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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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風暴
我握著這幾張照片，頭腦中一片混沌。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走去關上的房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小木盒邊，把那些照片又放回了原處。
我只記得，我在房間裏呆坐了很久，等理智回歸大腦的時候，孟蕓的晚飯都已經做好了。
她喊我出去吃飯。我用手搓了搓自己有些僵掉的臉頰，開門走了出去。
說實話，從康定回來的這一年裏，孟蕓的變化很大，她變得開始踏踏實實過日子了，對時萬豐照顧的也是無微不至。很多時候，我看著她，都會無法將她與之前蠱惑我去做騙子時的樣子聯系在一起。
我覺得那個時候的她，跟那個時候的我，都不是最真實的我們。那個時候，我們都是被窮困驅使的可憐蟲，所以，即便我們做了那麽多的錯事，我都還是覺得，我們可以重頭來過，只要我們努力，曾經犯下的罪過，還是可以彌補的。可是，時萬豐呢
如果，他真的參與了當初對索朗母親的綁架，勒索，他還有沒有資格改過自新
我木然地坐在餐桌上，看著孟蕓用勺子一點一點去餵時萬豐。此時的他，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連自理的能力都沒有。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因為嗜賭，幾度毀了我們曾經幸福快樂的家，又幾度逼得我差一點去為他賣身還債。現在，我又發現了他曾經傷害過我最深愛的男人。
我應該恨他吧，恨他把我的人生害成了這樣，恨他在我每一次覺得就要苦盡甘來的時候，突然將我從天堂踢到地獄。
可是，可是，可是，他畢竟還是給予了我生命的那個人。我的記憶中，始終抹不去兒時，他駝我在肩膀時，那寬厚的脊背，牽著我走路時，那雙溫暖堅定的大手。
他永遠都是我的父親，這是我今生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不是嗎
我胡亂吃了幾口飯，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我開始回憶索朗當時跟我講述的他被綁架時的細節。我記得他當時提到過他們在逃跑時，遇到過一個開黑色別克車的司機。
我想，當時那個人，應該就是時萬豐。
因為，時萬豐年輕時，曾在北京待過一段時間，那時候，他跟著朋友開黑車。我印象中，記得他提過，當時開的就是一輛黑色別克車。那是他跟人在二手市場上合買的一輛就快報廢的二手車。後來，費了好大勁才修好，然後在北京火車站附近一帶拉些活，維持家用。
很多細節都對的上。
我靠在床頭，雙手抱膝，把頭埋在兩手之間，突然覺得有點想哭。之前因為太過震驚，我幾乎沒有感覺到難過。現在，事情的脈絡越發清晰，我也從一開始的被震懾到現在難過的無法自持。
我害怕想起索朗，因為一想到他，我就會想起十四歲的他。在面對時萬豐時，該是一種怎樣的心境。我想他當初肯定還以為自己是遇到了救星，結果，他卻跟那些綁架他們的人一樣，都是惡魔。當時的他，一定很絕望吧，而那個讓他如此絕望的人，卻恰巧是我的父親，而且，這還是永遠都改變不的事實。
我跟他，也許就只能走到這裏了。我想我再也沒有資格，出現在他的世界裏。我的父親是參與過綁架他的人，而我，是欺騙過，傷害過他的人。我們一家，都欠了他太多太多了。
那麽好的他，我真的不配擁有。
就這樣，我躲在屋子裏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就接到索朗打過來的電話。
他說: “你怎麽了，昨天給你發短信，打電話，你都不回是我惹你不開心了嗎”
我鼻子泛酸，眼淚早就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來。我忍住哽咽，吸了吸鼻子，緩緩地說: “沒有。”
索朗在電話那頭溫柔地安撫我， “如果我哪裏做的不好，你就直接說出來。我還在學習，該怎麽對一個女孩子好，所以，可能有好多地方我做的還不夠。”
聽聞索朗的話，我的眼淚愈發止不住。我好想對他說，不，你已經做的非常好了，你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男人。好到，一想到可能會失去你，我就難受到生不如死。
我捂著手機的話筒，泣不成聲地哭了好一會兒，直到情緒稍微平覆了，才啞著嗓子對他說: “索朗，我想你了，我們見一面吧。”
索朗堅定地嗯了一聲，說: “好，我來找你。”
我們約在附近一個人煙稀少的公園裏。
還不到半個小時，索朗就趕過來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風衣，內裏搭了一件我幫他選的米白色薄毛衫。當時幫他選衣服的時候，我就在想，他怎麽這麽會長，不論是五官還是身材，全都恰到好處。現在，當我看到他向我款款而來的時候，還是覺得，他怎麽這麽會長，仿佛，我喜歡的樣子，他都有。
或許，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像他這樣觸動我。失去他，我大概就真的已經失去了全世界。
可是，我還是不想騙他。我說過，我再也不會欺騙他了。就算被他拋棄，就算被全世界拋棄，我也不會再騙他。
我拿出那個在小盒子裏發現的牛皮紙信封，顫抖著雙手，遞到他的面前。我不敢猶豫，因為一猶豫，我可能就再也不會有這個勇氣了。
索朗看著我遞過去的那個牛皮紙信封，怔了怔，突然露出一個帶著點玩味的笑意，他看向我，打趣道: “這是什麽，你給我寫的情書”
我的眼前又開始模糊。我也想扯出一個笑容，輕松地跟他開玩笑，可是，我做不到。我忍著就要崩潰地心態，搖了搖頭，就像等待死神審判一般，擔憂地看著他。
大概是被我奇怪而又扭曲的表情唬住了，索朗不再笑，他眉頭輕蹙，遲疑地接過了那個信封。
我示意他打開信封。
他將信封打開，從裏面抽出那些照片。
我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當他看到後面，臉上的表情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轉變到震怒。
“這些照片是哪來的有人拿這個勒索你，對不對他們又盯上了你，對不對”索朗激動的用手緊緊握住我的肩膀，他從來沒有這麽失態過。我在他的眼裏，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恨意，那股恨意，令我恐懼。
我搖了搖頭，他一把將我拉入懷中。
索朗將他的臉頰靠在我的頭頂上，一直不斷地說: “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慧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索朗，沒有人要傷害我。真的。”
我知道他是想起了那段可怕的記憶。我用力回抱著他，想讓他從這段可怕的記憶中抽身回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索朗的情緒才逐漸平穩。
他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我的長發，雖然他是在安撫我，可我知道，他其實是在安撫他內心中那個無助而又絕望的自己。
我開始猶豫，我不敢開口說出事情的真相，我害怕這對他來說，會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我把自己的頭深深地埋在他的懷中。我好希望這一刻就是時間的盡頭，一切都在這一刻停止，那麽，真相就永遠都不會被人揭露出來。我們就可以永遠擁有著彼此。
如果真是的這樣，該多好啊。
可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我遲早都要面對被他知道真實情況後的結果。況且，一直拖著，倒不如，早一點給自己一個痛快。
我強忍著心底的痛楚，對他說: “索朗……這些照片，是我在家裏發現的。”
我能明顯感覺到索朗的身軀一頓。他怔楞了幾秒，然後，用力擁著我的手臂逐漸放松了下來，他退後半步，震驚地看著我，眼裏寫滿了不解與疑惑。
“……在你們家，發現的”
索朗的眼神刺痛了我，我想上前安慰他，他卻又後退了半步，他盯著我，艱難地問道: “……什麽意思我不懂，為什麽，這些照片會是在你們家發現的”
眼淚再一次決堤，我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臉上淚水，說: “你還記得那個開黑色別克的司機嗎他可能就是我爸爸。”
索朗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絕望，他每一次局促的轉變，都像是在用一把刀，淩遲著我的心。
“怎麽會……不可能的……”索朗好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喃喃地說道。
我實在忍不住那種比死還難受的感覺，我用手捂著自己的雙眼，可是淚水還是會順著指縫流出來，我轉過身，不想讓索朗看到此時的我。我怕他會覺得，我跟本就沒資格在這哭。
“對不起，索朗，對不起，我替我爸爸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索朗好像沒有了靈魂一般，木然地站在原地，後來，他突然失笑著說: “不會的，不可能。”然後，轉身跑掉了。
我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失魂落魄地慢慢蹲下來，放聲大哭。
那一整天，我都沒有離開那個公園。我坐在公園裏的長椅上，回憶著這一年多來，與索朗之間的點點滴滴。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在欺騙中相識的。後來的每一步，我們都走的異常艱辛。就在我們以為終於要迎來曙光的時候，偏又發生了這樣一件事。
多可笑，我們兩個人始於欺騙，卻終於真相。
這，應該就是老天對我最大的懲罰吧。
臨近傍晚的時候，我接到了格桑次仁的電話。他約我在他們公司附近見。我猶豫了一下，決定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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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這幾張照片，頭腦中一片混沌。我不知道我是怎麽走去關上的房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小木盒邊，把那些照片又放回了原處。
我只記得，我在房間裏呆坐了很久，等理智回歸大腦的時候，孟蕓的晚飯都已經做好了。
她喊我出去吃飯。我用手搓了搓自己有些僵掉的臉頰，開門走了出去。
說實話，從康定回來的這一年裏，孟蕓的變化很大，她變得開始踏踏實實過日子了，對時萬豐照顧的也是無微不至。很多時候，我看著她，都會無法將她與之前蠱惑我去做騙子時的樣子聯系在一起。
我覺得那個時候的她，跟那個時候的我，都不是最真實的我們。那個時候，我們都是被窮困驅使的可憐蟲，所以，即便我們做了那麽多的錯事，我都還是覺得，我們可以重頭來過，只要我們努力，曾經犯下的罪過，還是可以彌補的。可是，時萬豐呢
如果，他真的參與了當初對索朗母親的綁架，勒索，他還有沒有資格改過自新
我木然地坐在餐桌上，看著孟蕓用勺子一點一點去餵時萬豐。此時的他，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連自理的能力都沒有。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因為嗜賭，幾度毀了我們曾經幸福快樂的家，又幾度逼得我差一點去為他賣身還債。現在，我又發現了他曾經傷害過我最深愛的男人。
我應該恨他吧，恨他把我的人生害成了這樣，恨他在我每一次覺得就要苦盡甘來的時候，突然將我從天堂踢到地獄。
可是，可是，可是，他畢竟還是給予了我生命的那個人。我的記憶中，始終抹不去兒時，他駝我在肩膀時，那寬厚的脊背，牽著我走路時，那雙溫暖堅定的大手。
他永遠都是我的父親，這是我今生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不是嗎
我胡亂吃了幾口飯，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我開始回憶索朗當時跟我講述的他被綁架時的細節。我記得他當時提到過他們在逃跑時，遇到過一個開黑色別克車的司機。
我想，當時那個人，應該就是時萬豐。
因為，時萬豐年輕時，曾在北京待過一段時間，那時候，他跟著朋友開黑車。我印象中，記得他提過，當時開的就是一輛黑色別克車。那是他跟人在二手市場上合買的一輛就快報廢的二手車。後來，費了好大勁才修好，然後在北京火車站附近一帶拉些活，維持家用。
很多細節都對的上。
我靠在床頭，雙手抱膝，把頭埋在兩手之間，突然覺得有點想哭。之前因為太過震驚，我幾乎沒有感覺到難過。現在，事情的脈絡越發清晰，我也從一開始的被震懾到現在難過的無法自持。
我害怕想起索朗，因為一想到他，我就會想起十四歲的他。在面對時萬豐時，該是一種怎樣的心境。我想他當初肯定還以為自己是遇到了救星，結果，他卻跟那些綁架他們的人一樣，都是惡魔。當時的他，一定很絕望吧，而那個讓他如此絕望的人，卻恰巧是我的父親，而且，這還是永遠都改變不的事實。
我跟他，也許就只能走到這裏了。我想我再也沒有資格，出現在他的世界裏。我的父親是參與過綁架他的人，而我，是欺騙過，傷害過他的人。我們一家，都欠了他太多太多了。
那麽好的他，我真的不配擁有。
就這樣，我躲在屋子裏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就接到索朗打過來的電話。
他說: “你怎麽了，昨天給你發短信，打電話，你都不回是我惹你不開心了嗎”
我鼻子泛酸，眼淚早就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來。我忍住哽咽，吸了吸鼻子，緩緩地說: “沒有。”
索朗在電話那頭溫柔地安撫我， “如果我哪裏做的不好，你就直接說出來。我還在學習，該怎麽對一個女孩子好，所以，可能有好多地方我做的還不夠。”
聽聞索朗的話，我的眼淚愈發止不住。我好想對他說，不，你已經做的非常好了，你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男人。好到，一想到可能會失去你，我就難受到生不如死。
我捂著手機的話筒，泣不成聲地哭了好一會兒，直到情緒稍微平覆了，才啞著嗓子對他說: “索朗，我想你了，我們見一面吧。”
索朗堅定地嗯了一聲，說: “好，我來找你。”
我們約在附近一個人煙稀少的公園裏。
還不到半個小時，索朗就趕過來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風衣，內裏搭了一件我幫他選的米白色薄毛衫。當時幫他選衣服的時候，我就在想，他怎麽這麽會長，不論是五官還是身材，全都恰到好處。現在，當我看到他向我款款而來的時候，還是覺得，他怎麽這麽會長，仿佛，我喜歡的樣子，他都有。
或許，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像他這樣觸動我。失去他，我大概就真的已經失去了全世界。
可是，我還是不想騙他。我說過，我再也不會欺騙他了。就算被他拋棄，就算被全世界拋棄，我也不會再騙他。
我拿出那個在小盒子裏發現的牛皮紙信封，顫抖著雙手，遞到他的面前。我不敢猶豫，因為一猶豫，我可能就再也不會有這個勇氣了。
索朗看著我遞過去的那個牛皮紙信封，怔了怔，突然露出一個帶著點玩味的笑意，他看向我，打趣道: “這是什麽，你給我寫的情書”
我的眼前又開始模糊。我也想扯出一個笑容，輕松地跟他開玩笑，可是，我做不到。我忍著就要崩潰地心態，搖了搖頭，就像等待死神審判一般，擔憂地看著他。
大概是被我奇怪而又扭曲的表情唬住了，索朗不再笑，他眉頭輕蹙，遲疑地接過了那個信封。
我示意他打開信封。
他將信封打開，從裏面抽出那些照片。
我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當他看到後面，臉上的表情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轉變到震怒。
“這些照片是哪來的有人拿這個勒索你，對不對他們又盯上了你，對不對”索朗激動的用手緊緊握住我的肩膀，他從來沒有這麽失態過。我在他的眼裏，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恨意，那股恨意，令我恐懼。
我搖了搖頭，他一把將我拉入懷中。
索朗將他的臉頰靠在我的頭頂上，一直不斷地說: “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慧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索朗，沒有人要傷害我。真的。”
我知道他是想起了那段可怕的記憶。我用力回抱著他，想讓他從這段可怕的記憶中抽身回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索朗的情緒才逐漸平穩。
他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我的長發，雖然他是在安撫我，可我知道，他其實是在安撫他內心中那個無助而又絕望的自己。
我開始猶豫，我不敢開口說出事情的真相，我害怕這對他來說，會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我把自己的頭深深地埋在他的懷中。我好希望這一刻就是時間的盡頭，一切都在這一刻停止，那麽，真相就永遠都不會被人揭露出來。我們就可以永遠擁有著彼此。
如果真是的這樣，該多好啊。
可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我遲早都要面對被他知道真實情況後的結果。況且，一直拖著，倒不如，早一點給自己一個痛快。
我強忍著心底的痛楚，對他說: “索朗……這些照片，是我在家裏發現的。”
我能明顯感覺到索朗的身軀一頓。他怔楞了幾秒，然後，用力擁著我的手臂逐漸放松了下來，他退後半步，震驚地看著我，眼裏寫滿了不解與疑惑。
“……在你們家，發現的”
索朗的眼神刺痛了我，我想上前安慰他，他卻又後退了半步，他盯著我，艱難地問道: “……什麽意思我不懂，為什麽，這些照片會是在你們家發現的”
眼淚再一次決堤，我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臉上淚水，說: “你還記得那個開黑色別克的司機嗎他可能就是我爸爸。”
索朗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絕望，他每一次局促的轉變，都像是在用一把刀，淩遲著我的心。
“怎麽會……不可能的……”索朗好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喃喃地說道。
我實在忍不住那種比死還難受的感覺，我用手捂著自己的雙眼，可是淚水還是會順著指縫流出來，我轉過身，不想讓索朗看到此時的我。我怕他會覺得，我跟本就沒資格在這哭。
“對不起，索朗，對不起，我替我爸爸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索朗好像沒有了靈魂一般，木然地站在原地，後來，他突然失笑著說: “不會的，不可能。”然後，轉身跑掉了。
我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失魂落魄地慢慢蹲下來，放聲大哭。
那一整天，我都沒有離開那個公園。我坐在公園裏的長椅上，回憶著這一年多來，與索朗之間的點點滴滴。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在欺騙中相識的。後來的每一步，我們都走的異常艱辛。就在我們以為終於要迎來曙光的時候，偏又發生了這樣一件事。
多可笑，我們兩個人始於欺騙，卻終於真相。
這，應該就是老天對我最大的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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