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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琉璃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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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百合

木曦這會兒站在玉京臺附近,瞌睡被嚇跑,清醒的能給路人分析講解蒙德稀有礦石的區別與價格。

傍晚時困得迷糊,鐘離提到玉京臺,她就以為滌塵鈴是保管在玉京臺某個官方機構中,忽略了他話裏說的那個“人”。

保管滌塵鈴的自然不會是什麽普通人,多半是仙人。

夜裏冷風吹過來,她整理著自己的帷帽,一步一步邁向玉京臺。

木曦很心虛,白天還有遮陽作為借口,晚上戴帷帽,總不能說自己月光過敏吧。

玉京臺種著許多霓裳花與琉璃百合,花香縈繞,木曦按照鐘離口中說的地點去找萍姥姥。

一位和藹可親的老婆婆,她認識的仙人裏沒有樣子是老人模樣的,也沒有叫萍姥姥的。

請仙典儀事後,璃月街上的行人減少很多,此時的玉京臺上只有一位老人。

石桌旁,老人撿起謝了的琉璃百合,念叨著:“世事無常,世事無常……”

木曦走近她,壓低嗓音,啞著聲音說:“您好。”

萍姥姥轉身,打量著她一身奇怪的裝扮,“咦?年輕人,你是來賞花的嗎?可惜啊,你來得不是時候,琉璃百合都要謝完了……”

琉璃百合。

歸終曾和她說,這是一種“通人性”的花,會盛開在清澈的歌聲中,喜歡人們愉快的笑聲。

但反過來,如果聽到悲傷的哭聲,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它們就會枯萎得很快。

木曦撇了眼地上枯萎的琉璃百合,又開口道:“我是外鄉人。無心賞花,只是來找您借滌塵鈴。”

得知她要借滌塵鈴,老人放下手中開敗的琉璃百合,“滌塵鈴……好久沒人來借了,老婆子我記性不好,身子骨差,找東西慢吞吞的,小姑娘還得多等些時間。”

“沒事,麻煩您了。”木曦說完,嗓子不舒服地咳嗽好幾聲。

壓著嗓子說話好難受……

萍姥姥憑空變出一只壺,隨後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

璃月的仙人有幻化洞天的能力,壺中存在著一方小世界……也有人喜歡把洞天幻化到方口茶杯裏。

木曦曾央求摩拉克斯給自己也搞一個小洞天,不過,沒幾個月她就失去興趣了。

即使她能把洞天布置成自己前世的模樣,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想得太多,困意又爬上來,木曦坐到石凳上,呵欠連天。

萍姥姥進入壺中許久都沒有出來。

實在忍不住,她的手支在桌子上,打了個盹。

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後,木曦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小姑娘,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呀……”

被老人從夢裏喚醒,木曦困得不清醒,眼前一層白紗遮擋住視線,她伸手撩開,伸個懶腰,回答對方:“姓木,叫小小。”

帷帽很輕,因為她的動作脫落,落到地上也沒什麽聲音。

更深露重,木曦聽到了草叢間的蟲鳴。

萍姥姥嘴角的笑僵住,想要和她說什麽,“木……”

木曦出了一身冷汗,搶在對方開口前重覆道:“小小,婆婆叫我小小就好!”

她轉頭看見放在桌子上的滌塵鈴。

來不及撿掉到地上的帷帽,她抱起滌塵鈴,慌忙地離開,只留下一個背影。

月光照在帷帽白色的紗上,萍姥姥彎腰,撿起地上被主人丟下的帷帽,呢喃起少女的名字。

“……小小。”

*

辰時,木曦換了一頂不易被風吹動、不容易掉下去的帷帽。

一夜沒怎麽睡,還要在卯時爬起來去籌辦送仙典儀。木曦臉上的黑眼圈和疲態壓不下去,見了鐘離,問他有沒有能提神的濃茶。

鐘離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幾眼,最終嘆氣,把她帶到了一處安靜的茶室。

他沒給她點茶。

而是俯身告訴她,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等木曦找到青年時,他正在碼頭上尋找幫工。

鐘離已經和幫工談妥了價格,餘光中見到她,選擇停在原地等她。

木曦補過覺,精神一些,她靠近他,將茶室裏打包出來的桂花糕從油皮紙裏掏出來,分給鐘離一塊,意味深長,“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忘了什麽?”

“嗯?”青年摘下一只手套,接過桂花糕,不太明白木曦的意思。

桂花糕裏沒有桂花。吃起來雖然甜甜的,但沒有桂花香味。

木曦無語道:“你走的時候忘記結賬了。”

被她提醒,鐘離這才想起來,尷尬地咳了一聲,解釋:“咳……意外。不過我與那家茶室的老板相熟,想必他沒有難為你。”

茶室老板確實沒有為難她,只是問她:賬單還依照鐘離先生的習慣寄去往生堂嗎?

木曦沈默了一陣,然後將幾塊寶石遞給了老板,並詢問他能不能把茶室裏的茶點打包。

老板有點意外,但依舊結了帳,還多送了她幾種糕點。

在牛油紙包裏挑起茶點的口味,她問他:“我們接下來去做什麽?”

鐘離嚼著桂花糕,過了片刻才回:“還需永生香,這次要去不蔔廬。”

木曦本想忍著肉痛的價格雇一輛馬車代步,結果車夫只收摩拉。

兩個人只好走著去不蔔廬。

不蔔廬建在璃月港地勢很高的地方,有一路長長的石階。

木曦順便去給手上燙傷的地方換了新的藥,出來時,陽光正好,青年神色為難地站在不蔔廬的大堂中。

他腿邊還有一個面色與膚色都發青的小朋友,額頭上貼著黃色的符紙,不像正常人,像是僵屍。

達達利亞給自己來信時提到過,璃月這個國家,存在著“僵屍”這種生物。

木曦見他為難,猜測:“買不到永生香?”

“老板不在鋪中,七七小朋友說,可以幫我們找永生香,”鐘離回答她,“但她要我們去天衡山用歸終機,幫她狩獵椰羊。”

她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兩個詞是什麽意思,“……什麽機?什麽羊?歸終?”

鐘離為她解釋:“歸終機是遠古仙人在天衡山上架設的一種弩炮,屬於機關術產物的一種。位置坐落在天衡古城垣之間,能夠自行迎擊體格巨大的魔物,防備來自外界的威脅。”

說完,他自己也糾結起來,“但椰羊……我確實沒有聽說過。”

“椰羊,是傳說中的,半仙之獸。”七七拉了拉木曦長到快要拖地的白紗,差點把帷帽拽下去。

她連忙扶好帷帽,蹲下來,聽七七斷斷續續地說:

“長什麽樣子,不知道。哪裏最多,不知道。什麽由來,不知道。你們。幫我找椰羊。我就找。永生香。”

木曦輕輕撩開白紗,看向青年,無聲地問他:你有什麽頭緒嗎?

他望向離不蔔廬不遠的天衡山一處,決定道:“只好先去天衡山了,到了那邊或許會有線索。”

*

歸終機。

巨大的仙家機關,經過千年風雨的沖刷,零件損壞,已經沒辦法用了。

木曦站在歸終機前,忽然想起自己一直遺忘的事情。

鐘離查看著歸終機的狀態,片刻後,可惜道:“損壞嚴重,無法使用。”

此處無人,木曦摘下帷帽,欣賞著四處的風景,開口:“能修好嗎?”

鐘離用目光上下打量著巨大的機關,“尚可一試。”

青年在附近找到了當初架設歸終機時一同建造的戰備室,裏面有備用的材料。

修好歸終機花費的時間並不多。

木曦望著被修好的歸終機,驚訝道:“這你都會修?”

他反問:“很奇怪麽?”

“你長了一張很上流社會紈絝子弟的臉。”

“小小怎麽內涵我?我又並非只會聽戲遛鳥……”

鐘離話剛說一半,他的視線忽地越過木曦,望向她的身後。

她奇怪鐘離在看什麽地方,想回頭看看,才轉身,小臂被青年握住,拉遠一些。

遠處一個石塊被扔過來,落到她剛才站的地方。

木曦沒站穩,雙手抓著他的手臂,有些狼狽。

“餵!你們幾個在折騰什麽!”長著一臉黃麻子的盜寶團來者不善,對兩個人大聲喊道,“我們幾個冒著性命危險,才把這大駑。槍弄壞了!怎麽被你們給收拾好了?你們亂動這東西幹什麽?!”

毀壞仙家機關,不懷好意地攻擊……木曦十分主動地躲鐘離身後,對他做了個“請”的動作。

這幾日與他同行,木曦了解到,鐘離有神之眼。

自己身體很爛,完全不會武,躲好不添亂就算成功……

盜寶團手中有許多奇怪的元素力試劑,砸碎容器後,爆炸綻放出元素力。

冰系元素力、火系元素力,還有許多揚起的黃沙遮擋視線。

盜寶團幾人察覺到木曦沒有任何戰鬥力,他們手中的那些實驗溶劑都朝她扔過來。

“餵餵餵,不要針對我啊!”木曦躲得艱難,“哇啊哇哇哇鐘離救我——我不會打架——”

一片慌亂之中,她抱住了他的腰。

意識到哪裏不對,木曦馬上松開,還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不是有意的。

鐘離手中握著槍,無奈地閉上眼。

她聽到他輕嘆,一副拿自己沒辦法的語氣:“……抱就抱緊。”

抱——最後肯定是沒有抱。

木曦跑遠了一些,目睹男人一人解決掉全部的盜寶團。

失去戰鬥力的幾人被麻繩捆綁住,鐘離把他們交給了來此地巡邏的千巖軍。

懲戒完盜寶團,兩人用歸終機上的望遠功能到處找了椰羊的蹤跡。

別說椰羊這種半仙之獸,木曦連羊毛都沒看到。

沒有找到任何關於椰羊的線索,兩人商量之後,只好返回不蔔廬。

*

不蔔廬前的臺階很長。

第二次踏上那一路長長的石階,木曦站在門口,停下腳步。

再走兩步,就越過門檻,踏入不蔔廬了。

青年走在她前面,木曦這時才發現鐘離的神之眼掛在腰間,她伸出手——

“……呃!”

鐘離猝不及防。

木曦拽住了他後面紮起來的低馬尾辮子。

……手感還挺好的,不知道平時都用什麽東西護發保養。

他無可奈何地嘆氣道:“小小,你……”

她說:“問你幾個問題。”

木曦來到璃月港許多天,都沒有聽到有關歸終的消息。

唯一有關的歸終機,是千年前的舊物,而且不太像是歸終設計的機關。

桂花在這片土地上再無蹤跡,仙人們仍未到達璃月港,璃月港的人們議論著巖王帝君死去一事。

她路過玉京臺時特意關註過,那一片琉璃百合今天又枯萎了許多。

“摩拉克斯真的死了嗎?”

“仙祖法蛻的遺體如今置於黃金屋。”

鐘離等待她的下一個問題,幾息後,木曦松開拽著他頭發的手,神不守舍地越過他,走入不蔔廬。

“走吧,繼續去找永生香。”

櫃臺上擺放著曬幹的藥材,七七不在屋內,此時不蔔廬裏沒有人。

鐘離和自己等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七七被一位綠發成年男人牽著手,回到了不蔔廬。

七七見到木曦,繼續用時斷時續的話說:“椰羊。找到了嗎?”

“沒找到,”木曦蹲下來,嘗試獲得更多的線索,“七七要找椰羊做什麽?”

“椰羊的奶。好喝。半仙之獸。叫,叫……七七想起來了,叫椰奶!”

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木曦怨念地吐槽:“……椰奶是椰樹的產物吧。”

在一旁觀察兩人許久的男人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沒想到只是有事離開一陣子,回來就撞上這麽有趣的事情。”

對方是不蔔廬的老板,白術。

白術脖子上纏著一條會說話的白蛇,綠色頭發的男人介紹道,她叫長生。

得知他們要購買永生香,白術眼睛一亮,手指比出一個“三”,他說:“三百萬摩拉,品質上等。”

不是三萬,也不是三十萬,是三百萬摩拉。

木曦擡頭,問鐘離:“你帶摩拉了嗎?”

鐘離如實說:“帶了。可惜,上午在碼頭雇傭幫工時已經花光了。”

見青年抱臂思考,木曦也陷入了要如何湊夠三百萬摩拉的誤區中,然後,她反應過來:“三百萬摩拉會不會太貴了?”

鐘離若有所思,“三百萬。乍一聽也沒什麽,但以普遍理性而論,確實有些難辦。”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木曦試圖和老板講價,指著身邊的鐘離說:“三百萬摩拉,你把他賣了都湊不夠。”

“那還是夠的。”他不合時宜地拆臺。

“……”

木曦收回手,繞到青年的背後,默默懟了他一拳。

沒辦法,最後只能求助公子。

一炷香的時間後,達達利亞聞訊趕來不蔔廬。

知道她和鐘離去天衡山修好歸終機找所謂的椰羊時,達達利亞很努力地憋笑,但是沒憋住。

“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小小和鐘離先生,哈哈哈哈……居然因為這種事,椰羊……”他幸災樂禍,快要把眼淚笑出來,“椰羊……”

木曦握著拳頭,在心裏默十個數,最後沒忍住,跳上去揪公子的頭發,發洩道:“你小子把我坑到這裏給鐘離打白工,知不知道我在外面差點被盜寶團開腦殼啊——”

帷帽因為過分的動作變得很松垮,快要掉下去,但木曦沒心情管。

達達利亞不好對她出手,只能重覆道:“小姐,小姐——放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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