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簡單做完祭拜，眾人開始用餐。

火爐的火越燒越旺，山頂原本是草木和泥土的味道，這會兒彌漫著煙火氣。

柊葉粽是阮二娘包的，從粽子的大小和餡的多少就能看出阮二娘特別感激妲木。柊葉粽以肥瘦適宜的豬肉為主，鹹蛋黃和板栗為輔。粽子烤好後有點焦，咬一口，又脆又香。

太陽偏過頭頂，眾人下山。下山很慢，因為要采野。妲木打算為即將到來的端午節準備一批香，路上走走停停，采了一大把杜松子和松針。如山跟著采了不少東西，比如夾竹桃，南天竹，馬纓丹。

妲木詢問如山為什麽，如山理所當然地道：“我也想學一學制香。”

妲木皺眉道：“制香怎麽摘這些，這些有毒，不能用。”

如山道：“我就是想制有毒的香。”

妲木道：“……不行。”

如山撇撇嘴，不甘心地倒掉了背筐裏的東西。

妲木滿意地點點頭。

黎牙腿短，眼睜睜地看著妲木走遠後，如山立馬把東西全撿了回來，塞進如海的背筐中。。

如山註意到黎牙的目光，探究地看向她。

黎牙默默往前走，決定當沒看到。

“妲木，晚上我們吃木耳韭菜餃子吧！”

妲木回過頭，看見玄一站在坡上，她扒拉著腐朽木頭上的木耳，身下是一大片長勢喜人的野韭菜。

妲木笑瞇瞇地道：“如海，你下河撈條魚，我們晚上喝魚湯和吃餃子，怎麽樣？”

如海傻乎乎地應了，扒拉著叢林就要去找河流。

“哎——”

黎牙耳朵動了動，她擡起腦袋，轉向另一個方向：“有人在喊救命。”

妲木一楞：“深山老林，哪裏來的人？”

玄一道：“是個女人。”

妲木放下背簍，沿著下坡走去。聲音從下坡傳來，斷斷續續。妲木撥開遮擋視線的雜草，下坡有個洞。

妲木大聲喊道：“有人嗎？”

那哭聲立即停止了哭泣。

一個腦袋從一塊石頭後面探出來。

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面容嬌俏，眼睛圓溜溜，穿著豆綠羅裙，蹲在巨石下，如同受驚的小鹿。

妲木道：“你怎麽會在這？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

女孩哇的一聲哭了。

眾人走近一看，發現女孩腦袋上還有落葉樹枝，衣服上還有汙痕，看起來是在山裏滾了一圈。

妲木不喜歡哭，也不喜歡別人哭。她不擅長安慰，她寧願去餵雞餵羊，也不願意看著人掉眼淚。

妲木伸出手，道：“能站起來嗎？我拉你上去。”

女孩擦擦臉，不時抽泣一聲，垂頭喪氣地應了聲好。

女孩叫塗青青，是安陽人。

安陽在麗陽城的東邊，距離麗陽城有三百多公裏，塗青青怎麽會從安陽跑到麗陽，還出現在長留山？

塗青青自己也不清楚。

今天一早，她應約與朋友上山踏青，結果采花時不小心踩到松動的石頭，滾落山崖。就在塗青青以為自己命不久矣，一頭白鹿出現了。

白鹿馱著她，越過山河，把她送到了這裏，還說等會兒會有人來救她。

塗青青左等右等不見人，心中害怕，便偷偷哭泣，沒想到真的出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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