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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瓜果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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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瓜果豐收

鐘家人多吃飯得兩張桌, 一桌一碟黃瓜變蛋,一盆紅燒肉,三盆糯米小排, 還有碗筷,再來兩碟肉夾饃,桌上滿滿當當, 跟鐘家過年時有一比。

金寶不禁咽口水。

喜兒:“鐘金寶,今年來不及了, 明年叫你爹娘種一畝糯米,收上來給我一半。”

金寶眼睛盯著滿桌飯菜點頭:“喜兒嬸,可以吃了嗎?”

高明懷疑金寶都沒聽清。

喜兒先給高明一個肉夾饃。高明沒敢把自己當太子, 有點惶恐道:“嬸先吃, 我自己拿。”二人中間的小稚奴站起來,高明拉住他:“還想爬上桌?坐下!我給你拿。”

喜兒提醒高明有切開的。

高明找個切兩半的肉夾饃遞給弟弟。小稚奴嫌一半太小,高明不慣他:“不想吃?那吃排骨吧。”

稚奴慌忙奪走, 移到長兄另一側,擠到他庶兄“晨風”身邊。李恪也不慣他, 也不想把他氣得嗷嗷哭:“稚奴,你肚子小,吃了饃夾肉就沒法吃糯米排骨。”

稚奴把餅放碗裏:“給我嘗嘗。”

二郎拿過小猴子的碗, 給它夾幾塊排骨,又夾幾塊紅燒肉。小猴子盯上稚奴的餅。二郎無奈, 掰一點面餅,夾一塊肉塞給它。

小猴子懂了,到它手裏的可以直接吃, 不用擔心被燙。喜兒又掰一點饅頭放小猴子碗裏。小猴子見桌上的飯菜它都有,它也不左右張望, 抱著碗靠著二郎的腿坐下用飯。

虞世南感慨:“猴精猴精的。”

杜如晦拿半個肉夾饃,對虞世南說:“咱倆一人一半?”

面餅看起來很硬,虞世南也不敢吃太多,擔心累掉牙。杜如晦擔心面餅硬頂的胃疼。

小薇和陳冬日更喜歡糯米小排,於是倆人吃一張肉夾饃。鐘子孟年過半百也不敢胡吃海喝,跟沈伊人一個。小蓼藍左手一塊紅燒肉,右手一塊饅頭,其他人一人一個餅。一時間鐘家寬大的堂屋無人說話,安靜的只剩咀嚼聲。

五位少年和喜兒以及二郎一人倆餅吃完,盛面餅的碟子幹幹凈凈。有為可惜只有這麽多。青雀直接問:“嬸嬸,沒了?”

喜兒笑道:“還有幾個面餅。我怎麽可能做得剛剛好。又不知道小薇和冬日他倆才吃一個。”

金寶起來往廚房跑。隨後他把所有面餅端過來。高明伸手拿一個,一看是個完整的餅:“怎麽吃啊?”

沈伊人去廚房拿來大刀和剁肉的菜板子,把菜板子放板凳上現做現吃。

李恪拿著餅蹲在沈伊人身邊等,嘴巴也不閑著:“好麻煩啊。”

喜兒:“你也就在我家能吃到熱乎的。”

青雀深以為然地點頭:“要是我家的廚子做這個,等送到我們跟前都涼了。”餘光註意到陳冬日看他,“我家規矩多,不許像伯母這樣在堂屋邊做邊吃。除非冬日吃暖鍋子。”

高明咽下嘴裏的餅和肉說道:“也不許大口啃。”

有為:“除了這個餅,我覺著紅燒肉跟米飯更配。舅母,晚上吃米飯?”

二郎奇了怪了:“有為,你小時候姐夫沒餓著你吧?這頓沒吃完就想下頓,跟誰學的毛病?”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這麽小沒有遠慮,有近憂有什麽奇怪的?”有為說完還白他一眼。

二郎氣笑了:“一肚子歪理。還是你弟乖,有的吃就行,才不管吃什麽。”

稚奴天天喊小猴子“毛弟弟”,以至於有為都沒問他何時多個弟弟,本能看向只知道憨吃的小金毛:“舅,你兒子身上有跳蚤吧?”

二郎挑眉,鐘有為個小子無言以對改嫌小猴子臟嗎。

“金寶,頭上有虱子嗎?”二郎問。

“我招誰惹誰了?”整個清河村除了鐘子孟家,家家戶戶都有虱子。有人多有人少罷了。有為沒少抓著金寶洗頭,金寶頭上偶爾還能發現一個,不是從他爹娘身上沾的,就是從村中少年身上沾染的。

二郎轉向外甥:“聽見了嗎?”

言外之意,人沒比猴幹凈到哪兒去。

有為無言以對,扯開話題,對虞世南說:“還是城裏好,馬路幹凈人也講究。”

虞世南被肥而不膩的紅燒肉嗆著了。

二郎頓時忍俊不禁。

有為不敢置信地轉向杜如晦:“你頭上不會也有吧?”

杜如晦趕忙說:“我沒有。伯施兄也沒有。他被你的話嗆著是因為他見多識廣。”

虞世南又差點嗆著:“我還想活到九十九呢。”放下筷子,暫時不吃了。左右天熱菜一時半會涼不了。“你見高明家路上一塵不染,看到長安城中遍身羅綺者,就以為個個都很幹凈。其實不然——”

有為後悔多嘴:“別說了。給我留點幻想。”

二郎樂了:“也沒少看史書,忘了東晉王猛大庭廣眾之下邊抓虱子邊大談時事?”

陳冬日悄悄問小薇,王猛幹什麽的。

杜如晦正好跟他背對背:“前秦丞相。我說苻堅你一定聽說過。”

陳冬日服兵役那年聽同袍提過苻堅:“王猛那麽厲害的人,抓虱子?”不由得回頭瞄杜如晦。杜如晦仿佛背後有眼睛:“再看我頭上也沒有。”

陳冬日慌忙轉過身,為掩飾尷尬還伸手把女兒抱懷裏,問她吃肉還是吃饅頭。

小薇無語:“小金毛都知道肉有味。”

沈伊人收起菜板子:“這麽費事的餅一個月一頓就行了。”

幾個少年沒吃夠,金寶叫喜兒教他燉肉,教有為和面,改日村裏再殺豬他們自己做。

虞世南痛心疾首:“以後莫要向我請教問題。”

金寶點頭:“不找你。我找克明爺爺。”

杜如晦也不建議有為和金寶學和面做餅。可是話又說回來,他倆不像五陵年少可以打馬球逛西市。他倆閑著無事就上山下河。與其擔心他們溺水或偷偷上山,還不如教他們做餅。

二郎和喜兒無兒無女,以後他們老了想吃這一口,有為的妻子不會,奴仆也不會,有為也能叫二人安度晚年。

杜如晦勸虞世南消消氣:“喜兒,交給他們,你也可以歇息。”

此話令虞世南想到喜兒和面做菜很是辛苦。倘若喜兒是尋常女子,虞世南可能會說做飯本就是婦道人家的事。喜兒乃有福之人,連金猴都來了,他就認為誰都可以累倒,唯獨不能累著她。

虞世南瞪著眼睛看金寶:“被他個只知道吃的氣糊塗了。”

太子殿下還沒說什麽,虞世南竟然這麽多事,金寶也不忍他:“你沒吃?”

虞世南心梗了一下。二郎開口勸說:“少說兩句。金寶,去把掃帚拿來,有為,骨頭撿起來送園子裏去。”

有為拿餵狗的盆,又拿個烤彎的竹片做的夾子把骨頭扔盆裏:“幾塊骨頭還不夠四條小黃塞牙縫的。”

喜兒拿幾個豆面和高粱面做的饅頭給有為,有為掰饅頭,二郎把吃剩的紅燒肉湯倒進去,然後又倒半壺水。喜兒去廚房端來半盆排骨湯,問杜如晦和虞世南喝不喝。

二人驚呆了,齊聲問:“還有啊?”

喜兒往狗盆裏倒一半,又往小猴子碗裏倒一點,虞世南和杜如晦把碗遞過去。喜兒給他倆倒半碗,盆裏還有一點:“稚奴,喝不喝湯?”

小稚奴的肚子都吃圓了,他還奶裏奶氣地嫌棄:“不要!我吃大西瓜。”

稚奴吃了很多紅燒肉和糯米小排,喜兒可不敢給他吃冰涼的西瓜:“那你等著吧。”

高明問他嬸鍋裏還有嗎。

喜兒點頭:“還有豬脊骨。肉都燉爛了。”

稚奴撐著飯桌起來。二郎把板凳往兩邊移,見狀不禁問:“還吃得下去?”

小稚奴又坐回去,打個飽嗝。

二郎把他抱到墻邊凳子上,又把小猴子抱過去:“很想吃也得歇會兒再吃。我叫你哥給你留點。”

稚奴無意識點點頭。

李恪見狀摸摸弟弟的小腦袋,稚奴沒有擡手反擊,李恪頓時意識到問題大了:“這是累的?”趕忙找虞世南和杜如晦。

杜如晦無語又想笑:“吃太多吃困了。”

雖然鐘家房子冬暖夏涼,可炎炎夏日正當午屋裏也悶。陳冬日在一旁抱著蓼藍走動,杜如晦就叫小薇拿蒲席去院墻東邊陰涼處,把稚奴和蓼藍放一處睡午覺。

小薇拿著席過去,二郎一手抱著稚奴一手拎著小猴子跟上。金寶把桌子擦幹凈,地打掃幹凈,也回家拿張席過去睡午覺。

村裏人吃過飯出來乘涼,到鐘家東邊就看到睡一排。韓得明母親問喜兒怎麽不睡,喜兒倚著二郎的手臂:“睡多了晚上不困,睡的正香起來難受。不如不睡。”

村正往左右看看:“你家小金毛呢?”

二郎朝小薇擡擡下巴。村正起來看一下,小金猴趴在蓼藍和稚奴中間。村正瞠目結舌:“二郎,這這——”

“這什麽?”二郎不想再聽到大驚小怪,“大黃不也在。”

大黃睡在稚奴旁邊地上。

村正頓時不好說他把猴當兒子養:“金毛身上不臟嗎?離蓼藍那麽近。”

喜兒不困了:“跟你頭上差不多。”

村正瞪喜兒。二郎不待他開口就問村正頭上有沒有虱子,接著又說小金毛身上有跳蚤。

村正張口結舌,掃一眼韓得明弟弟叔叔等人:“誰頭上沒虱子。”

喜兒不客氣地說:“自己一身虱子,還嫌金毛不幹凈。”

“那也比金毛幹凈!”

喜兒嘲諷:“人跟猴比,您也好意思。”

村正要氣死了。

二郎拉著喜兒的手臂,對村正道:“稚奴醒來哭鬧你哄。”

村正看到臺階就下,對喜兒道:“懶得理你。”

二郎拉一下喜兒,喜兒轉過頭給村正個後腦勺。二郎指著瓜田:“漢陰郡沒有賣西瓜的,要不要去漢陰郡試試?”

喜兒要是還在前世,她敢單槍匹馬去長安。可惜從安陽到漢陰郡的官道被過往馬車壓的崎嶇不平,西瓜皮薄拉過去得裂三成。除非每個西瓜上都裹上稻草。

喜兒:“拉過去也賣不了幾個錢。改天我去城裏問問趙掌櫃。”

二郎不明白:“問他做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喜兒拉著他起來,“摘西瓜去。”

二郎問她要不要拿個柳筐。大西瓜很有分量,可能會壓破竹籃。

西瓜水多脹肚,有為飯量大也頂多吃四分之一。喜兒搖搖頭:“我們一人抱一個。”

如今也有不少村民種西瓜。西瓜籽自然是喜兒給的。在這邊乘涼的村民聽喜兒提到“西瓜”,他們不由得想起西瓜清甜解渴,幾個人戴上草帽也去村裏分給他們的荒地裏看看瓜熟了嗎。

村民跟著喜兒種幾年瓜也能分清熟沒熟。一人摘倆拿到鐘家東墻根底下,喜兒和二郎也回來了,一筐四個,每個都有七八斤的樣子。

有村民盯著喜兒的瓜問:“你的瓜怎麽年年都這麽大?”

喜兒朝溝渠方向看:“當我的糞是白漚的?”

在此乘涼的村民想起來了,鐘子孟的地裏追肥用家門口糞坑裏的肥,喜兒用溝裏漚的肥。有一年開春喜兒和二郎推著板車往地裏撒肥,為了過些日子種西瓜,有村民看到就回去問自家荒地裏要不要上肥料。當時那家人覺著地裏石子多,不能犁地種莊稼,安陽城人少,吃不了那麽多瓜果,他們也沒有驢車拉去漢陰郡賣,有多的不如給小麥追肥。

村正妻子問喜兒今年種多少畝。

喜兒想想:“四五十畝吧。”

鐘子孟補一句:“錯開種的。這是最早那批。”

韓得明母親問喜兒有沒有十來畝。喜兒點頭:“差不多。賣不完就做西瓜醬賣給福滿樓。”

韓母詫異:“你還會做醬?”

喜兒朝大姑姐看一下。沈伊人無奈地說:“我做。去年收上來的幾畝黃豆一點也沒賣。”

韓家也有半畝西瓜,決定回頭跟沈伊人學做西瓜醬留冬天吃:“這天也不下雨。下一場雨漲漲水也好插秧。”

地裏的活有鐘子孟操心,喜兒就跟二郎回家打水冰西瓜。

約莫半個時辰,喜兒把小稚奴抱起來:“吃不吃瓜?”

小稚奴趴在她肩上準備睡個回籠覺。喜兒也沒捉弄他,只是慢悠悠說道:“高明,青雀,幹嘛去?”

高明不甚清醒,但他反應快,想也沒想就說:“切西瓜。”

小不點睜大眼睛撐著喜兒的肩膀站直:“給我留點!”朝南吼。

喜兒好笑:“往哪裏看?你哥在你身後呢。”

小孩回頭一看幾個兄長坐在席上揉眼睛:“嬸嬸,大哥怎麽了?”

喜兒不想說他們還沒睡醒:“風迷了眼。我抱你去,還是跟他們一起去?”

小孩推著她的肩說:“我們快去。”

稚奴人小嗓子眼不小,話音落下,小金毛坐起來。

二郎原本去叫睡在北邊的有為和金寶,回來正好看到小金毛一臉茫然,像是不明白一閉眼一睜眼,怎麽多出那麽多人。二郎伸手:“吃不吃瓜?”

小金毛沒聽懂,習慣性抓住二郎的衣袖往他身上爬。

陳冬日伸手護著女兒,擔心小金毛沒抓住掉下來砸到蓼藍。二郎見狀抱起小金毛。喜兒看到蓼藍很是不安地動一下,叫稚奴小點聲,不可以吵醒小侄女。

稚奴點著小腦袋再次催她快走。

喜兒到家先給他洗臉洗手,高明和有為切瓜。兩個西瓜切滿滿一桌,金寶到廚房拿個盛菜的盤子裝六塊。二郎不禁說:“東邊那麽多人,你也多拿幾塊。”

金寶頭也不回:“他們家又不是沒有。”

二郎無奈地把盛豬食的桶拎過來,對稚奴道:“瓜皮扔桶裏。”

有為:“舅母,我今年還沒吃過西瓜皮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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