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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第277章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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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風流

宇文玠扮成的小二哥在白牡嶸的房間待到清晨,然後趁著隔壁房間的人都沒醒時,他才偷偷的溜走了。

要說這人,以前也戴著假皮,但行動之間總是有他自己的格調。但眼下,卻不是那麽回事兒了,他這氣質已經完全被小二哥給融了。不知他把假皮揭了,然後再去做小二,還會不會像了。

做賊一樣,他偷偷溜走,白牡嶸則再次睡了過去。只不過,這夢裏頭仍舊是有被人盯著的感覺。

這是純粹的心理作用,被宇文玠給嚇得。她到頭來還是混成了這樣,他一小小斑比,如今已有了這麽大的影響力,說到底這原因可能還是在她身上。

如不是她喜歡上了他,任憑他如何折騰,她也是不會在意,甚至看都不會看一眼。

在自己身上找到了原因,她也就不再糾結了,繼續睡覺,直至日上三竿,她才醒過來。

夷南兵在外來回走動說話,這屋子裏都聽得到,也不知這幫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在那兒說玄甲軍的壞話。那麽大聲,楚郁又不是聾子,當然聽得到。

在這熱炕上睡了一夜,她好像臉都被熱氣烘的腫了起來。

穿好靴子,她把長發隨意的挽了一下,之後便披上狐裘披風走出了房間。

見她起來,院子裏的夷南兵都聚攏了過來,他們不太適應這北方寒冷的天氣,各個身上都裹得厚重,又凍的噝噝哈哈,卻又頑強的站在院子裏不肯回屋。

“冷不冷啊你們?進屋待著去,再凍得生病,這兒可找不到好大夫。”白牡嶸拽緊了披風,這冷空氣進了鼻子,她肺管子都要被凍上了。

他們訕笑,也沒明說在外轉悠的目的,但其實很容易就猜得到。

白牡嶸轉身回了原來的房間,門打開,便看到了端坐在桌邊的大楊。而楚郁正在洗漱,盡管被大楊盯著,他倒是還算自在。

白牡嶸上下的看了看大楊,他擺明了在這兒坐了一夜啊。

“小姐。”起身,大楊的眼珠子有些紅。他的確在這兒坐了一夜,半夜裏困得眼皮打架,睡過去還險些從這椅子上掉下去。看人這種事兒,不是那麽好做的。

“去休息吧。”白牡嶸揚了揚下頜,他們對楚郁都十分不放心,即便他現在看起來沒有什麽殺傷力。

大楊點頭,隨後轉身走出房間。

“今天好些了?”看著楚郁洗漱完,白牡嶸問道。

“好些了,身體有了力氣,精神也好多了。”楚郁看著她,一邊輕輕頜首,他的臉色比昨晚好多了,最起碼沒那麽紫了。

“那就好,我還想著,如果你今天還沒什麽起色,我就冒險去找個大夫過來。不管如何,咱們都得等你身體恢覆好了才能啟程,我可不想再拖著你了。”死豬一樣,冰天雪地的,她拖不動。

楚郁輕笑,“按照這恢覆的速度,後天,大概就能恢覆的差不多了。”

“行,到了後天,再看看你身體恢覆的如何。若是不行,你可別逞強。有時,這身邊有個豬隊友,會害死所有人的。”尤其是他的心腹都被殺了,待他回去知道了,估計得受一波打擊。身體不好,可能都承受不住這打擊。

“豬隊友。”楚郁被她的用詞逗笑,她總是能說出一些好笑又一語中的的詞句來,簡直聞所未聞。

就在這時,房門被從外敲響,而且響的位置好像不太對,是下半部分被敲,才發出的聲音。

白牡嶸看過去,眉頭動了動,隨後走過去打開了門。

房門外,‘小二’托著托盤,是來給送飯的。、

白牡嶸看見他,視線在他眼睛上轉了轉,然後收回,後退兩步,給他讓出路來。

走進來,他徑直的走到桌前,然後把托盤上的飯菜一樣一樣的給拿了下來。

白牡嶸走到一旁坐下,楚郁也在對面坐了下來。

所有的飯菜都放到了桌子上,湯湯水水,菜色不怎麽樣,但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多。

“宋豆湯,大宋米糕,宋香煮蛋,宋米粥。”報菜名,咬字清晰,每道菜都有個宋字。

白牡嶸緩緩的擡手摸了摸額角,掃了楚郁一眼,他的神思果然是被拐走了。

她迅速的掃了一眼宇文玠,他卻好像什麽都沒做過似得,拿著托盤,最後看了她一眼,就走人了。

這家夥,報的什麽奇怪的菜名,準是他自己剛想出來的。

他離開,房門重新關上,白牡嶸拿起筷子,輕咳了一聲,“這小二,口音還挺重。快吃吧,我餓了。”

楚郁沒有言語,拿起筷子,靜靜地用飯。

看楚郁這樣兒,白牡嶸心下不免幾分歉意,“你在這北方兩三年,到現在還無法適應這裏的氣候。我想不止你,玄甲軍也一樣吧。雖說他們之前一直都在軍營裏,沒有那麽好的條件,但氣候總是還不錯的。”

“沒錯,這種地方,其實真的不適合人居住和生活。”以前,是一些夷人在這極北之地居住,就像壯奴他們那個族群。

但,他們最終還是受不了這種災難一樣的暴寒天氣,南遷,繼而引發了戰爭,他們現在也滅族了。

“那這次,我們成功了,你打算怎麽做?繼續待在這兒麽?還是換個地方。”她問,也是想打探一下他的想法兒。畢竟,他看起來太不尋常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是啊,以後又該如何呢?”楚郁似乎也有一些迷茫。是他和宇文玠簽了十年停戰的約定,但,有很多人都不同意。他們不想待在這種地方,因為這個地方太貧乏了。

但,仇人已手刃,家人已下葬,再接著引發戰爭,那純粹就是私欲了。

他不是一個這樣的人,那時被仇恨所驅使,讓他做了很多不由心的事兒。若說後悔,也有,但,做過就沒辦法再後悔了。

看他連飯都不吃了,白牡嶸也不由的長舒口氣,“你去過我的夷南麽?你應該是沒去過,你當年去鷺闕塢,是從另外一條水路過去的。有機會,你去我夷南走走吧,那裏特別好,我和宋子非到了那兒,就被吸引了。然後決定,這輩子就在那兒待著了。”所以,才會為之奮鬥。

“你不回皇城麽?”她愛宇文玠,最終不是應該與他在一起麽?

“皇城、、、我不太喜歡那地方。不過呢,誰也不能說我不能兩地來回走吧?再說了,土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她自然是不能放棄宇文玠。

“所有的事情到了你這裏,都那麽簡單。”楚郁微微搖頭,他放下筷子,然後把桌子上的飯菜推到了她面前。

因為這動作,白牡嶸也看到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上依舊纏繞著那一條飄帶,就如同一個鐲子似得,始終被他纏在腕上。

時間太久了,那條飄帶都已被磨得有些毛躁了,一看就知他從未摘下去過。

當初給他這條飄帶,是為了讓他遮住眼睛,免得出了烏臺便看到自己慘死的家人。

但是,沒有用上,他全部都看到了,仇恨繼而加深,摧毀了他所剩無幾的心慈手軟。

所以,白牡嶸也從沒覺得楚郁是個喪心病狂的人,他是被逼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些被權利熏壞了腦子的人。而他們落到這種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對了,你在玄甲軍中的心腹,有多少人?”她吃著,驀地問道。

楚郁看著她,幽深的眼眸一直有一股淺淺的波痕在飄著,“文武官員,二十幾人。”當然了,還有他們手底下的兵士,那就很多了。

白牡嶸微微點頭,如果他知道自己那些心腹都被楚夫人殺了,不知會不會氣急攻心。

二十多個人,盡管他們效忠於楚郁,但楚夫人把他們都殺了,也真是下得了那狠手。

他們在這北方的情況本來就不太好,還把有用的官員都給殺了,這是自找死路啊。

宇文玠登基之後,並未處理之前那些跟隨宇文騰的朝廷官員,因為這整個國家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懂行的人去處理。如果把這些人殺了,那麽就出現了空位。調動新人上去,可不如那些老手會應對。

由此,必然會有亂子發生。

這是用人之道,宇文玠就運用的很好,也得以證明,他是個天生的掌權者。

而楚夫人,則是自掘墳墓,像她這樣的,就算把大梁給她,也得被鬧個天翻地覆。果然啊,武則天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希望我嫂子還能念及他們勞苦功高,始終效力玄甲軍,效忠楚家的份兒上,不要傷害他們。”楚夫人是什麽個性,楚郁也很清楚。

白牡嶸動了動嘴角,冒出來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想的太美好了,慘事已經發生了。

只是看他仍舊不太好的臉色,她覺得這事兒還是過幾天再說吧。起碼得等他把身體養好,若不然這會兒告訴了他,他一口血噴出來,可有麻煩了。

因為被攪了興致,這早飯楚郁也沒吃幾口,他雖說看起來好了許多,但若仔細看,他這下盤仍舊是有些虛浮。

宋子婳那小丫頭也不知到底用了什麽厲害的熏香,把他給弄成這樣。而且,白牡嶸覺得這熏香怕不只是讓有武功的人散盡力氣,說不準還有副作用。

用了早飯,白牡嶸便出去了,楚郁則繼續待在房間裏靜養。他的臉仍舊是發白,好像失血過多了一樣。

這關門小鎮找不到好大夫,白牡嶸卻仍舊還是有些擔心,所以想著能不能把蘇家軍軍營裏的軍醫給弄來,化裝成普通郎中的樣子給楚郁瞧瞧。

不過這事兒還得經過宇文玠才行,他能不能同意,還不確定。

轉悠到前面,經過熱氣繚繞的廚房,便瞧見了‘掌櫃的’和‘小二’都在櫃臺後。‘掌櫃的’站著,‘小二’四平八穩的坐著,地位顛倒的讓人看不過眼。

走到櫃臺前,那掌櫃的朝著白牡嶸點了點頭,然後就從櫃臺後撤了出去。

雙臂搭在櫃臺上,白牡嶸一手敲了敲櫃臺,“客人要喝茶,你這小二什麽態度?趕緊動起來啊。”要真有這樣一個小二,幹不了兩天就得被炒魷魚。

櫃臺後的人看向她,“吃飽了?”

“還成。你這小二應該趕緊去收拾殘羹剩飯去,在這兒坐得四平八穩,不符合你身份。”別看現在有那麽一點小二的氣質,但完全沒有職業操守。

“朕來這裏,你以為就是為了伺候你們的?”要他伺候伺候她,他沒怨言。但是,其他人可沒這個福分。

看他那小眼神兒,白牡嶸不由笑,一手越過櫃臺在他的假皮上捏了一把。這臉吧,若是仔細的看,是有些不太對勁兒。還有他的頭發,質量太好,一看就不像做下等工作的人。

當然了,估計也沒人會觀察一個小二的頭發,這麽冷的天,出門就扣上帽子,他倒也不會露餡。

“廚房裏還有別的飯菜,給你留的,沒吃飽的話,去吃吧。”看著她笑盈盈的樣子,宇文玠終是也露出了笑意,輕聲道。

“行啊,給我開小竈兒。”示意他把手伸過來,之後一把抓住。

“這裏太冷了,你無事就不要出門。出去了,也把自己裹得厚重點。看你的手,已經開始過敏起紅點兒了。”他嚴重時會呼吸不上來,真的會死的。

宇文玠微微點頭,她這種關切,他還是很喜歡的。

就在這時,客棧的大門忽然從外打開,被凍得哆哆嗦嗦的兩個夷南兵跑了進來。

他們倆一眼就看到了白牡嶸抓著人家小二的手,一副調戲的姿態。

白牡嶸和宇文玠看著進來的人,倆人也同時把手松開了,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重回咄咄逼人的姿態,“你們倆做什麽去了?”

“大小姐,我們就是出去看看,太冷了,凍得眼睛都花了,什麽都看不清。”夷南兵邊說邊往裏面走,路過櫃臺前還特意看了看扮成小二的宇文玠。

也沒瞧出這小二哪兒長得出色,但白牡嶸是性情中人,可能真在他身上發掘出了什麽與眾不同來?讓人費解,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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