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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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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

謝觀對雙胞胎的要求是陪卉滿養胎, 寸步不離,因此他們哪都去不了。

一連好幾天困在宅子裏,有勁沒處使, 謝束覺得狗叼的球都比自己自由,至少還能被叼來叼去,到處滾呢,可守著卉滿, 這可真是度日如年。

他游戲都玩膩了,每一分鐘都感覺很煎熬,整個人都蔫兒吧唧的,對卉滿更沒有好臉色,覺得落到如此境地全是拜她所賜。

他閑來無事就找茬,使壞心思去針對她。

卉滿工作時候很忙,兩只眼盯六個屏幕,一直在敲鍵盤不停,工作之外的空閑時間也不怎麽搭理兩兄弟,然而謝束偏偏在她面前各種晃, 攪的她心神不寧。

“你滾開啊,我有單子呢。”

“就不滾。”

他那張妖孽一樣的臉加上令人發指的惡劣德行簡直就是禍國殃民。

卉滿憑借極高的敬業態度, 一直堅持到了收盤後, 她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嗓子, 兩個人很快罵了起來。

“餵,小母狗。”

“咦, 公豬還會狗叫。”

“你叫我什麽!”

“你這頭胸大無腦的公豬, 豬腦花都比你多。”

卉滿飆起臟話相當粗暴,逼得謝束彈著卷舌音說起法語, 可她對此完全沒反應,於是他便講意大利語,意大利語吵起來比什麽都奔放解恨,以為這樣就能壓制她一頭。

“蠢豬你罵的一點攻擊性沒有,因為我聽不懂你的鳥語,嘻嘻。”

謝束氣炸了,去追她,她跑開,往謝桉的方向跑,知道他必須確保她的安全。

謝桉端坐在沙發上,盡管不能出門,他卻永遠穿戴整潔一副細致幹練的樣子,電腦上工作沒停,高管層的開會變成線上會議,且任務繁忙。

然後這樣的忙碌被鬧劇驟然打斷了。

謝桉闔上筆記本,感到頭疼和厭煩:“夠了,你們兩個不要鬧了。”

他沒有想到叔叔竟然真的臨時停掉了他在集團的活動,折磨他陪卉滿養胎,他簡直像保姆,而且還是他們兩個人的貼身保姆。

難道他們都長不大麽。

謝束磨牙霍霍,對卉滿威脅道:“你等著,等你肚子卸了貨我讓你好看。”

“有多好看?憑你的腦子麽?”

卉滿扯著嘴角,不屑看著他,絲毫不把他放眼裏,在她看來謝束就是個笨蛋。

戰爭還在綿延起伏。

餐桌上,卉滿吃著飯,她大口大口吃,咀嚼的很歡。

謝束坐在她對面,見狀笑了,是那種獰笑,微微露齒,有點嚇人。

“怎麽你的吃相也像狗。”

“沒有你像。”

謝桉低頭掃著手機上公司高管層的訊息,然後給大學裏的導師回了幾條消息,他還在讀大學,沒有退學,在集團的工作算是兼職,跟卉滿的學校隔壁相鄰,這是最top2的兩所頂尖大學。

有必要在一年內提前畢業,他已經做出了計劃。

再擡頭時他們兩個已經掐起來了,必須制止。

“怎麽了?”

卉滿先發制人:“他搶我排骨吃。”

謝束吊兒郎當回:“盤子裏那麽多呢,她可以再自己夾一塊。”

“我夾了,你又搶走了,你專搶我的。”

“喲,這都被你發現了。”

謝桉滿臉黑線,看著小學雞一樣的兩人,厲聲道:“謝束,把排骨還給她。”

謝束切了聲,夾起排骨,在卉滿期待的目光中,他伸出舌頭舔了下,然後飛快甩到了卉滿的餐碟裏。

卉滿忍無可忍,端起自己小碗裏的雞湯隔空潑他臉上。

眼見事態升級,謝桉迅速起身,把謝束按在原位,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他的臉。

謝束咬牙切齒地,森森盯著卉滿,卉滿在他註視下自己撈了塊排骨,這下他沒有搶,於是她放心吃起來。

謝桉問他的弟弟:“假期要結束了,你馬上要回巴黎了,希望你能順利拿到畢業證書。”

謝束不服氣道:“有什麽用?”

“當然有用,這意味著你至少學成了。”

“然後呢?學成以後做什麽呢?”

“掌權。”謝桉禮貌微笑,對他解釋道,“跟幾百年來我們家族所有的男人一樣,這就是繼承的含義。”

他說這段話時也看向了卉滿,她有點迷茫和靦腆,她什麽都沒有,於是把嘴裏吮幹凈的骨頭吐了出來。

謝束雖然對謝桉的話很不屑,但也天然驕傲,人模狗樣,優雅進食,他有意無意看向卉滿,她又開始喝湯了,小口抿著,低頭時長發與衣領交錯,露出腦後一截細頸。

不說話時倒是挺乖的,他默默想。

飯後,每天晚上八點鐘,謝桉會跟大洋彼岸的謝觀視頻通話一小時,期間匯報今天卉滿做了什麽,吃了什麽東西,三個保姆也得出鏡,事無巨細,不一而足。

當然他把白天吵架打架的事都略過了。

“她人呢?”謝觀的聲音從視頻那端傳來。

謝桉把手機鏡頭對準卉滿,她故意躲避鏡頭,就是不看他。

看到她的臉,以及她的肚子安然無恙,謝觀沒有多說什麽,簡單囑咐了謝桉幾句,然後掛斷了視頻。

卉滿去二樓圖書室看書,有一本老書在最高的地方,她夠不到,搬來高腳凳想踩著爬上去。

一只凳子不夠用,她便拿來兩只疊一起,然後登上去,黃花梨做的凳子很老了,發出扭扭聲。

謝桉倚在門口,想著這樣的高度,t萬一腳滑了摔下去,對一個孕婦來說肯定粉身碎骨。

卉滿剛搖搖晃晃踩上去,兩只手撐住了她的腳腕。

她低頭,謝桉正仰視著她,兩人的眼睛對視著。

“太危險了,你先下來,我給你拿。”

“我馬上就夠到了。”

她不聽他的,自己把書拿了下來。

謝桉沖她伸出手,她這才察覺到下來時的高度很可怖,也很費勁,她小心翼翼把手搭在他胳膊上,動作很慢總算是落地了,心裏還是有點顫巍巍的。

謝桉把書拿在手裏:“莎士比亞的書,你怎麽愛看書了?”

“我好學。”卉滿回的臉不紅心不跳。

謝桉心想她臉皮越來越厚了。

他有意無意道:“叔叔最喜歡的就是莎士比亞。”

“那又怎麽樣,莎士比亞又不姓謝,難道只有他才能喜歡嗎?”

謝桉細思了下,他還真不知道莎士比亞的姓氏,於是把書交給卉滿。

她坐在書桌前一頁一頁看,他看了她一會,轉身離開了。

卉滿看名著總是容易犯困,沒過一會,趴在桌子上,房間光線幽微昏暗,她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睡著了,窗外冬日的野鳥在鳴叫。

謝束翹著二郎腿在她身側坐下來,她睡得很熟,沒有絲毫察覺。

他用上下滑動的目光悄悄觸摸她的身體,雨滴的宿命是落到地上,即刻就被玷汙。

看的什麽書啊,麥克白,他表情差勁,看什麽不好非得看這本,麥克白夫人是個青史留名的壞女人,可惡可怖又惹眼。

“你又變不成麥克白。”

被盯上了,免不了早晚被生吞活剝。

卉滿在這時忽的睜開眼,突然睜開,她大而黑的眼睛連一絲剛睡醒的猶豫都沒有。

或許是她本能感知到了身邊的危險氣息。

“你怎麽在這裏?”

謝束只是最初一瞬被驚了下,很快反駁道:“這又不是你家,我想在哪裏就在哪裏。”

但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很快洩露了,他的手搭在她手指邊緣忘了收回。

卉滿很快把手抽回來,像抽離骯臟的垃圾,叫喊道:“你們全家都變態!”

“嗯?叔叔是不是也這麽摸你的啊?”

她怒不可遏地撲向了他,椅子後倒在地上,謝束肩膀著地重重硌了下,但他咬著牙沒吭聲。

卉滿騎在他腰上,拿拳頭要砸爛他的臉。

謝束單手攥住,冷冷發威:“你給我滾下來!”他還沒被人這麽騎過。

他想把她推下來,又不敢太用力,卉滿直接張口咬他的胳膊,疼得他皺眉嚎嚎:“你怎麽咬起人來也像狗!”

局勢一發不可收拾,謝桉出現在門前,制止了他們。

他上前把卉滿小心翼翼扶起來。

在謝桉的見證下,他們互相說滾,表達了對對方的晚安慰問。

卉滿氣鼓鼓拿著書離開了。

謝束對著謝桉冷笑:“你還真是個寸步不離的老媽子。”

謝桉表情蓄有怒氣:“你又是什麽?你碰她的手!”

“是啊,那又怎麽樣?我喜歡明著上,跟你這種喜歡趁人之危的還是不一樣。”

謝桉提起他的領子,一股無名之火。

“你為了她要打我?”謝束這下難以置信了,他撩起手臂給謝桉看,暴跳如雷道,“你看看給我咬的,我要去打狂犬疫苗。”

謝桉把他松開:“她又沒有狂犬病,不過你這完全是咎由自取,你惹她做什麽。”

謝束卻是忽然靜下來,他盯著謝桉,像是看穿了那樣,聲音如鬼魅,嘲諷道:“你得不到的,叔叔會見你乖巧分給你點碎渣麽?輪不到我的,也輪不到你。”

謝桉僵滯片刻,旋即攥住他的胳膊。

臨睡前,卉滿洗了好多遍手,她聽到樓上沒完沒了一直有動靜,但也沒在意。

她把孩子出生後的計劃本拿出來,認真地沒有停留地把謝觀的名字一一劃去,做完這一切後摟著那本莎士比亞的書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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