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神力+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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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神力+84
距離宮治說出[也看看我吧]那句話, 已經過去又半個月。
起初，清原結花心裏仍有所負擔，思索起自己的神力是否哪裏洩露, 導致又莫名吸引了宮侑宮治兩兄弟的註意。
好在宮治並沒有強迫她做出回答的意思。
這件事兒仿佛是清原結花做了個夢, 而實際上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宮侑顯然是不知道宮治的心思的，同樣，他或許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意。
清原結花與他的練習暫且擱置下來，因為比訓練更加重要的[期末考試]即將到來了。
對著自己僅有的國一水平發愁的清原結花，發現身旁的宮侑或許連自己都不如時, 實在是不知得意還是什麽。
宮侑感覺快要碎掉了似的, 時而石化，時而又變得透明。
他的嘴裏總嘟囔著什麽，清原結花費盡努力，終於聽清他的話。
“春假集訓……如果要補考的話……就去不了了……”
清原結花看著他的模樣, 不禁渾身一抖。
看他那副模樣, 就像是沒去成集訓就要化作厲鬼一般。
青柳昭子成績優異，是實打實的德智體美勞全方位發展的全能美人。
而瀨川知繪看上去是不愛讀書的類型，成績竟也意外不錯, 稍微努力一下能擠入班級前五的水平。
清原結花當然也不想將寶貴的時間耗費在補習上, 可僅僅憑借自學, 又實在難以跟上進度。
她開始懺悔，為什麽劃重點集中覆習的那幾堂課，自己會一直昏昏沈沈打瞌睡。
“拜托了昭子、知繪！”
清原結花雙手合十置於額前, 並且非常誠懇地一鞠躬。
與此同時，身邊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我也拜托了。”
清原結花對這聲音無比熟悉, 她一頓一頓地側頭。
果不其然看見了宮侑。
註意到她狐疑的視線，宮侑毫不避諱道：“我絕對不能補考, 幹嘛這樣看著我？”
清原結花沒有說話，重新轉頭將希望寄托在青柳昭子和瀨川知繪身上。
“我沒問題。”青柳昭子沒有多想便答應下來，“正好能夠重新回顧一遍知識點。”
瀨川知繪摸了摸後腦勺，看上去有些猶豫。
“沒關系的知繪，不方便的話也不要緊！”
清原結花讀懂瀨川知繪的表情後，立刻為她開脫。
“倒也不是不方便……”瀨川知繪解釋，“翔太他也拜托我幫他補習來著，我在想或許大家可以一起來著？”
瀨川知繪的男友叫做宮崎翔太，和宮侑的隊友角名倫太郎一個班級。
清原結花對他的初印象不算好，但瀨川知繪似乎很重視他，她便不好多說什麽。
“如果結花和宮侑同學不介意的話，讓翔太一起可以嗎？”
清原結花和宮侑自然是不會有異議，多一個少一個對他們而言倒也沒有什麽影響。
畢竟學習的目的就是學習而已。
但顯然，宮崎翔太並不這麽認為。
幾人約定的場地是附近一家咖啡書吧，清原結花出門時恰好撞見宮侑，而宮侑身邊還有一模一樣的面孔宮治。
宮侑一臉嫌棄：“他非要跟來！”
宮治卻不以為然，笑瞇瞇朝清原結花打招呼。
三人來到書吧門口時，青柳昭子已經在了。
她選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只是她本人氣質出眾，就算是角落也能被人一眼發現。
“知繪和宮崎同學還沒來嗎？”
清原結花放下書包，坐到青柳昭子身旁。
青柳昭子輕嘆了口氣，才說：“剛才來過，但是宮崎似乎對還有我們的存在有些不滿，不太愉快地離開了，小繪也跟了過去。”
上次學園祭時，清原結花就註意到宮崎翔太對瀨川知繪那不算正常範圍的占有欲，雖然瀨川知繪將其歸為[愛的表現]，可清原結花卻始終覺得很別扭。
青柳昭子看了一眼宮治和宮侑，或許覺得他們足夠信任，垂了垂眼說：“宮崎他不算什麽好男人，只是小繪喜歡，所以……”
清原結花若有所思地點頭。
她還沒有愛上過一個人，也許永遠都不會體會。
可冥冥之間，她又仿佛能夠想象出那種情感。
因為喜歡，美化了對方一切。
“啊，這有啥好糾結的。”宮侑托著下巴，對此完全不解，“不開心的話還在一起幹嘛。”
“你這個單細胞。”宮治毫不留情地吐槽。
“哈？！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這頭蠢豬！”
宮兄弟又開始日常拌嘴。
這回，清原結花的立場不自覺偏向宮侑那邊。
其實仔細想想，清原結花根本不在意那個宮崎是什麽人，又或是宮山宮本宮川——是誰都無所謂。
只要他能讓知繪開心。
她蹙了蹙眉，借著去廁所的理由，找到瀨川知繪和宮崎翔太。
清原結花遠遠看著她們。
總是像小太陽似的瀨川知繪在哭，她似乎在克制自己，肩膀微微聳動地啜泣。
可對面的人，卻完全不以為然地皺著眉，仿佛在說她好煩。
清原結花覺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了。
明明早就決定不要再在人類身上產生多餘的感情，她還是失敗了。
此刻，她重新拾回緣結神的身份。
一呼一吸間，不遠處的瀨川知繪與宮崎翔太手上出現了屬於他們的紅線。
顯而易見地，那條紅線岌岌可危，隨時都會斷掉似的。
令清原結花感到意外的是，想要放棄這份感情的人，並不是宮崎翔太。
而是，瀨川知繪。
不能完全讀取他們之間的回憶，但清原結花能夠感覺到大半。
如瀨川知繪所說，宮崎翔太的那些傷人的行為的確是[愛的表現]。
只是這樣的愛太沈重，讓人太累了。
瀨川知繪當然是喜歡他的。
否則，面對這樣歪曲的愛，她本就不該去承受。
然而，清原結花聽見了。
瀨川知繪在說，她的心幾乎喘不過氣，不想再堅持下去了。
身為神明，清原結花清楚自己不能感情用事。
顯然，她的天秤已經朝瀨川知繪那邊歪斜。
抿了抿嘴唇，清原結花伸出手指，朝瀨川知繪的方向點了一下。
一道金黃色的光包裹住瀨川知繪，令她原本置身於冰天雪地的心，有了點兒暖意。
她的哭泣也漸漸停了下來。
清原結花重新回到書吧，宮侑盯著她，張開嘴想要說話。
他的表情已經透露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請不要往後說了。”
清原結花一記眼刀，阻止宮侑想說的話。
“你拉不出嗎？”
結果他還是問了出來。
清原結花無視他，在瀨川知繪身側坐下，若無其事從包裏拿出輔導書。
“不知道小繪那邊怎麽樣了……”青柳昭子仍舊隱隱擔憂，自言自語著。
清原結花垂了垂眼皮，她也不清楚之後發生什麽，她無法幹預，只能力所能及給予瀨川知繪一些暖意與撫慰，而做決定的終究是她自己。
“知繪也許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清原結花這樣說完，下一秒鐘，書吧玻璃門被推開，門口裝點的風鈴叮鈴當響起來。
幾人聞聲，視線下意識飄過去。
瀨川知繪出現在那裏。
“抱歉！”她裝作元氣滿滿，只是誰都能看得出她笑容勉強，“久等了嗎？稍微去處理了一些事情──”
由於宮侑和宮治在場，清原結花與青柳昭子不好多問什麽，只好溫柔摸索過她的後背。
宮侑百無聊賴地轉動水筆，實在不想看書本，擡起臉來恰好看到坐在對面的瀨川知繪。
“你是不是哭過了？”
宮侑毫不避諱地開口，“眼睛好紅。”
“餵！”
清原結花從桌下輕踢他的腿阻止，完全沒有奏效。
“嗯吶。”瀨川知繪揉了一把自己的臉頰，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卻也沒有含糊過去的意思。
“我和翔太分手了。唔……分手原因就不浪費時間說了啦，總之我們快開始學習吧！”
雖然沒有經歷過，可就連宮侑都知道這是一個沈重的話題，便也乖乖閉上嘴。
補習開始後，瀨川知繪就像變了個人一般，無比認真可靠。
反倒是清原結花，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腦袋亂亂的。
補習結束，宮治和宮侑兄弟倆已經徹底倒在桌上吐魂，而瀨川知繪也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一旦松懈下來，腦海裏就會浮現出過去的點點滴滴。
瀨川知繪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那個，結花、昭子。”她鼓起勇氣叫她們，“等一下沒有安排的話，可以陪我一會兒嗎？”
“當然沒問題。”
清原結花與青柳昭子異口同聲，仿佛等這一個時刻已經很久。
宮侑對於女孩子們的聚會本身也不感興趣，而宮治則是心領神會她們聚會的目的，因而也沒有參與的意思。
兄弟二人謝過她們後，便起身離開了。
他們從起身走到店門口短暫的時間裏，已經吸引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瀨川知繪垂了垂眼皮，不禁鼻尖一酸，眼淚也隨之落下。
她與宮崎翔太戀愛已經一年多了，最初是她先喜歡上對方的。
喜歡宮崎翔太的女孩子不少，瀨川知繪深知自己並不是其中最優秀的那個，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圍在他身邊，沒過多久，宮崎翔太被她的魅力吸引，兩人便順理成章在一起。
宮崎翔太長相帥氣，性格陽光，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完美男友一般的存在。
只有身為他女友的瀨川知繪知道，他那深深的占有欲壓得她喘不過氣。
起初，他還會隱藏壓抑。
可時間久了，他並不會顧及瀨川知繪的處境，就像上次女仆咖啡廳時那樣，當著所有人的面讓她難堪。
類似的事件不少，也許每一件仔細斟酌起來，都不是多麽要緊，甚至在喜歡時還能管上[那是他愛的表現]這般華麗的說辭。
可一件又一件堆積起來，卻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瀨川知繪咬住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青柳昭子撫了撫瀨川知繪的後背，輕輕嘆了口氣。
-
“——及、及格了！”
緊緊揪住試卷兩側，宮侑激動得仿佛要流下兩道寬面條淚。
一旁的清原結花也陷入了幸福過頭的狀態。
失戀後化悲憤為動力的瀨川知繪自第二日起正式化為“魔鬼教師”，絲毫沒有給清原結花、宮治、宮侑三人喘息的餘地，完全以六親不認的學習態度將三人壓榨幹凈。
期間三人無數次想要放棄，卻都被瀨川知繪提著脖子捉回來。
不過也得益於此，三人才得以低分飄過及格線。
“餵餵，清原！”宮侑抓住身旁清原結花的肩膀，興奮地搖晃，“我們竟然及格了，不用補習了！說實話，我根本就沒想過能通過考試！”
這時，青柳昭子和瀨川知繪也走了過來。
瀨川知繪雙手抱臂一臉得意：“哼哼，快點感謝知繪大人吧！”
宮侑和瀨川知繪也由著這周時間熟絡起來，別過臉不承認：“哈？我才不要！”
“沒禮貌的臭小子！”
瀨川知繪假意在空氣中揮了揮拳頭。
她與青柳昭子正對著窗戶，擡眼恰好撞見走廊路過的宮崎翔太。
瀨川知繪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覆回常態。
“你還喜歡那家夥啊。”
宮侑看了瀨川知繪一眼，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敏銳。
瀨川知繪摸了摸下巴，並未否認，片刻停頓後，她開口：“其實翔太後來來找我了，不過，有你們在好像會更開心一點。”
“……折磨我們的快樂嗎？”
宮侑不由得想起那些被瀨川知繪和練習題包裹的日日夜夜，不由得抓耳撓腮起來。
瀨川知繪這次臉上的笑化作真心，用力點頭。
“對了。你們春假沒安排的話要不要一起去東京？”
宮侑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瞥向清原結花，細微的動作被青柳昭子和瀨川知繪捕捉到。
青柳昭子打開手機備忘錄看假期安排，而後遺憾地搖搖頭：“假期裏我要和家人去旅行，抱歉。”
瀨川知繪摸了一下後腦勺：“雖然我不出遠門，不過還是要和家人商量一下。”
唯有清原結花眨眨眼後，爽快地答應下來。
見清原結花答應下來，宮侑臉上神情立刻雀躍起來。
瀨川知繪最終決定和他們一塊兒去東京，也是出於私心。
一來，是害怕宮崎翔太來找她，自己心軟重蹈覆轍；二來，也是因為自己仍未完全放下，獨自待著容易胡思亂想。
而最後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清原結花撒嬌拜托她一塊兒去。
假期第二天，稻荷崎高校門口。
清原結花與瀨川知繪準時抵達，屆時，排球部隊員們已經到得差不多，滿臉興奮狀態。
當他們看見直線走來的可愛系女生後，這股高興勁兒更為明顯。
“不許打她們的主意。”
宮侑看著直勾勾盯住她們的學長們，絲毫沒有任何尊長意識，沒好氣地說。
學長們心裏不爽，卻也拿他沒什麽辦法。
除了北信介。
“侑，不能這樣沒禮貌。”
分明他身高比宮侑他們矮上一些，氣場卻完全不輸，甚至稱得上碾壓。
宮侑撇撇嘴，本來還想繼續反駁些什麽，對上北信介金棕色的眼瞳，又乖乖閉上嘴了。
“真是不得了啊，北學長。”
瀨川知繪看著被制服得服服帖帖的宮侑，不由得發出感嘆。
她又想起什麽來，輕輕碰了一下清原結花。
“你手機在口袋嗎？結花。”
瀨川知繪吃力地摸了摸後背鼓鼓囊囊的雙肩包，最終嘆了口氣，“我手機塞在包裏了，昭子前面拜托我──”
她用眼神示意，瞥向北信介。
清原結花立刻了然，朝瀨川知繪比了OK手勢。
她摸出手機，偷偷摸摸朝北信介的方向打開相機模式。
“哢嚓。”
清脆響亮的一聲，引來了所有人的視線。
清原結花有些尷尬的，半空中的手機不知要繼續舉著還是默默收起來。
半凝固的空氣片刻後重新流動，伴隨著隊員們八卦的目光。
北信介擡眸，眼中劃過詫異，他沒有說什麽，裝作不知道。
反倒是旁邊的宮侑來了興致，湊過去問：“你在偷拍我？”
清原結花把手機往身後藏，嘴裏反駁著：“怎、怎麽可能啦！”
“騙人，我明明聽到了！”
“我沒有！”
面對宮侑炯炯的正義目光，她下意識心虛後退，卻不小心絆到旁邊的瀨川知繪。
手一抖，手機也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說來也巧，手機屏幕朝上。
畫面中的確沒有宮侑，雖然他和北信介離得很近，可只有北信介被清晰放大了。
恰恰手機還掉在當事人面前，窘迫直接加倍放大了。
清原結花飛快拾起手機，卻為時已晚。
“你、你竟然……唔！”
宮侑話說一半，被飛撲上來的清原結花掩住嘴，場面一度混亂起來。
好在這時接送的巴士抵達，北信介借著機會讓大家上車，才姑且平息了場面。
清原結花偷拍北信介已是眾所周知、板上釘釘的事了，因而大家不禁朝他投以艷羨的目光。
清原結花坐在靠窗位置，雙手捂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瀨川知繪拍了拍她的肩膀，無比抱歉道：“對不起呀結花……都是因為我——”
“你真的喜歡北前輩嗎？”
熟悉的聲調從背後傳來，瀨川知繪本想回頭抨擊，卻沒料到說話的人不是宮侑而是宮治。
宮侑對清原結花有所好感，是她和青柳昭子不約而同篤定的事。
不過這麽看來，也許並不只是宮侑。
清原結花蔫蔫的，有氣無力回答：“是誤會。”
宮治沒有揪著不放，聽見她本人的否定，像是松了口氣。
他伸手揉了一把清原結花發頂，安慰道：“別多想了，等下了車他們就忘了。”
如宮治所說，下車後，隊員們的註意力都放在面前無比豪華的合宿宿舍，以及高級體育館上，完全將拍照那件事拋之腦後了。
清原結花和瀨川知繪被安排在其他球隊經理一間房間。
互相自我介紹後，其他女孩子們似乎在忙碌隊伍的事，兩人便也沒有多做打擾。
第一天並沒有安排練習賽，主要以隊伍的常規訓練為主，瀨川知繪看著正在進行魚躍的少年們，稍微有些百無聊賴。
“我們出去走走吧。”她提議道。
清原結花看了一眼隊伍，點點頭。
畢竟常規訓練對於隊員都是枯燥無味的，更不要說作為觀眾的她們了。
兩人向學校負責人詢問能否出去走走，對方表示只要在晚餐時間前回來就可以。
離開前，兩人與宮侑、宮治還有北信介打招呼。
看上去明明應該是第一個忘記那件事兒的宮侑，這會兒卻還是氣鼓鼓的模樣，雙手抱臂，哼的一聲扭過頭。
清原結花輕嘆一口氣，連哄帶騙地說好話，才讓他的情緒平覆幾分。
走遠後，瀨川知繪用手臂碰了碰清原結花。
“你有點太寵著宮侑了哦？”
瀨川知繪說著，微微瞇起眼睛，質疑地看她。
清原結花嘿嘿一笑，第無數次搬出[算命婆婆]的說辭。
當然，在開頭時就被瀨川知繪打斷了。
這次合宿地點是在東京市內，雖然稻荷崎所在的地區不算是窮鄉僻壤，附近商場設施都算完備，可到底是不好和東京市區相比的。
清原結花與瀨川知繪逛了一圈兒推特上強力推薦的幾家店鋪。
路過運動用品店時，清原結花想起那時宮治幫助她挑選禮物，自己似乎還沒有正式表示過謝意。
“我們去裏面看看吧，小繪。”清原結花提議道。
瀨川知繪眨眨眼，很快她會意，勾住清原結花的胳膊，一面和她朝裏走，一面問：“這是打算送給誰呀？”
清原結花將之前與宮治的淵源同瀨川知繪解釋，而後瀨川知繪咯咯笑起來。
自從她開始陪同練習排球，對於相關資料進行事無巨細地了解，結合宮治之前的推薦，清原結花對於排球用品也有了相對了解。
因而這次她沒有被店員的推銷迷惑，很快就選定最具性價比且實用的目標禮物。
瀨川知繪驚訝極了，不禁豎起拇指：“太強了吧結花。”
清原結花擺擺手：“我也只是知道一點皮毛。”
她說話的間隙，餘光瞥見什麽。
轉頭去看，她餘光看到的那個人已經混入人群。
因為擔心宮侑知道後不開心，加上她的確需要一部分他的好感，清原結花買禮物時買了雙份。
然而，宮侑沒有她想象中的情緒高昂，反倒是悶悶不樂起來。
不管她怎麽問，宮侑都只是說沒什麽。
稻荷崎高校沒有正統經理，先前的代理經理有事這次沒有一起來，對排球略懂一二的清原結花主動擔任記錄員一職。
註視著場地上揮灑汗水、閃閃發光的少年們，清原結花不禁胸腔中沸騰熱血，浮現出想要這樣一直見證他們成長的念頭。
為期一周的合宿很快過去。
最後一天時，瀨川知繪提出想要去附近商場買些東西給父母。
而恰恰是這次出行，清原結花遇見了意料之外的人。
“誒～”
略微輕浮的語調從身後傳出。
由於太過具有辨識度，清原結花還未回頭就猜出對方是誰。
五條悟身著一身黑色校服，分明是很素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更襯身形，顯得他人高腿長。
再加上那張的確是無懈可擊的池面臉，光是站在那兒就吸引來周圍人的視線。
站在他身側的是夏油傑，他笑瞇瞇地看她，看上去無比溫柔。
瀨川知繪一時間不知該把目光落在誰身上，又不由得看呆了眼。
清原結花眨眨眼，沒料到會在這裏遇見他們。
不過仔細想想，他們的學校似乎就在東京，碰見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她朝他們點頭致意：“下午好，五條君、夏油君。”
瀨川知繪對此驚訝不已，清原結花竟然認識這樣的帥哥——
她覺得眼前的白發少年要是進擊時尚圈的話，絕對是人氣第一。
不過竟然沒有星探來挖走他，也很讓人意外。
“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甜品店哦。”五條悟指了指某個方向，湛藍的漂亮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們，令人有壓迫感。
清原結花佯裝不知道，反倒是瀨川知繪打了個冷戰。
“要一起去嗎？”他自然地遞出邀請，“你們應該不會拒絕吧。”
“悟。”夏油傑叫住他，“清原桑和同行的小姐也許有其他事情要做。”
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瀨川知繪感覺自己臉頰正在發燙，腦袋也無法運轉了。
嘴巴比頭腦更快，下意識就說出：“我們沒有其他事！”
清原結花忍不住扶額。
說好的買禮物呢！
某種程度上，瀨川知繪也非常懂清原結花的想法，她補充道：“媽媽也很喜歡吃點心，正好買一些東京特產的美味點心也很不錯呢。”
清原結花見她這樣說，也只好順勢應下來。
五條悟所說的[附近的甜品店]其實根本算不上附近，甚至還襯得上遠距離。
搭電車轉乘兩站，下車後還要步行兩公裏。
清原結花牽著瀨川知繪走在後邊，五條悟則邁著長腿自顧自在前面走，而夏油傑則紳士地走在居中的位置。
甜品店的位置有些偏僻，但人氣很高。
四人抵達時，店裏已座無虛席。
好在五條悟是店裏的尊享VIP，因而他們被帶到奶油風的包廂內。
瀨川知繪聽了五條悟的推薦，點了招牌奶油蛋糕，而清原結花則點了一份焦糖布丁。
夏油傑似乎不喜歡吃甜品，只點了一杯咖啡。
五條悟神色在某個瞬間微微一變，微小的變化被清原結花註意到。
很快，五條悟朝夏油傑使了一個眼色。
夏油傑不太情願，可對上五條悟的眼睛，兩人像是用眼神交流了想法。
“我們先出去一下。”夏油傑說著，同五條悟一塊兒起身，“很快回來。”
兩人離開後，瀨川知繪戳了戳清原結花的胳膊，問出剛才當事人在場不方便問的問題。
“如實招來，結花醬為什麽會認識這樣的超級大池面！”
她用手比了個話筒，放到清原結花面前。
清原結花輕輕往‘話筒’上一拍，壓下瀨川知繪的手。
“其實我和他們也不太熟——”
她的話說到一半，一股惡寒攀上她的後背。
清原結花微不可察地蹙眉，稍稍側過腦袋，就看見門口處站著一個長相可怕的怪物。
她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只是她感到奇怪，這些東西明明很久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了，為什麽這會兒又突然出現。
顯然那家夥沒有給清原結花思考的餘地，碩大的嘴咧開，露出詭異的笑容。
下一秒，它飛快地朝她們撲過去。
清原結花下意識起身，用單薄的身軀擋在瀨川知繪面前。
不能當著人類的面使用神力，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要完蛋了。
好在這時，包廂門被‘砰’地一下打開，五條悟笑瞇瞇地進入，手虛空一揮，那個怪物就被打倒在地。
它與五條悟對視了一眼，而後渾身顫抖，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五條悟手一伸，做出五指用力的動作。
下一秒，那個怪物瞬間灰飛煙滅了。
清原結花震驚地看向他，疑惑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這一切，在看不見怪物的瀨川知繪看來，就變成有些搞笑的中二場面。
她默默地移開眼。
果然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男人，就算是長相完美的男人，心裏還是住著一個中二病少年啊。
五條悟全然沒管瀨川知繪異樣的目光，回到位置上坐下，長腿一身，手臂搭在椅背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興致的笑，微微側頭看向夏油傑。
“我就說她能看見嘛。”
瀨川知繪不明所以，默默提問：“那個……你在說什麽啊，五條君。”
“嗯，沒什麽哦。”
他歪了一下腦袋，視線飄過清原結花，像是發現了新玩具的小孩，笑意加深幾分。
清原結花清楚他說的[看得見]是什麽意思。
她不清楚那是什麽怪物，至少不是[妖]之類的範疇。
它們沒有思想、沒有感情，就像是一具散發著惡意、會無差別攻擊人的空殼。
很顯然，五條悟知道那是什麽。
夏油傑也是。
與五條悟不同，夏油傑的表情不算好看，他與清原結花對視時，露出安撫意味濃重的表情。
“不要說了，悟。”
他阻止他的發言，抿了抿嘴唇，斂起笑容，少有地正色道，“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然而，他這句話，偏偏引起了五條悟的興趣。
他伸出食指，一雙藍色眼眸亮亮地看她們：“要不要來我們學校玩呢？春假還有半個多月吧。”
瀨川知繪搖搖頭：“雖然很可惜，不過我今晚一定要回家了。”
清原結花本來也是想要拒絕的，畢竟五條悟是個奇怪的人，她弄不清他的想法。
而且，她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正因為他不是普通人，反倒成了清原結花轉念的契機。
“好。”清原結花答應下來。
這個回答讓五條悟的眼睛更加透亮了幾分，反倒是旁邊的夏油傑表情有些覆雜。
瀨川知繪同樣擔憂地看向清原結花。
五條悟雖然長得帥，可是莫名透露著危險又奇怪的氣息。
清楚瀨川知繪的擔心，清原結花拍拍瀨川知繪的肩膀：“我有一點在意的事情，不用擔心啦，我會隨時和小繪保持聯絡的。”
約定下以後，五條悟秉持著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勢，拉著夏油傑直接跟女孩子們一塊兒回到合宿地，打算等清原結花整理完行李直接出發。
被問起為什麽不能隔日之類的問題，五條悟攤了攤手：“我們學校很遠哦，明天再來接你太麻煩了。”
清原結花整理完行李，盯住瀨川知繪不要告訴宮侑宮治這件事，她預感到被他們知道事情會變得更加麻煩。
她簡單和北信介說明情況，大意是去東京的朋友那邊玩幾天，就不坐巴士回去了。
北信介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叮囑她註意安全。
宮侑一個勁兒追問，最終沒有得出結論後，他似乎有些鬧脾氣，到最後索性不和清原結花說話了。
清原結花有些無奈，但時間緊迫，她只好選擇開學過後再好好和宮侑做解釋。
目送巴士離開後，清原結花背著雙肩包，拉著行李箱來到約定的轉角處。
不知為何，夏油傑不見身影，只留下五條悟一人。
他雙手插在口袋，看見清原結花的到來，饒有興味地開口：“吶，你以前和傑是什麽關系？”
清原結花茫然不解，她微微擡頭看他，不知道他在問些什麽。
“我和夏油君也只見過幾面而已，為什麽會問這個？”
五條悟聞言輕笑一聲，歪了歪腦袋，開口：“你的照片在傑的錢包哦？而且，是你和他的合照——”
清原結花皺眉看他：“你在說什麽呀，我怎麽會有和夏油君的合照……”
她如是說著，頭腦卻欲裂般疼痛。
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最近總是頻繁出現。
清原結花意識到，在夏油傑身上，必然有一些她不知道的，與她之間的聯系。
她想，也許這次答應去他們學校的決定是對的。
這次，她一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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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宮治說出[也看看我吧]那句話, 已經過去又半個月。
起初，清原結花心裏仍有所負擔，思索起自己的神力是否哪裏洩露, 導致又莫名吸引了宮侑宮治兩兄弟的註意。
好在宮治並沒有強迫她做出回答的意思。
這件事兒仿佛是清原結花做了個夢, 而實際上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宮侑顯然是不知道宮治的心思的，同樣，他或許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意。
清原結花與他的練習暫且擱置下來，因為比訓練更加重要的[期末考試]即將到來了。
對著自己僅有的國一水平發愁的清原結花，發現身旁的宮侑或許連自己都不如時, 實在是不知得意還是什麽。
宮侑感覺快要碎掉了似的, 時而石化，時而又變得透明。
他的嘴裏總嘟囔著什麽，清原結花費盡努力，終於聽清他的話。
“春假集訓……如果要補考的話……就去不了了……”
清原結花看著他的模樣, 不禁渾身一抖。
看他那副模樣, 就像是沒去成集訓就要化作厲鬼一般。
青柳昭子成績優異，是實打實的德智體美勞全方位發展的全能美人。
而瀨川知繪看上去是不愛讀書的類型，成績竟也意外不錯, 稍微努力一下能擠入班級前五的水平。
清原結花當然也不想將寶貴的時間耗費在補習上, 可僅僅憑借自學, 又實在難以跟上進度。
她開始懺悔，為什麽劃重點集中覆習的那幾堂課，自己會一直昏昏沈沈打瞌睡。
“拜托了昭子、知繪！”
清原結花雙手合十置於額前, 並且非常誠懇地一鞠躬。
與此同時，身邊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我也拜托了。”
清原結花對這聲音無比熟悉, 她一頓一頓地側頭。
果不其然看見了宮侑。
註意到她狐疑的視線，宮侑毫不避諱道：“我絕對不能補考, 幹嘛這樣看著我？”
清原結花沒有說話，重新轉頭將希望寄托在青柳昭子和瀨川知繪身上。
“我沒問題。”青柳昭子沒有多想便答應下來，“正好能夠重新回顧一遍知識點。”
瀨川知繪摸了摸後腦勺，看上去有些猶豫。
“沒關系的知繪，不方便的話也不要緊！”
清原結花讀懂瀨川知繪的表情後，立刻為她開脫。
“倒也不是不方便……”瀨川知繪解釋，“翔太他也拜托我幫他補習來著，我在想或許大家可以一起來著？”
瀨川知繪的男友叫做宮崎翔太，和宮侑的隊友角名倫太郎一個班級。
清原結花對他的初印象不算好，但瀨川知繪似乎很重視他，她便不好多說什麽。
“如果結花和宮侑同學不介意的話，讓翔太一起可以嗎？”
清原結花和宮侑自然是不會有異議，多一個少一個對他們而言倒也沒有什麽影響。
畢竟學習的目的就是學習而已。
但顯然，宮崎翔太並不這麽認為。
幾人約定的場地是附近一家咖啡書吧，清原結花出門時恰好撞見宮侑，而宮侑身邊還有一模一樣的面孔宮治。
宮侑一臉嫌棄：“他非要跟來！”
宮治卻不以為然，笑瞇瞇朝清原結花打招呼。
三人來到書吧門口時，青柳昭子已經在了。
她選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只是她本人氣質出眾，就算是角落也能被人一眼發現。
“知繪和宮崎同學還沒來嗎？”
清原結花放下書包，坐到青柳昭子身旁。
青柳昭子輕嘆了口氣，才說：“剛才來過，但是宮崎似乎對還有我們的存在有些不滿，不太愉快地離開了，小繪也跟了過去。”
上次學園祭時，清原結花就註意到宮崎翔太對瀨川知繪那不算正常範圍的占有欲，雖然瀨川知繪將其歸為[愛的表現]，可清原結花卻始終覺得很別扭。
青柳昭子看了一眼宮治和宮侑，或許覺得他們足夠信任，垂了垂眼說：“宮崎他不算什麽好男人，只是小繪喜歡，所以……”
清原結花若有所思地點頭。
她還沒有愛上過一個人，也許永遠都不會體會。
可冥冥之間，她又仿佛能夠想象出那種情感。
因為喜歡，美化了對方一切。
“啊，這有啥好糾結的。”宮侑托著下巴，對此完全不解，“不開心的話還在一起幹嘛。”
“你這個單細胞。”宮治毫不留情地吐槽。
“哈？！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這頭蠢豬！”
宮兄弟又開始日常拌嘴。
這回，清原結花的立場不自覺偏向宮侑那邊。
其實仔細想想，清原結花根本不在意那個宮崎是什麽人，又或是宮山宮本宮川——是誰都無所謂。
只要他能讓知繪開心。
她蹙了蹙眉，借著去廁所的理由，找到瀨川知繪和宮崎翔太。
清原結花遠遠看著她們。
總是像小太陽似的瀨川知繪在哭，她似乎在克制自己，肩膀微微聳動地啜泣。
可對面的人，卻完全不以為然地皺著眉，仿佛在說她好煩。
清原結花覺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了。
明明早就決定不要再在人類身上產生多餘的感情，她還是失敗了。
此刻，她重新拾回緣結神的身份。
一呼一吸間，不遠處的瀨川知繪與宮崎翔太手上出現了屬於他們的紅線。
顯而易見地，那條紅線岌岌可危，隨時都會斷掉似的。
令清原結花感到意外的是，想要放棄這份感情的人，並不是宮崎翔太。
而是，瀨川知繪。
不能完全讀取他們之間的回憶，但清原結花能夠感覺到大半。
如瀨川知繪所說，宮崎翔太的那些傷人的行為的確是[愛的表現]。
只是這樣的愛太沈重，讓人太累了。
瀨川知繪當然是喜歡他的。
否則，面對這樣歪曲的愛，她本就不該去承受。
然而，清原結花聽見了。
瀨川知繪在說，她的心幾乎喘不過氣，不想再堅持下去了。
身為神明，清原結花清楚自己不能感情用事。
顯然，她的天秤已經朝瀨川知繪那邊歪斜。
抿了抿嘴唇，清原結花伸出手指，朝瀨川知繪的方向點了一下。
一道金黃色的光包裹住瀨川知繪，令她原本置身於冰天雪地的心，有了點兒暖意。
她的哭泣也漸漸停了下來。
清原結花重新回到書吧，宮侑盯著她，張開嘴想要說話。
他的表情已經透露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請不要往後說了。”
清原結花一記眼刀，阻止宮侑想說的話。
“你拉不出嗎？”
結果他還是問了出來。
清原結花無視他，在瀨川知繪身側坐下，若無其事從包裏拿出輔導書。
“不知道小繪那邊怎麽樣了……”青柳昭子仍舊隱隱擔憂，自言自語著。
清原結花垂了垂眼皮，她也不清楚之後發生什麽，她無法幹預，只能力所能及給予瀨川知繪一些暖意與撫慰，而做決定的終究是她自己。
“知繪也許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清原結花這樣說完，下一秒鐘，書吧玻璃門被推開，門口裝點的風鈴叮鈴當響起來。
幾人聞聲，視線下意識飄過去。
瀨川知繪出現在那裏。
“抱歉！”她裝作元氣滿滿，只是誰都能看得出她笑容勉強，“久等了嗎？稍微去處理了一些事情──”
由於宮侑和宮治在場，清原結花與青柳昭子不好多問什麽，只好溫柔摸索過她的後背。
宮侑百無聊賴地轉動水筆，實在不想看書本，擡起臉來恰好看到坐在對面的瀨川知繪。
“你是不是哭過了？”
宮侑毫不避諱地開口，“眼睛好紅。”
“餵！”
清原結花從桌下輕踢他的腿阻止，完全沒有奏效。
“嗯吶。”瀨川知繪揉了一把自己的臉頰，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卻也沒有含糊過去的意思。
“我和翔太分手了。唔……分手原因就不浪費時間說了啦，總之我們快開始學習吧！”
雖然沒有經歷過，可就連宮侑都知道這是一個沈重的話題，便也乖乖閉上嘴。
補習開始後，瀨川知繪就像變了個人一般，無比認真可靠。
反倒是清原結花，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腦袋亂亂的。
補習結束，宮治和宮侑兄弟倆已經徹底倒在桌上吐魂，而瀨川知繪也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一旦松懈下來，腦海裏就會浮現出過去的點點滴滴。
瀨川知繪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那個，結花、昭子。”她鼓起勇氣叫她們，“等一下沒有安排的話，可以陪我一會兒嗎？”
“當然沒問題。”
清原結花與青柳昭子異口同聲，仿佛等這一個時刻已經很久。
宮侑對於女孩子們的聚會本身也不感興趣，而宮治則是心領神會她們聚會的目的，因而也沒有參與的意思。
兄弟二人謝過她們後，便起身離開了。
他們從起身走到店門口短暫的時間裏，已經吸引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瀨川知繪垂了垂眼皮，不禁鼻尖一酸，眼淚也隨之落下。
她與宮崎翔太戀愛已經一年多了，最初是她先喜歡上對方的。
喜歡宮崎翔太的女孩子不少，瀨川知繪深知自己並不是其中最優秀的那個，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圍在他身邊，沒過多久，宮崎翔太被她的魅力吸引，兩人便順理成章在一起。
宮崎翔太長相帥氣，性格陽光，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完美男友一般的存在。
只有身為他女友的瀨川知繪知道，他那深深的占有欲壓得她喘不過氣。
起初，他還會隱藏壓抑。
可時間久了，他並不會顧及瀨川知繪的處境，就像上次女仆咖啡廳時那樣，當著所有人的面讓她難堪。
類似的事件不少，也許每一件仔細斟酌起來，都不是多麽要緊，甚至在喜歡時還能管上[那是他愛的表現]這般華麗的說辭。
可一件又一件堆積起來，卻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瀨川知繪咬住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青柳昭子撫了撫瀨川知繪的後背，輕輕嘆了口氣。
-
“——及、及格了！”
緊緊揪住試卷兩側，宮侑激動得仿佛要流下兩道寬面條淚。
一旁的清原結花也陷入了幸福過頭的狀態。
失戀後化悲憤為動力的瀨川知繪自第二日起正式化為“魔鬼教師”，絲毫沒有給清原結花、宮治、宮侑三人喘息的餘地，完全以六親不認的學習態度將三人壓榨幹凈。
期間三人無數次想要放棄，卻都被瀨川知繪提著脖子捉回來。
不過也得益於此，三人才得以低分飄過及格線。
“餵餵，清原！”宮侑抓住身旁清原結花的肩膀，興奮地搖晃，“我們竟然及格了，不用補習了！說實話，我根本就沒想過能通過考試！”
這時，青柳昭子和瀨川知繪也走了過來。
瀨川知繪雙手抱臂一臉得意：“哼哼，快點感謝知繪大人吧！”
宮侑和瀨川知繪也由著這周時間熟絡起來，別過臉不承認：“哈？我才不要！”
“沒禮貌的臭小子！”
瀨川知繪假意在空氣中揮了揮拳頭。
她與青柳昭子正對著窗戶，擡眼恰好撞見走廊路過的宮崎翔太。
瀨川知繪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覆回常態。
“你還喜歡那家夥啊。”
宮侑看了瀨川知繪一眼，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敏銳。
瀨川知繪摸了摸下巴，並未否認，片刻停頓後，她開口：“其實翔太後來來找我了，不過，有你們在好像會更開心一點。”
“……折磨我們的快樂嗎？”
宮侑不由得想起那些被瀨川知繪和練習題包裹的日日夜夜，不由得抓耳撓腮起來。
瀨川知繪這次臉上的笑化作真心，用力點頭。
“對了。你們春假沒安排的話要不要一起去東京？”
宮侑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瞥向清原結花，細微的動作被青柳昭子和瀨川知繪捕捉到。
青柳昭子打開手機備忘錄看假期安排，而後遺憾地搖搖頭：“假期裏我要和家人去旅行，抱歉。”
瀨川知繪摸了一下後腦勺：“雖然我不出遠門，不過還是要和家人商量一下。”
唯有清原結花眨眨眼後，爽快地答應下來。
見清原結花答應下來，宮侑臉上神情立刻雀躍起來。
瀨川知繪最終決定和他們一塊兒去東京，也是出於私心。
一來，是害怕宮崎翔太來找她，自己心軟重蹈覆轍；二來，也是因為自己仍未完全放下，獨自待著容易胡思亂想。
而最後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清原結花撒嬌拜托她一塊兒去。
假期第二天，稻荷崎高校門口。
清原結花與瀨川知繪準時抵達，屆時，排球部隊員們已經到得差不多，滿臉興奮狀態。
當他們看見直線走來的可愛系女生後，這股高興勁兒更為明顯。
“不許打她們的主意。”
宮侑看著直勾勾盯住她們的學長們，絲毫沒有任何尊長意識，沒好氣地說。
學長們心裏不爽，卻也拿他沒什麽辦法。
除了北信介。
“侑，不能這樣沒禮貌。”
分明他身高比宮侑他們矮上一些，氣場卻完全不輸，甚至稱得上碾壓。
宮侑撇撇嘴，本來還想繼續反駁些什麽，對上北信介金棕色的眼瞳，又乖乖閉上嘴了。
“真是不得了啊，北學長。”
瀨川知繪看著被制服得服服帖帖的宮侑，不由得發出感嘆。
她又想起什麽來，輕輕碰了一下清原結花。
“你手機在口袋嗎？結花。”
瀨川知繪吃力地摸了摸後背鼓鼓囊囊的雙肩包，最終嘆了口氣，“我手機塞在包裏了，昭子前面拜托我──”
她用眼神示意，瞥向北信介。
清原結花立刻了然，朝瀨川知繪比了OK手勢。
她摸出手機，偷偷摸摸朝北信介的方向打開相機模式。
“哢嚓。”
清脆響亮的一聲，引來了所有人的視線。
清原結花有些尷尬的，半空中的手機不知要繼續舉著還是默默收起來。
半凝固的空氣片刻後重新流動，伴隨著隊員們八卦的目光。
北信介擡眸，眼中劃過詫異，他沒有說什麽，裝作不知道。
反倒是旁邊的宮侑來了興致，湊過去問：“你在偷拍我？”
清原結花把手機往身後藏，嘴裏反駁著：“怎、怎麽可能啦！”
“騙人，我明明聽到了！”
“我沒有！”
面對宮侑炯炯的正義目光，她下意識心虛後退，卻不小心絆到旁邊的瀨川知繪。
手一抖，手機也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說來也巧，手機屏幕朝上。
畫面中的確沒有宮侑，雖然他和北信介離得很近，可只有北信介被清晰放大了。
恰恰手機還掉在當事人面前，窘迫直接加倍放大了。
清原結花飛快拾起手機，卻為時已晚。
“你、你竟然……唔！”
宮侑話說一半，被飛撲上來的清原結花掩住嘴，場面一度混亂起來。
好在這時接送的巴士抵達，北信介借著機會讓大家上車，才姑且平息了場面。
清原結花偷拍北信介已是眾所周知、板上釘釘的事了，因而大家不禁朝他投以艷羨的目光。
清原結花坐在靠窗位置，雙手捂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瀨川知繪拍了拍她的肩膀，無比抱歉道：“對不起呀結花……都是因為我——”
“你真的喜歡北前輩嗎？”
熟悉的聲調從背後傳來，瀨川知繪本想回頭抨擊，卻沒料到說話的人不是宮侑而是宮治。
宮侑對清原結花有所好感，是她和青柳昭子不約而同篤定的事。
不過這麽看來，也許並不只是宮侑。
清原結花蔫蔫的，有氣無力回答：“是誤會。”
宮治沒有揪著不放，聽見她本人的否定，像是松了口氣。
他伸手揉了一把清原結花發頂，安慰道：“別多想了，等下了車他們就忘了。”
如宮治所說，下車後，隊員們的註意力都放在面前無比豪華的合宿宿舍，以及高級體育館上，完全將拍照那件事拋之腦後了。
清原結花和瀨川知繪被安排在其他球隊經理一間房間。
互相自我介紹後，其他女孩子們似乎在忙碌隊伍的事，兩人便也沒有多做打擾。
第一天並沒有安排練習賽，主要以隊伍的常規訓練為主，瀨川知繪看著正在進行魚躍的少年們，稍微有些百無聊賴。
“我們出去走走吧。”她提議道。
清原結花看了一眼隊伍，點點頭。
畢竟常規訓練對於隊員都是枯燥無味的，更不要說作為觀眾的她們了。
兩人向學校負責人詢問能否出去走走，對方表示只要在晚餐時間前回來就可以。
離開前，兩人與宮侑、宮治還有北信介打招呼。
看上去明明應該是第一個忘記那件事兒的宮侑，這會兒卻還是氣鼓鼓的模樣，雙手抱臂，哼的一聲扭過頭。
清原結花輕嘆一口氣，連哄帶騙地說好話，才讓他的情緒平覆幾分。
走遠後，瀨川知繪用手臂碰了碰清原結花。
“你有點太寵著宮侑了哦？”
瀨川知繪說著，微微瞇起眼睛，質疑地看她。
清原結花嘿嘿一笑，第無數次搬出[算命婆婆]的說辭。
當然，在開頭時就被瀨川知繪打斷了。
這次合宿地點是在東京市內，雖然稻荷崎所在的地區不算是窮鄉僻壤，附近商場設施都算完備，可到底是不好和東京市區相比的。
清原結花與瀨川知繪逛了一圈兒推特上強力推薦的幾家店鋪。
路過運動用品店時，清原結花想起那時宮治幫助她挑選禮物，自己似乎還沒有正式表示過謝意。
“我們去裏面看看吧，小繪。”清原結花提議道。
瀨川知繪眨眨眼，很快她會意，勾住清原結花的胳膊，一面和她朝裏走，一面問：“這是打算送給誰呀？”
清原結花將之前與宮治的淵源同瀨川知繪解釋，而後瀨川知繪咯咯笑起來。
自從她開始陪同練習排球，對於相關資料進行事無巨細地了解，結合宮治之前的推薦，清原結花對於排球用品也有了相對了解。
因而這次她沒有被店員的推銷迷惑，很快就選定最具性價比且實用的目標禮物。
瀨川知繪驚訝極了，不禁豎起拇指：“太強了吧結花。”
清原結花擺擺手：“我也只是知道一點皮毛。”
她說話的間隙，餘光瞥見什麽。
轉頭去看，她餘光看到的那個人已經混入人群。
因為擔心宮侑知道後不開心，加上她的確需要一部分他的好感，清原結花買禮物時買了雙份。
然而，宮侑沒有她想象中的情緒高昂，反倒是悶悶不樂起來。
不管她怎麽問，宮侑都只是說沒什麽。
稻荷崎高校沒有正統經理，先前的代理經理有事這次沒有一起來，對排球略懂一二的清原結花主動擔任記錄員一職。
註視著場地上揮灑汗水、閃閃發光的少年們，清原結花不禁胸腔中沸騰熱血，浮現出想要這樣一直見證他們成長的念頭。
為期一周的合宿很快過去。
最後一天時，瀨川知繪提出想要去附近商場買些東西給父母。
而恰恰是這次出行，清原結花遇見了意料之外的人。
“誒～”
略微輕浮的語調從身後傳出。
由於太過具有辨識度，清原結花還未回頭就猜出對方是誰。
五條悟身著一身黑色校服，分明是很素的顏色，穿在他身上卻更襯身形，顯得他人高腿長。
再加上那張的確是無懈可擊的池面臉，光是站在那兒就吸引來周圍人的視線。
站在他身側的是夏油傑，他笑瞇瞇地看她，看上去無比溫柔。
瀨川知繪一時間不知該把目光落在誰身上，又不由得看呆了眼。
清原結花眨眨眼，沒料到會在這裏遇見他們。
不過仔細想想，他們的學校似乎就在東京，碰見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她朝他們點頭致意：“下午好，五條君、夏油君。”
瀨川知繪對此驚訝不已，清原結花竟然認識這樣的帥哥——
她覺得眼前的白發少年要是進擊時尚圈的話，絕對是人氣第一。
不過竟然沒有星探來挖走他，也很讓人意外。
“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甜品店哦。”五條悟指了指某個方向，湛藍的漂亮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們，令人有壓迫感。
清原結花佯裝不知道，反倒是瀨川知繪打了個冷戰。
“要一起去嗎？”他自然地遞出邀請，“你們應該不會拒絕吧。”
“悟。”夏油傑叫住他，“清原桑和同行的小姐也許有其他事情要做。”
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瀨川知繪感覺自己臉頰正在發燙，腦袋也無法運轉了。
嘴巴比頭腦更快，下意識就說出：“我們沒有其他事！”
清原結花忍不住扶額。
說好的買禮物呢！
某種程度上，瀨川知繪也非常懂清原結花的想法，她補充道：“媽媽也很喜歡吃點心，正好買一些東京特產的美味點心也很不錯呢。”
清原結花見她這樣說，也只好順勢應下來。
五條悟所說的[附近的甜品店]其實根本算不上附近，甚至還襯得上遠距離。
搭電車轉乘兩站，下車後還要步行兩公裏。
清原結花牽著瀨川知繪走在後邊，五條悟則邁著長腿自顧自在前面走，而夏油傑則紳士地走在居中的位置。
甜品店的位置有些偏僻，但人氣很高。
四人抵達時，店裏已座無虛席。
好在五條悟是店裏的尊享VIP，因而他們被帶到奶油風的包廂內。
瀨川知繪聽了五條悟的推薦，點了招牌奶油蛋糕，而清原結花則點了一份焦糖布丁。
夏油傑似乎不喜歡吃甜品，只點了一杯咖啡。
五條悟神色在某個瞬間微微一變，微小的變化被清原結花註意到。
很快，五條悟朝夏油傑使了一個眼色。
夏油傑不太情願，可對上五條悟的眼睛，兩人像是用眼神交流了想法。
“我們先出去一下。”夏油傑說著，同五條悟一塊兒起身，“很快回來。”
兩人離開後，瀨川知繪戳了戳清原結花的胳膊，問出剛才當事人在場不方便問的問題。
“如實招來，結花醬為什麽會認識這樣的超級大池面！”
她用手比了個話筒，放到清原結花面前。
清原結花輕輕往‘話筒’上一拍，壓下瀨川知繪的手。
“其實我和他們也不太熟——”
她的話說到一半，一股惡寒攀上她的後背。
清原結花微不可察地蹙眉，稍稍側過腦袋，就看見門口處站著一個長相可怕的怪物。
她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只是她感到奇怪，這些東西明明很久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了，為什麽這會兒又突然出現。
顯然那家夥沒有給清原結花思考的餘地，碩大的嘴咧開，露出詭異的笑容。
下一秒，它飛快地朝她們撲過去。
清原結花下意識起身，用單薄的身軀擋在瀨川知繪面前。
不能當著人類的面使用神力，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要完蛋了。
好在這時，包廂門被‘砰’地一下打開，五條悟笑瞇瞇地進入，手虛空一揮，那個怪物就被打倒在地。
它與五條悟對視了一眼，而後渾身顫抖，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
五條悟手一伸，做出五指用力的動作。
下一秒，那個怪物瞬間灰飛煙滅了。
清原結花震驚地看向他，疑惑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這一切，在看不見怪物的瀨川知繪看來，就變成有些搞笑的中二場面。
她默默地移開眼。
果然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男人，就算是長相完美的男人，心裏還是住著一個中二病少年啊。
五條悟全然沒管瀨川知繪異樣的目光，回到位置上坐下，長腿一身，手臂搭在椅背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興致的笑，微微側頭看向夏油傑。
“我就說她能看見嘛。”
瀨川知繪不明所以，默默提問：“那個……你在說什麽啊，五條君。”
“嗯，沒什麽哦。”
他歪了一下腦袋，視線飄過清原結花，像是發現了新玩具的小孩，笑意加深幾分。
清原結花清楚他說的[看得見]是什麽意思。
她不清楚那是什麽怪物，至少不是[妖]之類的範疇。
它們沒有思想、沒有感情，就像是一具散發著惡意、會無差別攻擊人的空殼。
很顯然，五條悟知道那是什麽。
夏油傑也是。
與五條悟不同，夏油傑的表情不算好看，他與清原結花對視時，露出安撫意味濃重的表情。
“不要說了，悟。”
他阻止他的發言，抿了抿嘴唇，斂起笑容，少有地正色道，“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然而，他這句話，偏偏引起了五條悟的興趣。
他伸出食指，一雙藍色眼眸亮亮地看她們：“要不要來我們學校玩呢？春假還有半個多月吧。”
瀨川知繪搖搖頭：“雖然很可惜，不過我今晚一定要回家了。”
清原結花本來也是想要拒絕的，畢竟五條悟是個奇怪的人，她弄不清他的想法。
而且，她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正因為他不是普通人，反倒成了清原結花轉念的契機。
“好。”清原結花答應下來。
這個回答讓五條悟的眼睛更加透亮了幾分，反倒是旁邊的夏油傑表情有些覆雜。
瀨川知繪同樣擔憂地看向清原結花。
五條悟雖然長得帥，可是莫名透露著危險又奇怪的氣息。
清楚瀨川知繪的擔心，清原結花拍拍瀨川知繪的肩膀：“我有一點在意的事情，不用擔心啦，我會隨時和小繪保持聯絡的。”
約定下以後，五條悟秉持著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勢，拉著夏油傑直接跟女孩子們一塊兒回到合宿地，打算等清原結花整理完行李直接出發。
被問起為什麽不能隔日之類的問題，五條悟攤了攤手：“我們學校很遠哦，明天再來接你太麻煩了。”
清原結花整理完行李，盯住瀨川知繪不要告訴宮侑宮治這件事，她預感到被他們知道事情會變得更加麻煩。
她簡單和北信介說明情況，大意是去東京的朋友那邊玩幾天，就不坐巴士回去了。
北信介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叮囑她註意安全。
宮侑一個勁兒追問，最終沒有得出結論後，他似乎有些鬧脾氣，到最後索性不和清原結花說話了。
清原結花有些無奈，但時間緊迫，她只好選擇開學過後再好好和宮侑做解釋。
目送巴士離開後，清原結花背著雙肩包，拉著行李箱來到約定的轉角處。
不知為何，夏油傑不見身影，只留下五條悟一人。
他雙手插在口袋，看見清原結花的到來，饒有興味地開口：“吶，你以前和傑是什麽關系？”
清原結花茫然不解，她微微擡頭看他，不知道他在問些什麽。
“我和夏油君也只見過幾面而已，為什麽會問這個？”
五條悟聞言輕笑一聲，歪了歪腦袋，開口：“你的照片在傑的錢包哦？而且，是你和他的合照——”
清原結花皺眉看他：“你在說什麽呀，我怎麽會有和夏油君的合照……”
她如是說著，頭腦卻欲裂般疼痛。
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最近總是頻繁出現。
清原結花意識到，在夏油傑身上，必然有一些她不知道的，與她之間的聯系。
她想，也許這次答應去他們學校的決定是對的。
這次，她一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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