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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IF線—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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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IF線—婚後

◎魚麗之宴◎

謝觀長住在另一棟紅色別墅裏, 外界稱這棟神秘的巨型木屋為紅屋,從這裏看上去,葉子和山巒都像是假的。

婚後, 正如眾人預料的那樣, 謝觀不帶新婚妻子出門,也不跟她一起出席各種公開場合,外人認為這是一種無視的表現,她不在他的圈子裏, 那便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卉滿住在一樓最角落的房間, 從這裏可以聽風聲,可以看海。

她的這間房很特殊,不同於紅屋的極簡風格,砌的是蘋果綠瓷磚, 鋪的是洋紅土耳其地毯,墻上還掛著莫奈的睡蓮,對比鮮明, 賦色艷麗, 她很喜歡。

除此之外, 房間裏還有很多種顏色,美拉德、苦巧褐、伽羅綠、豆沙紫,卉滿在色彩中努力隱蔽自己,每天晚上都鎖門, 不知道鑰匙其實都在主人手裏,鎖跟不鎖都是一樣的。

在大部分時間裏,她喜歡去後花園玩, 那裏植物很多, 躺在草地或者秋千上也很舒服。

謝觀睡在三樓, 他平日裏很忙,有時候淩晨都沒回家。

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這天卉滿半夜醒來口渴,來到客廳找水喝,極為冷淡的銀灰色燈光下,謝觀坐在餐桌前沈默地用餐,刀叉切著東西,不發出一絲聲響。

他的脊背挺直,側臉棱角分明,像教堂裏高高供奉膜拜的聖靈像。

“吵醒你了?”他開口很輕,淡漠聲音流淌在夜裏沒有溫度殘留。

“不是,我起來喝水。”

已經過了淩晨時分,但這是他們過去一天唯一的一次相見。

謝觀詢問卉滿:“你最近在家都做什麽?”

卉滿也說不清自己具體做了什麽,有時候刨刨土種種花半天就那樣過去了,只記得那種感覺很悠閑快樂。

她嘴角是不自覺上揚的弧度,月華傾瀉,露出的頸口有一層近乎透明的銀色絨毛,皮膚像雪那樣白膩,光停了都要打滑的程度。

謝觀多看了一眼,才移開視線。

他繼續沈默用餐,擡手舉叉的動作優雅簡潔,卉滿視線下移,註意到他的手很好看。

謝桉的手就很好看。

不知怎麽,她心抽了下。

卉滿喝完水,把梅森的一千零一夜咖啡杯放在桌上,整天跟那些花花草草為伍,謝觀能聞到她身上青澀的草生氣味。

他沈聲宣布道:“明天中午要辦野餐,幾大相熟家族的都會來。”

卉滿聽著,但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待在我身邊就好。”

卉滿於是心態輕松,當掛件這種不費力的事她還是很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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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也拂不去的晚秋,山林中的野餐有浪漫如雲的感覺,這個季節的森林,是極其大氣恢宏漂亮的。

卉滿在沙丘黃的林間走,松果打在腦門上,被她翻掌彈遠,秋天的寒意開始浸入地府。

她安安靜靜倚在一棵橡樹下,不時遠眺,像等候什麽人那樣。

內心隱隱有期待,謝桉今天回來麽?

一輛黑色邁巴赫從林間深處駛來,猛地竄下個高挑人影,那放浪勁一看便是謝束,他叼著煙,在進門前把煙掐滅了。

謝桉旋即也從車上下來,他穿著花呢西裝,芥黃森綠相間,披著整個秋林而來一般,整個人散漫如有神助,溫柔得像一只狐貍。

卉滿看到他,忽然就跑開了。

謝家是傳承世家,名門望族,此次在連綿起伏的後山聚餐,宴邀的人不多,都是些世交,鑒於有謝觀這個大家長坐鎮,氛圍壓抑又酸快,有一種封建朝代的輝煌氣派。

午餐時間,賓客親眷們陸續都到場了,謝觀坐在主位,卉滿被他牽手安排在右側。

餐桌上,客人們按照權力與地位的次序坐好,斂聲屏氣,暗自觀察著首位這對詭異的新婚夫妻。

結婚後謝觀第一時間把消息封鎖了,外界只知道他妻子是趙家養女,年紀很小,但誰也沒見過長什麽樣子。

眼下這群謝觀最親近圈子的人終於見到了。

他們手肘優雅地撐在攝政藍的華麗桌布上,品著茶點,擡手舉杯,用一種隱晦到杯弓蛇影的目光觀察這位謝家掌權人名義上的妻子。

她穿了件小綠裙,青翠的顏色,披著披肩,與眾人隔開的冷艷餐具上,描金開出一朵接連一朵的花,奢靡富麗。

他們頓時心照不宣地交換眼神。

用餐間隙,謝觀沈默地給卉滿夾菜,他夾的菜都出奇合口味。

知道她愛吃甜食,謝觀挖了一勺子紅醋粟醬給她,卉滿叼著小銀勺慢慢冷卻,她一直在偷偷看謝桉。

謝觀擡起手帕,帶有警告性的給她擦擦嘴。

他假裝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只是覺得她的餐桌禮儀有些逾矩。

或許又是認錯人,把謝桉認成謝束了,但對於她過分關註別的男人,作為丈夫的那只手該理性地控制她看誰。

卉滿趕緊把視線別開了,因為心裏太亂了。

餐後,卉滿對謝觀說:“那邊的林子裏有花,我想去摘花。”

“去吧,半個小時後回來。”

謝觀很忙,跟餐桌上的幾位賓客還有要事商討,無暇他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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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葉在落,卉滿不時抖抖身上的草,她歡快地奔跑著,像只飛過撲起的蝴蝶,轉眼看到一大片花叢。

全神貫註摘了十幾朵花後,她擡眼望天,眼神是森林過濾後天空的顏色,廣闊而純粹。

突然聞到了煙絲的味道。

謝束支著長腿,靠在樹上置身事外地吸煙,在金黃落葉間殺出一種少爺氣派。

他盯了她好久,她皮膚白的像白雲,眼睛黑的像黑夜,謝束有一種看到她便四季更疊的新鮮感。

等一根煙抽完,他把頭發往後一拋,高挑地直起身子說:“給我看看你的花。”

卉滿趕緊起身:“不給。”

謝束喲了聲:“你膽子挺大啊。”

不給他就要奪。

本來這次結婚的怒氣還沒出呢,從來做橫刀奪愛這種缺德事的都是他,如今頭一次被搶東西,搶的人還是叔叔,他又氣又憋屈。

卉滿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離開紅屋太遠了,四下無人,謝束又是這樣邪門。

她後撤幾步想跑開時,謝束擡腳絆她的腿,卉滿磕了下,沒說話,拍拍膝蓋上的土,心裏果斷把他定義成危險分子。

然後她爬起來,抱著花撒腿就跑。

謝束明目張膽追她,她往別墅的方向跑,倉皇推開一扇木門,不小心跑到了酒窖裏。

背後是墻,面前是他,卉滿不知道該怎麽躲開,少年野蠻的味道占滿了空間。

酒窖外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謝束飛快抵住卉滿,把她的嘴巴捂上,於是她便發不出一絲聲響,她只是瞪大了眼睛,很無助,謝束很享受她的這種屈辱,他把身體跟她貼的又近了幾分,虎口緊緊掐牢她的腰。

謝觀拿了瓶紅酒,轉過身時有意無意往酒架後看了眼,但也很快離開。

卉滿徹底孤立無援,謝束低頭往她胸口的花上聞:“好香。”

“跟我叔叔做是什麽感覺,嗯?”

卉滿抽回手扇了他一記耳光,手腕再度被他鉗住。

他嘴角吊詭著一抹笑意,被驟然羞辱興奮了,張口叫囂:“打我啊,我還要。”

他抓著她的手撫摸自己的臉,陰暗的酒窖裏有點冷,她發抖時有一種凜凜的美。

“謝束!”

酒窖門再度被推開,謝桉逆光而立,站在那裏。

“把她松開。”

“憑什麽?她是我的,說,你是不是我的。”

他想掐卉滿下巴讓她開口,謝桉沖上前截住他的手,他的力氣比謝束大,斯文外表下的力量更為強壯,不聲不顯地制止了弟弟。

“你該鬧夠了。”低下來的聲音是警告。

“切。”

謝束松開卉滿,卉滿得以及時抽身。

她跑出酒窖,對謝桉的好感更深了,胸腔裏有一種亂撞的感覺。

“等等。”

謝桉也跑出門叫住她,他的一雙眼睛在很暗的地方發出微光,像美麗傾瀉的耀眼冰流。

卉滿停住腳步,不明所以。

“臉上有螞蟻。”謝桉點點臉頰的部位。

“什麽啊?”

還未察覺,他近身而來,長長手指已經拂過羊脂一角,卉滿心跳的越來越快了,在林間采花時一只黑螞蟻爬上她白牡丹似的腮,現在他的手溫溫涼涼的,滑過,比冰更冷,比火熾熱。

那樣的詭異好似把著夜色的脖子,卉滿趕緊躲閃開。

她臉紅了。

謝桉凝望著她:“你長的真像我朋友,只是我聯系不上她了,不知道她在哪裏。”

砰砰砰,無聲炸裂,血流上湧。

不要再說了……

卉滿艱難道:“我回去了。”

“嗯。”

謝桉註視她安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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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窖裏,兄弟兩人爆發了激烈沖突。

謝桉摩挲著滑膩的指腹,久久不肯去拭。

他對謝束告誡道:“你應該知道避嫌。”

謝束又一次莫名其妙眼睜睜看著自己碗裏的未婚妻跑了,憤懣而有脾氣。

“她是我的。”

“蠢貨,她是叔叔的人,按照輩分——”

謝束攥著拳頭,一拳憤憤不平打在酒架上,制造出的噪音打斷了後面的字。

媽的,奪妻之仇,他恨。

謝桉不理會他的憤怒,繼續輕飄飄道:“而且叔叔選我們做他的繼承人,是因為他沒有親生孩子,如果他有了呢?”

“不可能,叔叔他有重度潔癖。不可能碰女人。”謝束越說氣息越弱,好吧,這條十幾年來的戒律已經打破了。

接下來,還有什麽是不攻自破的?

這對性格迥異的孿生兄弟對視一眼,在財產面前,立場出奇統一。

謝束哼了聲:“想想辦法也不難,不讓他倆在一起就好了。”

謝桉嘲諷道:“說得輕巧。”

“這還不簡單麽,我去勾引她。”

謝桉一言難盡地看著謝束,做什麽不好非得當三兒。

不過,他並沒有出聲制止。

事到如今,旁觀混亂局面對他有利無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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