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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2-42 正門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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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2-42 正門②

“你剛才沒有看到十字路口,對嗎?”柳勝河向我確認道。

對。我沒有看到。我們兩個人的記憶是相同的,因此我點了點頭。背後的涼意是本能地湧上來的,但是我並沒有因此而膽怯。這只是非常輕微的一種緊張,我用心理暗示將它壓了下去,繼續聽柳勝河說下去。

“我第一次來這裏,以最簡單的地標定位法,熟悉了這個產業園和化工廠的地理位置。第二次再來,發現這裏的所有地標位置都亂了套。我原本走過的地方都變化了。這種變化並不是指城市規劃造成的園區改建。如果是改建,在我間隔非常短的尋訪時間內是沒辦法做到日新月異的變化的。這就是問題所在。”

“你想表達什麽?”

柳勝河說的很清楚,我明白這件事的異常性。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讓他表達得更為直白。

“我們再往前走五百米。”

他回答了我,接下去他沒有再吭聲,只是抓住了我的手。我想掙脫開,但是他死命地抓住了,沒有松開的跡象。兩個男生手拉手走在路上讓我感到一絲惡心,但是他顯然沒有一絲自覺。好在沿路沒有什麽人,避免被人看到的尷尬,我因此忍不住說道:“你幹嗎?忽然就拉我手,能不能放開!好好走路行嗎?”

“不行。我前兩次都是一個人來的,這次你也來了說不定會出意外的狀況。這裏的情況太奇怪了,我不拉住你無法保證你會不會因此而消失……”

柳勝河還沒有說完,我在一邊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消失?開什麽玩笑,我難不成還是個忍者,會玩人間蒸發的?這個地方再奇怪也有它的道理所在,可不是一些鬼怪小說裏寫的那樣毫無章法和邏輯可言的。更不會把人給吞到異次元空間裏面去。我這時候又好氣又好笑,就道:“你來過兩次是不是神經有些過敏,我跟你說,我不相信鬼神那套玩意兒,那種東西可嚇不倒我,根本不科學。”

柳勝河不答,用嚴肅的眼神看我。我被他望得有點兒內心發毛,就開始妥協。他會變成這樣子不是沒有原因的。他一個人無所畏懼,多我一個人必定會讓他的行動造成困擾,我就是那個俗話說的豬一樣的隊友,他除了擔心我的安危已經沒有辦法再集中精力註意別的事了。這真是糟糕的開端。因此我說道:“這樣吧,你怕我走丟,我們就拿個繩子拴一起得了,這樣我們就是系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我這個比喻沒想到被他采納了,立馬利索地從他的背包裏拿了條登山繩出來,一頭系在他胳膊上,一頭系在我的胳膊上,這樣走起來就跟被押解的犯人一樣特別能夠營造苦逼的氛圍,我窘迫得都不敢想象自己居然還會有這麽一天,就打趣地跟柳勝河說道:“真要命,沒遇著兇險事情之前自己先作繭自縛了。”

柳勝河沒接我的話,只是默默地走著,警惕著周圍的變化。

道路在走到一半的時候折了九十度彎,面前是完全被圍墻封死的斷頭路,我們只得貼著圍墻折轉,朝著另一個方向前行。柳勝河說道:“上一次來這裏,這個斷頭路的位置是通路,我還筆直朝前走了很久才找到正門。”

我這個時候不敢想太多,玩笑也不敢開了,只是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裏的所有建築物和地標,都在移動和變化?”

“是的。一直都在變。”

柳勝河給了我一個確切的回答。

不可能啊。我在大腦中作出了一個本能的回應。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這是靠物理法則和生物學法則無法說通的事情。一個地區的規劃和重建雖然可以在電腦中輕易地點按鼠標來推翻設計圖紙進行重做,但是如今的我們是真實地站在這片土地上面,這是由不得我們的意志來決定的事情。如果任何事情只要揮一揮衣袖那樣輕易搞定的話,那還需要什麽建築工人和推土機,還需要什麽規劃局和土地局?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憑著命運的安排,乖乖等死就可以了。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逃出這種靠意志操縱的鬼地方。

柳勝河似乎看到了我臉上的疑惑,就說道:“我們現在繞回去,你猜會怎麽樣?”

他說的是繞回去,似乎和他之前讓我決定的事情有一些相反。我們不是要進產業園嗎?我感到他說這話的特殊性,就默默地跟著他往回走。我們走的是馬路對面,沿路雖然沒有高墻,但是滿布店面和沿街房。空無一人的商店街透露出不寒而栗的信息。我盯著系著我倆胳膊的登山繩望了一眼,沒有松動的跡象,不過繩子有些長,維系的部分拖在了地上,就好像有什麽透明的東西在地面上撥動著,戲耍著一般,使得登山繩不規律地跳動起來。

走了幾分鐘,我們停了下來。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兒是我們停放吉普車的地方。我們從這兒走下來開始沿著白墻朝前走,路邊種著低矮的樹木,遠處能夠看見產業園裏空蕩蕩的幾樁大樓。但是,令我詫異的是,吉普車竟然不見了。原本在停靠點種植的小樹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參天的松樹。

柳勝河沈重地吐出一口氣來,用冷靜的眼神望著我。我知道這個時候我已經無法辯駁柳勝河話裏的正確性了。如果這只是我一個人的眼睛出了問題,那麽我們不會一起看到這種異狀。這裏沒有人,吉普車不會憑空消失,也不會憑空多出一顆松樹來,如果不是地標發生了變化,我很難相信這個空間裏面發生的異狀。

“這是怎麽回事?”我發現我的聲音有些發顫,用情緒極力地穩定住我的聲音。

柳勝河拿出了手機,用衛星定位法給我看這裏的坐標。

“這個坐標我是有記錄的。我第一次來,是從這裏進入的正門。第二次是在那個轉彎口筆直向前走。現在,我不知道正門在哪裏,我們必須要重新找。”

接著他又拿出了指北針,給我看上面指針的走向。指針在劇烈地轉動,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古怪磁力所吸引,以大幅度的鈍角轉動著。我吃驚地望著這一現象,說道:“這裏的電磁幹擾居然這麽強!”

“對。”柳勝河點點頭,“我前兩次來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了。電磁幹擾對人和對事都是不利的。我不知道為什麽這裏會建造成這樣,但是規劃這個地方的人肯定費了一番心機。我們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呆太久,很強的電磁波幹擾對人來說是有‘洗腦’作用的,我們必須找到不會被電磁波輻射到的區域。”

柳勝河說的很簡單,但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並不簡單。日常生活中中發出電磁波的東西並不在少數,手機、電腦都是輻射強的物質,但是人體被輻射的劑量只能算是微乎其微,我不知道要多麽強的電磁波輻射才能達到“洗腦”的作用。但是人被輻射而產生幻覺的例子我曾經倒是的確在國外的電視節目中看到過。

我們在尋找正門的時候尋找著可能發出電磁波的物體,在剛走了幾步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說明,就說道:“你還有手榴彈沒有?”

“有。你要幹什麽?”柳勝河把一個手榴彈拿了出來。

“我在想,咱們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去找正門?這墻的後面就是產業園,咱們直接破個墻進去不就完了?這樣做不是來得更加省時嗎?”

柳勝河表情一動,發現自己居然沒想到這個好辦法,連忙道:“你說的對!這個辦法很聰明!”說著就把手榴彈給收好了。

我看他把手榴彈收好了就開始納悶,結果他拿出了一包類似是微型炸藥的東西,堆到了墻角,然後將導火線順著墻面拖出老遠。我現在和他拴在一起,做什麽事都只得跟著他跑到遠處,就見到他拿出火柴來點著了線,那火苗就噌噌噌地飛速地蔓延到了墻的那一面,“嘭”的一聲炸了開來。

這聲音非常大,比起手榴彈的威力大得多,整面白墻被炸得石末橫飛,還兀自發出了奇怪的金屬嘯音。這一炸連地面都被震得顫動起來。我兀自蹲在那兒沒敢起身,抱著頭用餘光望了望遠處被炸出了窟窿墻面,情不自禁地吐了吐舌頭。

“乖乖的,這墻看起來還不是水泥石磚砌出來的,得用專業的爆破炸藥。”

柳勝河看了我一眼,沒給我解釋,就站了起來說道:“咱們進去。”

我們小心翼翼地穿過墻窟窿朝產業園內部走。這個產業園的內部和普通產業園差不多,裏面是各種辦公大樓和廣場,所到之處都被綠化所覆蓋,規劃上雖然顯得中規中矩,不過總是帶給人一種奇妙的不和諧感。可能是因為周圍被高聳的白墻環繞的緣故,也有可能和電磁波紊亂有關,總之一踏入這裏,我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充斥在大腦裏面。

我們朝著周圍望了望,這個產業園大概有四座比較高的寫字樓矗立在我們面前,中間一座比較大,是一個“Z”字形的連體建築。這片建築似乎是剛剛新造好,腳手架還有最底下的一層沒有拆去,因此可以判斷裏面沒有人。我們試著走到二層的陽臺朝外面望,可以看到在離這座建築非常非常遠的地方有一片好像是廠房也好像是倉庫的低矮的建築群。而在建築群的周圍,則樹立著很多的煙囪。這些建築的外墻都十分斑駁,灰黃色的外墻上層層疊疊地爬著藤蔓,窗戶並不是平移式的鋁合金窗戶,還是格子形的開拉式的。緊閉的一道道鐵門正深刻地昭示著這裏古老的時代痕跡。

“那裏就是化工廠總部。”柳勝河指著遠處不緊不慢地說著。看的出來,新造的寫字樓很明顯和那裏有著距離的界線,長長的林蔭道和休閑廣場將產業園一分為二。和陳舊而乏味的化工廠建築區域相比,這些設計新潮的寫字樓明晰地標刻產業園新舊交替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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