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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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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又不是就你有老婆。”

陳遲俞微挑眉, 而後垂眸打量了眼陳聿懷裏的女生,問他:“她是你女朋友?”

陳聿懶聲開口:“暫時還不是。”

“不是你親別人?”陳遲俞沈聲臉斥他。

陳聿唇邊浮起笑意,“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她親的我。”

陳遲俞顯然對他這話表示懷疑, “她醉了?”

“嗯,醉了。”

“你!”陳遲俞眼底升起怒色。

“別多管閑事了,我要對她強行做了什麽, 她第一個不會放過我,我沒你想的那麽不堪, ”他懶懶偏頭瞥向一旁, “趕緊把你老婆帶走。”

提到周望舒, 陳遲俞眼底劃過一抹冷意,他側目看向旁邊趴在桌上的周望舒,他不是沒見過她喝醉,可醉成這樣還是第一次見, 這人酒量很好但酒品不太好,發酒瘋賊厲害,沒點兒能按三百斤母豬的力氣根本拉不住她, 而這樣一個人, 今天竟然安靜如雞的乖乖趴在一旁,要不是和她喝酒的是陳聿,陳遲俞都懷疑酒裏是不是下藥了。

一言不發地沈默著看了她幾秒,陳遲俞走過去, 將已經爛醉如泥的她橫抱起來。

臨走前, 他回頭冷冷睨向陳聿, “還是提醒你一句,別玩太過, 我要聽見什麽傳聞,你別想在我這兒再拿到任何項目。”

陳聿只不耐煩地回道:“趕緊走。”

陳遲俞沒再管他,抱著周望舒出去了。

外面雨不小,陳遲俞橫抱著周望舒,但竟然沒讓她淋到一滴雨,自己素來一絲不茍的西裝倒是掛上不少水漬。

上了車,他並沒有將她放到一邊,而是繼續抱著她,一路都沒有松開。

懷裏的人醉得厲害,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只不時發出一陣奶貓似的哼唧聲,那聲音格外細軟,聽得人心底也跟著發軟。

到了黎園,陳遲俞抱著她下車。

這邊雨已經停了,空氣浮動著雨後潮濕的泥土氣息,以及,一縷摻著酒氣,浮漾著甜美氣息的香味。

她身上總是帶著香氣,有時是溫暖的花香,有時是清新的果香,有時又是淡淡的奶油香,而當她用他的無香沐浴露洗去一身香水,她的肌膚上還是透著香,她自己的體香。

她的體香很特別,像春日裏沐浴在陽光下的一株香草,有著綠意的清新,又明媚而溫暖。

明明,他並不喜歡香水的味道,但她總是他的例外。

他並不抵觸她身上的香水味,更著迷於那抹縈繞在她肌膚間的淡淡體香。

以前和她擁抱時,他們彼此都喜歡埋進對方的頸窩,他不知道她是出於何種原因,他是因為喜歡她身上的味道,也喜歡這種完完全全貼合得沒有一絲縫隙的姿勢,像要嵌進對方身體裏。

抱著她回到家,陳遲俞將她放到臥室的床上,溫柔地為她脫掉鞋,幫她把被子蓋上,然後去廚房為她準備醒酒湯。

現在這個家裏的家政阿姨還是周望舒原來在紅楓別墅雇傭的那兩位,只上白班不上晚班,現在這棟房子裏只有她和陳遲俞兩個人。

因為她經常喝酒,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陳遲俞早已學會了醒酒湯的做法。

在廚房忙碌了二十來分鐘,陳遲俞端著碗熱騰騰的醒酒湯來到臥室。

躺在臥室正中央那張床的人閉著眼,眉頭卻始終緊蹙,顯然不太舒服,只是因為酒精作用才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醒酒湯的作用並不是讓醉死過去的人醒過來,是讓人不會那麽難受,喝下這碗湯,或許她才能好好睡一覺。

陳遲俞先將醒酒湯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在床邊坐下,將周望舒扶起來,讓她靠在她懷裏。

明明準備弄醒她,他動作卻很輕很溫柔。

他沒有用搖醒她或大聲叫醒她的方式,而是輕輕捏住她鼻子,他以前就使過這招,很管用。

剛捏了她鼻子幾秒鐘,她就表情不適地晃了晃腦袋,接著,她眼睛慢慢睜開。

看來她醉得是真的厲害,睜開眼的她看起來比閉著眼的樣子還迷糊,神態像極了對什麽都懵懵懂懂的一歲小孩,漂亮的眼睛蒙著一層濕漉漉的霧氣。

看她一臉傻乎乎的模樣,陳遲俞眼底不自覺浮出幾分笑意。

他將醒酒湯端過來,遞到她嘴邊,“把這碗湯喝了。”

周望舒估計都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麽,下意識就抱著碗噸噸噸喝起來。

乖乖喝完一整碗醒酒湯,周望舒覺得胃裏暖融融的,沒那麽難受了,兩眼一閉就又暈了過去,不過這次她眉頭沒有再蹙著。

陳遲俞把碗擱到一邊,輕輕將她放回去,起身重新給她蓋好被子。

大概是她覺得熱,他剛把被子給她蓋好,她就踢了下被子,又把一只手給伸了出來。

她剛剛喝下一碗熱湯,是容易發熱。

所以陳遲俞沒有立刻把被子給她掩好,而是靜坐在床邊看著她,想著等她散會兒熱後睡熟了再說。

她臉上帶著淡妝,像是哭過,臉頰處有幾道不明顯的淚痕。

她每次一醉就哭,還總是邊哭邊鬧。

這一次,她確實是哭了,但沒有鬧,哭著跟安彌訴了會兒苦後她就倒了。

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陳遲俞起身,去衛生間拿來卸妝水和卸妝棉,熟稔地幫她卸妝,也不是第一次幹這活了,周望舒沒醉的時候也老愛讓他幫忙卸妝。

周望舒這人,平時活蹦亂跳得像只停不下的兔子,一到他面前就變成樹懶,什麽也不想幹,就想掛他身上,洗澡要他抱去洗,吃飯要他抱去吃,一起看個電影也要呆在他懷裏,想吃什麽喝什麽拿什麽,都讓他去,她只管撒撒嬌。

只要她一撒嬌,他就什麽都縱著她。

誰讓他就喜歡那個樣子。

別人都說她的人設是‘爛梗王’,但他卻覺得‘撒嬌精’更貼切她,她拋那些爛梗時,在他看來也像撒嬌。

譬如,他忙於工作沒看到她微信消息的時候,她就會開始拋那些爛梗,什麽“沒關系的哥哥,我的消息你投完胎再回”,什麽“果然得到了就不會珍惜,以前沒在一起的時候是秒回,現在是輪回”,不就是在沖他撒嬌讓他理理她,哄哄她。

還有,有時候臨時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她就會說:“外面7度,我懷裏37度,你選吧。”

這是在玩兒梗,但不更是在撒嬌讓他不要走?

除了這種暗戳戳的撒嬌,直白的撒嬌她更拿手,一口一個“哥哥”,一口一個“先生”,讓人難以招架。

幫她卸完妝,用溫水給她洗完臉,陳遲俞看她像睡熟了,沒有不安分地再踢被子,遂替她掩好被子,再將她還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放進被子裏。

只不過,當他觸碰到她的手,她像出於反射性輕輕握住了他。

他楞了楞。

幾秒後,他還是將她的手放進了被子裏。

然而,在他想抽離時,她忽然用力抓住了他的手,並急切地喊了聲:“別走。”

陳遲俞目光一頓,掀眸。

視線裏那人的雙眼還閉著,沒有醒過來的痕跡,像夢囈。

目光在她臉上停留許久,他垂眸,看向她緊緊拉著他的那只手。

半晌,他輕扯唇角,“你讓誰別走?”

再擡眼,他眸色深如濃墨,“陳遲俞還是陳彥?”

“陳……”像聽到了他的聲音,周望舒微微張口,狀似要回答他,卻又反反覆覆只念著一個字,“陳……”

陳遲俞俯身,靠近她。

“陳遲俞還是陳彥?”他再問一遍,“嗯?”

“陳……”

“陳……陳聿……”

“陳聿???”

陳遲俞表情崩猝。

什麽玩意兒?

“陳聿……”周望舒繼續喊著,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聲音也大了許多,“安彌,你倆竟然親嘴!”

陳遲俞:……

醉成這樣了還惦記這事兒?

沈默一陣,陳遲俞忍俊不禁地笑了下。

醒酒湯像是確實有醒酒的作用在的,把她恢覆到了平時醉酒的程度,所以她開始大哭大喊 ,“你們怎麽能親嘴!虐狗呢!刺激我呢!”

“嗚嗚嗚嗚嗚……”

“我也要親嘴。”

“我也要親嘴!”

她不僅哭,還打滾。

看她快要滾下床,陳遲俞忙忙過去接住她,將人撈進懷裏。

身體相撞的那一刻,鬧嚷嚷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垂眸,恰好,懷裏的人擡頭。

兩道視線也撞在一起。

噙滿淚光的一雙眼,懵懵懂懂的眼神,讓人特有想揉揉她腦袋,抱抱她,親親她的沖動。

陳遲俞將目光移開,神色略不自然,仿佛再多看一秒,他就會捧著她的臉吻下去。

“陳遲俞……”懷裏的人低低喊他的名字。

他暗暗深吸一口氣,將目光落回去。

“陳遲俞,”周望舒又喊一聲,帶著軟乎乎的哭腔。

“別喊了。”陳遲俞又將目光移開,低沈的聲音像在極力壓抑著什麽,耳尖通紅。

“陳遲俞。”周望舒偏要喊,淚汪汪的眼睛垂下去,看向他的唇。

他的唇形很好看,像筆繪的線條。

盯著他的唇看了半晌,周望舒眨眨眼,說:“我想跟你親嘴。”

聞聲,陳遲俞渾身一僵。

而這時,周望舒已經湊了過來。

感受到她的靠近,陳遲俞忙忙將她推開。

被他一推,剛剛閉上眼的周望舒又將雙眼睜開,眼神茫然。

以現在她的思考能力,她似乎不明白為什麽他要推開她,茫然地盯了他一會兒後,她好似明白過來,眼底逐漸流露出委屈與難過,淚水再次彌漫。

“你討厭我。”她鼻音很重,像委屈都通通堵在了嗓子裏。

說完,她頭一仰,嘴一張,就又繼續哇哇大哭起來,眼淚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看她哭成這樣,陳遲俞似有懊惱。

他跟一個喝醉的人較什麽真?

“我沒有討厭你,”他伸手去幫她擦眼淚,“別哭了。”

哭聲停了一秒,又繼續,還哭得更兇了,“你都不願意親我,你就是討厭我。”

“真的,”他溫聲說,“我發誓。”

聽見這三個字,周望舒楞住。

片刻,她緩緩擡眼看向他,沒有再哭出聲,只一抽一抽的,被淚水浸潤的眼睛清澈無比,看著特別單純,很好騙的樣子。

但其實一點兒不好騙,她往他面前湊了些,像要把他裏裏外外看個清楚,臉上透著股認真勁兒。

只是這股認真勁兒呈現在她此刻的這張臉上,很像小孩子的較真,特可愛。

真的特可愛,是讓人看一眼便覺得一顆心快化了的程度。

陳遲俞目光微怔。

理智告訴她,再這麽看著她,他會心軟得一塌糊塗,會忍不住縱容她的所有要求和索取,不可以,但他實在移不開眼,由著她靠近。

“你真的不討厭我?”她問他。

“嗯。”

“那你說你喜歡我。”

陳遲俞眸色一沈,表情難得一見的浮現些許慌亂。

他喉結滾了滾,強行移開目光。

看不到她那張讓人心亂的臉,理智稍稍回攏了些,他覺得他有必要跟她講講道理,雖然她喝醉了。

“周望舒,我真的不討厭你,但以我們現在的關系,不適合說這句話。”

他一本正經地講著道理,但周望舒壓根沒去聽他在說什麽,一直盯著他的唇在看。

盯著他那雙生得極好看的唇,她混沌的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好想親一親,好想。

一個喝醉的人,想做什麽,自然就去做了。

她仰起精致的下頜,朝著他雙唇靠近。

因為不敢看她,等他察覺,已經來不及躲開。

兩張唇碰在一起。

陳遲俞整個人僵住,瞳孔驟然放大。

他像失了呼吸,渾身血液也停止了流動,心臟卻在停了一拍後瘋狂加速跳動。

他身體裏,耳邊,甚至整個房間,似乎都充斥著他劇烈的心跳聲。

一聲蓋過一聲,一聲重過一聲。

醉酒的少女遺忘了過往接吻的所有技巧,只憑著本能,輕輕去吮他的唇,沒什麽章法,而她不知道,越是青澀的動作,越是撩人,就像一片輕而柔的羽毛,有一下沒一下的撓著,讓人難以自持。

何況,早在她吻過來之前,對方就已經再難自持。

窗外又下起了雨,大雨迷瀅了夜色,雨滴打在落地窗上,沒有規律,沙沙的雨聲像虛幻的白噪音,如同墜入夢中一般不真實。

在這個雨夜,在她青澀的吻裏,失控就在一瞬間。

理智像被大雨澆得一絲不剩,陳遲俞再無法克制,捧起她的臉重重吻下去。

壓抑已經的欲望一旦失控,總是來勢洶洶,炙熱而瘋狂。

他強硬地撬開她珍珠般的貝齒,舌尖長驅直入,霸道地掃過她唇齒間的每一處,力度是從未有過的兇狠。

呼吸的所有出口都被他蠻橫地堵住,她被他吻得快要窒息,他卻用力按著她的後腦不讓她後退,一步都不能後退,像是懲罰性的,仿佛要將這三個多月他對她所有的恨,所有的愛,都在這個吻裏討回來,統統討回來。

那樣強烈的掠奪與侵占性,像是能摧毀人所有的意志。

他什麽都不想管了。

什麽形式婚姻,什麽替身,什麽不合適,都去他媽的。

這個大雨磅礴的夜裏,他只想吻她,往死裏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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