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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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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神秘人

日子井然有序地過著。

年後回來, 之前一個合作過的客戶給向菀打來電話,說他有個朋友想給自己的老師辦個畫展。

而那位老師就是華美最受學生愛戴的葉湛青葉教授。

向菀照例把大致要拍的內容在周一的會上和大家分享。

四喜是非常激動的,她中學時就聽過葉教授的講座,只是很遺憾她考入華美後, 才輾轉得知葉教授已經去世了。

“葉湛青誕辰80周年展。”唐糖讀著文件冊上畫展的主題名, “一般都是逝世多少年, 這個是紀念他生辰的誒。”

“人死了以後, 過得就都是忌日了, 慢慢地就不會再有人記得他生日了。”四喜抱著她那個粉色的大肚保溫杯趴在桌子上,有些觸景生情地說。

“是哈。”大厲冬也難得地沒再亂講話。

“畫展的主辦方是哪個機構啊?”老麥問。

向菀翻著項目檔案,“好像主體是個人,但委托了伶北這邊的一家會展公司,如果我們接下來, 後續也是和這家會展公司接洽。”

這家會展公司此前已經和他們有過兩次很愉快的合作, 並且這一次給到的報酬非常豐厚,大家也沒什麽異議, 向菀就給對方回了郵件。

四喜讀大學時在圖書館裏看過很多葉老師的習作和手稿摹本,非常喜歡。所以會議結束後,四喜跑過來問向菀, 美術館的拍攝可不可以讓她負責。

這次的任務並不覆雜,向菀便欣然將後續的合作交給了她去接洽。

誰料對方卻說,那位朋友希望由向菀來負責此事。

但對方卻又並沒有提進一步的拍攝要求, 只全權交由工作室定奪。

大家俱是不明就裏,但也只好依照甲方的意思來。

敲定合同的當天,工作室就同步收到了拍攝定金的打款。

大厲冬驚呼:“哇, 三倍的行業均價了,他為什麽選向菀了呢, 要是選我,甭說拍了,我進去給他演都成。”

“大厲冬,你丫這張嘴。”唐糖又拿文件冊抽了他一下。

向菀看過對方發來的畫展安排,本想約對方見面細談,但對方卻始終都只以郵件的方式溝通。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老麥接替向菀去處理合同和財務上的問題,向菀分了很多精力著手溫習起自己的老本行。

工作室成立後,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了拜訪客戶找尋項目上,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好好拿起相機了。以前偶爾也會覺得有些遺憾,但看著大家順利交付出一份又一份的成品,偶爾還會收到幾句來自合作方的青睞與稱讚,她心裏其實也會有和按下快門時同等分量的開心。

但許久不拍片,向菀雖不知對方為何選定自己,卻也不想辜負這份期待。

-

雖然葉教授已去世多年,但在書畫屆的威望,以及學生間的影響力絲毫不減,展覽又不對外收費,為了控制人流,便采取了預約制。

工作室的人憑工作證即可自由出入,四喜在美院的朋友搶不到票,聽說此事後,便想通過工作室這邊找對方送幾張票。

小姑娘被朋友們磨得招架不住,只好跑來問向菀。

向菀笑笑說幫她問問看,這種一般也都會有贈票。但還沒等問呢,對方就已經在最新郵件的末尾註明,如果有朋友想來看的話,可以直接找展會公司那邊要。

“耶!”四喜高興得差點蹦起來。

-

畫展持續一周,拍攝時間定在了在開展這一天。

展會服務商很專業,畫展進行得有條不紊。只是在活動現場,也仍然沒有見到那位神神秘秘的策展人。

展出的內容大多都是葉教授生前的私人手稿,甚至還有一些他看書時隨手謄寫的筆記或心得感悟。那些手稿大部分都是他未經面世的作品,四喜說很多她在學校裏也沒見過。

有一面墻上甚至還掛著幾張“攝影作品”:

xx年4月19日,於北城xx菜市場東門購置蝴蝶蘭勃艮第一盆

xx年4月22日,部分消苞,花朵有雕謝之傾向

xx年4月25日,葉多枯黃

xx年4月28日,卒,生辰年月不詳,特繪一幅“肖像畫”留存

由此可見,藝術作品比生命更長久啊。

......

都說藝術家應該藏匿在藝術作品之後,但很明顯辦這個展的人的初衷是不止於此的。至少前來觀展的人看到的,並不止是像搜索他詞條名時關聯出的那一幅幅優秀作品。

也更加記住了,畫出這些作品的葉湛清,原來私下裏是這樣有趣而豐富的一個人。

展出有序進行著,但拍攝接近尾聲時,還是出了一點小插曲。

送給觀展游客的紀念品不夠了。

出口處負責發放紀念品的小姑娘看著年紀和四喜差不多大,正焦頭爛額地被圍在一群沒有領到不肯離去的人群間。

向菀正準備過去看看,兜裏手機就響了,是鐘母打來的電話。

鐘母在電話裏問向菀是不是最近工作很忙,都很久沒去看她了,又囑咐她忙起工作也一定要記得好好照顧身體,說給她和同事們做了點吃食小點心,一會兒就給她捎過去,等等。

向菀在這邊接著電話笑笑、連連應著聲,她暫時走不開,就給一旁的大厲遞了個眼神過去。

大厲領會,走過去分開人群,把小姑娘拉到一邊,問:“明天份兒的呢?”

“紀念品每天的數量都是固定的...”

“固定不夠?”

“......”小姑娘小小聲地說,“沒想到這麽受歡迎,一開始有人說要給朋友帶一份的,就也給了...”

“...那不圍你圍誰?”大厲冬頗為無語地從兜裏掏出工作牌掛脖子上,“我在這兒給你當人質,你去把明天的拿來先發了吧,後邊不夠再想辦法。”

走兩步想起來那紀念品都是袋子裝的,那麽多好像還挺沈,他轉身折返,

“哎算了我去給你拿吧,明天份兒的在哪兒放著呢?”

......

老麥唐糖不知道哪兒去了,向菀掛了鐘母的電話後還在忙一些收尾的工作,一直在展廳裏閑晃悠的四喜就光榮地去和大厲冬一起做苦力了。

當然,她是自願甚至是自告奮勇的。

四喜想秀一把她結實的手臂線條,可是穿得太多太厚,袖子擼了半天也沒擼上去,

“算了,總之我跟你說,我大學拍外景的時候,還背著阿萊爬過山呢。”

“啊?”大厲誇張地張大嘴巴。

四喜剛把唇角驕傲地翹起來,就聽到一句,“你男朋友居然不幫你背?”

四喜:“......”怪不得唐糖姐老是嫌他煩...

-

活動物資大部分都在休息室放著,休息室在挨著展館的旁邊那棟樓的二樓。

樓的結構有點像北方城市裏的那種教學樓,一條走廊連著兩排房間,走廊兩側的盡頭各有個樓梯和采光窗戶。

在樓下和保安打過招呼,他們從一側上到二樓時,隔著一整條樓道,四喜隱約看到盡頭那邊的樓梯口好像正好下去了一對男女。

大厲哥拿借來的鑰匙擰開門,倆人走進去。

休息室差不多有兩個教室那麽大,擺了不少活動用的東西。

四喜在一進門口的桌子上看到一個線圈素描本,16k大小。

素描本是打開的狀態,四喜歪過頭不經意掃了一眼...

嗯?這個畫風...

“天吶!這是,這是這是這是,這是HI!!!”

“嘛玩意兒?”遠處的大厲冬被她嚇一跳。

“插畫師HI!”四喜扭過頭激動道,上前把本子連翻了好幾頁,“這真的是HI嗎?!還是臨摹的呀!”

“什麽嗐不嗐的。”

“就是國外一個超火的插畫師,這個太像他畫風了!”四喜兩眼冒光,看了幾頁意識到不太妥當後,趕忙又把畫本放下,然後又伸出兩個指頭輕輕地把本子挪成原來歪著的角度,深度覆原現場。

“大厲哥你找到東西沒,我們快走好不好,我想去問問小向姐!”

......

在四喜的不斷催促下,倆人把紀念品送到後,就趕緊去找向菀他們會合了。

展廳外的屋檐下,向菀和老麥正在說事情。

四喜聽到老麥和向菀說,那邊已經把尾款打過來了,讓他們全都弄好了按之前的郵箱發給他就好了。

“啊...不見一面了嗎?”四喜拖長音問。

“是啊。”大厲冬也走過去,“我也想見見這位活菩薩的真容啊。”

向菀扭頭,看四喜像個見不到偶像的小迷妹一樣滿臉遺憾,覺得有些好笑,“怎麽啦?”

“剛在休息室看到一個什麽‘嗐’的畫兒,這丫頭就跟魔障了似的。”大厲冬一邊笑著說,一邊打開了紀念品的袋子。

袋子內側口袋裏有這次的紀念書簽,一片葉子的形狀,一條中脈兩條側脈將葉片分成四個區域,版面微凸,印有工筆風格的春夏秋冬四時之景。是為“世代更疊,傳承往覆”之意。

大厲冬挑了挑眉。

與此同時,一旁的四喜已經把剛才的事情經過迅速講了一遍,推斷著這次的策展人就是畫家HI的可能。

“小向姐你也沒聽說過他嗎?我舍友要是知道了肯定比我還瘋呢。”

向菀搖了搖頭,但不想磨滅四喜熱情,就笑起來講:“等這邊結束了,晚上我去搜搜看。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畫家讓我們四喜這麽崇拜——”

她講這話的時候隨意瞥了眼四喜身後,含笑的嗓音就像忽然被掛上了休止符。

幾人把目光挪過去,向菀臉上的笑容還在,但笑意已不過眼。

“小——”四喜剛發出一個音節。

“我有點事先走了。”

四喜呆楞楞地和她大厲哥對視一眼,她不知道,原來她的小向姐講話的語速和她跑起來時居然可以這樣快...

......

此時五十米開外,右手拎著一袋子咖啡、左手還拿著一杯正在喝的唐糖,

先是看到了一對俊男靚女先後進了同一輛黑色商務車...

接著是極速奔向旁邊停車場開門上車揚長追去的向菀...

還有剛從車上下來、手裏拎著個便當盒、現在駐足在停車場某輛車前的鐘洺...

這荒誕戲劇尷尬巧合的一幕,讓唐糖不禁想起大學時代她和向菀共同選修的電影史的老師的那句經典slogan。

但她現在覺得,電影源自生活不假。

卻還真不一定高於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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