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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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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白啞然失笑,只當沈晚又在找借口。她仔細回憶了下,半晌搖了搖頭:“王爺的喜好,奴婢也不清楚。”

沈晚有些失望,卻也清楚荷白說的是實話。陸湛的身份在那擺著,哪怕沒有宮中的規矩約束,單單只是為了多活幾年,他也不會將自己的喜好弄得人盡皆知。

許是見她失落,荷白有點猶豫地繼續道:“王爺好像對一些新奇的東西感興趣,以往陛下和皇後娘娘賜給殿下一些外族進貢的東西,王爺嘴裏不說,卻總是欣喜的。”

被她一提醒,沈晚突然記起來一個細節——

《寵愛》裏她最開始喜歡上陸湛這個角色,就是因為作者一筆帶過的一個小細節:陸湛和原主沈晚在被賜婚後交換定情信物,原主拿出來了一個自制的鴛鴦掛墜。陸湛在宮裏長大,倒是沒見過這種巧手制出來的小玩意,雖然人前還端著副高冷的樣子,人後卻暗搓搓地把玩欣賞了一段時間。

當時好多讀者看到這個情節的時候只覺得陸湛是在發糖,沈晚卻覺得他很有可能只是單純稀奇那小玩意兒,還偏偏端出一副高冷的模樣,這前後一對比,其中的反差瞬間戳中了沈晚的萌點。

荷白這麽無意間隨口一提,倒是讓沈晚記起了這個細節。

“新奇的……有趣的……”沈晚自言自語地重覆了兩遍,腦殼有點疼。

她不是原主,雖然對陸湛有些好感,卻也是建立在他顏值和書中形象上的。而這點淺薄的好感並不足以讓她頭腦發昏,甚至試圖以穿書的優勢去攻略陸湛。既然如此,謝禮的局限性就更大了——

新奇而不能尋常、足以表達誠意又不能顯出暧昧。

沈晚把以前收到過的禮物和送出去的禮物都想了一個遍,放到古代倒是個個都很新奇,但不是沒條件去做,就是沈晚根本做不出來。

她一心琢磨著謝禮的事情,險些忘了時間,梔初眼見沐浴的水都快涼了,不由催促道:“小姐,水都快涼了。”

沈晚下意識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這才驚覺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這麽晚了。斂起多餘的心思,沈晚緩緩地坐進熱水中。濕潤的水汽恰到好處地緩解了一天的疲勞,沈晚繃緊的神經也跟著松懈下來,不由愜意地擺了擺手,擡手的瞬間掬了一手心攙著沙子粒的熱水。

沈晚:“……”

井水裏偶爾摻雜些泥土沙子倒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兒,沈晚穿書後也越來越習慣了,平時也不會在意這點小細節,眼下卻因此而得到了些靈感。

沈晚在穿書前經濟條件不算太好,每日裏的娛樂活動有限,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做,也為了多學點技藝賺些外塊,她自學了一段時間的沙雕,雖然後來因為臨近高考而減少了練習的時間,但基礎的技藝還在。

她記得,沙雕在古代的時候好像是沒出現的,《寵愛》整本書裏也沒寫到過……也就是說,沙雕確實算是個新奇的禮物,雖然諧音的寓意好像不算好。

沈晚輕咳了一聲,將心虛的感覺默默壓下去。沐浴完後,她將梔初叫了進來:“梔初,你知道哪裏能找到木匠和沙子嗎?”

梔初警惕道:“小姐,您這次又要幹嘛?”

原主造下的孽實在太多,沈晚無力自證清白,只得將計劃先透了個底兒:“雍王殿下在下山時幫了我們,還因此生了病,我想著私下送他一份謝禮。”

“所以小姐您要沙子幹什麽?”梔初依舊警惕地防備著。

沈晚揉了揉眉心,無奈道:“荷白說雍王殿下喜歡新奇的東西,我前幾日無意間翻到了一個做沙雕的方法,就想試一試。”

梔初眨了眨眼,見沈晚還特意去問了荷白,當即深信不疑,還十分熱情地想要幫忙:“木工的話府裏的護衛就能做,至於小姐您說的沙子也好找,奴婢明天就幫您找來!”

雖然梔初信誓旦旦地這麽說了,沈晚卻也沒報太大的期待。適合做沙雕的沙子並不好找,對凝聚力有一定的要求,當初她為了練習,也輾轉找了幾次才找到適合的。因此,當發現梔初找到的沙子特別合適的時候,沈晚一時間還有點難以置信。

梔初卻笑瞇瞇的,嘴格外的甜:“小姐,這是老天爺都在幫您呢!現在沙子有了,木箱也做好了,您可以開始準備禮物了。”

沈晚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好在梔初雖然得意,卻沒忘了這件事不能張揚,對外也只是說沈晚無聊了想堆沙子玩。沈老夫人和沈夫人都寵著沈晚,沈川又不經常在家,沈府就只剩下了一堆見了沈晚如見到貓的老鼠一樣的侍衛。

沒人敢管的沈晚就開始兢兢業業地準備起她的禮物。

沈晚讓人做了一個約莫兩寸寬、一尺長的可拆卸木箱,將散沙倒了進去,然後又倒了大約等量的水進去,最後用木板和錘子將木箱裏的散沙夯實。

梔初和木蘇站在她身後,好奇地伸長了脖子等著看沈晚接下來要做什麽,就見沈晚掀開木板看了看,又用小鏟子往木箱裏倒了一堆沙子。兩人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疑惑,而沈晚卻重覆這一系列倒沙、倒水、夯實的動作四遍才停下來。

梔初小心翼翼探頭看了眼木箱裏被壓實的沙子,有點好奇:“小姐,這就完了嗎?”

“怎麽可能?”沈晚哭笑不得地擺擺手,從書房裏拿出根毛筆,又讓人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樹蔭下開始進行下一步的設計。

沈晚耐心極好,即便是做掃沙定型這麽細致枯燥的事情也不覺得乏味,反而很是興致勃勃。她以前最喜歡做的沙雕是錦鯉,寓意很好,用來送給病中的陸湛倒也合適。

但許久未做,沈晚多少有些手生,浪費了一些時間後速度才漸漸提上來,但是也沒引起幾個小丫鬟的懷疑。

而梔初已經機靈地關上了院門,只留下了荷白、木蘇和她自己圍觀著沈晚做沙雕。見一尾活靈活現的游魚形態漸漸出現,慢慢變得靈動豐滿,三人的眼睛都不由瞪得大大的。等沈晚收尾,用充當描刻工具的樹枝勾出最後一片魚鱗時,梔初三人的臉色已然十分精彩。

木蘇的性子沈穩,除了眼神驚異倒是沒什麽誇張的表情。荷白自知身份倒是也不多言,如此一來就只剩下性格跳脫的梔初驚嘆道:“小姐,我本來以為你只是說說看的!沒想到真做出來了,還這麽漂亮!”

沈晚其實對這次的成品也挺滿意,卻有點遺憾:“要是能上色就好了。”

她以前就做過一次彩沙沙雕,出來的成果極其漂亮,但眼下沒什麽條件,沈晚也只得作罷。撿起一旁的毛筆,沈晚小心地將木箱底座上的散沙掃掉,又將四邊裝好,轉頭看向荷白:“這個,能送到王府去嗎?”

荷白木著臉點了點頭——自從她前一天去信說了沈晚要送謝禮一事,不過才短短一天,她就收到了來自於青蘇的兩次催促。

縱然青蘇沒有直說,荷白也能猜測到定然是陸湛等得心焦了。眼下禮物做好了,還這麽漂亮精巧,荷白也松了口氣:“小姐,這個魚會散嗎?”

“挪動的時候小心些,不會的。”沈晚輕手輕腳地捧起組裝好的木盒,托著交到荷白手裏,叮囑道:“千萬不要說我之前打聽過殿下的身體情況,只悄悄地送過去,就說是謝禮即可。若是殿下不收的話,那就算了。”

荷白很想說一句“這絕不可能”,卻只是沈默地點了點頭。

沈晚看了眼天色,皺了皺眉:“找塊綢布把盒子包起來,天快黑了,早些送去吧。”

捧著木盒子,荷白小心翼翼地行了個禮,告退了。半個時辰後,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木盒子出現在了陸湛的書桌上,荷白站在一邊,一五一十地將沈晚的制作過程都一一道了出來。

陸湛沈默著聽完,嘴角不明顯地往上勾了勾,一貫有力的手指卸掉了大半的力道,像是對待脆弱的珍寶一樣,耐心細致地親手將綢布解開,又拆開了木頭盒子。

愜意擺尾的錦鯉暴.露在空氣中的一瞬,青蘇倒吸了口涼氣,聲音裏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味道:“這真是用沙子做的?”

“是的,”荷白穩穩地道,“奴婢親眼看著沈小姐做出來的。”

陸湛一指壓著木托底座,將沙雕慢慢轉了一圈,欣賞夠了才詢問道:“這雕的是什麽魚?沈小姐說了嗎?”

荷白看了他一眼:“稟殿下,是錦鯉。”

“錦鯉。”陸湛琢磨了下,又打量了那沙雕一眼,眼帶笑意,“吉祥如意,不錯。”

青蘇也點了點頭,低聲插話:“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沈小姐慧眼。”

陸湛一怔,徒然看向那沙雕,眼神發亮。

作者有話要說: 晚晚有氣無力:我真的只是單純送個沙雕啊!你們這群胡亂腦補的沙雕啊!!!

註:“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出自馬榮成《風雲》。

今天查沙雕的資料花太多時間了,遲到了,跪一個。時間太晚了,作者腦子有點懵,如果關於沙雕的描寫有錯,還請小仙女們輕拍、溫柔指出,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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