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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第八十章強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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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強援

見張邈不說話,張超繼續勸說起來,“兄長難道以為,曹孟德不肯聽從袁紹之言除去兄長,是因為他念著舊情?錯了,他只是覺得自己在兗州根基未穩,需要兄長替他壓服諸郡而已。如今曹孟德降服青州黃巾,在兗州東部屯田,有了穩定的糧草和兵員,便也不把兄長放在眼裏了,去年他殘殺邊文禮滿門,我等泣血相求都不能挽回,這種事情,兄長還想再看一次嗎?”

張邈悚然一驚,發現自家兄弟說得還真是有那麽點道理。

說起張邈與袁紹之間的恩怨,那就要回到諸侯會盟討伐董卓的時候了。

當年靈帝駕崩,京師大亂,外戚與宦官互相爭鬥,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董卓趁勢進駐洛陽,獨攬大權,廢立皇帝,鴆殺太後,惡名傳遍天下。

在靈帝駕崩前後活躍於洛陽的年輕豪傑們紛紛逃離京師,在各地積蓄勢力,其中逃到陳留的曹操得到自己家族和孝廉衛茲的資助,又得到陳留太守張邈的暗中扶持,組織起了五千義軍,並在當年十二月在己吾起兵。

另一方面,德高望重的漢室老臣、東郡太守橋瑁以三公的名義傳書各州郡,號召地方實力派舉兵共誅國賊,這才掀起了轟轟烈烈的董卓討伐戰。

陳留太守張邈,無疑是這場戰爭中最為賣力的人之一。

諸侯屯兵會盟的地方在酸棗,位於陳留境內;諸侯軍隊吃穿用度、民夫丁壯,除了他們自帶的和冀州刺史韓馥友情讚助的之外,都是陳留郡傾力供應;諸侯之中兵力最雄厚的是合陳留、廣陵二郡之力的張邈張超兄弟;就連諸侯召開大會、設壇盟誓的時候,被推舉上臺,代表天下人發聲的都是張超的小弟臧洪臧子源。

出人出錢又出力,即使董卓討伐戰最後落得無疾而終的下場,但張邈是可以拍著胸脯告訴天下人,他已經盡到了臣子的職責,足以問心無愧。

與張邈做出的貢獻相比,所謂的盟主袁紹,表現得就拙劣得多了。

群雄起兵之時,袁紹還躲在渤海郡那個犄角旮旯裏惶惶不可終日,後來大家看在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聲望,以及被董卓誅滅滿門的仇恨上,推舉袁紹當了盟主,但這位盟主一直躲在河內,跟董卓隔著一條大河,隨時準備逃命,後來王匡被呂布打得主力盡喪,袁紹又跑到酸棗,腆著臉皮耍起了盟主的威風,每日飲酒作樂,拉幫結派,就是沒想著如何揮師西進,鏟除逆賊董卓。

從那時起,張邈就看穿了袁紹的虛偽本質,對他深惡痛絕,每每在眾人齊聚之時出言頂撞,讓袁紹下不來臺,也就是從那時起,袁紹就對這個曾經跟自己一起玩耍游樂的朋友起了殺心,多次暗示曹操除掉張邈,但始終未能得逞。

後來陳宮鮑信等人串聯兗州士人,迎接曹操擔任兗州刺史,張邈作為陳留太守、兗州最強的實力派、最有希望接任刺史職位的官員,卻主動讓賢,支持實力不如自己的曹操上位,很大程度上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在張邈心中,曹操不僅僅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

對於張邈等人的鼎力支持,曹操也極為感激,甚至經常對妻兒老小囑咐,如果自己不幸戰死,就讓他們去投奔張邈,相信張邈會照顧周全。

亂世之中,能夠擁有這樣肝膽相照、生死相托的情誼,是一個人最寶貴的財富。

但是,去年的邊讓事件,讓張邈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朋友還有如此暴虐的一面。

邊讓身上有著這個時代名士的所有作風,包括口無遮攔,為了過嘴癮,想罵誰就罵誰,也因為這個毛病吃過不少苦頭。

對這種人,不搭理也就完了,你殺他幹什麽?

而且是隨便指使了個人去報官說邊讓圖謀不軌,然後指使郡中官員就地誅滅其滿門。

當年宦官們權傾天下的時候,炮制出兩次黨錮之禍,那也只是把帶頭的幾個下獄弄死,絕大多數黨人身家性命還是被保住的。

你這個宦官之後,怎麽比正兒八經的宦官還狠,別人罵你幾句你就殺他全家?

而且是所有人一致求情,都無法讓你網開一面,放過邊家老小?

“孟德這兩年,確實是變化很大。”張邈沈吟半晌,一字一句地斟酌著緩緩說道:“但他對你我諸人,畢竟還是以禮相待,從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若是——”

“那只是他心存忌憚,不敢輕舉妄動啊兄長!”張超急了,重重一掌拍在案桌上,厲聲喝道:“內有兄長坐鎮陳留,兵精糧足;外有臧子源出任青州刺史,與我兄弟遙相呼應。曹孟德就是再缺心眼,也不會冒著腹背受敵的風險對兄長下手,更何況當時還有袁公路和陶恭祖二人虎視眈眈。”

臧洪是個豪俠之士,當年辭官回到家鄉廣陵,被張超聘為功曹,後來又通過張超結識張邈,再被張氏兄弟推薦給兗州刺史劉岱和豫州刺史孔伷認識,這才聲名大盛,乃至於被袁紹任命為青州刺史。

因為這段經歷,臧洪與張超的感情極為親密,與張邈也同氣連枝,張超認定曹操不敢對自己兄弟輕舉妄動有臧洪坐鎮青州的原因,也並非無稽之談。

可是,幽州牧劉備在去年發動戰爭,短短數月之間就占據青州全境,臧洪走投無路,只能就近前往冀州投奔袁紹,掎角之勢蕩然無存,張邈在陳留,也不是那麽安全了。

“府君想想看,之前曹孟德東征西討,幾乎每一次都要仰仗陳留郡提供兵馬糧草,甚至需要府君前往軍中坐鎮,可他此次打著為父報仇的旗號出征徐州,卻沒有征調陳留郡一兵一卒,這就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已經頗具信心,想要抹去府君在軍中的影響力啊。”許汜繼續說道。

張邈越聽越是心煩意亂,索性擡起頭來對陳宮問道:“公臺,趕走孟德也行,可你也要想明白,我們這些人打仗不是他的對手,如果孟德大舉反攻,又當如何是好?”

“引入根基淺薄的強援,共同抵禦便是。”陳宮好整以暇地答道。

“既沒有根基,又能對抗孟德,天下哪還有這等人物?”張邈瞪大了眼睛。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陳宮指向北面,緩緩道出一個幾乎已經被人們遺忘的名字,“呂布,呂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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