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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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如山和如海入學後，永安觀變得清靜。
妲木慶幸這世上存在著女孩也能入學的地方，她喜歡如山和如海，不討厭小孩，可她還是會覺得一整天面對兩個小孩，著實有點可怕，比獨自面對妖怪還可怕。
女子書院四年前開辦，開辦沒多久，妲木就把如山和如海送了進去，她不指望女子書院能教出什麽名堂，只不過是給兩人找個地方，她能安心制作連環畫。
“我剛躺下，你別撥拉我。”
“這位置是我發現的，你起開。”
“憑什麽我起開，寫你名字了嗎？”
“別怪我不客氣！”
“喵！”
玄一推了一把黎牙，黎牙炸毛了，她努力壓下身體愛咬人的本能，還是忍不住給了玄一一爪子。
位置的確是個好位置，陰涼，幹爽，有風。
一人一貓為這個位置打起來，可憐的花盆劈裏嘭啷倒在地上，曬在廊檐下的玉米全躲開了，地板上出現一道道抓痕。
“啪。”
一個石罐跌在地上，裏面的丹青流了一地。
妲木臉色鐵青。
她越生氣，臉色越平靜，顯然此刻正是如此。
“趁我還沒有想好怎麽處理，你們最好現在就消失。”
一人一貓飛快地滾了。
妲木嘆口氣，扶正裝顏料的罐子，擺好花盆，撿起玉米，打掃了廊檐，重新坐下時，門口探出個圓腦袋。
“妲木，有人來了。”黎牙面色尷尬地道。
來人是個十來歲的沙彌。他愁眉苦臉地看著山門，糾結到底該不該伸出腳，好像進了山門，他就會被厄運纏身似的。
看起來小沙彌頗為難，一張臉皺得像苦瓜，也不知玄一同他說了什麽。
沙彌身後還有一女一男，看起來是一妻一夫。他們的臉上滿是不信任，可又不得不跟著沙彌來到永安觀。
玄一笑道：“我們又不吃人，你怕什麽？”
妲木道：“你是哪座寺裏的？”
沙彌擦著不存在的汗，道：“阿彌陀佛，兩位道長好，我是城裏普陀寺的小僧，慧光大師遣我來，想請貴觀的主事幫忙。”
玄一道：“慧光有事求我們，自己怎麽不來請，派你來？”
沙彌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他還小，人也不夠機靈，還不知道如何替慧光大師掩飾。
玄一笑道：“我知道了，他忙著掙錢呢。”
妲木道：“有事就說吧。”
沙彌道：“慧光大師吩咐了，這事得找貴觀的主事幫忙。”
玄一笑道：“我就是主事，非要找我的話，我不想幫忙，你們還是回去吧。”
沙彌身後的男人早不耐煩：“小和尚，不是我不信慧光大師，這裏到底行不行？我們可聽說了，永安觀可是妖觀！小和尚，我也實話跟你說，普陀寺治不了，我就去惠眾堂。”
玄一笑道：“是啊，你們去找惠眾吧。”
妲木眉頭一皺：“你們遇到魅了？”
李晚娘白天賣豆腐，晚上縫補衣服掙零用，她男人是個做小本生意的商人，自從前段時間外出做買賣，一直沒回家。
沒想到中途出了事。
李晚娘的鄰居姓吳，因小時候讀過兩本書，便自視甚高，瞧不起左鄰右舍，平時說話也是拿腔作調。其實讀過的書早被他忘得一幹二凈，他不過是喜歡靠讀書往臉上貼金，並借此顯擺自己那點比針尖還短的見識。
這晚，李晚娘照常在睡前縫補衣服，她點了燈，昏黃的光透過大門的細縫。
姓吳的與人喝酒，醉醺醺地經過李家門前，無意抓住了這燈光，登時起了邪念。
這李晚娘不是一人在家麽？
邪念如同萬千螞蟻在姓吳的身上爬，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終於忍不住爬上墻頭。
李晚娘見狀不妙，假意迎合，直接給姓吳的去勢，她男人回家後，提刀去砍姓吳的，鬧到了官府處。
結果是姓吳的被斬首。
李晚娘原本以為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萬萬沒想到，當天夜裏，她和丈夫剛躺在床上，便看見頭頂懸空的黑影！
是姓吳的。
這可把李晚娘和她男人折騰得夠嗆，天還沒亮，兩人就跑去普陀寺向慧光大師求助。
一到普陀寺，姓吳的就沒了蹤影，可李晚娘和她男人不能永遠待在寺廟裏。
於是慧光大師派了一個小沙彌，把人帶到了永安觀。
黎牙道：“這狗東西還有臉變成魅？”
玄一點評道：“要臉就不會闖人家宅子了。”
李晚娘的丈夫道：“道長說得沒錯，這該死的畜牲還是死得太便宜！”
李晚娘的丈夫罵罵咧咧，李晚娘一直沈默著。
黎牙怎麽也想象不出這個安靜的女人能幹凈利落把人的命根子給剪了。
妲木忽然道：“你們身上有魅的氣息，但他不在這。”
李晚娘的丈夫道：“慧光大師給了我們一張護身符，可他說護身符撐不了多久。”
妲木道：“我能看看嗎？”
李晚娘從懷中掏出，遞給妲木。
妲木看了一眼，道：“再過一兩天，這符就沒用了。”
李晚娘的丈夫緊張道：“那魅這麽厲害？”
妲木道：“不是魅厲害，是這符不行。”
丈夫忙道：“道長，你救救我們吧，我們被這魅害得晚上睡不好覺，白天也沒精神。”
妲木想了想，道：“山下有柳條，你們去找來，我有用處。”
李晚娘的丈夫道：“柳條能有什麽用處？”
一直安靜的李晚娘忽然道：“既然道長開口，一定是有辦法，你還不快去。”
男人恍然大悟，連忙下山去。才走兩步，他又回過頭：“道長，不知要多少柳條合適？”
妲木道：“一根就行。”
男人嘀咕道：“那這是要粗一點的，還是細一點的？老一點的，還是嫩一點的？”
妲木終於看了一眼男人：“你喜歡就行。”
李晚娘道：“別那麽多話，道長沒交代，一定是不重要。”
男人這才走了。
李晚娘也沒有閑著。
妲木需要一鍋熱水，李晚娘就在院子劈柴生火。她個子雖小，幹活很利索，柴火劈得又快又勻。
小沙彌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尷尬。
黎牙不解道：“這次的魅很厲害嗎，要弄得這麽麻煩？”
黎牙見過幾次妲木處理魅，似乎都不難，簡單來說就是對方單方面被一頓錘。
妲木道：“這次不一樣。”
玄一懶洋洋地道：“你又做這種事了。”
玄一語焉不詳，妲木也沒有解釋，沒人知道她打算做什麽。
院子清得幹幹凈凈，東西要放到廊檐下，躺在廊檐下的玄一被妲木一腳踢開。
黎牙懷疑妲木單純是想踢玄一而已。
妲木吩咐李晚娘煮了一大鍋熱水，還往裏面放了柚子葉、香茅、菖蒲、黃皮葉、艾葉之類的，這些都能在永安觀找到。
李晚娘的丈夫很快回來了，雖然妲木只要一根柳條，可他出於謹慎，還是割了一大捆。
麗陽河岸長滿了柳樹，一到春天，會有人結伴去摘柳枝抽出的嫩芽，現在將近七月，柳條的顏色變深了。
李晚娘的丈夫道：“道長，這柳木能驅魅？”
妲木道：“有一點，但對騷擾你們的魅沒什麽用。”
李晚娘和男人對視一眼，不知道妲木究竟要做什麽。
妲木還從倉庫中取來朱砂，用簸箕裝著，在院子走動起來，邊走邊抖動簸箕。
黎牙很快看明白，妲木看著是隨意走動，實則是以地為紙，在院中畫了一個巨大的符。
朱砂本是礦石，此時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最後，妲木把柳條插在法陣的中心。
其他人都發出微微驚訝的聲音。
唯獨玄一道：“好刺眼。”
“好了，”妲木伸出手，“把符給我。”
大概是妲木的語氣過於平淡和，李晚娘從香囊掏出了符咒，等把東西遞過去，才想起問一句：“道長，你要這符是做什麽？”
李晚娘很快就知道了。
那張用朱砂寫成的符咒即可在妲木的手中燃燒，灰燼飄散在空氣中。
男人瞪大了眼睛：“哎——道長！”
妲木道：“來了。”
話音未落，天色忽然暗下來，永安觀像是被籠罩在灰霧中，看不見遠處。
李晚娘驚叫一聲：“道長！”
“哈哈哈！”
一陣狂笑在永安觀的四周響起，對方似乎極愛看別人害怕、膽怯的模樣。
可沒人搭理他。
黎牙皺眉道：“吵死了，能不能打他？”
李晚娘也不怕他，此時啐了一口：“活著是畜牲，死了也不是好東西！老天怎麽沒把你劈死！”
李晚娘和她的丈夫知道是肯定是那姓吳的來了，警惕著朝四周張望。就在他們的視線死角，昏暗中出現了一只手，就在那只手要碰到李晚娘時，一雙手更快截住了它的動作。
“哎喲！”黑影吃痛，叫了一聲。
妲木面如冰霜，直接把黑影從濃霧中拽出來，擲在地上。
黑影見勢不好，連忙要跑，它一手碰到朱砂，連忙叫喚起來：“哎疼疼疼——哎？好像不疼啊？哈哈哈哈這東西沒用！”
黑影成了姓吳的模樣，他張狂地笑起來，聲音極其刺耳。
妲木冷漠地看著他。
姓吳的猛地停住笑聲，四周忽然出現瘋狂生長的柳條，以他為中心，一丈為徑的牢籠眨眼間織成。
姓吳的冷笑一聲：“你們以為能把我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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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山和如海入學後，永安觀變得清靜。
妲木慶幸這世上存在著女孩也能入學的地方，她喜歡如山和如海，不討厭小孩，可她還是會覺得一整天面對兩個小孩，著實有點可怕，比獨自面對妖怪還可怕。
女子書院四年前開辦，開辦沒多久，妲木就把如山和如海送了進去，她不指望女子書院能教出什麽名堂，只不過是給兩人找個地方，她能安心制作連環畫。
“我剛躺下，你別撥拉我。”
“這位置是我發現的，你起開。”
“憑什麽我起開，寫你名字了嗎？”
“別怪我不客氣！”
“喵！”
玄一推了一把黎牙，黎牙炸毛了，她努力壓下身體愛咬人的本能，還是忍不住給了玄一一爪子。
位置的確是個好位置，陰涼，幹爽，有風。
一人一貓為這個位置打起來，可憐的花盆劈裏嘭啷倒在地上，曬在廊檐下的玉米全躲開了，地板上出現一道道抓痕。
“啪。”
一個石罐跌在地上，裏面的丹青流了一地。
妲木臉色鐵青。
她越生氣，臉色越平靜，顯然此刻正是如此。
“趁我還沒有想好怎麽處理，你們最好現在就消失。”
一人一貓飛快地滾了。
妲木嘆口氣，扶正裝顏料的罐子，擺好花盆，撿起玉米，打掃了廊檐，重新坐下時，門口探出個圓腦袋。
“妲木，有人來了。”黎牙面色尷尬地道。
來人是個十來歲的沙彌。他愁眉苦臉地看著山門，糾結到底該不該伸出腳，好像進了山門，他就會被厄運纏身似的。
看起來小沙彌頗為難，一張臉皺得像苦瓜，也不知玄一同他說了什麽。
沙彌身後還有一女一男，看起來是一妻一夫。他們的臉上滿是不信任，可又不得不跟著沙彌來到永安觀。
玄一笑道：“我們又不吃人，你怕什麽？”
妲木道：“你是哪座寺裏的？”
沙彌擦著不存在的汗，道：“阿彌陀佛，兩位道長好，我是城裏普陀寺的小僧，慧光大師遣我來，想請貴觀的主事幫忙。”
玄一道：“慧光有事求我們，自己怎麽不來請，派你來？”
沙彌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他還小，人也不夠機靈，還不知道如何替慧光大師掩飾。
玄一笑道：“我知道了，他忙著掙錢呢。”
妲木道：“有事就說吧。”
沙彌道：“慧光大師吩咐了，這事得找貴觀的主事幫忙。”
玄一笑道：“我就是主事，非要找我的話，我不想幫忙，你們還是回去吧。”
沙彌身後的男人早不耐煩：“小和尚，不是我不信慧光大師，這裏到底行不行？我們可聽說了，永安觀可是妖觀！小和尚，我也實話跟你說，普陀寺治不了，我就去惠眾堂。”
玄一笑道：“是啊，你們去找惠眾吧。”
妲木眉頭一皺：“你們遇到魅了？”
李晚娘白天賣豆腐，晚上縫補衣服掙零用，她男人是個做小本生意的商人，自從前段時間外出做買賣，一直沒回家。
沒想到中途出了事。
李晚娘的鄰居姓吳，因小時候讀過兩本書，便自視甚高，瞧不起左鄰右舍，平時說話也是拿腔作調。其實讀過的書早被他忘得一幹二凈，他不過是喜歡靠讀書往臉上貼金，並借此顯擺自己那點比針尖還短的見識。
這晚，李晚娘照常在睡前縫補衣服，她點了燈，昏黃的光透過大門的細縫。
姓吳的與人喝酒，醉醺醺地經過李家門前，無意抓住了這燈光，登時起了邪念。
這李晚娘不是一人在家麽？
邪念如同萬千螞蟻在姓吳的身上爬，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終於忍不住爬上墻頭。
李晚娘見狀不妙，假意迎合，直接給姓吳的去勢，她男人回家後，提刀去砍姓吳的，鬧到了官府處。
結果是姓吳的被斬首。
李晚娘原本以為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萬萬沒想到，當天夜裏，她和丈夫剛躺在床上，便看見頭頂懸空的黑影！
是姓吳的。
這可把李晚娘和她男人折騰得夠嗆，天還沒亮，兩人就跑去普陀寺向慧光大師求助。
一到普陀寺，姓吳的就沒了蹤影，可李晚娘和她男人不能永遠待在寺廟裏。
於是慧光大師派了一個小沙彌，把人帶到了永安觀。
黎牙道：“這狗東西還有臉變成魅？”
玄一點評道：“要臉就不會闖人家宅子了。”
李晚娘的丈夫道：“道長說得沒錯，這該死的畜牲還是死得太便宜！”
李晚娘的丈夫罵罵咧咧，李晚娘一直沈默著。
黎牙怎麽也想象不出這個安靜的女人能幹凈利落把人的命根子給剪了。
妲木忽然道：“你們身上有魅的氣息，但他不在這。”
李晚娘的丈夫道：“慧光大師給了我們一張護身符，可他說護身符撐不了多久。”
妲木道：“我能看看嗎？”
李晚娘從懷中掏出，遞給妲木。
妲木看了一眼，道：“再過一兩天，這符就沒用了。”
李晚娘的丈夫緊張道：“那魅這麽厲害？”
妲木道：“不是魅厲害，是這符不行。”
丈夫忙道：“道長，你救救我們吧，我們被這魅害得晚上睡不好覺，白天也沒精神。”
妲木想了想，道：“山下有柳條，你們去找來，我有用處。”
李晚娘的丈夫道：“柳條能有什麽用處？”
一直安靜的李晚娘忽然道：“既然道長開口，一定是有辦法，你還不快去。”
男人恍然大悟，連忙下山去。才走兩步，他又回過頭：“道長，不知要多少柳條合適？”
妲木道：“一根就行。”
男人嘀咕道：“那這是要粗一點的，還是細一點的？老一點的，還是嫩一點的？”
妲木終於看了一眼男人：“你喜歡就行。”
李晚娘道：“別那麽多話，道長沒交代，一定是不重要。”
男人這才走了。
李晚娘也沒有閑著。
妲木需要一鍋熱水，李晚娘就在院子劈柴生火。她個子雖小，幹活很利索，柴火劈得又快又勻。
小沙彌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尷尬。
黎牙不解道：“這次的魅很厲害嗎，要弄得這麽麻煩？”
黎牙見過幾次妲木處理魅，似乎都不難，簡單來說就是對方單方面被一頓錘。
妲木道：“這次不一樣。”
玄一懶洋洋地道：“你又做這種事了。”
玄一語焉不詳，妲木也沒有解釋，沒人知道她打算做什麽。
院子清得幹幹凈凈，東西要放到廊檐下，躺在廊檐下的玄一被妲木一腳踢開。
黎牙懷疑妲木單純是想踢玄一而已。
妲木吩咐李晚娘煮了一大鍋熱水，還往裏面放了柚子葉、香茅、菖蒲、黃皮葉、艾葉之類的，這些都能在永安觀找到。
李晚娘的丈夫很快回來了，雖然妲木只要一根柳條，可他出於謹慎，還是割了一大捆。
麗陽河岸長滿了柳樹，一到春天，會有人結伴去摘柳枝抽出的嫩芽，現在將近七月，柳條的顏色變深了。
李晚娘的丈夫道：“道長，這柳木能驅魅？”
妲木道：“有一點，但對騷擾你們的魅沒什麽用。”
李晚娘和男人對視一眼，不知道妲木究竟要做什麽。
妲木還從倉庫中取來朱砂，用簸箕裝著，在院子走動起來，邊走邊抖動簸箕。
黎牙很快看明白，妲木看著是隨意走動，實則是以地為紙，在院中畫了一個巨大的符。
朱砂本是礦石，此時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最後，妲木把柳條插在法陣的中心。
其他人都發出微微驚訝的聲音。
唯獨玄一道：“好刺眼。”
“好了，”妲木伸出手，“把符給我。”
大概是妲木的語氣過於平淡和，李晚娘從香囊掏出了符咒，等把東西遞過去，才想起問一句：“道長，你要這符是做什麽？”
李晚娘很快就知道了。
那張用朱砂寫成的符咒即可在妲木的手中燃燒，灰燼飄散在空氣中。
男人瞪大了眼睛：“哎——道長！”
妲木道：“來了。”
話音未落，天色忽然暗下來，永安觀像是被籠罩在灰霧中，看不見遠處。
李晚娘驚叫一聲：“道長！”
“哈哈哈！”
一陣狂笑在永安觀的四周響起，對方似乎極愛看別人害怕、膽怯的模樣。
可沒人搭理他。
黎牙皺眉道：“吵死了，能不能打他？”
李晚娘也不怕他，此時啐了一口：“活著是畜牲，死了也不是好東西！老天怎麽沒把你劈死！”
李晚娘和她的丈夫知道是肯定是那姓吳的來了，警惕著朝四周張望。就在他們的視線死角，昏暗中出現了一只手，就在那只手要碰到李晚娘時，一雙手更快截住了它的動作。
“哎喲！”黑影吃痛，叫了一聲。
妲木面如冰霜，直接把黑影從濃霧中拽出來，擲在地上。
黑影見勢不好，連忙要跑，它一手碰到朱砂，連忙叫喚起來：“哎疼疼疼——哎？好像不疼啊？哈哈哈哈這東西沒用！”
黑影成了姓吳的模樣，他張狂地笑起來，聲音極其刺耳。
妲木冷漠地看著他。
姓吳的猛地停住笑聲，四周忽然出現瘋狂生長的柳條，以他為中心，一丈為徑的牢籠眨眼間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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