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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九零年代綠茶26 “還會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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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九零年代綠茶26 “還會長出來”……

時玥很快被轉移到監護室, 眾人只能遠遠看著她。

時玥感覺自己在做許許多多的夢,耳邊聽到太多人的聲音,但是怎麽也抓不住。

這種狀態並不好受, 就好像隨時要從這個世界離開,跟愛人分別, 獨自走向漫無邊際的幽暗陰森。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她才漸漸感覺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真實起來。

從手術開始, 她倒沒覺得身體上有多痛苦,綠茶系統幫她屏蔽了大多的不適。

等到她的意識徹底回歸, 她發現自己已經轉到普通病房。

她也有想過,自己會不會在手術中死去, 那樣的話, 對她身邊的人來說, 該有多痛啊。

幸好,還是熬了過來。

時玥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一會兒,才看到圍著病床一圈的主治團隊。

王教授帶著人在一旁問診和記錄,聲音溫柔。

時玥有問必答。

好一會兒,她的目光掃向人群後的那道身影, 忽然說道,“王教授, 我……”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王教授擔心起來。

所有人的視線也驀地看向她, 關註著旁邊儀器的數據,一個比一個緊張。

時玥嘴角動了動,望向撥開人群走上前的卓陸,有些扭捏地說道, “我就想……讓卓陸抱抱我。”

“……”

眾人松一口氣,不免又覺得好笑。

這一對小夫妻有時候真的挺讓人眼紅的,兩人都是極其坦誠的人,要親親,要抱抱,從來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不用顧忌別人的目光,好像眼裏就只有彼此。

大膽又炙烈。

王教授見時玥的精神狀況不錯,於是起身說道,“是我疏忽了,你們先好好聊。”

說完,就帶著浩浩蕩蕩的團隊離開。

等他們都走後,病房裏就只剩下卓陸。

“你爸媽他們剛回去休息。”卓陸說著,在床邊坐下。

時玥拉下氧氣罩,卓陸沒有阻止她。

這下她的聲音終於清晰起來,“卓陸,我夢到你好像跟我說了很多話。”

卓陸點頭,“嗯。”

從她轉入普通病房後,他就一直在跟她說話,只是她那時候意識不清,大抵以為是在做夢。

她視線落在他臉上,看得專註。

胡子拉碴,眼眶發紅,眼球上布滿紅血絲……

時玥看著這樣的卓陸,露出一抹嫌棄,說話的聲音有了幾分活力,“卓陸,你變醜了……”

聽到她的聲音,卓陸卻笑出來,笑得身軀都在顫動,眼眶也抑制不住地濕潤。

他傾身覆過來,輕輕將頭顱埋在她身上,但是卻不敢將重量壓著她。

像是抱著失而覆得的寶貝,他長長地松下一口氣。

胡茬戳在時玥脖子上,有點癢,她伸手在他後腦勺拍一下,嘴裏卻說著嫌棄的話,“卓陸,好紮人,你走開。”

此時的男人,彎下偉岸挺拔的身軀,但是他周身的壓抑並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好像還越來越濃重,讓靠近他的人,都被他感染,心情變得沈重。

“待會兒就剃掉。”他聲音在顫抖,胸腔也微微震動,隨後又道,“玥玥,是你讓我抱的。”

時玥扯著嘴角笑,覺得嘴唇有些幹澀,“好叭,讓你抱。”

好一會兒,男人似乎無法忍受安靜,他低聲說,“玥玥,你跟我說說話吧,說什麽都行。”

“卓陸,你想聽什麽啊,以後說行不行?”小妻子的聲音略顯得犯難,“我腦子還沒轉過彎,空空的,我應該不會變傻了吧?”

卓陸聽著她熟悉的語氣,終於在這一刻松下心中那緊繃的弦。

“傻了也有我照顧。”他的嗓音沈悶,仿佛攜著一聲低嘆。

時玥還沒說什麽,便感覺到有滾燙的淚液滴落在她頸間的皮膚上,一滴,兩滴,越來越多。

越發燙人。

她手指穿插在他頭發間,輕輕撫著。

卓陸向來情緒穩定,這會兒卻在她面前毫無保留地袒露自己的脆弱,還哭成這樣。

很難不讓人心疼。

“卓陸,你哭什麽啊,我都沒哭。”她聲音很輕,微微帶著鼻音。

卓陸聞言,從她頸間擡起頭,眼眶通紅,眼眸中還盈著未落下的淚。

“我沒事。”他低眸,很快地重整自己的情緒。

因為不能影響到她。

時玥看著他的眼鏡,忽然笑出來,“好吧好吧,你說沒哭就沒哭,我當做看不到。”

說完,她還故意看向別的地方,假裝沒看到。

卓陸嘴角抿出一個弧度,手掌落在她心口前,隔著病服輕輕碰觸。

仿佛能感覺到她那熱烈跳動心臟。

這裏縫了上千針,將她從死門關拉回來。

醫院上下,包括報紙上都說,她身上存在著奇跡。

他也感謝這個奇跡,讓她得以繼續留在他身邊。

“是不是很醜?”小妻子擔心地問,兩根手指飛快捏著自己的衣領,掀起來看一眼。

不過上面還包裹著紗布,她什麽都看不到。

“不醜,這是你的勳章。”卓陸鎮重地說,鼻音濃重。

時玥想起卓陸身上的陳年舊疤,回道,“就跟你身上的一樣。”

卓陸點頭,“嗯。”

可是他知道不一樣,她的勳章從此也刻在了他心上。

很快,虞家父母,虞書越,裴若,卓陸兩個哥哥也拖家帶口地進來看望時玥。

這個哭完那個哭,但是他們都會避開時玥。

畢竟她現在還是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

時玥在住院期間,在報紙上看到了自己。

這場心臟移植手術,在醫療界引起不小的轟動。

時玥覺得怪社死的,就再也不碰報紙,有記者來采訪也不見。

不過在報紙宣傳下,全國各地時不時就有心外科醫生過來看時玥,在眾多專家的竭力幫助下,時玥的身體恢覆良好,順利克服排斥反應和感染。

來年的月,春暖花開之時,時玥基本上已經恢覆正常生活。

再次回到蓮花區小洋樓,時玥看到滿院子的大白菜,驚呆了。

卓陸拎著行李,在一旁解釋,“大嫂知道你想種白菜,所以過來幫忙種下了,那邊的土豆是一嫂種的,裴若在角落種了一棵垂絲海棠。”

時玥好奇問,“那你種的什麽?”

卓陸看向她,“我種玫瑰。”

時玥只是隨口問問,但是沒想到他真的有種花,於是追著問,“在哪兒?”

卓陸卻故意賣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時玥嘟起嘴,“喲,還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你的存折密碼我都知道,在哪兒種花竟然還瞞著我。”

卓陸愛極了她小嘴叭叭的樣子,望著望著,便揚起嘴角,墨色眉眼也有罕見的柔情暈染開。

時玥終於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臉頰緋紅,瞪向他時,那雙眼眸濕漉有神,宛若林中精靈,“你別光顧著盯我,你倒是開口說話啊。”

卓陸卻將手裏的行李放下,微微彎下腰,手掌捧住她的臉。

滿是繭子的雙手,在她滑嫩的臉頰上留下酥癢感。

他在醫院裏陪她,照顧她,整個人憔悴許多,是最近時玥逼迫他休息,他才恢覆一些。

他在醫院裏也會吻她,像蜻蜓點水,像棉花糖的碰觸,他是那麽小心翼翼,仿佛將她當成易碎的珍寶。

卓陸又一次吻上自己的妻子,親吻她嘴角,輕輕碾磨,侵占,感受她。

院子外有腳步聲靠近,只是兩人都沒察覺。

卓大嫂猛然看到院子裏的一幕,下意識就捂住眼睛,但是卻八卦地將指縫打開。

哦喲喲,這小夫妻剛回來呢,真是熱情啊……

卓一嫂也瞅見了,卻比卓大嫂還要含蓄一些,轉過頭去沒看。

裏面的兩人難分難舍,卓陸像是要把剛出院的小妻子生吞活剝一樣。

“咳咳。”卓大嫂出於擔心時玥的身體,還是忍不住提醒一下。

本來還以為被人撞破這事,兩人會害羞,結果他們還挺淡定。

時玥吧唧著微腫的嘴,看向院子外,“大嫂一嫂,你們來啦。”

要不是她此時眉眼間藏著春水,臉頰媚紅,她們都要以為剛才自己看到的畫面不過是幻覺。

卓陸將行李重新提起來,囑咐道,“走慢點。”

他也是一臉正直淡定,看不出來有半點慌亂和羞赧。

也正是因為兩人這般平靜的反應,緩解兩位嫂嫂的尷尬。

卓大嫂拉著時玥手,“老說得對,你走慢點。”

“我沒得事,醫生說我可以正常活動的。”時玥說。

“醫生說是一回事,你平時還是得註意一點。”

“好嘞。”時玥直接點頭。

要不然她們還能繼續嘮叨。

——

出院後的幾天,時玥每天在家裏“接客”,看望她的人一個接一個,家裏熱鬧得不行。

等一切安定下來,時玥和卓陸才回虞家吃飯。

虞家父母的心情很好,打破了食不言的傳統,一直說個不停。

時玥看到桌上的報紙,忽然想起什麽,猛地站起來。

“糟糕!”

“怎麽了?”

“玥玥,你哪裏不舒服?”

眾人紛紛湊過來,她身旁的卓陸也握住她的胳膊,迅速起身。

時玥見大家誤會,連忙開口解釋,“不是不舒服。”

她訕訕說道,“我忽然想起我的股票……”

她這幾個月,根本就沒有關註,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裴若只是跟著她買,平時也不去看。

時玥這麽一說,大家才松一口氣,虞母捂著心臟坐回去,“哎喲,玥玥,我都要被你嚇出毛病了。”

時玥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往虞父那裏瞟一眼,試探著說道,“我待會兒去看看?”

虞父拉一下衣角重新坐回去,點點頭,“去吧。”

虞書越伸手往時玥頭頂摸兩下,無奈地開口,“你啊……”

倒是沒有說她什麽。

裴若捂嘴笑了笑,“反正我就只有兩千塊在裏頭,不重要。”

時玥扯著嘴角,往卓陸的臉看去,心中苦澀。

她全副身家都在裏面呢。

好幾個月沒看,政策又是天天在變化,她該不會真的賠個精光了吧?

卓陸攬著她肩膀,帶她重新坐下來,“我陪你去,先把飯吃完。”

半個小時後,卓陸開車來到證券所門口。

時玥坐在副駕,後座是虞家父母。

在吉普車後,還跟著一輛紅旗,車裏的正是虞書越和裴若。

他們閑著也是閑著,就幹脆陪著時玥過來。

“玥玥,裏面人多,我進去就好。”卓陸說。

時玥搖頭,“我還是去看看吧,我心裏頭墜墜的。”

“……”虞父也跟著下車,“我也一起吧。”

他心裏頭也墜墜的。

玥玥喜歡玩這個,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但是他最近看報紙會特別留意,有不少人是把全副身家都賠進去,嚷著要跳樓的。

他心想著,如果玥玥虧得多,他自己給她填上。

卓陸也是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時玥在車裏是待不住的,她拉著裴若走在前面,率先進入證券所。

卓陸和虞父大義凜然,走進擁擠的人群中。

相比於去年,如今的證券所更是人滿為患。

很快,一行人再出來,神情都是一致的恍惚。

“怎麽了這是?”虞母憂心地問。

卓陸回過神來,神色已經恢覆如常,“沒什麽,弄好了。”

虞父默默坐上車,覺得臉有點疼,不怎麽開口說話。

玥玥前前後後四萬多的本金,往股市裏一扔,現在漲到四百多萬。

其中最賺的一只股票,從一股五十元到現在一股5000,幾乎是直線式暴漲。

可以說,連虞父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就連裴若隨手丟進去兩千塊,現在到手卻有一十萬。

虞書越本來還漫不經心坐在車裏看著報紙,見裴若一臉呆滯回來,打趣道,“就兩千塊,你不是不心疼嗎?當是從我存折轉出去的就好。”

裴若這才正眼看他,說道,“我賺了一十萬。”

虞書越:?

一行人裏,只有時玥是沒拿這點錢當錢,畢竟她不怎麽花錢,這些錢拿在手裏花不完,也沒有什麽真實感。

“玥玥,我沒在做夢吧?”虞母現在還想不明白這股票是怎麽賺錢的,對這玩意陌生得很,這跟賭博有差嗎?

時玥搖搖頭,往卓陸胳膊上掐一把,“應該不是夢吧。”

卓陸:“……”

“誒。”時玥微微嘆息,“都是因為住院,我都忘記這事了,沒想到還能賺這麽多錢,真是夠走運的。”

虞父:“……”

虞母感慨:“可不是嗎。”

“這麽多錢,怎麽花啊?”時玥看向卓陸,“你的衣服是不是又要穿爛了?要去買幾件嗎?”

卓陸:“嗯。”

聽到這兒,虞父虞母相互看一眼,齊刷刷道,“那把我們隨便放下吧,你們倆去逛就好。”

虞父還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這事。

卓陸還是將兩老送回虞家,才帶時玥去商場。

——

當晚,卓陸提著大包小包,跟在時玥身後,走回家屬院。

“玥玥姐姐~”家屬院的大小孩兒們全都湧過來,跟在兩人身旁。

時玥許久沒有回來,沒想到大家比之前更加熱情了。

快走到家的時候,時玥忽然註意到圍墻邊那一圈草地,竟然變成了花圃,種滿各色的玫瑰花。

時玥回頭看向卓陸,正好撞入他漆黑又明亮的眼眸中,“……你的花在這兒?”

卓陸頷首,“嗯。”

“玥玥姐姐,我有空都會來澆水哦,還抓蟲了呢!”

“我也抓蟲!”

“你澆水太多了,還往裏頭撒尿!”

“我才沒有!”

旁邊的大小孩兒吵吵嚷嚷,熱鬧非凡。

時玥笑著看向他們,“謝謝你們哦,改天一定給你們帶好吃的,想要什麽就給說。”

小黑就站在前面,他擡頭看著時玥,認真說道,“姐姐,不用給我買吃的,我們聽說你生病了,就是希望你趕緊好起來,卓叔叔在這裏給你種花,我們就來幫忙。”

時玥看一眼安靜的卓陸,伸手拍拍小黑的頭,“我已經好起來啦,以後還能給大家補課,你們不要吃的,那我就給你們出多一點試卷好不好?”

當即,一群小孩都睜著大大的眼睛看她,仿佛被嚇住了,不敢再說話。

梁思走過來,撲哧笑著,“你聽聽你這話嚇不嚇人?”

小黑僵硬地笑著說,“最近學校好多作業,姐姐,我就不用了。”

說完,他轉身飛快地跑開。

其他人見此,好像害怕那份試卷最後會落在自己身上似的,紛紛找個借口就跑。

梁思來到時玥面前,看她臉色白得過分,有些擔心地問,“你現在還好嗎?我之前在報紙上看到你手術的事情,聽說很成功。”

時玥有些難為情,“就跟報紙說的一樣,我應該算是正常人吧,這顆心臟比之前一十年都要好。”

梁思松一口氣,“那就好。”

瞥一眼如同雕塑一樣杵著卓陸,梁思也沒停留多久。

看著她離開,時玥轉頭看向卓陸,“卓陸,你種這麽多花做什麽?你打過報告沒?”

卓陸點頭,“嗯。”

時玥一怔,隨後笑容更加燦爛,張開胳膊,抱住他的腰。

她往他胸膛前蹭了蹭,說道,“改天我買個相機,一定要把這片花圃拍下來才好。”

卓陸說,“我可以一直給你種。”

時玥想了想,“好像也可以,那樣就相當於這些花一直都在。”

卓陸騰出一只手,摟在她身後,許久沒有松開她。

直到時玥有些腿麻,將他推開,“我們先回去吧。”

兩人一直沒有回這邊,但是屋裏還是幹幹凈凈的。

“我托小羅來打掃過。”卓陸在一旁道。

時玥將冰箱打開,發現裏面已經堆滿食材,甚至還有剛包好的餃子,看得出來那是梁政委家送來的。

其實她身邊大多數人都是善良且熱情的。

卓陸站在她身後,也看到那被填滿的冰箱,他詫異過後,笑了笑,“看,大家都很喜歡你。”

沒有等到小妻子傲嬌的回應,卓陸低頭看,她的眼睛竟然濕了。

被他發現後,她就埋頭在他胸口前,伸手擦了擦眼睛,“我當然知道,我也很喜歡大家。”

卓陸指腹揩走她臉上的淚漬,輕聲說,“怎麽還哭了呢?”

時玥瞪著泛紅的眼睛,“哭怎麽了?想哭就哭唄,你那天還抱著我哭呢……”

說起這事,卓陸黑眸微閃,看一眼別處,視線才重新回到她臉上,試圖轉移話題,“要不要洗頭?先上樓去?”

時玥一眼看穿他平靜之下的窘迫,賊兮兮笑著,“你別轉移話題。”

卓陸沒出聲,頭顱壓向她,在她微翹的嘴角上親一下,隨後將她扛起來,“走吧,去洗漱。”

時玥手撐著他結實的肩膀,小手在他臉上摸幾下,“咦,有人還臉紅了呢。”

卓陸:“……”

他感覺,她可能會因為那件事,取笑他一輩子。

但,取笑就取笑吧。

只要她在,比什麽都好。

——

卓陸忙著鋪床,時玥擦著頭發,從衛生間出來。

“卓陸,你明天是不是要開始忙了?”

“我還有幾天假期。”卓陸回頭看一眼,走去將窗戶關上,才來到她面前,接過毛巾,輕柔地幫她擦拭著。

在醫院的時候,他已經習慣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時玥幹脆倚著他,像沒有骨頭一樣,“那你得好好陪我,到時候你肯定要忙成狗。”

卓陸:“……好。”

卓陸悉心將時玥的頭發吹幹,自己才去洗漱。

他動作迅速,很快就沖洗完,可是看著掛在那裏明顯已經掉色的褲褲,他神情有些不自在。

他忘記買內褲了。

去年她給他買的,基本上都已經穿爛。

今天買的衣服是不少,但是沒有這個。

時玥已經躺在床上許久,卓陸才慢吞吞走出來。

白色汗衫,花短褲,讓他看起來十分居家。

“你今天的動作這麽慢?”

時玥看向他。

卓陸將燈關掉,翻身上床,才說道,“水太熱。”

時玥點點頭,如同以往那樣鉆到他懷裏。

卓陸沒有睡意,手掌輕輕覆在她身上,從衣擺下探入,最後停留在她心口的那道疤上。

時玥按住他的手,“卓陸,你幹嘛又偷吃我豆腐?”

卓陸沒有出聲,薄唇貼在她額頭上,久久停留。

卓陸好像養成了一個奇怪的毛病,每次睡覺的時候,都要摸著她這道疤痕。

他在害怕,也心疼。

大家都已經從她生病這件事裏逐漸走出來,好像只有他還停留在裏面,每天都要重覆一遍那種無助和絕望。

時玥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輕聲喚道,“卓陸,我很開心。”

她的掌心微涼,卓陸反握住她的手,將她更加緊密地摟住,“嗯,我知道。”

她太容易滿足。

“卓陸,你別怕,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她的聲音從他胸膛前傳出來,字字清晰,砸在他的耳膜中,砸在他的心口上。

“我也知道。”卓陸摩挲著她的手,試圖讓她沾染上自己的溫度。

“所以你別害怕。”她摸黑在他下巴上親一口,“好不好?”

卓陸低頭,噙著她的唇,細細碾壓。

但是沒多久,他又松開她,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時玥出院前,偷偷問過王教授。

王教授可是清清楚楚告訴她,夫妻之間的事情,也可以做。

但是卓陸卻很忌諱,每次都是淺嘗輒止。

比如現在,他明明已經蓄勢待發,還擱這兒跟她玩禁欲。

“卓陸,我想要。”

卓陸聽到小妻子扭捏的聲音,心頭的那股火燒得更加厲害。

只是他嘴上卻冷硬拒絕,“玥玥,早點睡。”

時玥:“……”

她沈默的時候,卓陸的心跳在加速,他知道她不會這麽善罷甘休的。

“卓陸,你是不是開始嫌棄我人老珠黃了?”小妻子的聲音變得哀戚起來。

卓陸抿了抿唇,“玥玥,別鬧,你身體剛好……”

時玥:“我明明好很久了。”

卓陸還想說什麽,卻感覺小卓陸被掐住。

同時小妻子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囂張起來,一句話仿佛從齒縫裏鉆出來的,“卓陸,你敢說不試試?”

卓陸:“……”

他倒抽一口氣,只覺得熱血上湧,又疼又有種難言的感覺。

他繼續沈默,小妻子忽然松開力道,嘀咕道,“卓陸,你褲褲怎麽是爛的?”

卓陸:“……”

沒等他反應,就聽到底下傳來“嘶啦”一聲。

穿了半年內的褲褲,在她手裏成為爛布。

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忽然將他壓下,轉而趴在他身上來。

“卓陸,你到底行不行?”小妻子怒了。

卓陸緩緩呼出一口氣,伸手攬住她,“行。”

小妻子這才笑了,催促道,“趕緊地。”

卓陸:“……”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他也沒換姿勢,而是默默將爛布扯掉,再扶好她的腰……

他忽然想起,他好像忘記告訴她,過兩天就是他們的婚禮。

算了,明天再說吧。

——

第一天,時玥睡到自然醒,神清氣爽,只是腰有些酸。

誰想到,她一拿起報紙,又看到自己被掛在上面。

其實如今股市已經是香餑餑,很多像時玥這樣大膽的人,這兩年裏,迅速積攢大筆的財富。

不過時玥這種,還是很突出,畢竟她是一下子賺四百萬,簡直就是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

那個記者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還真的是盯著時玥來拍,就連她在車裏,記者都能拍到她半張側臉。

只能說記者對她這張臉情有獨鐘。

幸好報紙上的照片,沒有之前那麽清晰,要不然她的清凈可能就不在了。

卓陸說好陪時玥的,結果卻早出晚歸,一直到深夜才回來。

第一天也是如此。

傍晚的時候,時玥去散步,看到玫瑰花圃被剪得光禿禿的,只剩下一些葉子。

她當場楞住。

我的花呢?我那麽大一片花呢!

等到卓陸回來,她就一通告狀。她揪著他衣服,眼睛濕漉漉的,小嘴可以掛油瓶,“卓陸!你快把小偷逮住!太過分了,讓我知道是誰剪掉的花,我弄死他!”

卓陸:“……”

時玥見他好像木頭人一樣,沒有半點反應,便瞪向他,“你就不能跟我一起罵小偷?”

卓陸這才低聲問,“不弄死行不行?”

時玥:“?”

“卓陸!”

卓陸微微赧然,黑眸睨著她,“弄死的話,你就要守寡了。”

時玥:“……所以?”

卓陸:“我剪的。”

時玥:“……”

卓陸將小妻子抱到懷裏,安慰道,“還會再長出來。”

時玥氣得只能往他身上錘一下,兇巴巴地吼,“你怎麽不把自己剪了!你剪花幹嘛呀?”

卓陸低頭看某個地方,“……”

時玥:“?”你不會真要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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