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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挨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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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挨訓

金寶把裝面的布口袋放桌上, 拿起一個肉餡燒餅:“那我多吃點。”

如今的金寶哪還能看到十年前的影子。鐘子孟對他的變化甚是欣慰,叫他再吃個包子。

二郎目光如刀投向金寶,金寶伸出去的手又訕訕地收回來:“我, 我喝點水。”說完就回屋拿水壺和茶杯。

幾個少年一人半杯水下肚都忍不住打飽嗝。沈伊人挨個數落:“傻不傻?又不是吃了這頓沒下頓。”

宮裏不缺山珍海味,唯獨缺帶有鍋氣的飯菜。水煎包底部煎的焦香,發面軟嫩, 裏頭裹滿了醬汁肉餡,一口咬下去, 香味撲鼻,哪是清淡的魚肚燕窩可比的。

倘若高明自小在江淮一帶長大,麥面於他不過果腹之物。偏偏幾個皇子生於關中長於關中, 無面不成席, 一頓不吃都像少點什麽。

高明知道無論沈伊人還是他叔都擔心他們幾個撐得難受,他不在意地笑笑,恭維他嬸包子做的好, 還叫他弟把做法記下來。

青雀瞥一眼剛出鍋的煎包:“送到我們手上裏頭的肉餡都涼了。”

陳冬日不禁說:“你家這麽大?”

清河村沒傻子,說多了容易暴露, 青雀拐到虞世南身上:“從他家庖廚到正房得走半炷香。”

虞世南個老人精聽出青雀推他出來擋槍,笑著反駁:“哪有那麽遠。”

青雀:“端著湯慢慢走,不得半炷香?”

虞世南認真算算:“從這裏到韓得明叔叔家。”

陳冬日驚呼:“十幾丈?”

金寶母親寧氏又差點咬到舌頭:“這麽大?”

虞世南:“沾了父兄的光。我在我們家就好比你們家的金寶。”看一下二郎, 言外之意,他家還有二郎這樣的長輩。

村裏人見識淺薄, 不把他們當傻子哄也好騙。寧氏信以為真:“不能用食盒嗎?”

青雀再次看一眼煎包:“放食盒裏捂一會就不焦了。還有燒餅,軟趴趴的。我在長安吃的圓餅都是拿來泡羹湯。除非在我臥房門口做。可惜會被罵不成體統。”

鐘子孟見青雀頻頻瞥煎包,拿起一個掰一半遞給青雀:“那再吃半個。”

青雀下意識看他叔。

二郎:“不難受就吃。回到長安不許叫奴仆知道你們好這口。”

青雀明白二郎擔心他們貪吃受不了誘惑, 有人借機對他們不利。長安有那等膽大包天之人還是因為太上皇活著,即便他們清楚機會渺茫, 也想拼一把把皇帝一家拉下馬。“我們好的多著呢。不是嬸嬸做的,我們才不會一下吃到撐。”

有一句青雀沒說,敢在鐘家這麽吃也是因為此地十分安全。

喜兒:“晚上做湯,用燒餅泡湯。”

鐘子孟下意識問:“買肉了?”

聞言,沈伊人也以為喜兒進城了,“什麽時候買的?”

喜兒被倆人問楞住。二郎解釋沒進城。沈伊人又問是不是做雞蛋湯。喜兒還沒回答,有為就迫不及待表示,不用那麽麻煩,就做米湯吧。

二郎:“還沒做午飯。”

有為楞了一下:“這,這不是午飯啊?”

喜兒叫他擡頭看看時辰。有為偶爾很實在,當真擡頭看一下,午時三刻左右,離平日裏吃午飯還得一個時辰。此刻吃撐了,再過一個時辰可能就餓了。有為又問中午吃什麽。鐘子孟提醒兒子剛打飽嗝。

有為:“我要說我才吃個八分飽,舅,你信嗎?”

二郎點頭:“信。你吃撐了忍不住松腰帶。”然而有為並沒有碰腰帶。

有為沒想到他就連這點都知道,羞的避開他的目光。

喜兒見陳冬日不吃了,叫他看著小蓼藍,讓小薇回廚房淘米,隨後在門外煮粥。午飯就是米湯和拍黃瓜。

喝粥就黃瓜的時候沈伊人說:“這頓飯簡單也簡單,麻煩也麻煩。”

喜兒心說一天到晚哪來這麽多感慨。好吃多吃點,不好吃少吃點不就行了。

說起湯,喜兒明顯感覺到有為不想喝雞蛋湯。不怪有為,以前豬肉腥臭,羊肉貴,沈伊人和鐘子孟都不舍得三天兩頭進城,二郎又得補身子,沈伊人就天天做雞蛋。彼時二郎沒胃口不在意吃什麽,小孩子喜歡有滋有味的東西,就算雞蛋羹滑嫩,天天吃也膩了。何況雞蛋羹很清淡。

這幾年家裏的雞多蛋不好賣,沈伊人又天天做,把有為吃的指著小臉問,是不是一邊白一邊黃,跟雞蛋似的。沈伊人數落他好東西吃多了,就該叫他過過吃糠咽菜的日子。

沈伊人過過這種日子,鐘子孟以前也沒少吃粗糧,有為沒過過這種日子,但他吃過帶有麥麩的雜糧饅頭。他找村裏小孩玩的時候在人家家裏看到了好奇心盛嘗過兩口。再後來有為就不提他不想吃雞蛋,改說他更想吃別的。

喜兒:“晚上戌時再做飯?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二郎擰眉:“你歇著吧。”

有為嘖一聲,跟高明小聲嘀咕:“你叔心疼了。”

高明點頭:“吃了肉餡包子和燒餅,不想吃油膩的,這白粥正好。”

有為依然小聲說:“綠的黃瓜,白色的粥,清清爽爽看著就有食欲。我舅母會吃。”用手肘碰一下高明,“你嬸怎麽那麽會吃啊?”

“你是她外甥,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兒知道去?”

有為自認為他聲音很低,然而坐得近,喜兒聽得一清二楚:“我不會的更多。我就不會騎馬射箭。”

二郎:“你是懶,不想學。”

“我學會了幹嘛?”喜兒反問。

二郎無法回答,總不能說自保吧。家裏有他,何須喜兒獨自逃命。二郎轉向小金毛:“喝粥還是喝水?”作勢給小金毛倒水。

小金毛不懂水和粥有何不同,見所有人都喝白色的粥,移開小碗拒絕喝水。

過了許久粥不燙了,二郎給小金毛倒小半碗,小金毛睜大猴眼睛看著二郎,二郎疑惑:“又不想喝了?”

李恪想起小金毛搶筷子那次:“它是不是想要勺?”

白粥不甚稠,可以就著碗喝。二郎試著把他的勺子放金毛碗中,小金毛端著碗拿著勺子開吃。二郎無語又想笑:“看把你講究的。”

杜如晦:“再養一年半載,它說不定會自己洗臉洗澡。”

二郎這一刻不敢說“不可能”,“喜兒,該給它洗澡了吧?”

“它不樂意洗。“

二郎眼角餘光看到小稚奴:“我有辦法。”

酉時左右,廚房裏沒那麽熱了,二郎燒一鍋水,問稚奴洗不洗澡。中午悶熱,這個時候很舒服,稚奴貪玩,嚷嚷著天還沒黑,他不要洗澡。

二郎問他臉上癢不癢。臉上的汗黏糊糊的,稚奴又想洗了。二郎懷裏抱著稚奴,肩上扛著小金毛到棚下,稚奴自己脫衣裳跳水溫正好的盆裏。

二郎指著稚奴旁邊的盆對小猴子說:“你的。”

小金毛大概沒懂,二郎把它扔進去,小金毛可能怕水,穩住身體就出來,二郎按住小金毛,叫稚奴哄它洗澡。

這些日子都是高明、青雀和李恪給稚奴洗澡。二郎要給稚奴洗澡,稚奴第一反應他叔閑得心慌不得不找點事做,亦或者他叔嫌他身上全是泥土。

“叔叔,突然這麽好心給我洗澡,原來是為了毛弟弟啊。我可以得到什麽好處啊?”

二郎:“你嬸說晚上做好吃的。我問問晚上吃什麽?”

“又是吃的啊?”

陳冬日、鐘文長等人都在外面——小崽子知道害羞了,除了親近之人,不許別人看他沐浴。二郎不用擔心被人聽去:“你家什麽沒有。”

用的穿的玩的,稚奴什麽也不缺,細算起來就缺喜兒做的那口吃的:“你叫嬸嬸進來。”

二郎樂了:“又不害羞了。”

“嬸嬸又不是外人。”小崽子搖搖小腦袋,一臉無所謂。

二郎心說也不知道你是真害羞,還是見別人害羞跟著害羞:“喜兒!”

太陽偏西,上午的陰涼地此刻灑滿霞光,喜兒在墻東邊乘涼。她對著墻問:“什麽事?”

“晚上吃什麽?”

“不叫我歇著?”

“你說,小薇做!”

小蓼藍會走了,在一個地方待不住,小薇想領著蓼藍去河邊,河邊有樹有水很舒服,但被喜兒罵一頓。蓼藍是人,不可能天天關在家裏,哪天一眼沒看見,她好奇河裏有什麽,淹死了都沒人知道。

小薇挨了一頓罵也不敢同她置氣,因為喜兒罵的對,她就帶著蓼藍進園子。

二郎很少說他喜歡什麽,沈伊人聽到弟弟的聲音就進園子把女兒換出來。帶孩子比做飯辛苦,小薇叫她娘做飯。沈伊人搖頭:“你舅叫你去,你不去又得挨訓。”

小薇:“罵我不孝?他沒養過孩子,就覺著養孩子都跟養小金毛一樣,給點吃給點喝就行了。”

沈伊人接過外孫女:“快去吧。”

蓼藍到祖母懷裏就指著桃樹要爬樹。沈伊人把她放樹上,還得伸長手臂護著她。小薇見狀出了園子就叫相公和她爹進去幫忙。

幾個少年坐在墻邊看史書,李恪聽到小薇的話眉頭微蹙,等她和喜兒進屋才問:“一個孩子需要三個人嗎?”

寧氏和鐘文長在他們旁邊編竹筐,賣給喜兒裝果子。寧氏:“蓼藍現在不敢跑。明年你們再來,四個人也看不住她。”

青雀感觸頗深:“是的。以前我們這麽多人盯著稚奴,晚上累得沾到枕頭就睡。”

有為跟著補一句:“還是三班倒。”

李恪詫異:“去年?”

青雀:“不信你問大哥。父——就這父親還說稚奴體弱。”

杜如晦以前也信了稚奴體弱:“你父親說的體弱,就好比你不瘦不胖剛剛好,他卻認為你瘦了。”

當今聖上也曾說過李恪太瘦了。聞言,李恪想笑而也想抱怨:“我父親,世人都說嚴父慈母,我家正好相反。不過我現在挺好奇晚上吃什麽,叔那麽怕嬸嬸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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