說，不是認真的。你別冷著臉，怪嚇人的。”
雖是這麽說，鄭東子最後還是沒忍住上前去和韓遠生搭話。
由於對周慕遲印象不錯，鄭東子又是周慕遲師兄，韓遠生一開始還算客氣，後來聽他總說一些不著調的話冷了臉，再也沒之前那麽好接觸。
“你若是過來就是想打趣人，可以離開了。”
問劍宗弟子紛紛用眼神警告，手中佩劍隨時準備抽出。
鄭東子非常識趣地閉上嘴。
他註意到身後的楚清問，心裏著實癢癢，想著我就過去認識一下，能對我怎麽樣，步伐特意慢下來，最後和楚清問並排站在一起走。
楚清問還在活動有些僵硬的脖子，一番動作停下後，就聽見有人笑著說了一句：“你好白啊，可是用了什麽好物所致？“
楚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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