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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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合一
蘇熠這兩天肉眼可見的心情變好, 章旭組局叫他來歸巢喝酒他也沒推辭爽快的應下，幾個人見面後一番調侃。
陸廷瞧著蘇熠臉色紅潤眉宇間都是笑意像是有什麽喜事，隨口問：“怎麽？周芷雯答應和你覆合了？”
除了這件事陸廷想不出還有什麽事能讓蘇熠這樣……不是盯著酒杯出神就是情不自禁彎起唇角，像個青春期的少年做事好無厘頭。
肯定是周芷雯說了什麽。
蘇熠後背倚在沙發上, 雙腿交疊翹起, 姿態慵懶隨意，輕晃著手中的高腳杯淡聲說：“要你管。”
“切, 你真以為我願意管你。”陸廷想起前時間蘇熠半死不活的樣子不爽地仰頭喝了一杯, 指腹摩挲著杯壁道, “你呀，除了周芷雯什麽都不顧了。”
不管是地震救人, 還是車禍事故, 還是片場急救，蘇熠哪次都是奮不顧身的，陸廷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的人，所以不太明白蘇熠這種不要命的行為，只覺得以前那個精明睿智的蘇家大少爺再也沒有了, 眼前這個就是為情所困的…戀愛腦。
蘇熠輕嗤一聲：“等哪天你有了喜歡的人就知道我為什麽這樣做了。”
“要是有了喜歡的人會像你這樣, 我情願一輩子沒有喜歡的人, 一輩子不談戀愛。”因為談戀愛實在是太煩了, 陸廷懟完人端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杯酒, 挑眉問蘇熠, “你在國外那幾個月過的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
非常糟糕。
他剛到美國便醒了過來,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周芷雯, 可當他想下床的時候才發現雙腿動彈不得。
檢查完後說是顱內有血塊，血塊壓住了運動神經, 他癱瘓了……
檢查結果出來後他像是瘋了一樣，把病房裏的東西能砸的都砸了，聲嘶力竭地吼著不可能，他不可能會癱瘓的，肯定是檢查結果出錯了。
後來又是一系列繁瑣的檢查，好在檢查結果是好的，他遇到了那萬分一，有驚無險度過。
再後來，便是養身體，說實話這一年多來他身體損耗的太過嚴重，徹底養好其實不太容易，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那邊的醫生建議他最好療養一年。
一年……
一年裏見不到周芷雯，蘇熠不敢想那會是怎樣的光景，他等了四年沒有多餘的力氣再等一年，他拒絕了醫生的提議，確定雙腿沒事後便出了院。
沒人知道他在醫院裏的日子過的有多煎熬，想見的見不到，夜夜被夢魘所擾，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好在，好在幾個月後他回到了北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他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爺爺問他：“非周家丫頭不可嗎？”
他回：“是。非她不可。”
……
陸廷端著酒杯碰了下蘇熠的酒杯，“問你話呢，為什麽不回答？在醫院過的怎麽樣？”
“吃了睡，睡醒了吃，不用開會不會應酬，好的不得了。”蘇熠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
“少來。”陸廷輕嗤，“要是真這麽好，你幹嘛急著回來。”
“你說他幹嘛急著回來。”章旭結束了和鄢科的聊天，插話說，“當然是因為某人呀。”
柏鑫道：“行了阿廷，他就是喜歡周芷雯，誰勸都沒用，所以你啊，也別勸了。”
陸廷聳肩，“不說了，來，喝酒。”
他們四個在那喝，蘇熠沒加入，他手機響了下，下意識以為是周芷雯給他發的信息，急忙從口袋裏拿出，還真是周芷雯發的。
WW：[行程有變，明天不能回去。]]
林強給周芷雯接了個香水的代言廣告，需要去M市拍攝，時間大概三天，中間還有個商業活動要參加，具體回北城的日期不定，所以她沒在微信裏說明回去的時間。
蘇熠的臉色倏地變沈，剛剛攏到身上的暖黃燈光也照不亮他漆黑深邃的眸，眸底像是沁著一層冰，裏面有失望難過落寞。
清冽的側顏線條染了濃郁的暗色，像是水墨畫中最重的那筆，暗色蔓延到了下頜線，那裏生出疊影，溝壑銳利。
心也仿若被重重捏了一把，很疼，且透不過氣。
方才還覺得溫度正好的包間此時感覺到了冷意，刀削般的冷風順著他毛孔浸入身體裏，攪得他五臟六腑都是痛的。
握著手指的手指泛起白，指尖沒了血色，唇上也沒了血色。
章旭喝多後話明顯多了起來，“阿熠，你要是真能和周芷雯在一起，我們幾個也很為你高興。”
柏鑫胳膊搭章旭肩上，“對，在一起吧，別折騰了啊。”
陸廷輕笑，“等哪天你們結婚我肯定隨大禮。”
就著結婚的話題幾個人聊了起來，蘇熠沒聽，他拿起手機走出了包間，長廊裏很靜，他倚著墻回覆信息。
SY：[怎麽突然不能回來了？出什麽事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你不回來也沒關系我去見你行嗎？
或者是：雯雯，我想你了。
再或者：你不回來是因為工作還是因為不想看見我？
再再或者：你…還那麽煩我嗎？
再再再或者：雯雯，我愛你。
他來回打了幾行隨後都刪除，只留下最上面那句詢問的話。
周芷雯可能在忙，許久後才回覆過來：[臨時加了工作，需要去M市拍攝代言，拍攝結束後我會回北城。]
蘇熠的心情瞬間從谷底飄到了天上，問：[什麽時候結束？]
WW：[三天後，到時候我會提前告訴你。]
SY：[好，我等你。]
包間裏陸廷正在大聲唱歌，唱的還是老歌——《死了都要愛》，他五音不全，一個字也沒在調上，若平時蘇熠早懟他了，今晚竟然覺得也還好。
……死了都要愛。
-
蘇熠這幾天過的實在心不在焉，除去工作的時候一直在盯著手機發呆，且眉梢一會兒皺起一會兒展開，偶爾笑得非常燦爛，偶爾又愁眉不展。
嚇到張朝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說錯了惹得老板不爽。
但有些話該說還是得說，他把文件夾往前遞了遞，“那個蘇總…這份文件得簽字。”
蘇熠從游離的思緒中回過神，放下手機拿起筆，剛要寫名字，頓住，擡眸問：“今天周幾？”
這是他今天上午問的第十次，張朝輕咳一聲：“周三。”
“周三……”蘇熠想了想，還有後天周芷雯才能回來，太難熬了，他大筆一揮把名字寫下，問，“和小唐確認過行程了嗎？”
已經和小唐確認過至少五次，張朝想說，戀愛腦的男人都這樣嗎，他真是服了。
“確認過了。”張朝淡笑道，“周小姐就是周五回北城，不會有錯。”
蘇熠把字簽好，把文件夾遞給張朝，手頓了下，“你——”
“蘇總，我真確認過了，周小姐就是周五回北城，真的不會錯。”張朝在蘇熠問之前劈裏啪啦說了一通。
“……”蘇熠淡聲道，“我沒問你她什麽時候回來。”
“那您是想問？”
“餐廳訂好了嗎？”
“……”這不還是那個意思嗎。張朝點頭，“餐廳訂好了，花也訂好了，蘇總，那天將會是一個愉快的周五。”
最後也沒有多愉快，相反還讓人很氣。
-
周四那天周芷雯提前把航班信息發過來，蘇熠確認了又確認，還早早去了機場接人。
一切都很順利，平安把人接到，兩個人一起去了西餐廳，把車停好，推門下車，蘇熠唇角揚著笑，他這人矜持慣了很少有這樣肆意笑的時候，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開心。
周芷雯心情也還算可以，蘇熠對她笑得時候，她也會禮貌地回個笑容，就是走路有些心不在焉，一直低頭看手機。
蘇熠問：“怎麽了？”
周芷雯說：“是沈洵。”
聽到情敵的名字蘇熠整個人不好了，側眸嗯了一聲，“沈洵怎麽了？”
“有件事要跟你講下，沈洵也約了我。”周芷雯淡笑道，“我想既然大家都認識，幹脆一起吃。那個…你不介意吧？”
蘇熠當然介意，嫉妒的要瘋，壓著不適道：“他也要一起？”
“嗯，”周芷雯點點頭，“他已經在裏面等著了。”
蘇熠：“……”
蘇熠心心念念了許久的浪漫燭光晚餐因為沈洵的突然加入變了味，他凝視著沈洵，眼神又冰又冷，恨不得把人趕出去。
沈洵倒還好，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和周芷雯去聊天了，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麽多話可以聊，從坐下說到上菜，菜都上齊還在聊。
沈洵還紳士的給周芷雯切了牛排，那是蘇熠想要做的事，不過被沈洵搶了先，心裏頓時慪的要死，偏偏還不能發作，只能笑著對待。
“沈總，”蘇熠說，“還沒恭喜你正式接手沈氏集團。”
沈洵笑笑，端起酒杯，“蘇總客氣了，也要恭喜蘇總又談成了大項目。”
新能源項目沈氏集團也在競爭，不過最後失敗了。
“謝謝。”蘇熠輕抿了一口紅酒，皮笑肉不笑道，“對了，沈總不忙嗎？”
“嗯？”沈洵也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淡笑說，“見雯雯的時間還是有的。”
雯雯？
他叫她雯雯。
他憑什麽！
“我以為沈氏集團沒談下合作那些股東們會有意見，看沈總這游刃有餘的樣子，好像也沒有。”關於沈氏集團最近的傳聞挺多的，據說連董事會都開了，有人還彈劾沈洵，說他一個沒什麽經驗的人憑什麽可以當沈氏的掌權人。
……反正沈氏集團最近風波挺多的，大家茶餘飯後都是再談論沈氏。
蘇熠這招夠狠，專挑人痛楚踩，沈洵頓了下，臉上笑意依然在，“蘇總很關系沈氏嘛。”
“我是關心沈總。”蘇熠道，“怕沈總吃不消。”
“謝謝沈總，我還好。”沈洵晃著酒杯道，“倒是蘇總，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別動不動這傷那傷的，不知情的還以為蘇總是在玩苦肉計呢。”
兩人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周芷雯不傻都聽出來了，打斷說：“你們是來吃飯的還是來談說事的，嗯？”
“吃飯。”蘇熠說。
“吃飯。”沈洵說。
周芷雯挑眉：“那好，都乖乖吃飯。”
若說誰能讓北城的兩個大佬同時噤聲，大抵只有周芷雯有這個本事了。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沈洵起身去接電話，餐桌旁只有周芷雯和蘇熠，周芷雯問蘇熠，“你手臂沒事吧？”
前幾天砸出了傷口，已經恢覆的差不多了，蘇煜蹙眉：“有事。”
“嗯？”周芷雯擔心道，“還痛？”
“嗯，痛。”蘇熠臉上的神色立馬變了，“天氣不好的時候更痛。”
“醫生怎麽說？”
“恢覆不好的話行動會不便。”
“這麽嚴重？”周芷雯更愧疚了，“不好意思，都是因為我。”
蘇熠原本還想裝柔弱哄她心軟的，但看她臉色變得不好，立馬改了主意，“是我自願的，跟你沒關系。”
“怎麽是沒關系，都是為了救我，不然也不會……”
“我說了，是我自願的。”蘇熠拍拍周芷雯的手，“好好養養，會沒事的。”
“真的嗎？”周芷雯不想讓他殘，真那樣的話她會活在自責中。
“嗯，真的。”蘇熠溫聲輕哄，“不要皺眉，笑一個。”
周芷雯迎著他晶亮的眸淺淺勾了下唇，蘇熠見她笑，心情也跟著變好，下意識的想碰觸她的臉。
只是身子剛探出，指尖還沒碰觸上，周芷雯不動聲色躲了下。
蘇熠心猛地一顫，隨後尷尬地收回了手，後面他沒再敢做出什麽逾矩的行為。
只是靜靜看著周芷雯，看著她和沈洵淺淺聊著，蘇熠的心就那樣一點一點沈到了谷底。
為什麽她和沈洵可以那樣熱絡，和他卻不行？
看來她還是厭煩他。
他到底要怎麽做才可以呢？
蘇熠凝視著周芷雯的眼神裏充滿了無奈，胸口好像有個破洞，冷風正順著洞往裏灌，眨眼間把他的心冰封上。
本以為心冰封了可以不那麽疼，但……不是的，還是很疼。
雯雯，你能對我笑笑嗎。
……
都說壞事總會一起發生，以前蘇熠不信，現在信了。
飯後蘇熠想送周芷雯回去，誰知沒送成，小唐來接她了，他眼睜睜看著她上車離開。
沈洵攏了身上的衣服，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蘇總，我喜歡雯雯。”
“雯雯不是你該叫的。”蘇熠也懶得裝了，眸色一沈，厲聲道，“她是我的女人。”
“你的？雯雯答應了嗎？”沈洵這只小奶狗變身成了大狼狗，扯著蘇熠腰，“不會是蘇總自作多情吧。”
“沈洵，你找打是不是。”蘇熠拎起沈洵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要是想讓沈氏好，就給我老實些。”
“沈氏？我不在乎。”沈洵笑笑，“我更在乎雯雯。”
英俊的男人總會引起旁人的註意力，他們還沒交談多久，好幾個人側眸看了過來。
沈洵說：“蘇總，要是雯雯知道你這樣對我，你說她還會不會見你呢？”
沈洵知道蘇熠的軟肋，句句提周芷雯，蘇熠松開了手，替他撫平衣領，“沈洵，她是我的，你搶不走。”
沈洵拍了拍胸前的衣服，“能不能搶走不是你說了算的，別忘了，我們在巴黎朝夕相處了四年。”
蘇熠怎麽可能會忘，每次想到這他都嫉妒的發瘋，他失去的那四年被沈洵占領了。
越想越氣，蘇熠最終還是動了手，一圈揮在沈洵臉上，“滾！”
……
蘇熠回望江苑中途接到了老爺子電話，隨後讓司機調轉方向去了老宅，客廳裏沒人，他朝書房走去，剛靠近便聽到老爺子正在跟人講電話。
老年人聽力不太好，說話聲音很大，隔著門都能聽到。
“我家那個臭小子就認準你家周丫頭了，幾次為了你家丫頭命都不保，你可得給我個說法，聯姻的事到底行不行？”
“什麽叫得看孩子們的意思，你別用這樣的話敷衍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丫頭最聽誰的話，她最聽你的，你要是真勸，她一定會聽。”
“什麽？沈氏？哪個沈氏？……哦，就那個叫沈洵的呀，他有我家阿熠好嗎？你別犯糊塗，阿熠才是最配你家丫頭的人。”
“……行了行了，你就得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我家的錢還要我家的人，阿熠這犟驢還死腦筋，我告訴你啊，我給你一周的時間，你把這事搞定。”
“嗯？一周不行？那你說多久？老姐姐別怪我沒提醒你，再耽擱下去，沒準你家丫頭真叫那個姓沈的拐跑了呢。我也就納悶了，為什麽女人會喜歡那樣的男人，一點都不靠譜。”
……
蘇熠聽到最後，老爺子問：“誒，周丫頭真喜歡姓沈的那個男人嗎？”
周老太太怎麽回的，蘇熠沒聽清，但他聽到老爺子掛了電話後，嘀咕了一句：“姓沈的哪有我家阿熠好，周丫頭你也太沒眼光了，挑來挑去挑個那樣的男人。”
挑來挑去…挑個那樣的男人…
周芷雯已經選好沈洵了嗎？
-
周芷雯這次回北城是要錄制一個綜藝節目，只在北城待兩天，後天回G市繼續拍攝。
她白天的時間都給了工作，只有晚上才有空，趙夕等了許久終於等到她收工，兩個人去電視臺附近的餐廳吃了飯。
趙夕像聽天書似的聽著周芷雯說最近發生的事，心有餘悸差點嚇死，“蘇熠為了你真是不要命了。”
這點周芷雯也承認，點了下頭，“他為了我確實做了很多。”
“那你現在什麽感覺？還在生他的氣嗎？”趙夕沒問她是不是原諒蘇熠了，問的是她還生不生氣。
“不了。”周芷雯輕笑一下，“他都為了死過好幾次了，我要是還生氣倒顯得太過不近人情了。”
“那會和他重新在一起嗎？”趙夕還是比較關心這個。
周芷雯握著筷子的手縮了下，“奶奶希望我們能在一起。”
“不提老太太，我問你，你什麽想法。”
“……考慮中。”
考慮就是有戲的意思，趙夕嘿笑一下，“這事是得好好考慮，不急，慢慢來。”
她是不急，但某人急死了，蘇熠給周芷雯發了好幾條微信都沒人回，打了電話也沒人接，心情煩躁的不行。
見誰罵誰，六十層的每個人都被他罵了一遍。張朝最悲催，加班不說還要承受老板的冷臉，他真是太難了。
他悄悄地給小唐發去微信，[救急救急，快告訴我，周小姐現在在哪？]
小唐：[朝哥怎麽了？你找雯姐做什麽？]
張朝：[不是我找，是蘇總，快告訴我，周小姐在哪？]
小唐：[姐和趙夕姐一起吃飯呢。]
隨後小唐發來了餐廳位置。
張朝隨後給小唐發了個大大的紅包，哄孩子似地說：[乖，哥請客，去買好吃的。]
隨後，張朝拿著手機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
周芷雯右眼皮一直在跳，總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沒想到還真來了。
今晚不湊巧周蕊也來這家湘菜館吃飯，中途她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周芷雯從包間裏走出來，新仇舊恨一起湧了上來，周蕊大步上前攔住了周芷雯的路，瞪眼說：“你怎麽在這？”
周芷雯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周蕊，沒什麽表情道：“來這能幹什麽，當然是吃飯了。”
“周芷雯誰準你用這樣的語氣同我講話了。”周蕊就是被慣壞的公主，在周家所有人都哄著，商蕓愛著，沒人敢招惹。
“我講話什麽態度取決於和我講話的人什麽態度。”周芷雯沈聲道，“你說話也沒好到哪裏去。”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周蕊從小欺負周芷雯，現在還想欺負她，伸手戳了周芷雯胸口一下，“說，你是怎麽勾引蘇熠的。”
周芷雯隨手推了回去，“別碰我。”
“你敢推我！”周蕊大聲說，“你膽子肥了是不是，覺得我不能把你怎麽樣了是不是。”
“周蕊不要動不動就像個潑婦一樣。”周芷雯嗤笑，“你不知道這樣很丟周家的臉嗎。”
潑婦？！
周芷雯竟然罵她潑婦！
周蕊忍不住了，她側眸看了一眼，兩步外服務生正好端著茶水走過來，想也沒想，她拿起茶壺朝周芷雯潑去。
就這茶水的溫度，落哪哪得脫層皮。
周芷雯沒料到她會這麽瘋，想躲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眼見茶水要潑她身上時，有人先一步撲到了她身上。
那人衣袖間裹挾著清冽的竹木香，是有名的調香師研制出的香水，千金難買。
周芷雯曾在蘇熠身上聞過一次，蘇熠？！！
她擡起頭，和男人的眼神對視上，還真的是他，“你怎麽來了？”
蘇熠被開水燙到的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但他沒表現出來，故作輕松道：“我來這裏用晚餐。”
他沒叫，其他人先叫了。
周蕊後來才看清是蘇熠，尖叫說：“蘇熠，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你有沒有怎麽樣？”
周蕊慌得語無倫次，她並不是多擔心蘇熠，只是怕蘇熠會遷怒她。
她去碰觸蘇熠，被蘇熠厲聲制止，“別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周蕊顫抖著聲音說，“你你怎麽樣啊？”
剛碰觸茶壺把手的時候她不小心還被燙了一下，那個水溫真的很高，蘇熠應該很疼。
“周蕊，道歉！”蘇熠松開周芷雯，讓周蕊向她道歉。
“我……”周蕊不想道歉，但是她不敢忤逆蘇熠，要知道蘇熠可是捏著周氏集團的生死命脈呢，沒了周氏集團她什麽都不是。
“道歉！”
“對不起……”周蕊氣惱的要哭了。
周芷雯沒空理會周蕊，她手搭蘇熠胳膊上，問他：“你怎麽樣？要不要去醫院？”
“要。”蘇熠沒撐著，因為太疼了，“得麻煩你送我去醫院了。”
“好，我送你去。”周芷雯折回包間，趙夕還在講電話，她說了句，“我有事先走。”便先離開了。
……
那晚嚇壞的不只周芷雯服務生也給嚇壞了，餐廳經理親自去醫院賠禮道歉，求蘇熠放過他們。
蘇熠所有的註意力都在周芷雯身上，看到她再大的火氣也沒了，淡聲說：“監控刪除。”
經理：“已經刪除了。”
蘇熠：“以後你們旗下的餐廳不許接待叫周蕊的客人。”
經理：“是。”
經理臉都嚇白了，周芷雯悄悄觸了下蘇熠的手背，蘇熠心領神會，睨著她勾了下唇角，隨後又放下，沈聲道：“都走。”
經理和一行人不敢多留一分鐘，躬身離開。
診療室裏只剩蘇熠、周芷雯、醫生，醫生是一直給蘇熠看病的熟人，所以沒什麽好避諱的。
他大方凝視著周芷雯，恨不得把人吞掉。
醫生輕咳一聲：“要清理傷口了。”
蘇熠嗯了一聲，剛嗯完沒多久，他皺眉輕嘶了一聲，周芷雯問：“是不是很疼？”
後背中間的位置燙出來五六個水泡，連成了一片，四周肌膚都紅腫起來，不用想就知道很疼。
蘇熠點點頭，“嗯，疼。”
最近他挺示弱的，每次周芷雯問疼不疼，他都會說疼，不像之前那樣硬扛著。
周芷雯一瞬不瞬註視著他後背，輕聲道：“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沖上來？”
她欠他太多了。
“你在擔心我是不是？”身體在痛，可心情卻是美好的，蘇熠握住她手輕晃了晃，“你在擔心我是嗎？”
他手很燙，周芷雯手指縮了下，抿抿唇，“你是為了救我受傷的，我當然會擔心你。”
話落，蘇熠肩膀抖動起來，醫生提醒，“別動。”
蘇熠沒停，肩膀還在抖。
周芷雯垂眸問：“笑什麽？”
“開心。”蘇熠迎著她綻亮的眸柔聲說，“謝謝你關心我。”
明明是她應該說謝謝才對，周芷雯不是冷血的人，他一次次救她，她不可能還裝作什麽都看不到。
“蘇熠。”她輕喚了一聲，“不要有下次了。”
見他要說什麽，她先一步打斷，“我真會擔心。”
她眸光熠熠，眼底情緒覆雜，蘇熠被她溫柔的眼神所俘，什麽反駁的話都沒了，征楞點點頭，輕哄：“好，聽你的，以後我不會再讓自己有危險。”
他要好好的陪著她。
醫生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此時的暧昧氣氛，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蘇熠受痛再次嘶了一聲。
周芷雯看看他紅腫的不成樣子的後背，又看看他，把另一只手遞了上去，“給你握。”
兩只手一起握著，可能會好些。
她心想。
蘇熠求之不得，急忙握住她的手，指尖細細揉捏，他都多久不曾這樣握著她的手了……四年還是五年？
好像更久了。
要是可以握到地老天荒就好了。
蘇熠仰視著周芷雯，桃花眼裏沁著瀲灩的光澤，眼尾輕揚，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她終於對他…心軟了。
-
這晚還發生了一件小插曲，蘇熠在送周芷雯回瀾庭雅居的途中，蘇老爺子打來了電話，電話是給蘇熠打的，卻叫周芷雯接。
蘇老爺子說：“你和阿熠來老宅一趟。”
蘇老爺子當初幫過她，而且對她還不錯，周芷雯應下，“好。”
蘇老爺子是有東西想給周芷雯，一件老太婆在世的時候要給孫媳婦的鐲子，只是東西還沒送出去，看到蘇熠佝僂著背走進來，他立馬察覺到不對勁。
“你又怎麽了？”他厲聲問。
“我很好。”蘇熠一向嘴硬，有事也說沒事。
蘇老爺子改口問周芷雯，“你說，他到底怎麽了？”
周芷雯不擅長撒謊，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回，“他受傷了。”
“又受傷！”蘇老爺子眼前一黑，坐在了椅子上，敲敲額頭，“你說，你這次又是傷哪了？”
“我沒事，不嚴重。”
“上次的地震你也說不嚴重，”蘇老爺子罵人道，“車禍也是，還有你去片場救人，哪次都說不嚴重，哪次不是在醫院裏治了又治，蘇熠，你真想氣死我是不是！”
“爺爺，你別生蘇熠的氣，他是為了救我。”周芷雯擋在蘇熠面前，“我的錯。”
蘇熠見不得任何人說周芷雯，老爺子也不行，他把周芷雯拉到身後，護犢子似地說：“爺爺，您有火沖我來，不要嚇到雯雯。”
“不是，我的錯，和他沒關系。”周芷雯再次走了出來。
“和雯雯沒關系，是我自己決定要做的。”蘇熠再次擋在周芷雯身前，“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蘇老爺子看著兩人互相謙讓，提起拐杖猛戳幾下地面，“行，你們都是好人，就我一個惡人，我不管了！”
他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盒子扔蘇熠懷裏，“你的東西你拿走！”
蘇熠接住盒子，詫異問：“這是什麽？”
“給你媳婦的聘禮！”蘇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既然不用我管，聘禮你也自己收著，愛給誰給誰！”
蘇熠看看盒子又看了看周芷雯，但沒動。
蘇老爺子心說，怎麽笨成這樣！隨了誰了！
他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從蘇熠手中搶過盒子，“這不是給你的。”
說話間把盒子放周芷雯手裏，“周丫頭這是給你的。”
“……”周芷雯動了動唇，叫了聲，“老爺子……”
“什麽老爺子，叫爺爺。”蘇老爺子瞪眼說。
“爺爺。”周芷雯說道。
“你把東西收好，別丟了。”蘇老爺子提醒，“這可是老太婆親自為孫媳婦準備的。”
孫媳婦？
那不就是蘇熠的媳婦嗎？
周芷雯下意識拒絕，“爺爺，禮物太貴重我不能要。”
“你都沒看怎麽知道貴重？”蘇老爺子道，“再說了，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收回，你要是不要，就去給老太婆，看她收不收回。”
周芷雯：“……”
蘇熠到這會兒才明白了老爺子的良苦用心，叫了聲：“爺爺。”
“爺什麽爺。”蘇老爺子一臉嫌棄道，“最煩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去去去，別在這礙我的眼，趕快走。”
老爺子一直在趕人，周芷雯只能拿著盒子離開。
管家等他們走遠後折回來，豎起大拇指，“老爺，厲害。”
蘇老爺子笑著問：“我剛演技怎麽樣？”
“非常好。”管家說，“這下周小姐總不能拒絕了吧。”
蘇老爺子輕哼了一聲：“要是那個臭小子還搞不定，只能說他太遜色了，跟我當年沒法比。”
管家認同道：“那當然了，您當年可是很威風的。”
威風的跪了搓板。
……
周芷雯和蘇熠上了車，幾次想開口都被蘇熠打斷了，“你什麽時候走？”
“明天。”
“幾點的飛機？”
“上午十點。”
“還回來嗎？”
“有戲要拍，得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我可以去看你嗎？”
現在的蘇熠也學會征詢對方的意見了，知道什麽叫尊重，“能嗎？”
周芷雯覺得那樣挺折騰人的，想說不用探班，有時間她會回來，剛要開口，司機突然急轉彎。
她沒坐穩，身體朝蘇熠那側倒過去，正好跌進了他懷裏，她觸碰到了他的胸膛，比五年前還溫暖。
拒絕的話陡然間說不出口了。
蘇熠也沒想到會突然急轉彎，在周芷雯倚靠上來的那剎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她靠得太近，他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思緒像是被撞了一下。
他唇落在了她發頂上，“雯雯，跟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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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熠這兩天肉眼可見的心情變好, 章旭組局叫他來歸巢喝酒他也沒推辭爽快的應下，幾個人見面後一番調侃。
陸廷瞧著蘇熠臉色紅潤眉宇間都是笑意像是有什麽喜事，隨口問：“怎麽？周芷雯答應和你覆合了？”
除了這件事陸廷想不出還有什麽事能讓蘇熠這樣……不是盯著酒杯出神就是情不自禁彎起唇角，像個青春期的少年做事好無厘頭。
肯定是周芷雯說了什麽。
蘇熠後背倚在沙發上, 雙腿交疊翹起, 姿態慵懶隨意，輕晃著手中的高腳杯淡聲說：“要你管。”
“切, 你真以為我願意管你。”陸廷想起前時間蘇熠半死不活的樣子不爽地仰頭喝了一杯, 指腹摩挲著杯壁道, “你呀，除了周芷雯什麽都不顧了。”
不管是地震救人, 還是車禍事故, 還是片場急救，蘇熠哪次都是奮不顧身的，陸廷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的人，所以不太明白蘇熠這種不要命的行為，只覺得以前那個精明睿智的蘇家大少爺再也沒有了, 眼前這個就是為情所困的…戀愛腦。
蘇熠輕嗤一聲：“等哪天你有了喜歡的人就知道我為什麽這樣做了。”
“要是有了喜歡的人會像你這樣, 我情願一輩子沒有喜歡的人, 一輩子不談戀愛。”因為談戀愛實在是太煩了, 陸廷懟完人端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杯酒, 挑眉問蘇熠, “你在國外那幾個月過的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
非常糟糕。
他剛到美國便醒了過來,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周芷雯, 可當他想下床的時候才發現雙腿動彈不得。
檢查完後說是顱內有血塊，血塊壓住了運動神經, 他癱瘓了……
檢查結果出來後他像是瘋了一樣，把病房裏的東西能砸的都砸了，聲嘶力竭地吼著不可能，他不可能會癱瘓的，肯定是檢查結果出錯了。
後來又是一系列繁瑣的檢查，好在檢查結果是好的，他遇到了那萬分一，有驚無險度過。
再後來，便是養身體，說實話這一年多來他身體損耗的太過嚴重，徹底養好其實不太容易，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那邊的醫生建議他最好療養一年。
一年……
一年裏見不到周芷雯，蘇熠不敢想那會是怎樣的光景，他等了四年沒有多餘的力氣再等一年，他拒絕了醫生的提議，確定雙腿沒事後便出了院。
沒人知道他在醫院裏的日子過的有多煎熬，想見的見不到，夜夜被夢魘所擾，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好在，好在幾個月後他回到了北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他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爺爺問他：“非周家丫頭不可嗎？”
他回：“是。非她不可。”
……
陸廷端著酒杯碰了下蘇熠的酒杯，“問你話呢，為什麽不回答？在醫院過的怎麽樣？”
“吃了睡，睡醒了吃，不用開會不會應酬，好的不得了。”蘇熠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
“少來。”陸廷輕嗤，“要是真這麽好，你幹嘛急著回來。”
“你說他幹嘛急著回來。”章旭結束了和鄢科的聊天，插話說，“當然是因為某人呀。”
柏鑫道：“行了阿廷，他就是喜歡周芷雯，誰勸都沒用，所以你啊，也別勸了。”
陸廷聳肩，“不說了，來，喝酒。”
他們四個在那喝，蘇熠沒加入，他手機響了下，下意識以為是周芷雯給他發的信息，急忙從口袋裏拿出，還真是周芷雯發的。
WW：[行程有變，明天不能回去。]]
林強給周芷雯接了個香水的代言廣告，需要去M市拍攝，時間大概三天，中間還有個商業活動要參加，具體回北城的日期不定，所以她沒在微信裏說明回去的時間。
蘇熠的臉色倏地變沈，剛剛攏到身上的暖黃燈光也照不亮他漆黑深邃的眸，眸底像是沁著一層冰，裏面有失望難過落寞。
清冽的側顏線條染了濃郁的暗色，像是水墨畫中最重的那筆，暗色蔓延到了下頜線，那裏生出疊影，溝壑銳利。
心也仿若被重重捏了一把，很疼，且透不過氣。
方才還覺得溫度正好的包間此時感覺到了冷意，刀削般的冷風順著他毛孔浸入身體裏，攪得他五臟六腑都是痛的。
握著手指的手指泛起白，指尖沒了血色，唇上也沒了血色。
章旭喝多後話明顯多了起來，“阿熠，你要是真能和周芷雯在一起，我們幾個也很為你高興。”
柏鑫胳膊搭章旭肩上，“對，在一起吧，別折騰了啊。”
陸廷輕笑，“等哪天你們結婚我肯定隨大禮。”
就著結婚的話題幾個人聊了起來，蘇熠沒聽，他拿起手機走出了包間，長廊裏很靜，他倚著墻回覆信息。
SY：[怎麽突然不能回來了？出什麽事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你不回來也沒關系我去見你行嗎？
或者是：雯雯，我想你了。
再或者：你不回來是因為工作還是因為不想看見我？
再再或者：你…還那麽煩我嗎？
再再再或者：雯雯，我愛你。
他來回打了幾行隨後都刪除，只留下最上面那句詢問的話。
周芷雯可能在忙，許久後才回覆過來：[臨時加了工作，需要去M市拍攝代言，拍攝結束後我會回北城。]
蘇熠的心情瞬間從谷底飄到了天上，問：[什麽時候結束？]
WW：[三天後，到時候我會提前告訴你。]
SY：[好，我等你。]
包間裏陸廷正在大聲唱歌，唱的還是老歌——《死了都要愛》，他五音不全，一個字也沒在調上，若平時蘇熠早懟他了，今晚竟然覺得也還好。
……死了都要愛。
-
蘇熠這幾天過的實在心不在焉，除去工作的時候一直在盯著手機發呆，且眉梢一會兒皺起一會兒展開，偶爾笑得非常燦爛，偶爾又愁眉不展。
嚇到張朝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說錯了惹得老板不爽。
但有些話該說還是得說，他把文件夾往前遞了遞，“那個蘇總…這份文件得簽字。”
蘇熠從游離的思緒中回過神，放下手機拿起筆，剛要寫名字，頓住，擡眸問：“今天周幾？”
這是他今天上午問的第十次，張朝輕咳一聲：“周三。”
“周三……”蘇熠想了想，還有後天周芷雯才能回來，太難熬了，他大筆一揮把名字寫下，問，“和小唐確認過行程了嗎？”
已經和小唐確認過至少五次，張朝想說，戀愛腦的男人都這樣嗎，他真是服了。
“確認過了。”張朝淡笑道，“周小姐就是周五回北城，不會有錯。”
蘇熠把字簽好，把文件夾遞給張朝，手頓了下，“你——”
“蘇總，我真確認過了，周小姐就是周五回北城，真的不會錯。”張朝在蘇熠問之前劈裏啪啦說了一通。
“……”蘇熠淡聲道，“我沒問你她什麽時候回來。”
“那您是想問？”
“餐廳訂好了嗎？”
“……”這不還是那個意思嗎。張朝點頭，“餐廳訂好了，花也訂好了，蘇總，那天將會是一個愉快的周五。”
最後也沒有多愉快，相反還讓人很氣。
-
周四那天周芷雯提前把航班信息發過來，蘇熠確認了又確認，還早早去了機場接人。
一切都很順利，平安把人接到，兩個人一起去了西餐廳，把車停好，推門下車，蘇熠唇角揚著笑，他這人矜持慣了很少有這樣肆意笑的時候，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開心。
周芷雯心情也還算可以，蘇熠對她笑得時候，她也會禮貌地回個笑容，就是走路有些心不在焉，一直低頭看手機。
蘇熠問：“怎麽了？”
周芷雯說：“是沈洵。”
聽到情敵的名字蘇熠整個人不好了，側眸嗯了一聲，“沈洵怎麽了？”
“有件事要跟你講下，沈洵也約了我。”周芷雯淡笑道，“我想既然大家都認識，幹脆一起吃。那個…你不介意吧？”
蘇熠當然介意，嫉妒的要瘋，壓著不適道：“他也要一起？”
“嗯，”周芷雯點點頭，“他已經在裏面等著了。”
蘇熠：“……”
蘇熠心心念念了許久的浪漫燭光晚餐因為沈洵的突然加入變了味，他凝視著沈洵，眼神又冰又冷，恨不得把人趕出去。
沈洵倒還好，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和周芷雯去聊天了，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麽多話可以聊，從坐下說到上菜，菜都上齊還在聊。
沈洵還紳士的給周芷雯切了牛排，那是蘇熠想要做的事，不過被沈洵搶了先，心裏頓時慪的要死，偏偏還不能發作，只能笑著對待。
“沈總，”蘇熠說，“還沒恭喜你正式接手沈氏集團。”
沈洵笑笑，端起酒杯，“蘇總客氣了，也要恭喜蘇總又談成了大項目。”
新能源項目沈氏集團也在競爭，不過最後失敗了。
“謝謝。”蘇熠輕抿了一口紅酒，皮笑肉不笑道，“對了，沈總不忙嗎？”
“嗯？”沈洵也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淡笑說，“見雯雯的時間還是有的。”
雯雯？
他叫她雯雯。
他憑什麽！
“我以為沈氏集團沒談下合作那些股東們會有意見，看沈總這游刃有餘的樣子，好像也沒有。”關於沈氏集團最近的傳聞挺多的，據說連董事會都開了，有人還彈劾沈洵，說他一個沒什麽經驗的人憑什麽可以當沈氏的掌權人。
……反正沈氏集團最近風波挺多的，大家茶餘飯後都是再談論沈氏。
蘇熠這招夠狠，專挑人痛楚踩，沈洵頓了下，臉上笑意依然在，“蘇總很關系沈氏嘛。”
“我是關心沈總。”蘇熠道，“怕沈總吃不消。”
“謝謝沈總，我還好。”沈洵晃著酒杯道，“倒是蘇總，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別動不動這傷那傷的，不知情的還以為蘇總是在玩苦肉計呢。”
兩人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周芷雯不傻都聽出來了，打斷說：“你們是來吃飯的還是來談說事的，嗯？”
“吃飯。”蘇熠說。
“吃飯。”沈洵說。
周芷雯挑眉：“那好，都乖乖吃飯。”
若說誰能讓北城的兩個大佬同時噤聲，大抵只有周芷雯有這個本事了。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沈洵起身去接電話，餐桌旁只有周芷雯和蘇熠，周芷雯問蘇熠，“你手臂沒事吧？”
前幾天砸出了傷口，已經恢覆的差不多了，蘇煜蹙眉：“有事。”
“嗯？”周芷雯擔心道，“還痛？”
“嗯，痛。”蘇熠臉上的神色立馬變了，“天氣不好的時候更痛。”
“醫生怎麽說？”
“恢覆不好的話行動會不便。”
“這麽嚴重？”周芷雯更愧疚了，“不好意思，都是因為我。”
蘇熠原本還想裝柔弱哄她心軟的，但看她臉色變得不好，立馬改了主意，“是我自願的，跟你沒關系。”
“怎麽是沒關系，都是為了救我，不然也不會……”
“我說了，是我自願的。”蘇熠拍拍周芷雯的手，“好好養養，會沒事的。”
“真的嗎？”周芷雯不想讓他殘，真那樣的話她會活在自責中。
“嗯，真的。”蘇熠溫聲輕哄，“不要皺眉，笑一個。”
周芷雯迎著他晶亮的眸淺淺勾了下唇，蘇熠見她笑，心情也跟著變好，下意識的想碰觸她的臉。
只是身子剛探出，指尖還沒碰觸上，周芷雯不動聲色躲了下。
蘇熠心猛地一顫，隨後尷尬地收回了手，後面他沒再敢做出什麽逾矩的行為。
只是靜靜看著周芷雯，看著她和沈洵淺淺聊著，蘇熠的心就那樣一點一點沈到了谷底。
為什麽她和沈洵可以那樣熱絡，和他卻不行？
看來她還是厭煩他。
他到底要怎麽做才可以呢？
蘇熠凝視著周芷雯的眼神裏充滿了無奈，胸口好像有個破洞，冷風正順著洞往裏灌，眨眼間把他的心冰封上。
本以為心冰封了可以不那麽疼，但……不是的，還是很疼。
雯雯，你能對我笑笑嗎。
……
都說壞事總會一起發生，以前蘇熠不信，現在信了。
飯後蘇熠想送周芷雯回去，誰知沒送成，小唐來接她了，他眼睜睜看著她上車離開。
沈洵攏了身上的衣服，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蘇總，我喜歡雯雯。”
“雯雯不是你該叫的。”蘇熠也懶得裝了，眸色一沈，厲聲道，“她是我的女人。”
“你的？雯雯答應了嗎？”沈洵這只小奶狗變身成了大狼狗，扯著蘇熠腰，“不會是蘇總自作多情吧。”
“沈洵，你找打是不是。”蘇熠拎起沈洵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要是想讓沈氏好，就給我老實些。”
“沈氏？我不在乎。”沈洵笑笑，“我更在乎雯雯。”
英俊的男人總會引起旁人的註意力，他們還沒交談多久，好幾個人側眸看了過來。
沈洵說：“蘇總，要是雯雯知道你這樣對我，你說她還會不會見你呢？”
沈洵知道蘇熠的軟肋，句句提周芷雯，蘇熠松開了手，替他撫平衣領，“沈洵，她是我的，你搶不走。”
沈洵拍了拍胸前的衣服，“能不能搶走不是你說了算的，別忘了，我們在巴黎朝夕相處了四年。”
蘇熠怎麽可能會忘，每次想到這他都嫉妒的發瘋，他失去的那四年被沈洵占領了。
越想越氣，蘇熠最終還是動了手，一圈揮在沈洵臉上，“滾！”
……
蘇熠回望江苑中途接到了老爺子電話，隨後讓司機調轉方向去了老宅，客廳裏沒人，他朝書房走去，剛靠近便聽到老爺子正在跟人講電話。
老年人聽力不太好，說話聲音很大，隔著門都能聽到。
“我家那個臭小子就認準你家周丫頭了，幾次為了你家丫頭命都不保，你可得給我個說法，聯姻的事到底行不行？”
“什麽叫得看孩子們的意思，你別用這樣的話敷衍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丫頭最聽誰的話，她最聽你的，你要是真勸，她一定會聽。”
“什麽？沈氏？哪個沈氏？……哦，就那個叫沈洵的呀，他有我家阿熠好嗎？你別犯糊塗，阿熠才是最配你家丫頭的人。”
“……行了行了，你就得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我家的錢還要我家的人，阿熠這犟驢還死腦筋，我告訴你啊，我給你一周的時間，你把這事搞定。”
“嗯？一周不行？那你說多久？老姐姐別怪我沒提醒你，再耽擱下去，沒準你家丫頭真叫那個姓沈的拐跑了呢。我也就納悶了，為什麽女人會喜歡那樣的男人，一點都不靠譜。”
……
蘇熠聽到最後，老爺子問：“誒，周丫頭真喜歡姓沈的那個男人嗎？”
周老太太怎麽回的，蘇熠沒聽清，但他聽到老爺子掛了電話後，嘀咕了一句：“姓沈的哪有我家阿熠好，周丫頭你也太沒眼光了，挑來挑去挑個那樣的男人。”
挑來挑去…挑個那樣的男人…
周芷雯已經選好沈洵了嗎？
-
周芷雯這次回北城是要錄制一個綜藝節目，只在北城待兩天，後天回G市繼續拍攝。
她白天的時間都給了工作，只有晚上才有空，趙夕等了許久終於等到她收工，兩個人去電視臺附近的餐廳吃了飯。
趙夕像聽天書似的聽著周芷雯說最近發生的事，心有餘悸差點嚇死，“蘇熠為了你真是不要命了。”
這點周芷雯也承認，點了下頭，“他為了我確實做了很多。”
“那你現在什麽感覺？還在生他的氣嗎？”趙夕沒問她是不是原諒蘇熠了，問的是她還生不生氣。
“不了。”周芷雯輕笑一下，“他都為了死過好幾次了，我要是還生氣倒顯得太過不近人情了。”
“那會和他重新在一起嗎？”趙夕還是比較關心這個。
周芷雯握著筷子的手縮了下，“奶奶希望我們能在一起。”
“不提老太太，我問你，你什麽想法。”
“……考慮中。”
考慮就是有戲的意思，趙夕嘿笑一下，“這事是得好好考慮，不急，慢慢來。”
她是不急，但某人急死了，蘇熠給周芷雯發了好幾條微信都沒人回，打了電話也沒人接，心情煩躁的不行。
見誰罵誰，六十層的每個人都被他罵了一遍。張朝最悲催，加班不說還要承受老板的冷臉，他真是太難了。
他悄悄地給小唐發去微信，[救急救急，快告訴我，周小姐現在在哪？]
小唐：[朝哥怎麽了？你找雯姐做什麽？]
張朝：[不是我找，是蘇總，快告訴我，周小姐在哪？]
小唐：[姐和趙夕姐一起吃飯呢。]
隨後小唐發來了餐廳位置。
張朝隨後給小唐發了個大大的紅包，哄孩子似地說：[乖，哥請客，去買好吃的。]
隨後，張朝拿著手機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
周芷雯右眼皮一直在跳，總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沒想到還真來了。
今晚不湊巧周蕊也來這家湘菜館吃飯，中途她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周芷雯從包間裏走出來，新仇舊恨一起湧了上來，周蕊大步上前攔住了周芷雯的路，瞪眼說：“你怎麽在這？”
周芷雯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周蕊，沒什麽表情道：“來這能幹什麽，當然是吃飯了。”
“周芷雯誰準你用這樣的語氣同我講話了。”周蕊就是被慣壞的公主，在周家所有人都哄著，商蕓愛著，沒人敢招惹。
“我講話什麽態度取決於和我講話的人什麽態度。”周芷雯沈聲道，“你說話也沒好到哪裏去。”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周蕊從小欺負周芷雯，現在還想欺負她，伸手戳了周芷雯胸口一下，“說，你是怎麽勾引蘇熠的。”
周芷雯隨手推了回去，“別碰我。”
“你敢推我！”周蕊大聲說，“你膽子肥了是不是，覺得我不能把你怎麽樣了是不是。”
“周蕊不要動不動就像個潑婦一樣。”周芷雯嗤笑，“你不知道這樣很丟周家的臉嗎。”
潑婦？！
周芷雯竟然罵她潑婦！
周蕊忍不住了，她側眸看了一眼，兩步外服務生正好端著茶水走過來，想也沒想，她拿起茶壺朝周芷雯潑去。
就這茶水的溫度，落哪哪得脫層皮。
周芷雯沒料到她會這麽瘋，想躲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眼見茶水要潑她身上時，有人先一步撲到了她身上。
那人衣袖間裹挾著清冽的竹木香，是有名的調香師研制出的香水，千金難買。
周芷雯曾在蘇熠身上聞過一次，蘇熠？！！
她擡起頭，和男人的眼神對視上，還真的是他，“你怎麽來了？”
蘇熠被開水燙到的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但他沒表現出來，故作輕松道：“我來這裏用晚餐。”
他沒叫，其他人先叫了。
周蕊後來才看清是蘇熠，尖叫說：“蘇熠，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你有沒有怎麽樣？”
周蕊慌得語無倫次，她並不是多擔心蘇熠，只是怕蘇熠會遷怒她。
她去碰觸蘇熠，被蘇熠厲聲制止，“別碰我！”
“好好，我不碰你，”周蕊顫抖著聲音說，“你你怎麽樣啊？”
剛碰觸茶壺把手的時候她不小心還被燙了一下，那個水溫真的很高，蘇熠應該很疼。
“周蕊，道歉！”蘇熠松開周芷雯，讓周蕊向她道歉。
“我……”周蕊不想道歉，但是她不敢忤逆蘇熠，要知道蘇熠可是捏著周氏集團的生死命脈呢，沒了周氏集團她什麽都不是。
“道歉！”
“對不起……”周蕊氣惱的要哭了。
周芷雯沒空理會周蕊，她手搭蘇熠胳膊上，問他：“你怎麽樣？要不要去醫院？”
“要。”蘇熠沒撐著，因為太疼了，“得麻煩你送我去醫院了。”
“好，我送你去。”周芷雯折回包間，趙夕還在講電話，她說了句，“我有事先走。”便先離開了。
……
那晚嚇壞的不只周芷雯服務生也給嚇壞了，餐廳經理親自去醫院賠禮道歉，求蘇熠放過他們。
蘇熠所有的註意力都在周芷雯身上，看到她再大的火氣也沒了，淡聲說：“監控刪除。”
經理：“已經刪除了。”
蘇熠：“以後你們旗下的餐廳不許接待叫周蕊的客人。”
經理：“是。”
經理臉都嚇白了，周芷雯悄悄觸了下蘇熠的手背，蘇熠心領神會，睨著她勾了下唇角，隨後又放下，沈聲道：“都走。”
經理和一行人不敢多留一分鐘，躬身離開。
診療室裏只剩蘇熠、周芷雯、醫生，醫生是一直給蘇熠看病的熟人，所以沒什麽好避諱的。
他大方凝視著周芷雯，恨不得把人吞掉。
醫生輕咳一聲：“要清理傷口了。”
蘇熠嗯了一聲，剛嗯完沒多久，他皺眉輕嘶了一聲，周芷雯問：“是不是很疼？”
後背中間的位置燙出來五六個水泡，連成了一片，四周肌膚都紅腫起來，不用想就知道很疼。
蘇熠點點頭，“嗯，疼。”
最近他挺示弱的，每次周芷雯問疼不疼，他都會說疼，不像之前那樣硬扛著。
周芷雯一瞬不瞬註視著他後背，輕聲道：“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你能不能不要沖上來？”
她欠他太多了。
“你在擔心我是不是？”身體在痛，可心情卻是美好的，蘇熠握住她手輕晃了晃，“你在擔心我是嗎？”
他手很燙，周芷雯手指縮了下，抿抿唇，“你是為了救我受傷的，我當然會擔心你。”
話落，蘇熠肩膀抖動起來，醫生提醒，“別動。”
蘇熠沒停，肩膀還在抖。
周芷雯垂眸問：“笑什麽？”
“開心。”蘇熠迎著她綻亮的眸柔聲說，“謝謝你關心我。”
明明是她應該說謝謝才對，周芷雯不是冷血的人，他一次次救她，她不可能還裝作什麽都看不到。
“蘇熠。”她輕喚了一聲，“不要有下次了。”
見他要說什麽，她先一步打斷，“我真會擔心。”
她眸光熠熠，眼底情緒覆雜，蘇熠被她溫柔的眼神所俘，什麽反駁的話都沒了，征楞點點頭，輕哄：“好，聽你的，以後我不會再讓自己有危險。”
他要好好的陪著她。
醫生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此時的暧昧氣氛，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蘇熠受痛再次嘶了一聲。
周芷雯看看他紅腫的不成樣子的後背，又看看他，把另一只手遞了上去，“給你握。”
兩只手一起握著，可能會好些。
她心想。
蘇熠求之不得，急忙握住她的手，指尖細細揉捏，他都多久不曾這樣握著她的手了……四年還是五年？
好像更久了。
要是可以握到地老天荒就好了。
蘇熠仰視著周芷雯，桃花眼裏沁著瀲灩的光澤，眼尾輕揚，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她終於對他…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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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還發生了一件小插曲，蘇熠在送周芷雯回瀾庭雅居的途中，蘇老爺子打來了電話，電話是給蘇熠打的，卻叫周芷雯接。
蘇老爺子說：“你和阿熠來老宅一趟。”
蘇老爺子當初幫過她，而且對她還不錯，周芷雯應下，“好。”
蘇老爺子是有東西想給周芷雯，一件老太婆在世的時候要給孫媳婦的鐲子，只是東西還沒送出去，看到蘇熠佝僂著背走進來，他立馬察覺到不對勁。
“你又怎麽了？”他厲聲問。
“我很好。”蘇熠一向嘴硬，有事也說沒事。
蘇老爺子改口問周芷雯，“你說，他到底怎麽了？”
周芷雯不擅長撒謊，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回，“他受傷了。”
“又受傷！”蘇老爺子眼前一黑，坐在了椅子上，敲敲額頭，“你說，你這次又是傷哪了？”
“我沒事，不嚴重。”
“上次的地震你也說不嚴重，”蘇老爺子罵人道，“車禍也是，還有你去片場救人，哪次都說不嚴重，哪次不是在醫院裏治了又治，蘇熠，你真想氣死我是不是！”
“爺爺，你別生蘇熠的氣，他是為了救我。”周芷雯擋在蘇熠面前，“我的錯。”
蘇熠見不得任何人說周芷雯，老爺子也不行，他把周芷雯拉到身後，護犢子似地說：“爺爺，您有火沖我來，不要嚇到雯雯。”
“不是，我的錯，和他沒關系。”周芷雯再次走了出來。
“和雯雯沒關系，是我自己決定要做的。”蘇熠再次擋在周芷雯身前，“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蘇老爺子看著兩人互相謙讓，提起拐杖猛戳幾下地面，“行，你們都是好人，就我一個惡人，我不管了！”
他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盒子扔蘇熠懷裏，“你的東西你拿走！”
蘇熠接住盒子，詫異問：“這是什麽？”
“給你媳婦的聘禮！”蘇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既然不用我管，聘禮你也自己收著，愛給誰給誰！”
蘇熠看看盒子又看了看周芷雯，但沒動。
蘇老爺子心說，怎麽笨成這樣！隨了誰了！
他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從蘇熠手中搶過盒子，“這不是給你的。”
說話間把盒子放周芷雯手裏，“周丫頭這是給你的。”
“……”周芷雯動了動唇，叫了聲，“老爺子……”
“什麽老爺子，叫爺爺。”蘇老爺子瞪眼說。
“爺爺。”周芷雯說道。
“你把東西收好，別丟了。”蘇老爺子提醒，“這可是老太婆親自為孫媳婦準備的。”
孫媳婦？
那不就是蘇熠的媳婦嗎？
周芷雯下意識拒絕，“爺爺，禮物太貴重我不能要。”
“你都沒看怎麽知道貴重？”蘇老爺子道，“再說了，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收回，你要是不要，就去給老太婆，看她收不收回。”
周芷雯：“……”
蘇熠到這會兒才明白了老爺子的良苦用心，叫了聲：“爺爺。”
“爺什麽爺。”蘇老爺子一臉嫌棄道，“最煩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去去去，別在這礙我的眼，趕快走。”
老爺子一直在趕人，周芷雯只能拿著盒子離開。
管家等他們走遠後折回來，豎起大拇指，“老爺，厲害。”
蘇老爺子笑著問：“我剛演技怎麽樣？”
“非常好。”管家說，“這下周小姐總不能拒絕了吧。”
蘇老爺子輕哼了一聲：“要是那個臭小子還搞不定，只能說他太遜色了，跟我當年沒法比。”
管家認同道：“那當然了，您當年可是很威風的。”
威風的跪了搓板。
……
周芷雯和蘇熠上了車，幾次想開口都被蘇熠打斷了，“你什麽時候走？”
“明天。”
“幾點的飛機？”
“上午十點。”
“還回來嗎？”
“有戲要拍，得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我可以去看你嗎？”
現在的蘇熠也學會征詢對方的意見了，知道什麽叫尊重，“能嗎？”
周芷雯覺得那樣挺折騰人的，想說不用探班，有時間她會回來，剛要開口，司機突然急轉彎。
她沒坐穩，身體朝蘇熠那側倒過去，正好跌進了他懷裏，她觸碰到了他的胸膛，比五年前還溫暖。
拒絕的話陡然間說不出口了。
蘇熠也沒想到會突然急轉彎，在周芷雯倚靠上來的那剎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她靠得太近，他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思緒像是被撞了一下。
他唇落在了她發頂上，“雯雯，跟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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