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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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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萌動

翌日,澤蘭一早就拿著玉佩去了隔壁。

安與一夜未睡,這會兒聽到下人來報,慌忙把面具戴上,迅速收拾了一下:“我現下看著如何?”

下人不明所以卻還是很上道:“公子今日穿的這身很是英俊帥氣。”

澤蘭低頭看著手裏的玉佩,摸著上方的紋路,幻想著它掛在安與腰間的模樣。

“怎麽來的這麽早?”

“給你。”澤蘭把手裏的玉佩遞過去,沒回答他。

安與沒接,低頭看著她,詢問道:“你幫我帶上?”

澤蘭沒說什麽,悶頭替他系在腰間,沒註意到,自己的耳朵尖已經紅透了。

兩人坐回位置上,一時相顧無言。澤蘭頭一次覺得底下的凳子燙人,怎麽也坐不安穩。

“那、那什麽……”澤蘭喝了口茶,起身道,“玉佩送到了,我便回去了。”

安與沒應聲,澤蘭便當他默認了,欲走之時別人抓住了手腕。

她回頭望去,安與垂眸輕聲道:“你幾日沒習字了。”

這下澤蘭的步子怎麽也無法挪動了,任由安與將自己牽到了書房處。

有事情可做,兩人又恢覆了往日的隨心自在,氣氛倒也融洽。

在安府用過午膳,安與提議出去散散步休息一番。

兩人走在鵝卵石小道上,澤蘭今日吃撐了,尋思眼下正好可以消化消化,借著寬大的衣袖不動聲色地揉著鼓起的小腹。

安與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唇角未勾:“還未問過你,可有心儀之人?”

之前不是問過嗎?

澤蘭不解,只當他忘記了。可當要說出以往的回答時,她卻猶豫了,改口道:“有。”

“那人我可認識?”

澤蘭忍著羞意點頭,這幾日早就讓她認清了自己的心思,逃避也改變不了,幹脆大方承認了。

反正這段感情註定是沒有結果的。安與這般好的人,定能和他心儀的女子在一起的。

“那很好。”安與眉眼上揚,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

“是挺好的。”澤蘭裝傻附和,沒忍住問道,“你可有追上心儀的女子了?”

這麽久了,那女子只存在於安與的話中,她還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是哪裏人。

“快了。”安與摸著腰間的玉佩,意味不明地說道,“她連定情信物都送給我了。”

澤蘭看著他的動作,心裏不由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看著安與的眼睛,問道:“安與,你心儀的女子我可見過?”

安與同她錯開視線,笑道:“日日見。”

這句話讓澤蘭心底的猜想得到驗證,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接話,應了一聲後便悶頭往前走。

澤蘭回府時,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消去,叫銀杏看了個完完整整。

她八卦地湊上前:“姑娘,可是安公子說了什麽?”

今日一早姑娘便跑來找她要玉佩,得虧她沒丟掉。姑娘拿了玉佩接著便急匆匆地往隔壁去,一看就不對勁。

“可是安公子說了什麽?”銀杏歪打正著,澤蘭臉頰紅潤,一雙眸子裏寫滿了羞意。

澤蘭憋半天一句話都沒憋出來,可憐巴巴地看著銀杏,求放過。

進了屋內,澤蘭便再也忍不住,撲到床上滾來滾去,怎麽也平覆不了激動的心情。

她從未想過,安與心儀的女子會是自己。怎麽會是自己呢?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

“想什麽呢?”柳茵茵伸手在澤蘭眼前揮了揮。

“沒、沒什麽。”澤蘭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驅出去,把心思放在面前之事。

她差人送去的信出了意外,遲了許久才送到柳茵茵手裏。這也是柳茵茵為何遲遲未來是緣故。

如今,柳茵茵終於來了,可事情已經解決了,等於白跑一趟。

柳茵茵不甘心白跑一趟,決定留在青江玩幾日,眼下正裝模作樣關心幾句雲容的生意。

坐在一旁的方智堯插話:“澤蘭來了這麽久,對青江肯定比我們熟悉,不如讓她帶我們去逛逛。”

柳茵茵一想也對,拉著澤蘭就不肯放手了。

街道上,柳茵茵挽著澤蘭,方智堯則默默跟在身後,三人逛的也算盡興。

“澤蘭,你可喜歡?”

澤蘭扭頭看去,見方智堯手裏拿著一只發簪。

“不戴上怎麽知道喜不喜歡。”柳茵茵對自家表哥的慫包行為很是看不慣,暗戳戳助攻,手一推澤蘭往方智堯身邊靠近了些。

澤蘭沒來得及拒絕,方智堯就擡手輕輕將發簪插入了她的發間。

“好看。”他說道。

方智堯眼裏是滿滿的愛意,澤蘭以前看不懂,如今開了竅便再也不能忽視。

她不自在地往後退了一步,把頭上的簪子取下來放回去,道:“不用了,我的簪子夠用了。”

澤蘭扭頭想找柳茵茵,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沒了蹤影。

“人呢?”澤蘭有點無措,擔心柳茵茵的安危。

方智堯哪裏不知道自家表妹的小心思,面上不顯,走到澤蘭身旁安慰道:“無事,她方才說想去休息一下,我們先逛吧。”

這番下來,原本的三人行變成了兩人,澤蘭同方智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低頭走著。

方智堯有心打破冷場,正逢扛著糖葫蘆的賣貨郎經過,便上前買了一根遞給澤蘭。

“我記得你很是喜歡吃甜食。”

澤蘭接過,配合地點頭:“多謝了。”

兩人隔了這麽久沒見,方智堯的目光一刻也舍不得從澤蘭身上離開,溫聲道:“在青江這段時日可習慣?”

“挺好的。”

“那便好。”方智堯點頭,沒話找話,“可還有習字?”

澤蘭正愁如何不動聲色地勸退他,這話剛好給了她思路。

“我在青江遇到了一個很好很好的男子,現在是他在教我習字。”

方智堯敏銳地察覺到不對,語氣慌了幾分:“男子?”

澤蘭點頭,眼裏漾著點點笑意:“雲容之事也是多虧了他幫忙,要不是他,雲容恐怕現在還被貼著封條呢。”

方智堯沒能笑出來,定定地看著澤蘭:“他這般好?”

“很好很好。”澤蘭點頭,臉上帶了羞意,“……我喜歡他。”

方智堯笑得比哭還難看,勉強裝作不在意,恭賀道:“那很好。”

柳茵茵不知道跑去了哪裏,半天都不見人影,澤蘭擔憂的不行,方智堯也沒有心思繼續逛下去,兩人幹脆回了雲容。

沒想到,一進屋就發現柳茵茵坐在裏面,正悠閑地嗑瓜子。

見到他們回來,柳茵茵驚了一下,起身湊過來:“怎麽回來了?”

澤蘭見她無事,松了口氣,道:“我們見你久久沒回來,擔心你出了什麽事,便回來了。”

柳茵茵看著澤蘭身後沈默不語的方智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她拉著方智堯躲到外間,避著澤蘭道:“表哥,你怎麽回事,我教給你的方法都忘了嗎?”

“她已經有心儀的男子了。”

柳茵茵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可能,楞了一下:“是誰?”

“不知。”

雲容近來生意興隆,澤蘭很快便忙的不可開交。

忙活一天,將柳茵茵同方智堯安頓好後,才有空去隔壁一趟。

安與昨日說今日要來雲容一趟,可整日都沒瞧見人影,澤蘭不由猜測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澤蘭一路暢通無阻地去了隔壁,下人將她引到亭子邊就沒了蹤影。

“怎麽突然來了?”安與坐在亭子裏,自顧自地飲酒。

澤蘭:“你今日沒來,我有些擔心。”

她走過去,坐在安與對面,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有事沒去成。”他輕描淡寫道。

澤蘭點頭,沒起疑心,望著桌上的酒有些饞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淺淺酌著。

月色灑在湖面,泛起粼粼波光。

安與喝了不少酒,已經有了淡淡的醉意,晃著身子起身靠在一旁是柱子上,直直看著澤蘭。

“你……走過來些。”

澤蘭不解其意,卻還是聽話地走過去了。沒曾想一走近,冷不丁被扯進一個炙熱的懷抱。

“怎麽了?”澤蘭被嚇了一跳,察覺到了安與今夜的反常。

“想抱抱你。”安與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澤蘭頸間,依戀地蹭了蹭。

不知道抱了多久,安與主動松開手,坐到一旁的長椅上。

澤蘭紅著臉坐在他身旁,一時無話。肩上突然壓來沈甸甸的重量,是安與靠在了她的肩上。

澤蘭低頭湊近瞧了瞧,才發現他閉著眼睛像是睡熟了。

安與這幾日很忙,澤蘭看著他眼底的烏青,有些心疼,僵著身子沒動想讓他舒適些。

湖邊有風刮過,夜裏寒涼,若就這麽睡著了指不定明日就染上風寒。

澤蘭伸手想推醒安與,伸到一半看著那張銀色的面具出了神。

說起來,認識了這麽久,她還從未見過安與的真容,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安與說自己容貌醜陋,不願意嚇著自己。澤蘭心疼他,自然不會提出摘下面具的要求。

澤蘭看著那銀色的面具,手有些蠢蠢欲動,琢磨著安與已經睡著了,自己悄悄看一眼也無事。

她伸手悄悄靠近,落到銀色面具上,掌心冰涼,正要揭開之際,手被人緊緊握住。

“幹什麽?”

澤蘭嚇了一跳,結巴道:“沒、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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