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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喜兒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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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喜兒炒菜

嘲諷味嗆得喜兒想反駁,可她還得開開心心地說:“好玩啊。你啥時候能好?我們一起玩。”

沈二郎不好同她較真,就嚇唬她:“啥時候也好不了。也許我今晚就死了。”

喜兒心說我的靈泉水就算不是神仙水,也沒有這麽廢:“我娘說人死了得入土為安。你被埋進土裏,床是不是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沈二郎心梗,呼吸困難:“……睡覺!”

喜兒見他神色生動,雖然臉上布滿殺氣,但比之前半死不活的好多了:“好的。相公——”

“我不是你相公!”

“我們拜過堂的啊。”

沈二郎噎住:“那,那也不是。”

“怎麽才是啊?”喜兒虛心求教,“我娘說,我娘說得入洞房。相公,洞房在哪兒?”

沈二郎滿臉通紅:“你你你——”對上她天真的模樣,沈二郎心累,“我是,我是你相公行了吧。”

喜兒眨眨眼睛,怎麽一會是一會又不是啊。

“是你相公!”沈二郎說完這句,全身無力——又羞又氣又累。

喜兒抿抿嘴忍笑:“聽見啦。”躺下側身對著他,“相公——”

“一句話說完。”沈二郎神色疲憊地說。

喜兒見狀不敢再招惹他,擔心羞死人:“相公,快睡吧。”

沈二郎不禁轉向她,合著她要說這個。

喜兒躺平轉過頭,眨眨眼睛,相公還有何指教啊。

沈二郎不懼死卻也不想死,他才二十三歲,風華正茂,合該打馬長安街,看遍長安花。雖然他對“沖喜”嗤之以鼻,內心深處忍不住幻想“沖喜”有用。

所以不能為了證明“沖喜”無用,今夜就把自己氣死。

沈二郎拉下被褥蒙上頭,以至於沒有看到喜兒臉上出現她本人不該懂的羞窘,身體還悄悄往外移,同沈二郎拉開距離。

喜兒沒有感到任何不適,看來她真成了鄉間傻妞鄭喜兒。前世回不去,喜兒倒也無憾。

前世喜兒家貧,全家供養一個大學生,兩個哥哥結婚的時候都拿不出彩禮。別人結婚一處三間兩層小樓,她家二哥住樓上,大哥住樓下。

喜兒學的專業在城裏難就業,恰好堂兄有錢沒技術,倆人合夥承包村裏荒山種果樹。喜兒跌倒前果樹打理的差不多了。這幾年她沒少教哥哥嫂嫂,她不在了,那片果林也虧不了。

父母有兄長,還有她侄子侄女承歡膝下,應該能扛過去。

此間沈二郎的身體得慢慢養,憑他身上那些傷最少也得半年。可讓她閑半年,今兒跟鐘老娘打一架,明兒跟鐘金寶搶吃的,後天逗逗小外甥,這日子怎麽想怎麽無趣。

偶爾打一架撒撒氣還差不多。

關於以後的路,喜兒覺得計劃再好也沒用,一來她選擇做“傻妞”,有得就有舍。二來她是鐘子孟的小舅子的妻子,不再是鄭家閨女,鐘子孟夫妻倆不可能無條件支持她,任由她“胡鬧”。

思及此,喜兒決定以後隨機應變,徐徐圖之。

雖說喜兒不習慣跟異性同床,可沈二郎不懼威脅,呼吸聲輕的像沒有呼吸,喜兒不轉頭床上好像只有她一人,原主又習慣了戌時左右睡覺,喜兒不再胡思亂想,片刻就進入夢鄉。

沈二郎平日裏入睡難,好不容易睡著還有可能因為呼吸不暢被憋醒。以至於近日沈二郎很怕入眠,擔心一覺睡過去。沈二郎也做好熬到天亮的準備。不知何時沈二郎眼皮沈重,頭腦發暈。沈二郎以為時間到了,不禁喊喜兒。

喜兒大半天沒消停,原身又一貫無憂無慮好睡眠,沈二郎推她兩下都沒推醒。沈二郎試圖用力,頭暈惡心難受,頓時不敢動。

沈二郎心想,是你自己睡太沈,早上醒來看到我的身體硬了,不要怪我沒叫你。

以往鐘子孟夜裏會起來看看小舅子的被窩還熱不熱,人有沒有睡過去。如今他房裏多個鄭喜兒,夜半三更,鐘子孟叫醒沈伊人。

沈伊人從弟弟房裏回來滿臉喜色,鐘子孟坐起來:“二郎睡著了?”

“睡得可香了。”沈伊人帶著一身寒氣哆哆嗦嗦鉆進被子裏,“我叫兩聲沒叫醒,嚇得以為他過去了。”

鐘子孟不禁說:“我就說沖喜有用,你還不信。”

沈伊人搖頭:“我現在也不信。”

“不是。張大仙說二郎非急癥,有可能調養好。但首先得他想活。就算沖喜沒用,對二郎來說也有個盼頭。人一有了盼頭,精氣神上來想死也難。”鐘子孟坐直,“何況喜兒的名喜慶,喜兒喜兒,一喊她的名都忍不住高興。”

沈伊人覺著他說得有道理:“可我也沒見二郎面露喜色啊。”

“不得慢慢來嗎。二郎煩我娘,喜兒嫁過來第一天就把她關在外面,二郎嘴上不說心裏也輕快。”

沈伊人也高興:“外面好像沒聲了。”

鐘子孟:“我快睡著的時候她就不罵了。”

“你說她敢擱門外坐一夜嗎?”

鐘子孟搖搖頭躺下:“她比誰都怕死。睡吧,明兒還不知怎麽鬧呢。”

沈伊人不想看到婆母,而鐘家茅房在院中角落裏,院裏也有水井,翌日清晨起來就沒急著開門。

鄭喜兒一覺睡到自然醒也不想睡回籠覺,聽到外面有動靜就穿上襖裙。見沈二郎一動不動,喜兒輕輕探探他的鼻息,有氣,活的,就背對他,悄悄拿出玉佛,往水壺裏加半壺水。

喜兒兩手空空出去,沈伊人就給她舀熱水洗臉,看著她收拾好,叫她抹上面脂,去拿水壺沖熱水。

沈伊人並非見不得喜兒閑,她教喜兒做事。過些天育苗插秧她顧不上做飯,喜兒也能給沈二郎做些熱乎的,不至於跟她和鐘子孟吃水泡幹飯。

沈伊人接過水壺發現裏頭還有水就準備倒掉。喜兒不慌不忙阻止:“姐姐不要倒。涼水加熱水,不涼不燙,我娘說的。”

沈伊人點頭:“親家母說得對,是我忘了。”舀一葫蘆瓢滾燙的熱水,水壺滿了,“喜兒想吃什麽?”

喜兒看到案板上翠嫩的菠菜和家養小雞下的蛋都想吃。

沈二郎吃米面難消化,吃肉胃難受,平日裏不是喝粥吃蛋羹就是喝肉湯。早上喝雞湯膩,沈伊人準備給弟弟蒸兩個雞蛋,見狀就問喜兒吃不吃蛋羹。

喜兒還沒回答,坐在鐘子孟懷裏,陪他添柴燒火的小童鐘有為脆生生道:“吃蛋羹,舅母,蛋羹好吃。”

喜兒點頭:“這個呢?”指著菠菜。

菠菜是昨天做湯剩的,沈伊人打算做菠菜湯,泡昨日剩的米飯:“喜兒想咋吃?”

“炒著吃?”沈家有鐵鍋,在原身的記憶裏鐵鍋很貴,鄭家村和清河村兩個村只有鐘家有鐵鍋,據說沈二郎給姐姐姐夫置辦的。

喜兒洗臉的時候沈伊人去弟弟房裏看過,給他換湯婆子。沈伊人見弟弟還在睡,心裏高興:“喜兒想吃炒菜,那我們就炒著吃。”順嘴問一句,“喜兒會做飯嗎?”

喜兒大言不慚:“我啥都會。”

“那喜兒做菜,姐姐給你打下手?”

喜兒點點頭就眼巴巴看著她。

沈伊人楞了片刻,反應過來從鍋後面出來,指著案板上的東西,“先往鍋裏家加兩瓢水,放上箅子,把剩飯和昨晚剩的雞肉放上去。”

喜兒蓋上鍋蓋,拿出五個碗。

沈伊人不禁問:“拿這麽多碗作甚?”

“做雞蛋羹啊。”喜兒數一下,“五個人啊。”

燒火添柴的鐘子孟樂了:“我和姐姐不愛吃雞蛋羹。”

騙誰呢!喜兒暗暗腹誹一句,面上乖乖放回去兩個碗,拿六個雞蛋。沈伊人見狀心說,不愧是個愛吃的。

“喜兒,你外甥和二郎飯量小,一個雞蛋就夠了。”

六歲小童鐘有為大聲說:“我飯量大。”

沈伊人:“兩個翅膀沒啃完,你飯量大?”

小童扭頭往父親懷裏鉆。

喜兒見他耳朵通紅,差點失態笑出聲。喜兒忍著笑往自個碗裏打倆雞蛋,給小外甥和沈二郎各準備一個,雞蛋打散攪勻,喜兒拿起水壺往裏加熱水。

沈伊人見狀驚呼一聲想說什麽,鐘子孟輕咳一聲打斷她,沖她微微搖頭。沈伊人懂了,喜兒沒心眼不知變通,現在同她說破嘴也沒用。不如等雞蛋羹變成雞蛋花,她不愛吃的時候再告訴她不能往雞蛋液加熱水。

雞蛋熟得快,喜兒把三個碗放箅子上,沈伊人點著炒菜小鍋,指點喜兒加豬油。

原身家貧,母親嫂嫂蒸菜只舍得用筷子戳一點豬油。鐘家富有也是農村人,為了娶喜兒拿出十貫巨款,十貫錢能換十一兩銀子。喜兒就想學母親嫂嫂戳一點油。就在這時拍門聲傳進來,喜兒拿起鍋鏟戳半鍋鏟——自家節衣縮食,到頭來也是便宜曹氏個老太婆,鐘老二和鐘老三兩家。

沈伊人臉色驟變:“喜兒!”

喜兒擡頭,小臉上盡是懵懂。沈伊人不好苛求太多,忍著心疼說:“沒事,沒事,我出去看看。”

“不要去!”喜兒搖頭,“吃好飯再出去。否則又得搶我的雞蛋羹。”

沈伊人想到昨兒中午宴請親友的時候老二老三沒少偷偷往家拿東西,頓時不心疼那半勺豬油:“喜兒說得對,吃了飯刷好鍋再開門。喜兒,油化了,放菠菜。”

喜兒把菠菜倒進去,熱油爆炒,香味布滿廚房,有為小童吸吸鼻子,小聲說:“爹,舅母做飯好香啊。”

鐘子孟好氣又想笑,一次用掉半個月的豬油,不香才怪。

喜兒把菠菜盛出來就往油鍋裏加水,沈伊人不懂:“還做什麽?”

“我娘說就著鍋底火熱水刷鍋刷得幹凈。”

沈伊人沒想到傻妞還會刷鍋,“我刷吧,你去叫二郎起來。”

鐘子孟起身:“我去吧。喜兒,你跟有為把桌子板凳擺出來。”

沈伊人刷好鍋就把大鍋裏頭的剩飯剩肉端出來。鐘子孟扶著沈二郎去茅房,隨即扶著他到廚房用熱飯鍋裏的水洗臉刷牙。

鐘子孟見他臉色比昨日好多了:“二郎,昨晚睡得咋樣?”

沈二郎自己沒意識到,聞言很是詫異:“我好像一覺到天亮?”說完自己都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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