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風起

盡管當時離開時，高二的內容已學習了一部分，她們這一年的高考是語數英加大綜合，語文本來的底子還可以，英語待產時就已早早做了準備，就是數學，本來成績就不在好，如今再拾起來太吃力了，高三開學後考了幾次試，齊燦的數學成績很穩定，每次考試成績都基本上保持在40多分左右，毫無起色，不管她怎麽努力都沒有起到效果，不會做的題就是不會做。

高三這一年，一個叫劉進平的男孩闖了進來。

確切的說是齊燦盯上了劉進平，因為劉進平的數學成績好，不管是什麽樣的考試他都能考班級第一，齊燦真想把他的腦袋切開研究研究裏面是什麽細胞，為什麽同樣生為人，他的腦子對數學就那麽好使呢。

劉進平是走讀生，也基本上沒有什麽朋友，一個獨來獨往的，但好像高中生大家都是獨來獨往的，唯一結伴的時間就是一起打飯吃飯，而劉進平早晚在家裏吃，中午她媽媽送飯，就更顯得獨來獨往了。他家住在鎮上，據說是條件比較好，父母是當地電工的職工，那個時候國營電廠的職工身份對於班上的孩子們來講都是條件比較好的家庭了。

但劉進平長的很斯文，白白凈凈，個子很高有點瘦，為人也比較隨和，有一次他路過齊燦的座位時不小心把她的書本弄掉了，他給撿了起來並用手把上面的灰塵給抹了抹才放回原處，這個細節更讓齊燦決定把寶壓在他身上，她決定讓劉進平給自己補下數學。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不賭一把怎麽知道結果呢。

進入高三已然是一個月休息一天，這一天其實也不是讓大家休息的，是讓大家回家收拾衣服，回家拿生活費的。當然齊燦不用回家，她一直住在學校裏，節假日也不例外。這天周五放學後，齊燦就一直盯著劉進平，過了好長時間，劉進平才收拾了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他下樓，齊燦跟在後面。

他出校門，齊燦仍舊跟在後面。

他沿著廢棄的那條國道往回走，齊燦緊緊的跟上。

學校離鎮上並不遠，眼看著就要到了鎮裏面的街道了，齊燦也還沒有找到機會和劉進平搭上話。他們那時男生和女生基本上都不說話。

拐彎的時候，劉進平站在路口，因為要過馬路，他在等車少的時候穿過去，他停了下來。

齊燦也停了下來。然後劉進平看到齊燦了。

“你今天不回家？你也到鎮上。“

“是的，我也到鎮上。“齊燦回答的有點吞吐。

沒有車了，劉進平開始過馬路，齊燦趕緊跟上。

突然間，齊燦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下子扯住了劉進平的胳膊，劉進平停了下來。

他還沒開口，齊燦都開始哭的不能上氣不接下氣了。

他讓她別哭，身後就是來來往往的車輛，他拉著她往邊上走了走，站在一家打樣了的店門口的屋檐下。他輕聲的問她怎麽了。

齊燦斷斷續續的表達了自己跟著他，來找他的目的。

劉進平靜靜的聽她說完，然後就應承了下來：“行，我幫你把你之前落下的數學課給補起來，你別哭了，一個數學還能把你難為成這個樣子。”

太順利了，順利到齊燦一時都無法接受，像做夢一樣。她沒有想到劉進平這麽好說話，這麽輕松的就答應了。

“那太好了，我真的要謝謝你。”齊燦迅速了擦了擦眼淚，破啼為笑。

“夜晚下自習我媽會準時來接我，我不能晚走，要不這樣子吧，我明開始住校，然後每天夜晚我給你講數學的知識點，講40分鐘，你看這樣子行不？”

“但這也太麻煩你了。”

“不麻燦，反正天也太冷了，我也不想這樣子來回在路上跑，我早晚耽誤在路上的時間正好40分鐘，這樣子對於我的時間上來講一點也沒有少，還和之前一樣。”

“那咱就這樣子說好了，你別騙我啊。”

“我不騙你。真的。明天就開始吧，我明天下午來早點，你到時在教室裏等我。”

“好的。”齊燦開心和劉進平道別然後往回走。

劉進平知道齊燦的，這個傳說中的外出打工一年多，然後又重新回來上學的那個女孩子，之前只是覺得她比較有志氣，現在看來的確是不一般啊，三下兩下就直接讓自己答應幫她補數學。不過她的數學也真是夠爛的，不補的話還怎麽參加高考啊。

只因為自己在人群裏多看了她一眼而已！

權當自己扶貧吧。扶一個生平第一次讓自己體會到那麽點小情懷的女生內心還是很樂意的。

劉進平家住在鎮上電廠提供的房子裏。那是幾排外墻刷成了磚紅色的瓦房子，連成了片，一家帶一個很小的院子，和農村普通的瓦房子最明顯的區別的就是小，比較別致，院子小，房間小，紅房子周圍栽了很多綠化樹，有一個總的大門，反正當地人都覺得這裏住的人都比較神聖威嚴。

劉進平進家時母親把晚飯做好都等他半天了，見他回來，忙招呼他洗手吃飯，吃晚飯時，劉進平給家人提出明天要搬到學校裏住的想法。

“學校裏的夥食不好，你要是住在那裏了，還不是一日三餐得在學校裏吃啊？”媽媽們都是提心孩子吃不好。

“可是天漸漸冷了，早晚走過去也太冷了，有時走的快，我又開始出汗，到了學校秋衣都是潮的，太難受了，再說住到學校裏還能節省早晚耽誤在路上的時間呢。”劉進平使用殺手鐧。

“天就是怪冷的，孩子想住你就讓他住吧！平平從小就比較有想法，也自律，大不了你就每天給天送個晚飯，這樣也能保證他的營養，也能節約他的時間啊。”爸爸幫他爭取到媽媽的同意。

就這樣，劉進平開始了每天幫齊燦覆習數學，從高一的數學課本開始，劉進平講的很仔細，當然齊燦聽的也很認真，補課一直持續到學校放寒假。

整個補課還沒有結束時，劉進平遇到了來自父母來自於班主任的阻力。

每天都留下來補課，很快全班同學都知道了。那時班上的男女生是基本上沒有交集的，有交集的那就是萌生了點小美好偷偷談戀愛的。

在高中，雖然早戀是班主任、老師、家長批鬥了又批鬥的，周周強調，看到苗頭立即捕殺。劉進平和齊燦其實心裏都很明白，他們沒有談愛，劉進平承認自己對齊燦有那麽點好感而已，但絕對不是在談戀愛，他也相信自己不會因為給齊燦補課而影響到自己的成績。

但是旁人都認定兩人肯定有什麽不正常的關系，不然劉進平怎會憑白無故的幫齊燦補習數學，時間這麽寶貴，很快風言風語就開始傳開了，直接影響就是班主任出手幹預了。

劉進平是誰啊，班級裏的尖子生，年級裏的尖子生。在他們這種鎮上普通的高中每年高考能出那麽三幾個考上重點大學的學生就已經是很光榮的不得了的，而劉進平不出意外按現在成績明年高考考個重點大學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班主任絕對不允許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時間這麽寶貴的時候讓他把學習時間和睡眠時間浪費在齊燦身上。

他必須進行有效的幹預，於是他通知了劉過平的父母。

他婉轉的表達了齊燦這個女孩子是個很有主見，很上進，但同時也是很有心機的女孩子，在她去廣東打工的時間她覺得打工很苦又轉頭回來繼續上學，學的很賣力，但是有點不擇手段。她幾次三番的想要補習數學，讓他幫她調到數學成績好的同學旁邊坐，他怕她影響別人學習，就拒絕了她。

結果這個女孩子不知道使出了什麽招數，竟然讓你家的劉進平開始給好補習數學，據說為了給她補數學，劉進門還專門到了學校來住。這次叫你過來，就是想確認下，劉進平和齊燦是不是在談戀愛，班級裏都傳開了。

“啊？”聽了班主任的介紹，劉進平的媽媽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他的進平是多麽聽話的一個孩子啊，進平上小學時他們全家因為工作的關系調到這裏，然後進平就開始在附近在上學，他孩子成績多好啊，怎麽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談戀愛？從小到大他都不說謊，現在竟然為個女孩子搬到學校裏來了住，還給她說是為了學習，這哪裏是為了學習？

“肯定是在談變愛，不談戀愛他幹嘛說謊，他給我和他爸說的是天太冷了不想來回跑，沒想到卻是為了給這個小姑娘補課，真是氣死我了。”

“進平媽媽，你也別在著急了，一會兒你見了進平你也別批評他，咱也沒有確切證據他們是在談戀愛，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情況，進平絕對是不能在給齊燦補課了，到時她拖了他後腿，影響了他的成績，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對，對，我不批評他，他最近的成績怎麽樣，有沒有下滑？”

“成績倒還是很好，沒有下滑的跡象，但咱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啊。”

不一會兒，劉進平和齊燦一起都到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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