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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心中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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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鐘,床上的柯木藍徐徐睜開眼,靜靜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他是昨天淩晨三點多醒來的,第一個看到的是許醫生。

許醫生早就知道小張不是個負責任的人,晚上總是隔三差五的往外跑,可是他沒說,畢竟人不是他請的。

許醫生有時半夜不放心過來看看,撞上小張在,他就在門口悄悄的看上兩眼,然後就悄無聲息的離開。如果小張不在,他就會坐下來多陪一會兒。

他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不管不顧的讓許醫生給宋兆培打電話,他太想知道康聿容的消息了。

宋兆培說的含糊其辭,只說康聿容的公司裏出了叛徒,現在已經把人抓住並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公司雖然損失了一些利益,但沒什麽大問題。

他對宋兆培的話是半信半疑,不過一聽說康聿容正往他這兒趕,心裏那股輕飄飄的疑慮,也就被即將見到康聿容的喜悅所淹沒了。

看好友興高采烈的,宋兆培實在不想潑冷水,但還是忍不住的說了:“你認為,就憑義父義母對聿容的態度,能讓聿容見你嗎?”

柯木藍眼裏喜悅的情緒,嗖的一下就不見了。是啊,父母對聿容是個什麽態度他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他這次還是因為聿容才出的事,父母還不得恨死她了。

如果父母和聿容之間總是這般劍拔弩張,那他和聿容何時才能真正的走到一起?

柯木藍愁的是什麽,宋兆培心知肚明。自己喜歡的女人得不到父母的認可,換做誰也得愁的頭疼。

不過,宋兆培發現自從柯木藍出事後,義父雖然沒有表現出對康聿容的認可,但偶爾提起時的態度明顯有了改觀,至少排斥的不像原來的那般堅定了。

還有三個姐姐對康聿容的態度,也有了大大的改善。現在,唯一不松口的就是義母了。

宋兆培想,義父和姐姐們之所以對康聿容的態度有所改變,很大程度上是覺得柯木藍變成今天這樣,他們也有很大的責任。如果當初他們反對的不是那麽的強烈,事情或許也不會走到今天這般田地。

是心裏的愧疚感,改變了他們對康聿容看法。

假如,柯木藍還沒有醒來,聿容又死心塌地的守在他的身邊,那義母是不是也會對聿容的這份深情所感動?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

這個問題答案,只有試過才知道。

於是,宋兆培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柯木藍。

柯木藍覺得這主意不太靠譜,母親的“鐵石心腸”他也不是沒見過,可是他又想不出別的好辦法,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因此,柯木藍醒了這件事,除了許醫生就只有宋兆培知道。

宋兆培端著碗,拿著勺,等了會兒見柯木藍不說不動的,輕輕地敲了敲碗,又問一遍:“喝點吧?”

柯木藍偏頭看了宋兆培一眼,擺了擺手,小米粥很香,但是他現在身體太虛,並不適合進食,只是想多聽聽康聿容的情況。

“聿容她還好嗎?”柯木藍問。

宋兆培將碗放到一邊,斟酌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並不好。”

柯木藍心裏一緊,眼神瞬間流露出了疼惜,想想也是,她怎麽會好呢?

雖然他腦子混混沌沌不太清靈,可母親對聿容說過的話,他是一個字都沒落下,全聽了進去。母親如此為難她,她怎麽可能好的了?

“她有沒有哭?”

宋兆培搖頭,正色說道:“沒有,她為了你,什麽都能忍下。”

柯木藍閉著眼,喉嚨裏像是嗆了一口氣,百般不是滋味。

以前還總以為聿容不夠在乎他,而現在終於有一個機會,能夠讓他瞧見她為他心疼,卻是這麽令人心碎的感受。

宋兆培說:“我知道你心疼聿容,可我還是勸你再忍忍。今早我和義父一起過來的,雖然沒有明說,但我能聽得出義父似乎不再反對你和聿容在一起了。

姐姐們對聿容的好感也是直線上升,這兩天字字句句都透露著對聿容的維護和認可,這是好現象。

雖說,義母對聿容還是冷冰冰的,可她至少同意聿容留下來照顧你了呀?這也就說明了,義母心裏的防線也正在一點一點的被瓦解。所以你還是再忍忍吧。”

柯木藍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忍又能怎樣?

兩人又說了會話,宋兆培有事出去了,柯木藍也乏了,閉上眼睛假寐。

沒多久,康聿容進了病房。

宋兆培讓她補覺,她那裏睡得著啊。到了旅店之後,她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就又匆匆趕過來了。

她一進來,發現病房裏只有柯木藍一個人,心裏立刻就對宋兆培有了埋怨,

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人就沒了影,還說讓她放心,她能放心得了嗎?幸虧她趕來了,要不然木藍這會兒就是醒過來也沒人知道。

病房裏的聲音,柯木藍聽得一清二楚,他以為是宋兆培又回來了,也就沒理會。傷口隱隱的疼,眉頭一直皺著,他在想著,聿容在的時候他會不會疼的叫出聲來。

康聿容走過來,先把床頭櫃上吃剩的垃圾收拾了收拾,然後輕手輕腳的坐到了床邊。

康聿容小心翼翼的彎下身,眼睛癡癡地望著柯木藍,瞧見他緊皺的眉頭,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眉心。

細膩又熟悉的觸感,還有縈繞在鼻尖淡淡的清香,瞬間就讓柯木藍意識到了什麽。

柯木藍心口一緊,強忍著睜開眼將她抱進懷裏的沖動,緊繃著躺在床上,心頭一陣陣發顫。

康聿容將他的手拉起來,放到臉頰上,輕輕地蹭著,像是一個需要主人撫慰的小動物,聲音委屈的不行:“你都這樣了,還皺個眉頭,幹什麽?是心疼我,還是替我委屈?你是不是也聽到了伯母早上說的話?是不是也覺得讓我自己來照顧你是在刁難我?

木藍,我不怕,就算伯母真的是在故意刁難我,我也不怕。可是,可是我怕你醒不過來。我們還年輕,我們的路還很長,在以後的歲月裏我想和你一起走。

木藍,做人不能太自私,當我下定決心一個人走的時候,是你非要攙扶著我。現在我已經離不開你的攙扶,你的陪伴,所以你不能把我扔在半路不要我,聽到沒?”

已經告訴自己幾百次不要哭,不要哭,可這會兒康聿容還是沒忍住小聲嗚咽起來。

柯木藍雖然看不見,可沿著他的手背滑下來的滾燙的淚痕,讓他鉆心的疼。

他能若無其事的騙所有人,但她的眼淚,卻是他致命的毒藥。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恢覆,在她面前,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過了好大一會兒,康聿容的情緒才平靜下來,舔了舔自己幹涸的嘴唇,瞅見柯木藍的嘴唇也需要滋潤,擡手擦了擦眼睛,起身倒水去了。

趁著這個機會,柯木藍把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偷偷地瞄著康聿容。

只一眼,柯木藍的心臟就抽的生疼。

這才多長時間,身形就瘦成了竹竿兒,那張側臉蒼白的比白紙都白,那容顏不用看他也能想象出能憔悴成什麽樣。

柯木藍壓在被子下的手慢慢握成拳,就在他控制不住,想要叫她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柯木藍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進來的是宋兆培,他看到端著水杯的康聿容第一時間去看床上的柯木藍,見他還是“紋絲未動”,知道沒露陷,心裏松了口氣。

宋兆培輕咳了下問:“唉,聿容,我不是讓你去睡覺嗎?你怎麽又過來了?”

康聿容用棉簽給柯木藍潤了潤嘴唇,放下杯子,這才不滿說道:“還說呢?你就是這麽照顧木藍的?東游西逛的連個人影也找不見,太不負責任了吧?”

宋兆培嬉笑了下,說道:“聿容妹妹,你這可就冤枉死宋大哥了。哥哥知道,你要在這裏打持久戰,所以就趕緊給你準備了打仗的槍炮彈藥。”

康聿容皺著眉毛聽不懂:“什麽跟什麽呀?”

正說著呢,有兩個人進來,男人提著一張折疊床,女人抱著一套新的被褥。宋兆培指了指墻角,意思讓他們把東西放那兒。

把東西放好,那一男一女就出去了。

康聿容明白過來了,原來宋兆培說的什麽槍炮彈藥,指的就是床和棉被。雖然那折疊床也小的可憐,但比這張小沙發舒服多了。

“謝謝你啊宋大哥,還是你想的周到。”康聿容說道。

“喲,這會兒又說謝謝了?不說宋大哥東游西逛了?”

康聿容笑了:“我又不知道你幹嘛去了,正所謂不知者不怪。”

“行行行,不怪不怪,你怎麽著都不怪,誰讓我是你哥呢?”

兩人雖說很熟,可難得有時間坐下來聊會天,現在有時間了,就開始嘚吧嘚吧的說起來。

說到半截,康聿容突然想起什麽,說道:“哦,對了。宋大哥趁你在呢,我去買點日用品去,一會兒就回來。”

宋兆培點點頭:“去吧。”

康聿容一出門,柯木藍就睜開眼,略顯暴躁:“不行不行,我裝不下去了,剛才聿容都哭了,哭的我肝都疼了。”

宋兆培按著柯木藍的肩膀,還沒來得及說話,康聿容就像一陣風似的返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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