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66章

關燈
第66章

一晃到了周五。

周望舒在工位上摸魚跟人聊天, 因為跑來上班,她都沒時間跟沈意歡他們一起玩兒,只能用微信來維系友情。

回完沈意歡最後一條消息, 她退出聊天框, 看向被她置頂的聊天欄。

她的置頂只有兩個,一個安彌,一個陳遲俞。

思索兩秒, 她點進陳遲俞的聊天框,給他發了條消息:【這周我們什麽時候約?】

陳遲俞在不久後回了她:【今天。】

周望舒:【今天什麽時候?】

陳遲俞;【下班後。】

周望舒:【你要加班?】

陳遲俞:【嗯。】

周望舒:【加到幾點啊?】

她擔心他加太晚的話, 到時候又要折騰到後半夜。

陳遲俞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 回的是:【不會太晚, 回去洗幹凈等我。】

看後這條消息的後半句,周望舒的臉噌地一下就紅了。

她也不明白為什麽,就覺得‘洗幹凈’這三個字,色色的。

可能是, 她聽他說過這三個字,知道這三個字用他那低沈冷淡的嗓音說出來,有多要人命。

她對他的聲音沒有一點抵抗力, 尤其當他說葷話的時候。

他不管是嗓音、長相還是氣質, 都太禁欲,所以一旦他說起葷話,那種極致的反差感,真的很要命。

“你在手機上看上呢?臉紅成這樣?”一旁的周渺渺說。

其實周望舒的臉也沒多好, 但她太白, 臉上稍微浮一點兒紅就特明顯。

一時間, 周望舒不知道該怎麽回,她總不能說, 因為你們老板讓我回去洗幹凈等他。

她只能說:“有人調戲我。”

陳遲俞那句話怎麽不算調戲呢?

她要這麽說,周渺渺和另外兩人那可立馬就興奮了,三個腦袋齊齊探過來。

“誰!”

“誰誰誰!”

“小陳總嗎?!”

周望舒眼珠子一轉,挑起紅唇謔聲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是小陳總他哥。”

幾個人悻悻把頭縮回去,“我們確實不信。”

周望舒笑笑,她就知道。

她覺得她們肯定以為陳遲俞是個性冷淡,然而,他非但不是性冷淡,還是個性一欲賊強的公一狗一腰。

-

下班回去,吃完飯,周望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上回她特後悔讓陳遲俞和她一起洗,在浴室裏做比在床上要累得多,以前她就很受不了在浴室裏做,更別說換成現在的陳遲俞。

洗了澡,周望舒躺床上玩著手機等陳遲俞。

進入十一月,南城的天黑得越來越早,七點多天色就完全暗了下來。

臥室裏的窗簾沒拉,但周望舒沒註意天色,還是聽到陳遲俞回來了的聲音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她和陳遲俞等會兒要幹些理應拉著窗簾幹的事,但黎園這邊的房子也是在頂層,所以不拉窗簾也沒關系,陳遲俞還沒變態到會把她抱過去壓在窗前做。

門也沒關,陳遲俞一進客廳她就聽見了動靜,這會兒聽到他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她的心率直線上升。

很快,陳遲俞出現在她視野。

對上那雙漆黑的眼,最擅長跟人掰扯的她竟不知如何開場。

“你……”腦子裏一片空白的她遲鈍地開口,“吃飯了嗎?”

這個開場白夠爛的,但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吃了。”

等他回答完,她又不知道該說啥了,暗暗摳著手指在那兒想。

陳遲俞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當然也註意到了她紅透的臉。

一抹不易讓人察覺的笑意自他眼底一掠而過,他微側一點頭,將外套脫下來,“我去洗澡。”

他拿了浴袍進浴室。

沒一會兒,裏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中旬,屋子裏沒開空調,可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周望舒感覺比站在六月的太陽底下還要熱。

也不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在害臊個什麽勁。

不過,比起害臊,應該是緊張的成分更多一些,經過上一回,她實在有些後怕,太極致的性一愛實在讓人難以承受。

僅僅幾分鐘後,陳遲俞穿著白色浴袍從裏面出來。

他那身材比例,就是穿得嚴嚴實實,看一眼都能讓人有性一沖動,更別說穿著浴袍的樣子。

周望舒下意識咽了咽唾沫。

接著,她眼一閉,腿一張,以一副舉身赴大義的表情躺下,還像完全豁出去了似的來了句:“來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就遲疑。”

陳遲俞輕笑了下,他知道她在說反話試圖得到他的憐惜。

他走過來,上床,單手撐在她旁邊,另一只輕輕捏起她下巴。

感受到他的觸碰,周望舒渾身顫了下,然後將眼睛閉得更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來吧,不就是腎虧嗎,不就是虛脫嗎,不就是感覺快死了,我可以的。”

“行了,”他戳穿她,“你不用那麽多戲。”

周望舒這下是真快哭出來了,這個男人現在對她果然有夠鐵石心腸。

然而,她沒想到陳遲俞的下一句是:

“今天我輕點兒。”

“嗯?”周望舒驚訝地睜開眼,“今天你怎麽這麽好說話?!”

“因為……”陳遲俞垂眸,像沈吟,“我們的婚禮快到了。”

婚禮很費神,周望舒以為他是出於這個考慮,但不是。

是因為——

等到婚禮,一切報覆或懲罰就都沒了意義,她會知道,他有多愛她。

……

……

婚禮在周六。

作為新娘與新郎,當然要提前去,所以周望舒和陳遲俞在周三就出發去往了舉辦婚禮的那座小島。

因為婚禮的事,最近周望舒的微信消息巨多,在去機場的路上,她回完所有消息後順便在行政小組的群裏發了條消息:【明天後兩天我都請假了,不要太想我哦~】

【喲,幹嘛去啊這是要?】周渺渺問。

她回:【去國外參加婚禮。】

參加她自己的婚禮。

從南城到舉辦婚禮的小島需要17個小時,先坐飛機再坐船。

路途漫長,不過好在坐的是私人飛機和大游輪,都有大床可以睡,躺著睡兩覺就到了,並不怎麽累。

這次婚禮的所有賓客都是私人飛機和專務機接送,光是這一項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更別說,這不止是錢的問題,飛機出入境手續,所有賓客的簽證及接送時間,這些都麻煩得要死,而且很多都需要陳遲俞親自去辦,像聯系他們陳家的那些長輩和貴客這種事,當然不好假以他人。

婚禮前的這段時間,周望舒聽陳澈說陳遲俞每天都在加班,還每天都幾乎加班到了深夜,她清楚,他不是因為工作才加班到那麽晚,是為了他們的這場婚禮。

在感受了這漫長的17個小時的路程後,周望舒覺得自己實在過分,偏要耗時耗力地在這麽遠的地方舉辦婚禮。

而這麽過分的要求,陳遲俞竟然那樣輕易就答應了。

這17個小時裏,不管是在飛機上還是游輪上,她和陳遲俞都沒有在一個房間,她沒有去打擾他,一直很乖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讓他能夠好好休息。

他們是在日出時分抵達的小島。

當太陽從海平面上升起,剛下船的兩個人同時望過去。

側眸,陳遲俞看見了太陽,也看見了身旁的人,他的新娘。

海上的日出很美,而此刻,他分不出任何一絲視線去看日出,他的所有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在他眼裏,她是更美的存在。

她站在那裏,海風將她的長發吹至耳後,漂亮得不可思議的臉龐被陽光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暈,是仿若洛河神女般的美麗。

讓人無比確信,後日的婚禮,她會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周望舒轉頭,看向他。

沐浴在鎏金的日光裏的他,瞳色淺了許多,像泅藍海底裏的琥珀,眸色卻愈發深邃。

與他目光相撞,周望舒不由得呼吸一滯,不知是因為陽光下他過分好看的五官,還是那雙深情眼。

在怔楞片刻後,她眉眼輕彎,“陳遲俞,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我的眼神,特深情。”

她這樣說,陳遲俞沒有移開目光,也沒有否認,還輕揚了下唇角,“是嗎?”

周望舒不知道他的笑是諷刺還是什麽別的意味,她只知道,是好看的,極好看的。

那抹笑已經消失,她卻還盯著他的唇角在看,表情怔怔,似在腦海裏回放他剛剛的笑,像某種一沾便染上的癮。

“你還要看日出嗎?”陳遲俞這時才擡眸看向海平線。

周望舒回神,問他:“我還要看的話,你陪我嗎?”

“陪你。”

倏地,周望舒楞住,神情錯愕。

她絲毫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她看著他,像探尋著什麽。

“你到底是要看日出?”陳遲俞輕瞥她一眼,“還是看我?”

比起日出,她當然更想看他。

只是這樣的回答,想必會令他不再奉陪,而她希望他陪著她,不管做什麽。

帶著難以割舍的情緒,她緩緩收回目光,轉頭看向遠處海天一線的地方。

這裏雖在赤道,但清晨的溫度也並不高,而且海邊風大,她身上只穿了件絲質長裙,感覺還有些冷。

在風裏站了會兒後,她擡手抱住雙肩,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就算冷也想和他一起再看會兒日出。

她一直看著天邊,並沒有註意到身後的人在這時脫下了西裝外套。

陳遲俞將脫下的西裝外套輕輕搭在了她雙肩上。

感受肩上的重量,周望舒驀地回眸,眼底再次浮現錯愕神情。

不過這一次,她什麽也沒說。

他會做出這個舉動其實並沒有多反常,他一直都不希望她生病,不給她披衣服的話,這麽大的風會很容易著涼。

披著他的衣服,她上身是暖和了,卻忘了她那要命的老寒腿,等她看完日出準備往酒店走,膝蓋突然一陣劇痛,穿著高跟鞋的她頓時趔趄了一下。

陳遲俞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的習慣性崴腳還沒好?”

“不是那個問題,”周望舒半彎腰捂住自己膝蓋,“老寒腿犯了,等我緩一會兒。”

陳遲俞並不知道她有老寒腿,在南城她把膝蓋保護得挺好的,沒在他面前犯過老寒腿,所以他並不知道老寒腿有什麽癥狀,只好等她先緩一緩。

用手心捂了會兒膝蓋後,周望舒站起來往前走,步子還算穩,只是姿勢有些僵硬,走得也很慢。

跟在她身後走了幾步,陳遲俞徑直上前將她橫抱起來。

身體突然騰空,周望舒驚得睜大眼。

擡眸看到陳遲俞,她瞳孔微顫。

“你……”她頓了頓,“為什麽抱我?我可以走的。”

陳遲俞沒有看他,目光始終落在前方,語氣漫不經心,“照你這個龜速,我們要多久才能到酒店?”

他們下游艇的碼頭就是酒店的碼頭,從這兒步行到酒店大廳,就算走得再慢也不過就十來分鐘。

“能用多久。”她小聲嘀咕。

陳遲俞停下來,“那我放你下去你自己走?”

“不,”她立馬擡手環住他脖子,兩只手扣得可緊了,“你抱我。”

陳遲俞似乎沒有跟她理論鬥嘴的興致,只垂眸輕睨了她一眼便又繼續往前走。

房間早已經開好,他直接抱著她進了電梯。

和之前不同,他們沒有分開住,而是住在一個套房。

房間裏的兩間臥室都已經裝置成了喜慶的婚房,陳遲俞隨便挑了間抱著周望舒進去。

來到床邊,他俯身將她輕輕放到床上。

身體陷進柔軟的被子裏,周望舒卻沒有松手。

“幹什麽?”他出聲。

“床上還能幹什麽?”

陳遲俞眸色驀地一沈。

“周望舒,”他聲音帶著某種危險的意味,“上回沒讓你爽夠?”

那低沈且十足磁性的嗓音入耳,一股過電的感覺頃刻從周望舒後背竄上來。

這種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真的很帶感。

“我要說是沒爽夠呢?”她輕歪頭,眼波嫵媚。

頓時,陳遲俞的雙眸又深了一分。

此刻躺在紅色婚被裏的她,像是洇在一汪馥郁香濃的紅葡萄酒中,膚色和酒色交織,白和紅,十足誘人。

像難以克制般,陳遲俞擡手,指腹壓過她紅潤的唇,而後一把用力捏住她的臉。

“那你這兩天就別想下床了,”他將聲音壓到最低,“我讓你爽個夠。”

心臟處又一次如同過電,周望舒不由自主地深呼吸,兩條漂亮的頸線高高繃起,“你想我死?”

“周望舒,”他嗓音沈沈地喊她的名字,“是你想我死。”

聞聲,周望舒一楞。

她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又似乎有一些明白。

在她不明所以之際,陳遲俞反手稍稍一用力便解開了她扣緊的雙手。

明明已經掙脫她的桎梏,他卻沒有直起身,反而低身湊她更近了些。

“安分點,”他將她的雙手舉過她頭頂,壓住,“等婚禮辦完了,有你受的。”

“那……”周望舒並沒有就此放棄,迎著他壓迫感十足的目光說,“你親我一下。”

像完全沒料到她會來這麽一句,陳遲俞雙眸裏掠起一抹錯愕。

“就當婚禮擁吻環節的彩排了,”周望舒嬌聲央求,“好嗎?”

陳遲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看著她,深深看著她。

沈默地與她對視許久,再開口,他還是那三個字:“安分點。”

說完,他直起身,轉身要走。

“陳遲俞!”周望舒起身喊住他。

陳遲俞半側臉,“還有什麽事?”

“婚禮上,你可以親我久一點嗎?”她問他。

他還是沒有立馬做出回答。

周望舒遂又接著說:“我也要面子的,不想讓別人覺得你一點都不愛我,至少是在婚禮這一天。”

“你放心,”陳遲俞側過身來看向她,“不會有人這樣覺得。”

“為什麽?”

“你等我一會兒。”

說著,他走出這間臥室,在不一會兒後折返。

再回來,他手裏多出一樣東西,是一個烏木嵌螺鈿雙螭紋長盒。

他將盒子遞給她,示意她打開。

周望舒蠻好奇地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枚雙魚紋玉墜,玉質古樸,一看就是幾百年前的古玉。

“這是?”

“我們陳家的傳家寶。”

周望舒猛地一驚,“傳家寶?!”

“嗯,”陳遲俞淡淡應一聲,語氣平靜地和她說,“婚禮晚宴的時候,你把這枚玉墜掛在婚服扣子上作為壓襟,來參加婚禮的陳家人都知道這枚玉墜是我們家族的傳家寶,估計用不了多久所有參加婚禮的人也都會知道這件事,那樣,不會有人覺得我不愛你。”

被陳家歷代上萬人供奉在祠堂祭拜的傳家寶用作她衣上壓襟,這是何等的珍重。

周望舒不知道陳遲俞是怎麽說服老爺子將這枚玉墜請出來交給她的,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不容易。

的確不容易,為此,他在祠堂跪了一整晚。

而跪這一整晚,僅僅只能得到一次擲杯筊的機會,他需要請示祖先。

他必須擲杯筊得到三個聖杯才可以將這枚玉墜請出祠堂,然而得到三個聖杯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三點七。

不過好在,他真的得到了三個聖杯。

這或許純粹是運氣,又或許祖先有靈,念他心誠。

還可能……祖先在上,也認為這是一段值得的姻緣。

“你好好保管,”他溫聲同她說,“婚禮後,我要還回祠堂的。”

聽到‘祠堂’二字,周望舒心裏狠狠顫了一下。

既與祠堂相關,那便真的是珍貴至極之物。

一瞬,她濕了眼眶。

她都還沒跟他解釋,他可能還以為自己只是個替身,還恨著她,卻還對她這麽好。

她覺得好難過。

他若真的恨極了她,厭透了她,她也許都不會這麽難過。

眼淚一顆顆砸下來,如決堤。

“哭什麽?”陳遲俞蹙眉。

“陳遲俞……”她哽咽著,聲音斷斷續續的,“你怎麽……這麽好啊……”

“我答應過你,”他沈聲,“會給你一場最好的婚禮。”

這時候她還知道的是——

他給她的,不止是一場最好的婚禮,更是一場盛大的告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