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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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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左小帥對於白若秋還不是完全地了解,可通過第一次的接觸也隱約感到她不是個省油的燈,起碼在脾氣秉性方面,怎麽說呢?

按當下時尚的語言來講,就是太有個性了,太自我了,好像完全生活在自我世界中。

但,這些並沒有阻擋住他奔向幸福的腳步,相反,越是有困難越是要勇往直前。

要是能夠征服這樣的女孩,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勝利,這種勝利主要體現在個人魅力上。

他和白若秋第二次見面約在河邊,地點是白若秋選的。

深秋季節,兩人並排站在河邊小道,迎面吹來的徐徐微風輕輕地打在臉上,弄得人怪癢的;偶爾有幾片落葉隨著風飄到腳邊;河水偶有片片漣漪;河面上斷斷續續地停留幾只南遷的飛鳥;一切都在告知人們,冬天即將到來。

白若秋還是那一身的白衣,站立的她顯得更加羸弱,微風吹起她披散在長發,擋住了她的側臉,制造出一種朦朧美。

她一直這麽站著,一句話也不說,盯著河面,夕陽的餘光打在河面上,河水泛著金波。

左小帥此時正踩著她的影子,跟她一起欣賞河邊的景色。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不會一直停留在河面上,不間斷地飄到她身上。他活了將近三十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新鮮之餘,多少還帶著點好奇。

白若秋向前走了幾步,下了臺階,蹲在河水前,用白皙柔軟的手撥弄著清涼的河水。

左小帥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麽,不過還是跟著她蹲下,等待著他也不無法預料的事情。

白若秋擡著頭,夕陽的餘光照在她臉上,給一向蒼白的面龐註入一絲金光,瞬間散發出動人的魅力,她緩緩地開口:“這水會流到什麽地方?”

左小帥對於她的這種問題,由最初的不解到現在已經習慣,他雙手捧起一瓢水:“流到比它更大的海裏。”

“太陽為什麽會升起?又為什麽會落下?月亮為什麽只在黑夜出來呢?這些鳥為什麽要遷徙?你為什麽陪我在這裏?”白若秋的語速不見快,問題卻見多。

左小帥第一次對自己的智商產生懷疑,是她太無知,還是他知道的太少?

“這事兒你得查百科全書。”

白若秋好像根本沒有期待他能回答這些問題,接著說:“你喜歡我嗎?”

左小帥將目光轉向河面,咬著嘴唇點下頭,表示喜歡,他雖然年紀不小,早已度過少男少女的青澀時代,可在男女問題上還是比較害羞的。

“那你為什麽喜歡我呢?”又來了。

“啊?”左小帥又咬著嘴唇擡起頭,不可思議地問。

“你說,我為什麽會遇見你?你為什麽又會見到我?再過幾十年,我們都會不在的,生活為什麽這麽可怕?”

左小帥看著白若秋的嘴唇有條不紊地動著,腦袋突然疼起來,手裏的水順著指縫一點一點地流回河裏,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又一陣微風吹來,左小帥拉了拉風衣的領子,提議:“咱們回去吧,風大了,太冷了,會著涼的。”

白若秋也停下手裏的動作,甩了甩手,水花隨著她的動作在四周飛濺。

左小帥把風衣脫下來,披在她的肩上,白若秋沖著他感激地一笑:“謝謝。”

左小帥站起來,伸出手想要拉她起來,白若秋細細地吐口氣:“為什麽起風會變冷?為什麽變冷會著涼?”

撲通一聲,左小帥眼前一黑,腳下一滑,重心不穩,栽倒入河中。

“啊!”白若秋嚇得花容失色大叫一聲。

莊樂萱還是頭一次到股票交易大廳來參觀,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緊跟著聶子謙的腳步,聽著聶子謙耐心地介紹:“交易大廳裏面的多數是散戶,散戶你知道的吧,就是投入資金比較少的。現在幾乎是全民皆股,男女老少都會炒股,炒股已經不再是一種投資渠道,而是成為一種時尚,好像不炒股就跟不上時代一樣。若是前兩年還好,股市正處於不斷上升階段,參與的人也越來越多,都是手裏有點閑錢,恨不得找個途徑,賺點小錢,銀行現在不停地降低利率,靠吃利息,永遠還是那點死錢。後來,股市跌了,也坑了不少人,據說,為此跳樓的人還不少呢,也有瘋了的,所以說,股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不過,在我們這些專業股評人的引導下,一般來講不會賠錢,不過也不能完全保證賺錢。”

交易大廳裏,男男女女老老老少少積聚著不少的人,其中有看似專業炒股的行家,也有打著毛衣來湊熱鬧的家庭婦女,還有不少白發蒼蒼的老爺爺老奶奶,也穿插不少染著黃發的青年人,可謂三教九流齊聚一堂,仿佛是個小社會一般。

莊樂萱指著那些頭發花白的老人們,問:“這些老人們也是來炒股的嗎?他們不怕賠錢嗎?要是賠了的話,他們的心臟承受得住嗎?不會犯病吧?”

聶子謙微微一笑,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走到一位老爺爺身邊:“張大爺,您來了,今天很早呀。怎麽樣?漲了嗎?”

被喚作張大爺的老人,笑瞇瞇地望著聶子謙,一開口上下兩排牙全沒有了:“呵呵,還成吧,昨天跌了,今天又漲了,不賠不賺吧。”

聶子謙走近他身邊,在他耳邊說:“那就好,你就聽我的吧,保證不會叫您賠錢的,您就放心吧。”

張大爺笑呵呵地點著頭,又轉頭似是專業地盯著大屏幕,上面滿是紅紅綠綠的數字,直晃眼。

走遠一些後,莊樂萱忍不住問:“你不是說股市有風險嗎?怎麽敢保證那位老人家不賠錢呢?”

聶子謙停下來,看著她,一邊的嘴角上揚起來:“你知道嗎?這些散戶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比較差,投入進來的都是他們的血汗錢,所以會格外地小心,格外地謹慎,有時候猶猶豫豫地不敢進倉,一旦買入,也不敢隨意出手,加上他們本身的學歷,時間有限,也不可能把股市研究到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在他們中間掀起軒然大波。所以,比起那些中大戶,這些散戶更加需要專業的股評人,給他們進行專業的指導,將損失降到最低,將利潤無限放大。”

莊樂萱咽了咽喉嚨裏的吐沫,她簡直像崇拜神仙一樣敬畏眼前的這個男人,不為金錢利益所動,真正地把客戶看作是上帝的專家。這次,她真的是撿到寶了。

“當然了,給他們當股評人是沒有收入的,不如給那些大戶當專業的參謀,可是,人這一生也不能光為了錢生活,總要追求點其他的東西,也要有自己做人的原則,這樣才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良心,你說對吧?”聶子謙繼續說。

莊樂萱眼裏直冒星星,極力附和:“當然了,一看你就是個有良心負責任的人,將來也會對妻兒老小很好的。”

說說談談中,他們已經走到了空無一人的走廊裏,聶子謙聽她這麽說,忽地一轉身,拉住她的手,頂在旁邊的金屬護欄上,貼近她的臉,呼吸拂過她的面頰,聲音低柔:“我對你的感情,就像是那些散戶對待股市一樣,會很小心很謹慎,不敢馬虎半點。不求能夠得到你的全部,只要你的心,我會小心翼翼地經營我們的感情,相信我,因為我是專業的!”

莊樂萱感覺腳踩棉花,雲裏霧裏般地迷糊起來,雙頰的紅潤,嘴唇的幹澀,使她如同進入了夢幻虛境,加上聶子謙一番動人的表白,暈暈乎乎間,只點了一下頭,嘴唇便被濕潤著……

左小帥和白若秋第三次見面是在幽靜的樹林小路邊,地點依舊是白若秋選的。

她似乎總是喜歡那種充滿意境的地方,樹林中間的小路上鋪滿了紅黃相間的樹葉,太陽照下來,倒映出樹木斑駁的痕跡,是個浪漫的地方。

兩個人仍舊是肩並肩走在小路上,白若秋還是一身的白衣,還是披散著頭發,還是那一臉的憂愁,那是緊閉著雙唇。

樹葉被他們踩得沙沙作響,樹間裏不時地掉落幾片殘缺的葉子,有的飄揚到路面,有的輕落在他們身上,身體微動,葉子便滑落下去,照舊回歸路面。

其實,左小帥也說不清楚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願意和她出來?

他到目前為止,並沒有覺得是和白若秋在相親,或者更進一步是在談戀愛。

他覺得,他每次和白若秋出來,主要是為了陪著她散心解悶,做到只聽不說,哪怕裝聾作啞也行。

說實在話,左小帥挺喜歡這個文靜內斂的女孩兒,除了有點不能接受她古怪的想法,也不能接受她天馬行空般的思維,更不能接受隨時變化的脾氣,可他還是喜歡,說不來的是那種感覺,哪怕一句話不說,靜靜地呆在她身邊,也足夠了。

不過,左小帥夜裏睡不著,仔細一想,這樣的女孩兒和他交交朋友還成,或者當個藍顏知己也行,就是沒有辦法當作結婚的對象。

他結過婚,知道結婚和談戀愛不一樣,談戀愛講究的是一種感覺,享受那種浪漫的唯美的情調;結婚講究的是過日子,柴米油鹽,鍋碗瓢盆,實實在在的生活。

看樣子,白若秋肯定不是那種願意每天圍著竈臺轉的女人,也肯定不是那種願意踏踏實實地相夫教子的女人,這麽一想,他起了打退堂鼓的念頭,也許,應該找個更實際點的女人。

走了一會兒,白若秋停下來,轉過身面對著左小帥,出其不意:“你想親我嗎?”

左小帥沒想到她會冷不丁地停下,也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當即傻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清秀的面龐,無言相對。

白若秋又問了一遍:“你想親我嗎?”

左小帥想不到事情會進展得這麽快,想不到她的思想還挺激進大膽。本來,他還以為她是個難以親近的女孩兒,這下判斷完全失誤,他心裏面竊喜起來,不過面上還是無動於衷:“這個,想。”

白若秋垂下眼瞼:“為什麽想?”

又是為什麽,左小帥一聽到這三個字,從心到腦都會條件反射的疼,他頓了頓,找出個理由:“因為你漂亮。”

每個女人都喜歡聽到別人的誇獎,白若秋也不例外,眼睛彎起來,只一秒,又直了:“要是不漂亮,你就不想親了,對嗎?”

好一個犀利的問題,問得左小帥啞口無言,要是回答對,顯得他是個只重外貌,不重心靈的思想膚淺的小人;要是回答不對,又顯得他有點流氓,思考了一會兒說:“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其實,我也不想親你。”

白若秋瞇起眼睛盯了他片刻,轉身大步疾走,吐出兩個字:“虛偽!”

左小帥緊追了兩步,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主要是,你的問題有點難回答。”

白若秋目不斜視:“為什麽難回答?”

“你能不能不總是問為什麽?怎麽會有那麽多的為什麽啊?”左小帥終於忍不住,把心裏話說出來。

白若秋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好吧,你要是想親,就親吧。”

左小帥也停下來,走到她對面,穩定了一下情緒,問了一句特傻帽的話:“那我能親哪兒?”

“想親哪兒,就親哪兒,隨便!”

這話怎麽聽著那麽像是在賣肉?您想要哪兒,我就給您剁哪兒!

左小帥這麽一想,一點情緒也沒有了:“那個吧,我覺得,咱們還沒到這個地步,還是算了吧,再了解了解。”

“你們男人不都是這麽想的嗎?牽手的時候想擁抱,擁抱的時候想接吻,接吻的時候想上床。”白若秋的眼神中流露出更多的不屑。

“那是別的男人,我還是挺正經的。”左小帥的舌尖舔過上唇。

“為什麽呢?為什麽會這樣呢?為什麽你們永遠不懂我?為什麽我也不懂你們?”白若秋的眼角漸漸地濕潤,聲音也稍稍地顫動。

左小帥差點暈倒在地,白若秋繞過他,只說了一句:“為什麽你是你,而不是我?為什麽我是我,而不是你?”

左小帥恨不得找個結實點的樹把自己吊死,他雙手緊握,緊閉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想呼出來,隨風飄來一片樹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嘴唇上,緊緊地貼在了上面,樹葉的形狀恰似一張薄唇。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支持!鞠躬!^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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