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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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玄一，這本巫經沒有字。”
巫經是玄一承諾給如山幫忙打掃衛生的謝禮。
巫經的外表看起來和普通書籍沒有區別，可如山打開巫經，裏面紙張純白，沒有一點字跡。
玄一翻開巫經，笑道：“忘了跟你說，這本巫經由不燼木做成，不燼木喜歡火，所以字跡只有在火中才會出現，火越大，字跡越清晰。”
聽到玄一的解釋，如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興致勃勃。她馬上搬來柴火，打算在後院生火，驗證玄一的話是真是假。
連妲木也來看。
但火苗還沒出現，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把院子吹得颯颯作響。
雞都躲起來了，院子裏的樹沒地方躲，被嚇得嗚嗚出聲。
“妖風啊！”
黎牙抱怨了一句，這裏面就她最輕，要是不躲進屋裏，指不定要被刮起來。
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風勢稍停，所有人都看清了風窩中心有兩個女人。
個子相差不大，面容有幾分相似，都穿著繡工精致的衣服，衣服不是絲綢，也不是麻料，但潔白美麗。
妲木微微瞇起眼。
“餵，你們誰是永安觀觀主？”
其中一個白衣女子問道，她一點也不客氣，好像她才是永安觀的觀主。
妲木道：“你們有什麽事？”
另一個白衣女子忙問道：“你是永安觀的觀主？”
“我是。”玄一笑瞇瞇地道。
那白衣女子道：“觀主，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玄一依舊笑咪咪：“不幫。”
白衣女子一楞：“為什麽，我還沒說是什麽事呢？”
玄一伸了個懶腰，道：“好麻煩，不要。”
另一白衣女子早就按捺不住，急道：“你這是什麽態度，這事你必須幫。”
玄一打了個哈欠，道：“隨你怎麽說。”
看起來沒那麽急躁的白衣女子道：“請觀主救我，就當……就當是看在崔明道長的份上！”
妲木道：“崔明道長？”
崔明是永安觀上一任觀主，也是養育妲木之人。妲木已經準備趕客，一聽到崔明，想也不想就讓白衣女子繼續說下去，還被玄一白了一眼。
脾氣好些的白衣女子叫阿彩，急躁些的叫阿爪，是阿彩的姐姐。
阿彩的母親很嚴厲，不許女兒們下山，可阿彩貪玩，偷偷下山去，偏偏一不小心弄丟了衣裳，如果被母親發現就遭了。但阿彩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衣裳，這才急急忙忙來找人幫忙。
可是找誰幫忙呢？
崔明一人在永安觀時，阿彩的姥姥與永安觀有些往來，所以阿彩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永安觀。
黎牙道：“衣裳丟了，再找人做一件不就好了，找道觀有什麽用？”
阿彩搖頭道：“沒有人能做出來。”
黎牙沒想到阿彩能聽懂，又看到玄一向她招手。
玄一道：“你沒看出來她們是非人麽。”
黎牙吃了一驚：“妖怪？我算是發現了，永安觀的客人多數是非人，難怪香火不好。”
阿彩聽到她們的對話，索性不再隱瞞，笑道：“我們是羽衣女。”
妲木驚詫道：“你們把羽衣弄丟了？”
阿彩不好意思地道：“是，所以我才著急，沒有羽衣，我只能一直保持人形，可我不想做女人，而且，娘也會生氣。”
羽衣女脫了羽衣會變成女人，穿上羽衣則變回鳥兒。
妲木道：“你在哪裏弄丟了羽衣？”
妲木幾乎沒有猶豫就接下阿彩的請求。
玄一一點也不意外，但她不打算插手這件事，幹脆眼不見心不煩，拿了塊布蓋在臉上。
阿彩看向玄一，她是觀主，可看起來妲木說話更有分量。阿彩松了口氣，以前聽姥姥提起過，永安觀與大多數道觀不同，永安觀往來於人與非人之間，並不特別偏向一方。
但非人與人類之間的沖突愈演愈烈，母親也再三嚴禁她們與人類接觸。
其實她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沒到永安觀居然答應幫忙。
阿彩是在麗陽河的上游弄丟了羽衣。
當天是端午，一年一度的龍舟賽在麗陽河上舉行，河岸擠滿了人，阿彩想湊近點看龍舟賽，就脫了羽衣，變化成人，擠進人群中。
阿彩把羽衣脫了放在褡褳裏，沒想到被人偷走了。
阿彩玩得正高興，根本沒留意羽衣丟了，等發現時，龍舟賽結束了，集市散場了，也不知該上哪裏去找小偷。
對人類來說，羽衣除了能化形外沒有其他用處，但對羽衣女來說，沒有羽衣就無法飛行，這比死亡更痛苦。
總之，阿彩現在就是十分的後悔，要是再小心點，就不會陷入如今的窘境。
眾人沒看到阿彩和阿爪怎麽來，倒是看清了她們怎麽走。
阿爪站在院子中央，以她為中心的旋風，阿彩則抓住阿爪的手臂，等到風越來越大，兩人忽然騰空而起，消失了。
妲木望向玄一：“你知道？”
玄一打了個哈欠：“城北有戶姓李的，羽衣在他身上。”
黎牙道：“我們快點去他家看看。”
玄一提醒道：“羽衣不是在李家，是在那人的身上。”
李啟明年四十，是個讀書人。可他讀書不行，年年考秀才，考到了四十歲，還是沒中，全靠母父攢下的錢，才支撐他到如今。
李啟明年年不中，年年不放棄，遂被街坊鄰居戲稱李秀才。李啟明也不生氣，他為人和氣，看見誰都笑瞇瞇，即使有人當面罵他，他還會問別人渴不渴累不累。
但李啟明不在家。
“嗨呀，可能是出門去了，他們讀書人就喜歡去賞花喝酒，他老婆前陣子回娘家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們還是明天再來吧。要不我幫你們跟他說一聲，李秀才最近天天往外跑，你們難見到人。”
李秀才住在城北避風巷深處，鄰居姓張，五十歲左右的婦人，熱情似火。看見妲木來找人，立馬上前打聽情況。
“嗨呀，你們找李秀才有什麽事，跟我說，我再跟他說，也是一樣的嘛。”張嬸倚在門邊，嘴巴不停，手裏也沒閑著，她正忙著納鞋底。
妲木搖搖頭，總不能把李啟明偷羽衣的事告訴張嬸。
玄一告訴她們，李啟明在集市上偷走了羽衣，並占為己有。
至於為什麽讀書人李秀才會偷東西，那得問本人才知道了。
張嬸道：“不知你們是哪座道觀？我好跟李秀才說一聲 。”
妲木道：“貧道妲木，來自永安觀。”
“永安觀？”張嬸一楞，“嗨呀，聽說你們那裏會把人變成妖怪，真的假的啊？還有一家姓方的，你們一去那人家，就把人逼瘋了？現在你們來找李秀才，是怎麽回事啊？還有之前不是有人去你們那裏上香，家裏馬上出了事，你們那是不是風水不行？”
黎牙道：“這位大姐真熱情。”
妲木下山來找羽衣，黎牙也跟著來了。她好奇傳說中的羽衣，想親眼看看。
妲木退了一步，躲避張嬸熱烈的目光：“既然他不在，我們改日再來。”
張嬸拿了張凳子：“嗨呀，道長，你別急，現在這坐會兒，萬一等下李秀才就回來了呢？”
黎牙道：“你是想八卦永安觀的事吧？”
張嬸聽不懂黎牙的話，恐怕她真能聽懂，也不會覺得打聽永安觀有什麽不妥。
“哎喲，閨女你這是做什麽！”
妲木一時沒想好是留在這等李啟明，還是回永安觀，斜對面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接著是重物倒塌的聲音。
“喲，那是程嫂的聲音，發生什麽事了？”張嬸立馬放下鞋底，小跑著鉆進程家的門，也不知她是去看熱鬧，還是去幫忙。
程家大門沒鎖，推開就看到大堂有兩個人影，一個吊在橫梁上，一個想擡起上面那個。
“嗨呀，這可了不得了！”張嬸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差點絆倒自己。
妲木也趕緊上去幫忙，把吊在梁上的女人扶下來。
張嬸道：“嗨呀，游妹子，有什麽事想不開，竟然要去尋死？你說出來，張嬸給你做主！”
游妹子年約二十，她聽到張嬸的話，一個勁的哭哭啼啼。
張嬸是又哄又嚇，游妹子才哭道：“寡婦門前是非多！”
就這一句，張嬸什麽都明白了。
程家就兩人，一個是程老太，一個是游妹子。程老太年輕喪夫，好不容易拉扯大兒子，還給兒子說了門親事，沒想到成婚不到兩年，兒子得了急病走了，游妹子本可以回娘家再嫁，但她沒那麽做。
兩人雖是一婆一媳，可相處得好，游妹子不忍心看程老太一人孤苦伶仃，因此留下來和程老太一起生活。
游妹子年輕，才二十出頭。年輕的女人容易遭人惦記，既年輕又喪夫的女人更是容易被人扯閑話。
程老太是個急脾氣，這一片沒人敢惹程家。
有次一個閑漢經過程家門前，看見游妹子在曬鹹菜，說了幾句齷蹉話。
游妹子臉皮薄，又不擅長罵人，結果是把自己氣得半死，連飯也吃不下。這事叫程老太知道了，當即磨了刀，沖到那閑漢家裏，把人的臉撕成花，家具也劈爛了。
程老太一戰成名，誰也不敢惹。
原先游妹子的娘家人想把人帶回去，游妹子有個哥，他想著把妹子再嫁出去，能多收一份彩禮，但程老太太厲害，以至於他只敢想想，不敢真這麽做。
程老太也是年輕喪夫，與游妹子不同的是，她有個兒子。
大家不覺得帶個兒子的寡婦不好，反而覺得能生是福，有許多媒人上門提親。
不過程老太沒有帶兒子改嫁的打算，漸漸的，程家門前傳出些不好的話來，程老太的戰力就是從這時候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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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經是玄一承諾給如山幫忙打掃衛生的謝禮。
巫經的外表看起來和普通書籍沒有區別，可如山打開巫經，裏面紙張純白，沒有一點字跡。
玄一翻開巫經，笑道：“忘了跟你說，這本巫經由不燼木做成，不燼木喜歡火，所以字跡只有在火中才會出現，火越大，字跡越清晰。”
聽到玄一的解釋，如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興致勃勃。她馬上搬來柴火，打算在後院生火，驗證玄一的話是真是假。
連妲木也來看。
但火苗還沒出現，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把院子吹得颯颯作響。
雞都躲起來了，院子裏的樹沒地方躲，被嚇得嗚嗚出聲。
“妖風啊！”
黎牙抱怨了一句，這裏面就她最輕，要是不躲進屋裏，指不定要被刮起來。
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風勢稍停，所有人都看清了風窩中心有兩個女人。
個子相差不大，面容有幾分相似，都穿著繡工精致的衣服，衣服不是絲綢，也不是麻料，但潔白美麗。
妲木微微瞇起眼。
“餵，你們誰是永安觀觀主？”
其中一個白衣女子問道，她一點也不客氣，好像她才是永安觀的觀主。
妲木道：“你們有什麽事？”
另一個白衣女子忙問道：“你是永安觀的觀主？”
“我是。”玄一笑瞇瞇地道。
那白衣女子道：“觀主，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玄一依舊笑咪咪：“不幫。”
白衣女子一楞：“為什麽，我還沒說是什麽事呢？”
玄一伸了個懶腰，道：“好麻煩，不要。”
另一白衣女子早就按捺不住，急道：“你這是什麽態度，這事你必須幫。”
玄一打了個哈欠，道：“隨你怎麽說。”
看起來沒那麽急躁的白衣女子道：“請觀主救我，就當……就當是看在崔明道長的份上！”
妲木道：“崔明道長？”
崔明是永安觀上一任觀主，也是養育妲木之人。妲木已經準備趕客，一聽到崔明，想也不想就讓白衣女子繼續說下去，還被玄一白了一眼。
脾氣好些的白衣女子叫阿彩，急躁些的叫阿爪，是阿彩的姐姐。
阿彩的母親很嚴厲，不許女兒們下山，可阿彩貪玩，偷偷下山去，偏偏一不小心弄丟了衣裳，如果被母親發現就遭了。但阿彩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衣裳，這才急急忙忙來找人幫忙。
可是找誰幫忙呢？
崔明一人在永安觀時，阿彩的姥姥與永安觀有些往來，所以阿彩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永安觀。
黎牙道：“衣裳丟了，再找人做一件不就好了，找道觀有什麽用？”
阿彩搖頭道：“沒有人能做出來。”
黎牙沒想到阿彩能聽懂，又看到玄一向她招手。
玄一道：“你沒看出來她們是非人麽。”
黎牙吃了一驚：“妖怪？我算是發現了，永安觀的客人多數是非人，難怪香火不好。”
阿彩聽到她們的對話，索性不再隱瞞，笑道：“我們是羽衣女。”
妲木驚詫道：“你們把羽衣弄丟了？”
阿彩不好意思地道：“是，所以我才著急，沒有羽衣，我只能一直保持人形，可我不想做女人，而且，娘也會生氣。”
羽衣女脫了羽衣會變成女人，穿上羽衣則變回鳥兒。
妲木道：“你在哪裏弄丟了羽衣？”
妲木幾乎沒有猶豫就接下阿彩的請求。
玄一一點也不意外，但她不打算插手這件事，幹脆眼不見心不煩，拿了塊布蓋在臉上。
阿彩看向玄一，她是觀主，可看起來妲木說話更有分量。阿彩松了口氣，以前聽姥姥提起過，永安觀與大多數道觀不同，永安觀往來於人與非人之間，並不特別偏向一方。
但非人與人類之間的沖突愈演愈烈，母親也再三嚴禁她們與人類接觸。
其實她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沒到永安觀居然答應幫忙。
阿彩是在麗陽河的上游弄丟了羽衣。
當天是端午，一年一度的龍舟賽在麗陽河上舉行，河岸擠滿了人，阿彩想湊近點看龍舟賽，就脫了羽衣，變化成人，擠進人群中。
阿彩把羽衣脫了放在褡褳裏，沒想到被人偷走了。
阿彩玩得正高興，根本沒留意羽衣丟了，等發現時，龍舟賽結束了，集市散場了，也不知該上哪裏去找小偷。
對人類來說，羽衣除了能化形外沒有其他用處，但對羽衣女來說，沒有羽衣就無法飛行，這比死亡更痛苦。
總之，阿彩現在就是十分的後悔，要是再小心點，就不會陷入如今的窘境。
眾人沒看到阿彩和阿爪怎麽來，倒是看清了她們怎麽走。
阿爪站在院子中央，以她為中心的旋風，阿彩則抓住阿爪的手臂，等到風越來越大，兩人忽然騰空而起，消失了。
妲木望向玄一：“你知道？”
玄一打了個哈欠：“城北有戶姓李的，羽衣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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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啟明年四十，是個讀書人。可他讀書不行，年年考秀才，考到了四十歲，還是沒中，全靠母父攢下的錢，才支撐他到如今。
李啟明年年不中，年年不放棄，遂被街坊鄰居戲稱李秀才。李啟明也不生氣，他為人和氣，看見誰都笑瞇瞇，即使有人當面罵他，他還會問別人渴不渴累不累。
但李啟明不在家。
“嗨呀，可能是出門去了，他們讀書人就喜歡去賞花喝酒，他老婆前陣子回娘家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們還是明天再來吧。要不我幫你們跟他說一聲，李秀才最近天天往外跑，你們難見到人。”
李秀才住在城北避風巷深處，鄰居姓張，五十歲左右的婦人，熱情似火。看見妲木來找人，立馬上前打聽情況。
“嗨呀，你們找李秀才有什麽事，跟我說，我再跟他說，也是一樣的嘛。”張嬸倚在門邊，嘴巴不停，手裏也沒閑著，她正忙著納鞋底。
妲木搖搖頭，總不能把李啟明偷羽衣的事告訴張嬸。
玄一告訴她們，李啟明在集市上偷走了羽衣，並占為己有。
至於為什麽讀書人李秀才會偷東西，那得問本人才知道了。
張嬸道：“不知你們是哪座道觀？我好跟李秀才說一聲 。”
妲木道：“貧道妲木，來自永安觀。”
“永安觀？”張嬸一楞，“嗨呀，聽說你們那裏會把人變成妖怪，真的假的啊？還有一家姓方的，你們一去那人家，就把人逼瘋了？現在你們來找李秀才，是怎麽回事啊？還有之前不是有人去你們那裏上香，家裏馬上出了事，你們那是不是風水不行？”
黎牙道：“這位大姐真熱情。”
妲木下山來找羽衣，黎牙也跟著來了。她好奇傳說中的羽衣，想親眼看看。
妲木退了一步，躲避張嬸熱烈的目光：“既然他不在，我們改日再來。”
張嬸拿了張凳子：“嗨呀，道長，你別急，現在這坐會兒，萬一等下李秀才就回來了呢？”
黎牙道：“你是想八卦永安觀的事吧？”
張嬸聽不懂黎牙的話，恐怕她真能聽懂，也不會覺得打聽永安觀有什麽不妥。
“哎喲，閨女你這是做什麽！”
妲木一時沒想好是留在這等李啟明，還是回永安觀，斜對面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接著是重物倒塌的聲音。
“喲，那是程嫂的聲音，發生什麽事了？”張嬸立馬放下鞋底，小跑著鉆進程家的門，也不知她是去看熱鬧，還是去幫忙。
程家大門沒鎖，推開就看到大堂有兩個人影，一個吊在橫梁上，一個想擡起上面那個。
“嗨呀，這可了不得了！”張嬸驚呼一聲，連忙跑過去，差點絆倒自己。
妲木也趕緊上去幫忙，把吊在梁上的女人扶下來。
張嬸道：“嗨呀，游妹子，有什麽事想不開，竟然要去尋死？你說出來，張嬸給你做主！”
游妹子年約二十，她聽到張嬸的話，一個勁的哭哭啼啼。
張嬸是又哄又嚇，游妹子才哭道：“寡婦門前是非多！”
就這一句，張嬸什麽都明白了。
程家就兩人，一個是程老太，一個是游妹子。程老太年輕喪夫，好不容易拉扯大兒子，還給兒子說了門親事，沒想到成婚不到兩年，兒子得了急病走了，游妹子本可以回娘家再嫁，但她沒那麽做。
兩人雖是一婆一媳，可相處得好，游妹子不忍心看程老太一人孤苦伶仃，因此留下來和程老太一起生活。
游妹子年輕，才二十出頭。年輕的女人容易遭人惦記，既年輕又喪夫的女人更是容易被人扯閑話。
程老太是個急脾氣，這一片沒人敢惹程家。
有次一個閑漢經過程家門前，看見游妹子在曬鹹菜，說了幾句齷蹉話。
游妹子臉皮薄，又不擅長罵人，結果是把自己氣得半死，連飯也吃不下。這事叫程老太知道了，當即磨了刀，沖到那閑漢家裏，把人的臉撕成花，家具也劈爛了。
程老太一戰成名，誰也不敢惹。
原先游妹子的娘家人想把人帶回去，游妹子有個哥，他想著把妹子再嫁出去，能多收一份彩禮，但程老太太厲害，以至於他只敢想想，不敢真這麽做。
程老太也是年輕喪夫，與游妹子不同的是，她有個兒子。
大家不覺得帶個兒子的寡婦不好，反而覺得能生是福，有許多媒人上門提親。
不過程老太沒有帶兒子改嫁的打算，漸漸的，程家門前傳出些不好的話來，程老太的戰力就是從這時候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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