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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支援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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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支援記(一)

傅鹿鳴小名叫圓寶, 這是她的高材生老爸取的,她爸閉關修煉了兩天,就修煉出這麽個土裏土氣的名兒, 可謂是煞費苦心。

陳西瑞塗完水乳鉆上床,打開她那側的護眼燈, 玩了二十來分鐘手機, 掃一眼仍在看書的男人,搗亂似的往他身上貼, “閱讀是好習慣, 但你是不是沒走心啊。”

傅宴欽目光落在懷裏的腦袋上,“怎麽個意思?”

“就沖你給閨女取的名字,就不像是飽讀詩書的人。”她翻到書頁封皮,又是明史,“這麽多字都吸收進去了, 怎麽肚子裏還是沒點墨水啊。”

男人喉嚨裏溢出一絲淡淡的哼笑, 停頓稍許, 才說:“陳小姐。”

“哎喲這麽正式呢。”陳西瑞坐直了,洗耳恭聽, “您請說傅先生。”

“團圓,寶貝,寓意都很好。”傅宴欽偏頭看著她, 眼神觸及她胸口的若隱若現,“你是不是對這兩詞兒有意見?”

“別到處亂扣帽子, 我對這兩詞兒沒意見, 褒義詞貶義詞我還是分得清的……算了, 當我沒說。”

傅宴欽繼續看他的書,眉眼專註。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久了, 陳西瑞發現傅宴欽有兩大裝腔時刻,一是看書,基本每晚睡前都要翻上幾頁;二是煙癮犯了,獨自躲書房裏抽煙,她好幾次不請自入,就看見那人咬著煙吞雲吐霧,還別說,整幅畫面挺有電影的鏡頭感。

“不好意思打擾了,傅影帝又在拍電影啊。”她每每如是打趣。

他一般都是笑笑,晃一晃指間夾著的香煙,“一天頂多一根,昨天沒抽。”

陳西瑞撂下句“表現不錯,獎勵你一點私人空間”,然後帶上門出去。

圓寶已經八個多月了,吃得多拉得多,小臉白胖白胖的,上個月在育兒嫂的引導下,漸漸戒掉了夜奶,現在夜裏很乖,不哭不鬧的,一覺能睡到天亮。

陳西瑞想著孩子還是睡在父母身邊比較好,就在主臥的大床旁邊安置了一張嬰兒床。

如果夜裏有手忙腳亂搞不定的時候,就去把那兩阿姨叫來。

陳西瑞把孩子哄睡,輕輕放到嬰兒床裏,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可愛,親媽濾鏡無疑了,滿眼都是粉粉嫩嫩的小臉蛋,“真聽話,一哄就睡,每天還會逗咱倆開心,當父母就是好啊。”

下一秒,圓寶“哇”一聲,爆發出一陣啼哭。

果然,人類都經不起誇。

傅宴欽合上書扔枕邊,下床把女兒抱了起來,畢竟跟育兒嫂學過,他那抱孩子的姿勢有模有樣,陳西瑞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覺得生活一點沒苛待她。

安撫了一分多鐘,哭鬧聲終於止息,傅宴欽順手給圓寶換了尿不濕。

“奶爸當得開心嗎?”她問。

“開心。”傅宴欽動作嫻熟,一看平時就沒少伺候他閨女的屎尿屁,“老來得子不容易。”

陳西瑞笑嘻嘻道:“老夫少妻真甜蜜。”

三個月後,趕上春暖花開,院裏派人去幫扶醫院支援。

陳西瑞提交了報名表,北市對口的是潼城,自家醫院對口的是潼城二院,一家三級綜合醫院,從官網的布局圖來看,這醫院的規模還可以。

她跟傅宴欽提了這事兒,說下周就走,去那邊呆半年,傅宴欽問:“你們醫院一共去幾個人?”

“八個。”

“我包個機直接把你們送過去。”

“別,我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跟同事相處,千萬別搞這麽大陣仗。”陳西瑞擡起胳膊,晃了晃腕上的玉鐲,“上周翻出來戴,我同事問我在哪兒買的,我都沒法回人家,我要說從拍賣會上拍的,人家肯定不信,要說淘寶上百十來塊買的,萬一問我要鏈接呢。”

傅宴欽從背後抵住她,貼著蹭了蹭,灼熱呼吸落在她脖頸,“你就說老公送的。”

陳西瑞裝作沒看懂他的暗示,大大咧咧地說:“對,我點你了,我說好像是我老公從哪個旅游景點帶回來的。”

“有錢非要裝窮,搞不懂你。”

“我也是為了顯得合群一點,低調總不會錯的,而且行走江湖,絕對不能漏財。”

呼吸愈發滾燙,男人沾著薄荷清香的唇緊貼她脖頸,“十一點了,脫衣服睡覺。”

“什麽鬼,聊著聊著你怎麽跑題了,我這身上是睡衣,脫了幹嘛呀。”陳西瑞偷著樂,“你先睡吧,我想想帶點什麽東西過去。”

“缺什麽直接買。”

“也對,反正不差錢。”

傅宴欽扯她睡衣,伸進去揉了揉。

“服了你們這些男的,唔……孩子在睡覺,動靜小點。”

“你別叫出聲就行。”

一周後,陳西瑞跟另外七位醫院同仁坐上了開往潼城的高鐵。

為什麽不坐飛機,因為單位不給報銷飛機票。

走前,醫院還給他們整了一個歡送儀式,每個人都身披紅綢,面帶微笑,像快樂的小豬一樣被運上了大巴。

潼城隸屬南方,好山好水好風景,陳西瑞一出高鐵站,就感覺到久違的清新,這是繁忙擁擠的北市永遠不會存在的一種氣息。

這邊提供宿舍,陳西瑞說她已經找好了住的地方,就不用占用有限的住宿名額了——房子其實是傅宴欽安排的,一居室loft,給人獨居溫馨的舒適感,她很喜歡。

陳西瑞掏出手機給蘇瑜打電話,那邊立馬就接了,“親愛的,我到潼城了,還真被你說中了,那官網介紹起碼給它美化了百分之八十。來之前,我尋思著好歹是個三級綜合醫院,雖然達不到三甲的水平吧,應該規模也差不到哪兒去吧,到了地方一看,就是個鄉鎮衛生院的plus版。”

“住宿舍嗎?”

“我老公為我在這邊購置了一套大別墅,帶泳池的,他讓我註意勞逸結合,千萬不能累著,工作幹不完就不幹了,大不了回家當富太太。”

蘇瑜輕笑出聲:“真拉仇恨,搞得我都仇富了。”

陳西瑞招來輛出租,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逗你玩的,倒是在醫院附近買了套小房子。”

“那也夠豪橫的了。”

“可不能仇富啊,你那嫉惡如仇的眼神對我的心靈是一種傷害,以後不跟你玩了。”

蘇瑜哈哈笑,言歸正傳:“你媽什麽時候來?”

“後天,我待會兒把她微信號推給你,一切就拜托了。你主刀我放心,我讓她在我們老家割了拉倒,她非要動用最頂級的醫療資源,怎麽勸都不聽,根本就沒法溝通,等我回來的,請你們兩口子吃大餐。”

“那我期待一下,人均低於三千不吃。”

“行,沒問題。”

掛了電話,陳西瑞在微信上給傅宴欽報平安,司機問她哪兒的人。

“北市的,來這邊玩。”她笑笑,“師傅,這邊有什麽好玩的景點啊?”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跟她滔滔不絕。

當天晚上,潼城二院的幾位領導為他們這些支援醫生搞了一個飯局,以示對他們遠道而來的感謝。

領導們非常客氣,一桌子山珍海味估計都是照著飯店最高檔的規格來的,陳西瑞是女士,不用喝酒,杯子裏裝著果汁,每逢敬酒環節,她就客套笑一笑,再小口抿點果汁。

飯吃到一半,傅宴欽打來視頻通話,她走出去接了。

男人穿一身灰色家居服,大概是剛洗過澡,劉海慵懶搭在額前,是她喜歡的發型和長相,陳西瑞癡癡地瞧著:“這會兒在外頭吃飯,回去再跟你說吧。”

傅宴欽走了一段,鏡頭跟著晃動幾秒,隨後對準圓寶。

她盯著視頻裏的圓嘟嘟小臉,笑道:“好像是長開了,剛才有個角度特別像你。”

“我的種,不像我像誰。”

“行行行,你的種,不跟你說了,我要進去吃飯了,人家領導特意招待我們。”她掛了視頻,走回包間。

席間聊起畢業院校,這醫院醫務處的處長也是北潭畢業的,眾人起哄兩人是師兄師妹,緣分吶,陳西瑞笑了笑,起身敬酒:“那我敬師兄一杯。”

鬧到九點多散席,同行的一位女同事跟她抱怨:“最討厭參加這種飯局,還不能提前走。”

“可不,無聊死了,手機都被我盤沒電了。”她應道。

到家,給手機充上電,陳西瑞給傅宴欽撥去視頻。

接通後,傅宴欽把孩子也抱了過來,看得陳西瑞心都化了。

圓寶看著媽媽,咯咯地笑,傅宴欽說:“今天阿姨帶她去打疫苗,回來一看見我,又哭了。”

“這是在跟你告狀呢。”陳西瑞把手機靠在餐桌的花瓶上,隨意用頭繩將頭發紮了起來,“我媽後天來,來做個小手術,你要是忙的話,派人去機場接一下。”

“我來安排醫院。”

“不用,也不看看你老婆哪個學校畢業的,北市隨便一個三甲,都有我同學。”陳西瑞整理好頭發,“把我媽接到家裏住一段時間,正好也陪陪孩子玩。”

在潼城的生活舒適安逸,上五休二,到點就走,人人奉承她為“專家”,偶爾周末,她會飛回北市看那父女倆。

第一次坐門診,身邊跟著一位本院醫生,那醫生喊她“陳主任”,她挺不好意思的,以目前這種診療水平,實在愧對這稱號,忙跟人說:“在患者面前叫陳主任,他會覺得咱這號掛得值,私底下還是叫我陳醫生吧,或者叫我名兒也行,我就是個小主治,剛聘了沒幾年。”

那醫生半開玩笑奉承她:“在我們這兒,你就是外院專家。”

陳西瑞聽得一笑:“謝謝,這話我愛聽。”

某天下班回家,陳西瑞看見樓下站著一熟悉身影,那人轉過身,她眼睛一亮,奔跑著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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