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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搶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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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搶饅頭

鐘老二的臭脾氣上來, 揚起巴掌朝有為大步走去。有為早有計劃,快速朝地裏跑:“舅母,二叔打人!”

喜兒轉頭, 鐘老二停下,指著有為:“不懂尊卑的小王八羔子,過來!”

離山近的地裏別的不多就是石頭多。喜兒隨便抓起兩塊小石頭朝他砸去。鐘老二慌得躲閃, 躲掉一塊沒躲掉第二塊,砸在他腹部。

鐘老二氣得本能朝喜兒走來, 喜兒拎著鐵鍬迎上去。鐘老三以為他被氣昏了頭忘了喜兒力大無窮,慌忙大聲喊:“二哥!”

鐘老二停下,鐘老三趕忙勸道:“她傻你也傻?”

“對啊。”鐘老二心理平衡了, “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喜兒撿起兩塊石頭朝鐘老三砸去, 鐘老三拔腿就跑,比有為還像個兔崽子。

村正倍感丟臉:“就這也有臉怪有為不懂尊卑。有為滿口臟話也是跟他們學的。”朝西邊看去,果然鐘老娘在老三門外坐著, “尤其是她。虧得她也好自稱曹孟德的後人,以前在長安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

沈二郎不禁說:“長安哪有姓曹的大戶人家。鐘家以前只有三間雜貨鋪子, 還是開在西市最西南。”

“那邊偏僻?”

沈二郎:“貴人多在東邊,或皇城周邊,就算有在西邊買房那也是西市東邊或東南。西南快出城了。”

村正聽說過長安房屋貴:“三間鋪子也很值錢啊。”

“早年不值錢。今兒你稱王, 明兒我登基,誰有心思置辦房產?”

村正頓時想起“亂世黃金”, 那亂世三間鋪子可能不值一兩金。如今怕是得賣十兩亦或者更多。

“鐘家不該搬到此地。”村正替鐘子孟感到可惜,他是長子嫡孫,歷來長子嫡孫繼承家業。

沈二郎:“城裏米面貴, 沒地方種菜養雞,不搬吃什麽呢?”

村正恍然:“這些年再窮也沒斷過吃的, 我一時忘了。”

沈二郎轉向鐘老二:“他看什麽呢?”

村正:“地裏石頭多,等著鐵鍁鐵鍁壞了幸災樂禍。”

沈二郎心說,世人常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安陽縣山水富足,鐘老二也不是土生土長的鄉野小民,怎麽也這麽可惡。

殊不知有的人就算飲露餐霞也不可能變成仙家。

村民習慣了鐘老二抄手看熱鬧,鄭家人不好說三道四,都當他不存在。喜兒受不了,鐵鍬一扔就朝鐘老二走去。

鐘老二後退,喜兒上前,鐘老二轉身疾走,喜兒緊追不放。沈二郎叫住她。喜兒停下扭頭:“幹嘛?”

“累不累?過來歇息。”沈二郎吩咐小外甥拿板凳。

村正坐夠了,把板凳讓給喜兒:“我去地裏轉轉。”

喜兒坐下,沈二郎又叫有為把水壺拿過來。小薇拎著水壺從屋裏出來,二郎用他的杯子倒水:“怕不怕?”

喜兒不明所以:“怕什麽?”

“杯子上有毒。”沈二郎到姐夫家就叫姐姐給他單獨備一副碗筷。鐘子孟覺著那樣顯得小舅子像個外人就沒同意。用小舅子用過的碗舀水餵豬餵雞,牲口無事,沈二郎只能同意跟姐姐姐夫一口鍋裏用飯。但是不許家人用他用過的碗筷杯子。除非清洗過後。

喜兒不知道這些情況,但喜兒不怕:“你又沒有瘟病。”

二郎遞給她,喜兒沒接。沈二郎不禁苦笑。喜兒明白他誤會了:“男人和女人不可以用一個杯子,我娘說的。”

沈二郎險些被她的話噎過去:“……我是你相公!”

“為什麽你想是的時候就是,你想不是就不是啊?”

好問題!沈二郎無言以對。

喜兒得意的瞥他一眼朝屋裏去,拿個杯子出來喝一杯水,放沈二郎另一側:“幫我看著啊。”

“累不累?”沈二郎擔心他的傻妻不知疲憊。

喜兒有點脖子疼,指著脖子叫外甥女幫她捶捶。有為上手:“舅母,我幫你!”

肩膀輕松多了,喜兒繼續幹活。

地裏石頭多,坑不好挖,溝渠更難挖,鐘子孟回來看到溝渠只有淺淺一條,後悔租這麽多地。他又不是不知道地裏全是石頭,否則也不至於多年只拾掇出六畝旱地。

荒地那麽容易收拾,村民怎會容他租兩百畝。

喜兒要不是靈泉在手也不敢要這麽多地:“姐夫,什麽時候種樹?”

“現在種吧。”事已至此,愁也沒用。鐘子孟問比他懂得多的村正怎麽種。

村正指著棗樹和柿樹:“村裏最不缺這兩樣,沿著溝邊種,熟了也沒人打棗摘柿子。你買的葡萄樹種裏面。紮好籬笆墻安個門,平日裏用鎖鎖上。否則不夠你老娘糟蹋的。”

此言甚是。幫鐘子孟幹活的二十位村民連連點頭。

雖說多數人家貧需要借糧,偶爾也會嫉妒鐘子孟有個擅經營的小舅子。可是親眼看到沈二郎坐在門外一動不敢動,指著姐夫養,他們也不好偷鐘子孟的果子。再說了,葡萄泛紅的仲夏時節山上的野果都吃不完,何必禍害鄉親辛辛苦苦種的果子。

喜兒替姐夫決定:“你們種樹,我去打水。”

每桶水放半碗山泉水,喜兒擔心放多了種出異種招來山賊土匪街溜子。縱然要種也得等沈二郎痊愈後再種,一把扁擔能使出方天畫戟的氣勢,屆時看誰敢惦記她的果子。

金烏西墜,西邊布滿晚霞,鐘子孟買的果樹苗種到地裏,兩百畝外圈的溝渠才挖半尺深。

下午喜兒又山上弄到兩只野雞和十幾個蛋,兩只雞全給她爹就沒留他們吃飯。鐘子孟吃著香椿炒蛋,唉聲嘆氣:“得挖到猴年馬月?”

沈二郎:“今兒才開始挖,都不知道底下有什麽,等挖下去就不慌了。何況斜著挖下去,越挖越窄,最後一尺半天就差不多了。”

沈伊人勸道:“縣裏賣樹苗的不是說了嗎?明兒尋到就給咱們送過來。我們不用過去拉樹苗,也能幫著一塊挖。”

喜兒喝口白開水:“姐夫愁啥?今兒挖的慢是一半人幫我挖坑種果樹了。果樹種下去都去挖溝不就快了。”

鐘子孟眉頭松開,他真是忙糊塗了。

“比我還傻。一個個嫌我傻。”喜兒不等姐夫回答就問,“有為,咱家誰最聰慧?”

小童不假思索:“舅母!”

喜兒重重地點點頭:“大傻,二傻,三傻。”指著姐夫、姐姐和外甥女。

小薇氣笑了:“你們仨是什麽?”

喜兒:“我是大聰明,相公是二聰明,有為是小聰明。”

小童不服氣,大聲問:“為什麽我不是大聰明?”

“全家你最小!你舅叫二郎。”

有為點頭,有道理。

小薇差點把自己辛辛苦苦蒸的饅頭塞鼻孔裏,這麽好哄確定不是小傻子嗎。

沈二郎不想夾在兩個小傻子中間:“先吃飯。”

曹氏進來了。

喜兒驚得睜大眼睛:“她屬狗的?”

大黃搖尾乞憐,攀上喜兒的腿。喜兒一把把它撥下去:“跟你一樣貪吃。”

鐘老娘占了有為的房子,不幫鐘家放羊餵雞,小薇做飯她也不來幫忙燒火,也不叫鐘老二和鐘老三兩家搭把手,沈伊人氣得把飯盛出來就刷鍋。

曹氏掀開鍋蓋,半鍋冒著熱氣的水。曹氏頓時明白這是洗臉洗腳的水。曹氏氣得扔下鍋蓋,咣鐺一聲,嚇得在堂屋用飯的有為打個哆嗦。

喜兒說出“一,二,三,”曹氏到堂屋門口指著鐘子孟破口大罵。

鐘子孟慢悠悠回一句:“老二老三家沒做飯?”

“他們晚上不吃!沒你有錢!”

鐘子孟:“他們不吃餓不死,你少吃一頓也餓不死。”

曹氏噎嗆著,沒想到大兒子突然這麽出息。

喜兒:“聾了?明兒下地栽樹,晚上殺雞給你吃。否則就去喝涼水。”

曹氏扯開喉嚨叫嚷什麽沒天理了,蒼天啊,她這麽大年紀鐘老大還叫她幹活,想累死她省得以後伺候等等。抑揚頓挫,跟唱戲似的。沈二郎難得的好心情全沒了。

喜兒不受影響,吃了饅頭和香椿雞蛋,喝點水灌灌肚子縫,起來摩拳擦掌。曹氏一看情況不妙轉身就走。喜兒揪住她衣領,把人拽到門外,大門一關,頂門睡覺。

小薇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喃喃道:“祖母上次說,她被關在門外,就就是這麽被扔出去的?”

有為與有榮焉地問:“姐姐,舅母厲不厲害?”

小薇無意識地點點頭。

沈二郎煩躁的心就這麽被安撫下來。

曹氏已經知道喊破喉嚨也沒用,在門外咒罵幾句,鐘老三的鄰居受不了,打開門吼一句:“沒完了?”曹氏就不罵了,去找三兒子。

鐘老三日前得了老娘一塊布,也不好勸她去隔壁老二家。

翌日清晨,鐘家大門打開,曹氏進來,搬著凳子坐在廚房門外等著吃。

沈二郎昨晚又被喜兒“餵”一杯水,昨夜好眠,叫喜兒扶他出去,坐在堂屋門外同曹氏大眼瞪小眼。沈二郎面無表情仿佛無聲地嘲諷曹氏,曹氏不敢詛咒謾罵,蓋因喜兒在不遠處逗小黃狗,她怕喜兒過來打她,不過片刻就受不了,起來到門外又不甘心,拐到她住的房屋門口等吃飯。

有了喜兒這個大殺器,沈伊人才不會給她留飯,跟昨晚一樣湯湯水水都盛出來,廚房只有水和曬得半幹的竹筍。

曹氏如果有骨氣只喝缸裏的水,她會發現水能讓她精神百倍,罵遍全村也不累。可惜她一看沒吃的就去堂屋,趁眾人不備,抓一個大饅頭就走。

沈伊人上次看到上手搶吃的的還是從長安搬到此地的路上。如今關中太平,連安陽縣的乞丐也不敢上手,否則衙役定會把人抓起來。

喜兒前世村裏也有悍婦,但是也沒有曹氏這麽厚顏無恥的。鐘家六口目瞪口呆,等她走遠才反應過來。喜兒不禁問:“姐夫真是她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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