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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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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這點膽子都沒有, 還上什麽床?”

周望舒:“!”

這竟然是從陳遲俞嘴裏說出來的話!

雖然周望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才認識他幾天就認定他是那種絕不會將葷話掛在嘴邊的古板人士,明明他是個5G沖浪人,只能說, 看人不僅不能只看臉, 還不能只看氣質。

她還在震驚的時候,陳遲俞已經趁她楞神直起了身。

“周望舒,”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不想我做出你承受範圍之外的事, 就安分點。”

周望舒眨了眨眼, 怎麽說呢, 她不是不能承受,只是她還沒做這方面的心理建設,她沒想到他倆竟然這麽快就要走到這一步,要是早做了心理建設, 她還巴不得他不是正人君子呢,什麽都沒發生都願意補償她,要真睡了, 還愁睡不服他?

她暗下決心, 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她一定要把握住。

陳遲俞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見她不說話,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周望舒看著他的背影, 沒出聲。

這次機會是把握不住了, 就讓他走吧。

待關門聲響起, 周望舒起身,單腳往前跳一步, 上床躺下,然後在幹飯、繼續睡一覺和工作這三個選項中選擇了工作,英國時間比中國晚八個小時,周五的郵件她還沒處理。

她經常性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時,昨晚睡了六個小時對她來說已經是睡眠充足了。

除了英國那邊的工作,國內她需要做的也有很多,為了避免暴露,所有事她都需要自己去做,現在她羽翼未滿,如果這麽早被周信宏發現,周信宏可以直接把她扼殺在搖籃裏。

而且,就算周信宏以為她只是要爭家產也不行,她已經有足夠多的股份,周信宏不會放任她去爭,她不知道柏齡給周信宏灌了什麽迷魂湯,周信宏寧願把公司給周崇禮這個和他毫無血緣關系的人,也不願意給她這個親生女兒,何況家裏還有個和柏齡生的周柏予。

人一忙起來就容易忘了時間,她打開電腦後一直忙到了下午一點半,還是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才想起來自己早飯都沒吃。

手機裏有顧徽明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的消息,但她那會兒在忙沒看手機,現在距離收到這條消息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她遂給前臺打了個電話,讓酒店的人把飯給她送到房間。

今天大家都沒出酒店,倒不是因為周望舒傷了腳,主要是因為酒喝多了,譚學攸和陳澈這兩個喝斷片的下午才醒,紀騫到今天還在竄稀,陳遲俞估計也不好受,剩下就一個顧徽明,他一個人能幹啥,估計吃完飯就回房間打游戲了。

吃飯的時候,看著還沒收拾的行李,周望舒發消息問顧徽明:

【回去是什麽時候的飛機?】

顧徽明:【晚上十一點。】

周望舒:【怎麽這麽晚?】

顧徽明:【陳澈說,來黎山怎麽能不吃完燒烤再走。】

【這兒燒烤很出名?】

周望舒尋思自己怎麽沒聽說過,她也不是第一次來黎山,這邊旅游景區挺多的,她來玩兒過兩趟。

顧徽明回她說:【也沒有,只是陳澈對這裏一家燒烤情有獨鐘,每次來都要吃了才回去。】

【陳遲俞也要一起去?】

【對啊。】

周望舒這才發現,陳遲俞和陳澈這兩兄弟也算雙向奔赴了,一個崇拜對方,一個慣著對方,等吃完燒烤再回去都晚上兩三點了,陳遲俞可是個每天準時六點起床的變態男人。

【那什麽時候下山?】

【應該四點左右。】

退出和顧徽明的聊天框,周望舒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手機屏幕,接著,她點進了陳遲俞的聊天框,問他:

【我們什麽時候下山啊?】

陳遲俞在十分鐘後回她:【四點。】

【我還和你坐一個車嗎?】

【嗯。】

【那你四點來房間接我好不好?】

【好。】

周望舒覺得陳遲俞這人真的很矛盾,一邊對她態度冷漠一邊又不停妥協的慣著她,搞不懂他是對她有意思但又芥蒂陳周兩家的關系才這樣,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現在距離四點還有一會兒時間,周望舒繼續抱著電腦工作到三點多,然後叫酒店人員來幫她收拾行李,今天她不打算化妝了,平時化大濃妝是為了裝大尾巴狼,讓人以為她把心思都花在了爭奇鬥艷上,而今天她想裝兔子。

在距離四點還有幾分鐘時,門口響起敲門聲,周望舒用一只腳跳著過去開門,她故意沒讓酒店人員給她拿輪椅來。

陳遲俞像是能猜到她的想法,手裏推著一張輪椅。

周望舒看著那張輪椅,嘆了口氣說:“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抱我出去呢。”

陳遲俞沒搭理她的揶揄,漠然問道:“你的毛氅呢?”

“這兒。”周望舒從旁邊的掛衣架上把毛氅拿過來。

“披上。”

“那你的呢?”

他身上就是一套薄西裝。

“出門會有人給我披。”

“出門沒人給我披?”

“你坐在輪椅上,酒店的人估計不會讓你站起來,會直接給你蓋上毛氅,那樣你的背還是會冷。”

周望舒在心底哇哦一聲,“陳先生還是這麽細心體貼。”

換在剛認識的時候,陳遲俞會象征性地客氣一句,現在兩人已經不需要客氣,陳遲俞什麽也沒說,只靜靜看著她。

周望舒在他註視下乖乖把毛氅披上,然後坐到輪椅上。

“行李呢?”

“有人會拿。”

陳遲俞推著她朝門口走去,路過陳澈房間時,他恰好從裏面出來,開門聲讓陳遲俞和周望舒下意識地朝他看過去。

陳澈對上兩人目光後楞了楞,不是因為陳遲俞和周望舒在一起而楞神,是因為周望舒素顏和妝後差別太大,她平時把自己打扮得跟個妖艷賤貨一樣,這會兒突然這麽素凈,讓他有點生理性的不適應。

“周望舒你……除了崴到腳還有別的毛病?”陳澈語氣認真,但又透著點抗拒,他不想關心她但又實在好奇。

周望舒誤會了他真誠的發問,登時翻了個白眼,中氣十足地開口:“你起來沒刷牙是吧,嘴這麽臭。”

ok,鑒定完畢,還是原來的配方。

陳澈渾身舒坦了,不但沒回嘴,還咧嘴笑了下。

看他這反應,周望舒反問他:“你沒毛病吧?”

“你爺爺我身強力壯,你以為跟你一樣垃圾?崴個腳都能崴成這樣。”

周望舒淡淡道:“我爺爺死得很早。”

陳澈:“……”

“陳遲俞,我們趕緊走吧,我不想跟傻子多說話。”

陳遲俞“嗯”了一聲,推著她往前走。

陳澈本來還只是被噎住沒話說,這下直接暴跳如雷,他哥那聲“嗯”是什麽意思?!

他一怒之下在他們身後對著空氣打了一套軍體拳。

*

來到門口,周望舒遠遠就看見外面站著好些個酒店人員,個個手裏拿著毛氅,看見他們出來便上前為陳遲俞披上毛氅,但因為陳遲俞要推著她,毛氅沒辦法裹住他全身,他卻也沒將輪椅假手他人,一路從這兒推著她到了酒店門口。

下山也需要兩個小時,山路太過蜿蜒,玩兒手機會暈車,周望舒打算睡個覺。

閉上眼之前,她看了眼旁邊的陳遲俞,確定他肩膀在什麽位置,然後調整了下自己的位置。

兩分鐘後,假裝睡著的她倒向陳遲俞,腦袋精準地擱在了他肩膀上。

她不知道陳遲俞有沒有識破她的小心思,她希望是識破了,因為他沒有推開她。

直到在山下醒過來,她的頭還枕在他肩膀上。

按她以往的作風,這不得趁機調戲調戲陳遲俞,但她剛醒過來時有點迷糊,她還在揉眼睛的時候陳遲俞就下了車。

陳澈愛去的那家燒烤店在一條巷子裏,車開不進去,只能停在外面,需要步行一百多米。

巷子裏種了很多花草,景觀很別致。

行至中途,周望舒突然驚喜地喊道,“含羞草!那是不是含羞草?”

“快!我要去讓它害羞害羞。”

陳遲俞垂眸看她一眼,推著她過去。

到了含羞草跟前,周望舒一臉興奮的去捏含羞草的葉子,但捏了好幾下,葉子紋絲不動。

“什麽情況?”周望舒表情疑惑,“這是個老不害臊的?”

陳遲俞:“這是苦參。”

周望舒:“……”

陳澈在後邊兒哈哈大笑。

她回頭微嗔地瞪陳遲俞,“你怎麽不早說?還等我在那兒捏半天。”

“我也是剛剛才看出來是苦參。”

周望舒看陳澈在後邊一副蠢蠢欲動想插話進來,趕緊搶話開口道:“苦參是中藥材嗎?”

“嗯。”

“你對中藥材還有研究?”

“只是喝過苦參茶。”

“好喝嗎?”

“苦參是最苦的中藥材。”

他倆一問一答一問一答,等陳澈終於有機會開口的時候已經到燒烤店了,而且他倆的話題也從苦參聊到了茶葉,陳遲俞酷愛喝茶,對茶頗有研究,周望舒的每個問題他都能喝對答如流。

他們這圈子有很多愛用茶裝逼格的人,買幾個茶餅就出來臭顯擺,裝得跟茶學博士一樣,結果一問三不知。

因為有幾乎是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周望舒她對很多領域都涉獵,雖然都不怎麽精通,但拿出來打打那些裝逼男的臉還是很夠用的,她把平常用來拆穿那些裝逼男的問題也拎出來問了陳遲俞,不過沒問幾個她就閉嘴了,再問下去,裝逼又被打臉的就是她了。

到了地方,大家進店坐下,今天店裏只有他們幾個客人,陳澈包了場。

這家燒烤店平時生意應該很好,他們剛坐下沒多久就已經有好幾波人光顧,個個載興而來,悻悻而歸。

這地方看裝潢就是那種普通的燒烤大排檔,環境和衛生條件都很一般,桌上全是陳年老垢,周望舒挺驚訝陳澈這公子哥竟然會來這兒吃東西,他跟陳遲俞看著都像潔癖很嚴重的那類人,結果他倆坐下後沒一點兒嫌棄,反倒是紀騫和譚學攸很矯情,這倆人想裝不嫌棄都裝不出來,渾身寫滿了抗拒,也不知道在高貴什麽。

周望舒跟安彌經常會去路邊攤吃燒烤,她愛死路邊攤了,上菜後,她吃得賊香,直接拿著木簽就開擼,邊吃還邊發出驚喜的嗚嗚聲,她是明白陳澈為什麽非要來吃一頓再回南城了,真的很好吃啊啊啊啊!

陳遲俞最開始是先用筷子把上面的菜或者肉給刮下來再用筷子夾著吃,因為這家店每根木簽上穿的東西挺多的,拿著簽子擼會弄得滿嘴是油,但看著周望舒和陳澈整齊劃一的擼串動作,也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麽心理,竟也直接拿著簽子擼起來。

大概是他氣質實在太清貴,連擼個串看起來都很儒雅,惹得周望舒一個勁兒盯著他看,他也沒有一點不自在。

他們幾個吃了大約一個小時後,店裏又來了一波客人,這波人估計是混社會的,個個長得就一副兇神惡煞的土匪樣,行為作風也很土匪,老板都跟他們說了今天包場了,他們就是不肯走,非要老板給他們安排一桌。

老板看樣子挺害怕的,姿態放得很低,卻也一直沒松口,表情為難地勸著。

他們雖然蠻不講理,但看著也沒有要和老板動手的意思,所以陳遲俞他們沒打算插手,老板既然收了包場的費用就有替他們清場的義務。

然而,與老板爭執了一會兒後,這波人將矛頭對準了他們,有人出聲嘲諷:“吃燒烤還穿個西裝,裝什麽逼。”

作為一個實打實的兄控,陳澈當然忍不了,登時就站起來罵道:“穿個地攤貨你他媽還挺驕傲是吧。”

對於男人這種骨子裏永遠流著原始野蠻血液的物種來說,就這麽兩句話,一場架就避免不了了,周望舒本以為他們還得再吵一會兒,結果下一秒就直接打了起來,兩邊同時動的手。

陳澈一動手,其他人也立馬站了起來,絲毫不慫。

他們雖個個都是公子哥,但學生時代沒少跟著陳澈打架。

店裏很快一片混亂。

周望舒轉頭看向一旁還坐著的陳遲俞,“你怎麽不上?”

“我上了,他們要是朝你砸東西,誰替你擋?”陳遲俞說。

像被什麽飛旋著擊中胸膛,周望舒心頭一怔。

在這種情況下心動雖然有點不合適,但真的很難不心動。

“那……”她眨了眨眼,“他們要是打不過怎麽辦?”

“那你就得躲遠點。”陳遲俞緊盯著前面打作一團的人。

對方人數比陳澈他們多五個,他們一個起碼得打兩個,雖然陳澈剛一上去就解決了兩個,但還得一個打兩個。

陳澈一看也是學過格鬥的人,如果全部正面攻擊,他一個打四五個應該不成問題,但這種混戰,你根本不知道背後什麽時候會冒出一個人來給你一下,總體而言陳澈他們是處在下風的,但好在雙方都沒操家夥,不然很可能分分鐘就得出人命。

旁觀了兩分鐘,陳遲俞回頭打量了下整個屋子,在發現有扇門通向後院後,他立馬將周望舒推了過去。

“在這兒好好呆著。”他說這話時一把將領帶扯了下來,一圈一圈不緊不慢地纏在手上,朝著外面走去。

通往後院的門只用一片簾子做阻隔,周望舒撩起簾子時正好看到陳遲俞用纏著領帶的那只手給了人一拳,那人頃刻倒地。

接著,他又一把拽過正跟顧徽明纏鬥的一個人,擡手又是一拳。

他拳頭快且狠,是常人完全無法承受的力道。

揮出這樣的拳頭,他面部表情卻沒有一絲猙獰,依舊是冷靜的,目光淡漠得像完全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只當他們是不值一提的垃圾。

他穿著西裝打人的樣子已經是性張力拉滿,而那股從容更是帥到要命。

這樣的他,完完全全符合真正意義上的西裝暴徒,足夠暴力,又足夠優雅冷靜。

因為他的加入,局勢頃刻扭轉。

剩下的幾個很快也都躺在了地上,要麽是被他一拳幹翻,要麽是被他一腳爆肝,個個捂著身體的某個部位痛得面部扭曲,半天起不來。

現在是法治社會,除非真打紅眼失去了理智,沒人想鬧出人命,見這些人倒地,顧徽明他們便收了手,只有陳澈還把說陳遲俞裝逼那人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揍著。

陳遲俞走過去把陳澈拎起來。

被陳遲俞拽著帽子拖走,陳澈還不忘給地上那個人比一個國際友好手勢,囂張得要死。

把陳澈拖回來,陳遲俞將手上的領帶拆下來丟進垃圾桶,然後走向從簾子後探出一個腦袋來的周望舒。

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周望舒此時的心情只能用一句古詩來形容∶

黎山楚水淒涼地,有個帥男勾引me。

她真的,被狠狠勾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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