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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故事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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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故事的結尾

婚禮那一天的天氣很好, 夏季末的尾巴,天氣也不算很熱。

一眾人頭一天晚上還一起去泡了溫泉,第二天一早再一起出發去市中心的酒店。

大家勻了一下車子,徐妍正好跟蕭一航的車走。

車子開出去不久, 蕭一航問:“困麽?困了睡會兒, 到了叫你。”

徐妍搖搖頭, 蕭一航就也沒再說什麽。

接近酒店時, 蕭一航要去泊車, 就先在酒店門口把徐妍放下。

徐妍拎著裝禮服的袋子下了車,正要回身關車門時,蕭一航叫住她。

“那個...”

對上徐妍投來的目光,蕭一航把著方向盤的手轉了轉,“多吃點, 瘦了。”

徐妍怔了怔, 然後點點頭,準備合上車門, 動作又止住,“你......”

徐妍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這裏怎麽弄得?”

蕭一航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徐妍問他脖頸和鎖骨連接處的那塊兒疤。

“出任務傷的。”蕭一航不在意地笑笑,“要不你以為我這上尉怎麽來的?”

徐妍抿了抿唇,合上車門前終是又說了句, “以後小心點。”

蕭一航再度笑了笑點點頭,收回視線,把車子開走了。

徐妍步入禮廳, 換好伴娘服後,就在廳內跟大厲他們幾個確認了一下一會兒的流程。

向菀婚禮沒有請任何的司儀或管家, 也沒有去弄新郎去接新娘鬧洞房一類的接親環節。

所以比起一場莊重肅穆的儀式,倒更像是借由結婚這個由頭,請很多許久未見的新老朋友們見一面聚一聚,一起吃一頓飯。

因此流程並不繁瑣,整個現場的氛圍也都是非常隨意而放松的。

門口的迎賓區布置了很多的塗鴉墻和照片墻,旁邊請大提琴手拉的曲子也是歡快而愜意的,一眾人在那邊拍著照片,然後把洗好的照片掛在架子上。

已經換好迎賓服的新郎新娘子成了他們的人形手辦,被一眾人排著隊的要著合影。

向菀趁與來賓打招呼和拍照的間隙,側身與江傾陽耳語:“我好像還是頭一次見你打發膠。”

江傾陽發質偏軟,長度一般都在眉毛上一點點,今天難得的全部露出了額頭。

江傾陽朝她揚揚眉,“帥嗎?”

“嗯...”向菀微蹙起眉沈吟兩秒,“還可以吧。”

“哦...”江傾陽冷淡地應了一聲,然後低頭附在她耳邊也要講咬耳朵的話,“但是你今天很漂亮。”

“咳咳——”於雯走了過來,握拳咳嗽了兩聲,她身邊跟著同樣滿臉笑容的喬詩雅和李俞。

幾個人都聽到了新婚小夫婦的打情罵俏,喬詩雅笑笑,“大度”地說:“算啦,今天本來就是虐狗環節。”

李俞和於雯對視一眼,“那虐得也只有我們這種單身狗吧!”

大家大笑開。

不怨李俞於雯忿忿,誰能想到喬詩雅是他們這一批高中同學裏進度條拉得最快的一個。她本科畢業後在高校裏謀了文職,第二年就結了婚。對方有些紅色背景,為人非常低調,學歷家世也都很相稱,甜蜜的婚後生活如今已讓她小腹微隆,預產期大概就在明年年初了。

幾人也合了影又聊幾句,就朝兩個小夫妻擺擺手,“好啦你倆先忙吧,我們自己會招待自己的,等你倆空了再聊。”

三個人一起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在禮廳門口的位置碰到了尤焱,於是打著招呼一起在餐桌旁落了座。

尤焱當年高考發揮得很好,去讀了伶大的醫學院。大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其實都還挺意外的。高考結束的聚餐上,個別關系要好的同學開玩笑說尤焱的氣質就應該去學文讀法,一看就是那種常勝律師。尤焱則自己調侃自己,以後當個皮膚科醫生,給自己治治這臉上的痘,閉環了。

當年當然只是一句玩笑話,他後來定向、一直到如今見習的崗位是兒科。不知道是不是和小朋友們交道打多了的緣故,如今笑起來時就平添了一份沈穩的親和力。

而他當年臉上的那些青春痘,也早就隨著青春的逝去一起同步消失了。

李俞感慨地嘆氣,“好像沒有變化的只有我的體重。”

於雯:“還有你的發際線。”

李俞立時一副“感動到了”的表情,舉起面前的果汁要與於雯碰杯。

眾人又笑開。

於雯拿起手邊的卡片——

桌上還未上餐品,但有提前放置一些水果飲料和等下要上的餐品餐單,江傾陽有特別叮囑酒店標註好每一道菜的原材料和可能的過敏原。

於雯把卡片遞給她旁邊的喬詩雅,“你等會兒記得看看有沒有要忌口的。”目光示意她小腹,“你這個可要多註意。”

“知道啦~”喬詩雅笑笑接了過來,“謝謝~”

大概是隨著年齡增長、亦或是要初為人母的緣故,昔日裏“囂張跋扈”的喬大小姐如今眉眼間仍舊明麗,卻平添出一份幸福滋養的寧靜的溫柔。

於雯和李俞兩個人,一個學心理一個學前教育,又有懷了寶寶的喬詩雅,所以這一桌的話題自然而然就轉向了小孩子的生育和教育方面。

但尤焱沒有怎麽開口說過話,只是在旁邊一直安靜地聽。

於是話題的間隙中,喬詩雅就倒了杯果汁,拉尤焱一起加入話題:“聽說現在產房的床位都很緊張是嗎,那到時候可能還要麻煩你幫忙啊...”

這當然是一句恭維之詞,以喬詩雅或喬詩雅丈夫的家庭背景,想去哪家醫院不成。但尤焱朝她笑笑,與她碰杯時誠懇地說,日後有能幫上忙的地方,他一定盡力。

......

來賓陸陸續續到齊。

鐘洺是在簽到接近尾聲時抵達的。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位女伴,穿一襲素淡典雅的長裙,兩顆圓潤的珍珠耳環,除此之外就再沒佩戴別的飾物了。

女伴挽著他的臂彎,兩個人一起送出賀禮。

向菀致了謝,隨即便將含著笑意的目光落在這位女伴臉上,“這是...?”

“我叫關情。”關情笑著介紹自己,她挽著鐘洺的臂彎,頭朝鐘洺肩側微微偏了一下,“我們是大學同學。”

然後側過頭看鐘洺,鐘洺亦在這時偏頭回望,兩人目光對上,他眼角唇畔彎起淺淺弧度。

他們沒有明說,但眼下傳達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向菀笑容放大,欣喜地道了一句,“什麽時候的事兒啊,恭喜呀!”

“就前不久。”關情笑笑,然後同向菀說,“我想去一下洗手間,這附近...?”

向菀會意,同江傾陽說:“我帶她去一下洗手間,反正人也快到齊了。”

然後看向鐘洺,“鐘伯伯和阿姨已經到了,你進去直接去找他們就好了。”

兩個男人朝她頷首,向菀就帶著關情離開了。

她們走後,鐘洺正欲邁步前往宴會廳,江傾陽在這時叫住了他。

“你不必這樣。”

鐘洺停步,回頭。

對上的,卻是一雙坦蕩的、不含任何炫耀意味的眼睛。

鐘洺笑了。

他笑了兩次。

一次是看到江傾陽帶著淺淡笑意的眼睛時,短促的。

第二次是垂眸轉身離開的時候,釋懷的。

-

宴會廳裝飾的整體風格像19世紀印象派的花園,大片大片低飽和度的鮮花懸於空中或裝扮在餐椅通道的四周,花香在空氣中浮動,像一幅紀實性的油彩。

大屏幕上播放著朋友們提前錄制的祝福視頻,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爆料,惹得臺下坐席間笑聲不斷。

音樂伴奏聲響起的瞬間,禮廳厚重的大門也同步被拉開,換上主紗的向菀舉著話筒,唱著歌踏上甬道。



你身上專屬的陌生味道

是我確認你存在的目標

不用來回張望了

知道今世我們相隔著一個街角

這麽久了我還是可以看到

感覺得到你對我的重要

不會被天黑天亮打擾

你每一次的溫柔我都想炫耀



她身上穿著的彩色婚紗,下擺是蓬款的設計,長度與腳踝齊平。薄薄的彩紗褶皺成大幅的花瓣式樣,底色又近乎與膚色融為一體,遠遠地看上去就像把花園穿在了身上。

她穿了雙平底鞋,頭發高高地挽在腦後。

眉目帶笑地回望了周圍見證她祝福她的人,整個人顯得輕盈又靈動。



我們繞了這麽一圈才遇到

我比誰都更明白你的重要

我答應自己不再庸人自擾

因為我要的我自己知道

只要你的肩膀依然讓我靠

這麽久了我就決定了

決定了

你的手我握了不會放掉



待到向菀步伐松快地走到另一側臺面時,大厲冬等一眾伴郎伴娘在臺下一齊噴響手裏的彩帶禮花。

砰砰的響聲像某種訊號,所有的伴郎伴娘朋友們跳上臺子,一起隨著變化的奏樂搖擺舞動。

那大概是江傾陽此生跳過最協調的一支舞了。

他身體好像不再經由大腦支配,只是望著眼前的人,就可以由她帶著他移動所有的步伐,像某種亙久的肌肉記憶。

這一曲first dance結束的時候,他低頭吻住了女孩的唇瓣。

身後熒幕的MV正正好播放到他們學生時代拍過的第一張合影,一行手寫的字體出現在照片上。

「多幸運,在我二十七歲這一年,我娶到了十七歲就喜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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