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08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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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糾結
我在醫院呆了一夜之後就出院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我這次感冒異常嚴重，出院之後仍是感到很難受。噴嚏咳嗽從不間斷也就算了，就連頭疼腦熱也是家常便飯。所以之後的兩天裏，我都窩在旅店不出門。
在這兩天裏，索朗每天都會來旅店看我。
同之前一樣，他還是那個少言寡語的索朗，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能明顯感覺得到他對我的防備越來越少。或者也可以說，他對我的接受度越來越高。
最明顯的變化便是，他開始希望我能融入進他的生活裏。
而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他昨天來旅店看我時對我說的一番話。
他說：“你要快點好。”
我看他那副擔憂的表情忍不住想逗他，便啞著嗓子笑道：“幹嘛要快點好？我還準備再多躺幾天呢。”
他不解，問我：“為什麽？”
“因為我還想讓你再繼續這麽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唄。你不知道，看你為我端茶遞水跑前跑後是件多快樂的事情。”
他望著我笑了笑，然後摸著我的頭發，說：“你就是好了，我也會天天這麽照顧你。”
男人的甜言蜜語最是令女人癡迷，尤其還是從一個不怎麽說甜言蜜語的男人嘴裏說出來的甜言蜜語，想不動心都難。
我嘿嘿笑了笑，笑過之後又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我應該早點跟他坦白才對，總不能讓他在我這越陷越深，原本還有點好轉的自閉癥再因為我的欺騙而變得嚴重了的話，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可話到嘴邊，我又不知該怎麽說，就只好沒事人一樣的又拖到了今天。
跟昨天一樣，索朗一早就來看我來了，現在正坐在我的床邊為我削蘋果。
我半躺在床上偷偷打量他。
我覺得索朗的媽媽一定是個大美人，因為看索朗就知道。
索朗的眼睛長的很出挑，是深邃型的，而且睫毛也是又濃密又長，有點微微下垂，看起來乖乖的。不知道是不是性格的原因，他的眼神會帶一點小憂郁，所以當他直視我，會讓我覺得他的眼神很專註很深情。
我一般對男人的長相沒什麽大的要求，可偏偏受不了這種電眼美男。
看著他，我有點忍不住發花癡，心想要不是我先有了謙和，估計還真會愛上他這個好男人的吧。但花癡歸花癡，欣賞和愛的區別我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索朗削好蘋果遞給我，見我正在偷瞄他，彎起嘴角問我：“在想什麽？”
“在想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他好像來了興致，認真的看著我問道。
我笑了笑，“一件關於你和我的事情。”
他微微蹙眉，並不出話。我收回笑容，難得認真的對他說：“再等等吧，等我病好了我就告訴你。”
索朗點頭，無比簡潔的回答我：“好。”
“那你能先答應我，你不會生我的氣。”
索朗想也不想便點頭道：“好。”
“這也好？你都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呢就先答應我了，小心到時候後悔。”
索朗搖了搖頭，“不後悔。”
我淡哂，“傻瓜。”
見他只是微笑，我又說：“傻瓜，蘋果太大了，分你一半吧。”
他又笑，“好。”
“傻瓜！”
索朗走後，孟蕓喜滋滋的坐到我床邊。笑道：“我看你和索朗的感情越來越好了。要不然也別想著什麽騙錢了，你就幹脆嫁給他得了。”
我窩在被窩裏假裝沒聽見。見我不做聲，孟蕓又說：“我見你這幾天沒怎麽上網是吧？”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巴不得我天天都不上網，好趕緊跟謙和斷了聯系。我翻了個身，背對著她道：“怎麽了？”
“於謙和那小子也沒找你？”
我輕聲哼哼了，心想還真叫我猜對了，又過來離間我和謙和的關系，這小老太太！
“誰說沒找，不視頻也可以電話聯系啊，我們天天講電話。”我故意氣她：“你幹嘛，這麽關心你未來女婿啊？”
孟蕓‘嘁’了一聲，滿是不樂意，“我關心他幹嘛？一個窮小子，我關心他能關心出來三十萬麽？”
天天聽她叫謙和‘窮小子窮小子’的，我自然滿心窩火。忍不住向她潑冷水：“那你去關心索朗吧，看看能不能關心出來三十萬，你要真有本事關心出來三十萬，還省得我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孟蕓聽到我話後果然火冒三丈。
“行行行，你多有本事啊，放著磚石王老五不要，偏去找那個窮書呆子，你有能耐！老娘要是年輕三十歲，早就把索朗拉去結婚了。那麽好的一個男人，你這輩子還能遇上幾個？還在這嫌東嫌西的，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缺心眼的。”
我被她的話激怒。
“我就缺心眼了，我不光缺心眼，我還準備把事情跟索朗坦白，這生意我不做了！”
孟蕓伸手點著我的頭，罵道：“你瘋啦，你要跟他坦白啥？坦白我們來四川就是來騙他們家的錢？你去坦白吧，最好再讓他們報警把你和我都抓到局子裏去，然後讓你爸被那些債主大卸八塊，這樣你就開心了是吧？”
我感冒還沒好利索，到現在還渾身都難受的要命，我懶得再跟孟蕓拌嘴，便把被一拽，蒙住腦袋不搭理她。
隔著被子，我聽到孟蕓還在碎碎叨叨的叱責我，“有本事你就一直躺在被窩裏不動！”緩了緩，她又道：“我可跟你說，還剩七天，你要是不能把錢給我弄出來，你就等著給我和你爸收屍吧！”
說完，孟蕓便一甩門出去了。
她出去後，我從被子裏坐起，雙手抱著膝蓋，看著窗外漸漸退去的夕陽。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和謙和一起逃課去看夕陽的日子。
我和謙和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我們小時候在同一所中學上學，他高我兩屆。
之所以會認識他是因為他爸爸是我當時的班主任。那個時候，我每年寒暑假都會到他家裏去上輔導課。
謙和的爸爸媽媽都是老師，對他的學習要求特別苛刻。所以每到放假他都會被父母勒令呆在家裏預習下一學期的課程。
有的時候謙和的父母有事情，就會安排他先替我輔導，一來二去，我也就跟他混熟了。
謙和小的時候是一個不太好接觸的人，太嚴肅不說還有一些死板，像極了他爸爸。但他對我很好，也一向對我有求必應。
那次逃課看夕陽是在我升入高中的第二年春天，他在我隔壁學校讀高三。原本是最忙碌最緊張的日子，但因為我心情不好，他仍是願意陪我一起發瘋。
當天的夕陽也像今天一樣，橙紅橙紅的。我和他站在麥田邊的水壩上，安靜地望著太陽一點一點隱沒到山後。
現在已經記不得我當時是因為什麽心情不好了，但我一直記得，當太陽完全隱沒消失，他站在夕陽的餘暉中，微垂著頭，緊張地對我說：“慧慧，我喜歡你。”
那是他第一次對我表白。之後，便沒有之後了，因為還沒等我給他答覆的時候，時萬豐就帶著我和孟蕓舉家搬到了別處。
離開之後，雖然我和他還一直保持著電話聯系，但他卻一直沒再提起喜歡我這件事。我以為他不再喜歡我了，也自然不敢多問一句。
後來，我高三那年，時萬豐又在外面欠了一大筆賭債。
債主找上門的時候時萬豐早就躲沒影了，只留下我和孟蕓兩個人。那些債主在我們家裏翻箱倒櫃找值錢的東西抵債。當時孟蕓嚇壞了，只知道躲在門後偷偷哭泣。我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彪悍勁兒，竟直沖到他們跟前與他們理論。結果理著理著就理出了事兒。
大概是我高估了他們的素質，低估了他們的野蠻度，全然沒想到他們連女孩兒都會動手打。那一次，我被一個彪形大漢打傷了頭，並且，在爭執中，他將我家裏擱置了很久的石灰粉丟向我，雖然我頭上的傷只縫了兩針，但卻因為大量石灰粉入眼而造成眼角膜嚴重受損最後失明。
之後，時萬豐良心發現跑回來，並帶著我和孟蕓連夜逃到了北京。我在北京某家醫院接受治療，後來因為有人捐贈眼角膜，我才得以又能恢覆光明。
可自從經歷了這一件事情之後，我開始對時萬豐和孟蕓心灰意冷。甚至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再叫他們一聲爸媽，並且還曾一度痛恨一切。
說起來，失明那段時間應該是我人生中最為絕望的日子。
我每天呆在醫院裏，聞著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聽著醫院裏生死離別的戲碼，如果不是當時有謙和對我連綿不斷的鼓勵，我一定無法從絕望之中走出來。
應該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吧，謙和在我的心中成為無可取代的存在。
所以當孟蕓埋怨我從不為她和時萬豐著想而找個有錢有勢的男人交往的時候，我總是當耳旁風。
我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為時萬豐的債務而煩惱了，為了他，我一次又一次做著自己違心的事情，甚至每天都在自責和恐懼中渡過，我不敢將這些事情告訴謙和，因為我害怕，他會因此而遠離我。
就在我望著已經完全變黑的窗外發呆的時候，孟蕓又回來了，手裏還拿著我愛吃的東西。
她總會這樣，在對我發完一通脾氣之後又會跑回來討好我。這一點，倒是跟時萬豐很相像。
孟蕓把吃的東西放到我面前，和顏悅色道：“慧慧，先把晚飯吃了吧。”
我一聲不響的接過她遞來的東西，隨便吃了兩口，也算是給足了她面子。孟蕓在我身邊坐下，笑道：“慧慧，媽就知道你最聽話了。”
我還是沒說話。孟蕓又道：“我知道你之前說要把事情跟索朗他們坦白是氣話，媽不會放在心上的。”
我一邊嚼著食物，一邊說：“我不是說氣話，我是真的這麽決定的。”
孟蕓頓了頓，我看到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
緩了緩，她才又開口：“那你的意思就是等著看你爸去死也不管了是嗎？”
我沒說話。
孟蕓又開始嚶嚶嚶的哭起來，“行，你想你爸死，我也管不了。反正我是沒本事幫他還債了，既然你這個做女兒的都能見死不救，我還管什麽！你不是要去跟人家坦白麽，你去吧，媽再也不攔著你了。”
我依舊無話可說。
孟蕓哭得更兇，等到她實在哭累了，我才無奈地對她說道：“媽，你別哭了。”
孟蕓淚眼朦朧的擡頭看著我，問道：“那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到底是坦白還是不坦白？還管不管你爸了？”
感冒的癥狀好像又嚴重了，我揉了揉額頭，敷衍道：“你讓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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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兩天裏，索朗每天都會來旅店看我。
同之前一樣，他還是那個少言寡語的索朗，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能明顯感覺得到他對我的防備越來越少。或者也可以說，他對我的接受度越來越高。
最明顯的變化便是，他開始希望我能融入進他的生活裏。
而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他昨天來旅店看我時對我說的一番話。
他說：“你要快點好。”
我看他那副擔憂的表情忍不住想逗他，便啞著嗓子笑道：“幹嘛要快點好？我還準備再多躺幾天呢。”
他不解，問我：“為什麽？”
“因為我還想讓你再繼續這麽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唄。你不知道，看你為我端茶遞水跑前跑後是件多快樂的事情。”
他望著我笑了笑，然後摸著我的頭發，說：“你就是好了，我也會天天這麽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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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嘿嘿笑了笑，笑過之後又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我應該早點跟他坦白才對，總不能讓他在我這越陷越深，原本還有點好轉的自閉癥再因為我的欺騙而變得嚴重了的話，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可話到嘴邊，我又不知該怎麽說，就只好沒事人一樣的又拖到了今天。
跟昨天一樣，索朗一早就來看我來了，現在正坐在我的床邊為我削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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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索朗的媽媽一定是個大美人，因為看索朗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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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般對男人的長相沒什麽大的要求，可偏偏受不了這種電眼美男。
看著他，我有點忍不住發花癡，心想要不是我先有了謙和，估計還真會愛上他這個好男人的吧。但花癡歸花癡，欣賞和愛的區別我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索朗削好蘋果遞給我，見我正在偷瞄他，彎起嘴角問我：“在想什麽？”
“在想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他好像來了興致，認真的看著我問道。
我笑了笑，“一件關於你和我的事情。”
他微微蹙眉，並不出話。我收回笑容，難得認真的對他說：“再等等吧，等我病好了我就告訴你。”
索朗點頭，無比簡潔的回答我：“好。”
“那你能先答應我，你不會生我的氣。”
索朗想也不想便點頭道：“好。”
“這也好？你都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呢就先答應我了，小心到時候後悔。”
索朗搖了搖頭，“不後悔。”
我淡哂，“傻瓜。”
見他只是微笑，我又說：“傻瓜，蘋果太大了，分你一半吧。”
他又笑，“好。”
“傻瓜！”
索朗走後，孟蕓喜滋滋的坐到我床邊。笑道：“我看你和索朗的感情越來越好了。要不然也別想著什麽騙錢了，你就幹脆嫁給他得了。”
我窩在被窩裏假裝沒聽見。見我不做聲，孟蕓又說：“我見你這幾天沒怎麽上網是吧？”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巴不得我天天都不上網，好趕緊跟謙和斷了聯系。我翻了個身，背對著她道：“怎麽了？”
“於謙和那小子也沒找你？”
我輕聲哼哼了，心想還真叫我猜對了，又過來離間我和謙和的關系，這小老太太！
“誰說沒找，不視頻也可以電話聯系啊，我們天天講電話。”我故意氣她：“你幹嘛，這麽關心你未來女婿啊？”
孟蕓‘嘁’了一聲，滿是不樂意，“我關心他幹嘛？一個窮小子，我關心他能關心出來三十萬麽？”
天天聽她叫謙和‘窮小子窮小子’的，我自然滿心窩火。忍不住向她潑冷水：“那你去關心索朗吧，看看能不能關心出來三十萬，你要真有本事關心出來三十萬，還省得我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孟蕓聽到我話後果然火冒三丈。
“行行行，你多有本事啊，放著磚石王老五不要，偏去找那個窮書呆子，你有能耐！老娘要是年輕三十歲，早就把索朗拉去結婚了。那麽好的一個男人，你這輩子還能遇上幾個？還在這嫌東嫌西的，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缺心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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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冒還沒好利索，到現在還渾身都難受的要命，我懶得再跟孟蕓拌嘴，便把被一拽，蒙住腦袋不搭理她。
隔著被子，我聽到孟蕓還在碎碎叨叨的叱責我，“有本事你就一直躺在被窩裏不動！”緩了緩，她又道：“我可跟你說，還剩七天，你要是不能把錢給我弄出來，你就等著給我和你爸收屍吧！”
說完，孟蕓便一甩門出去了。
她出去後，我從被子裏坐起，雙手抱著膝蓋，看著窗外漸漸退去的夕陽。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和謙和一起逃課去看夕陽的日子。
我和謙和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我們小時候在同一所中學上學，他高我兩屆。
之所以會認識他是因為他爸爸是我當時的班主任。那個時候，我每年寒暑假都會到他家裏去上輔導課。
謙和的爸爸媽媽都是老師，對他的學習要求特別苛刻。所以每到放假他都會被父母勒令呆在家裏預習下一學期的課程。
有的時候謙和的父母有事情，就會安排他先替我輔導，一來二去，我也就跟他混熟了。
謙和小的時候是一個不太好接觸的人，太嚴肅不說還有一些死板，像極了他爸爸。但他對我很好，也一向對我有求必應。
那次逃課看夕陽是在我升入高中的第二年春天，他在我隔壁學校讀高三。原本是最忙碌最緊張的日子，但因為我心情不好，他仍是願意陪我一起發瘋。
當天的夕陽也像今天一樣，橙紅橙紅的。我和他站在麥田邊的水壩上，安靜地望著太陽一點一點隱沒到山後。
現在已經記不得我當時是因為什麽心情不好了，但我一直記得，當太陽完全隱沒消失，他站在夕陽的餘暉中，微垂著頭，緊張地對我說：“慧慧，我喜歡你。”
那是他第一次對我表白。之後，便沒有之後了，因為還沒等我給他答覆的時候，時萬豐就帶著我和孟蕓舉家搬到了別處。
離開之後，雖然我和他還一直保持著電話聯系，但他卻一直沒再提起喜歡我這件事。我以為他不再喜歡我了，也自然不敢多問一句。
後來，我高三那年，時萬豐又在外面欠了一大筆賭債。
債主找上門的時候時萬豐早就躲沒影了，只留下我和孟蕓兩個人。那些債主在我們家裏翻箱倒櫃找值錢的東西抵債。當時孟蕓嚇壞了，只知道躲在門後偷偷哭泣。我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彪悍勁兒，竟直沖到他們跟前與他們理論。結果理著理著就理出了事兒。
大概是我高估了他們的素質，低估了他們的野蠻度，全然沒想到他們連女孩兒都會動手打。那一次，我被一個彪形大漢打傷了頭，並且，在爭執中，他將我家裏擱置了很久的石灰粉丟向我，雖然我頭上的傷只縫了兩針，但卻因為大量石灰粉入眼而造成眼角膜嚴重受損最後失明。
之後，時萬豐良心發現跑回來，並帶著我和孟蕓連夜逃到了北京。我在北京某家醫院接受治療，後來因為有人捐贈眼角膜，我才得以又能恢覆光明。
可自從經歷了這一件事情之後，我開始對時萬豐和孟蕓心灰意冷。甚至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再叫他們一聲爸媽，並且還曾一度痛恨一切。
說起來，失明那段時間應該是我人生中最為絕望的日子。
我每天呆在醫院裏，聞著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聽著醫院裏生死離別的戲碼，如果不是當時有謙和對我連綿不斷的鼓勵，我一定無法從絕望之中走出來。
應該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吧，謙和在我的心中成為無可取代的存在。
所以當孟蕓埋怨我從不為她和時萬豐著想而找個有錢有勢的男人交往的時候，我總是當耳旁風。
我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為時萬豐的債務而煩惱了，為了他，我一次又一次做著自己違心的事情，甚至每天都在自責和恐懼中渡過，我不敢將這些事情告訴謙和，因為我害怕，他會因此而遠離我。
就在我望著已經完全變黑的窗外發呆的時候，孟蕓又回來了，手裏還拿著我愛吃的東西。
她總會這樣，在對我發完一通脾氣之後又會跑回來討好我。這一點，倒是跟時萬豐很相像。
孟蕓把吃的東西放到我面前，和顏悅色道：“慧慧，先把晚飯吃了吧。”
我一聲不響的接過她遞來的東西，隨便吃了兩口，也算是給足了她面子。孟蕓在我身邊坐下，笑道：“慧慧，媽就知道你最聽話了。”
我還是沒說話。孟蕓又道：“我知道你之前說要把事情跟索朗他們坦白是氣話，媽不會放在心上的。”
我一邊嚼著食物，一邊說：“我不是說氣話，我是真的這麽決定的。”
孟蕓頓了頓，我看到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
緩了緩，她才又開口：“那你的意思就是等著看你爸去死也不管了是嗎？”
我沒說話。
孟蕓又開始嚶嚶嚶的哭起來，“行，你想你爸死，我也管不了。反正我是沒本事幫他還債了，既然你這個做女兒的都能見死不救，我還管什麽！你不是要去跟人家坦白麽，你去吧，媽再也不攔著你了。”
我依舊無話可說。
孟蕓哭得更兇，等到她實在哭累了，我才無奈地對她說道：“媽，你別哭了。”
孟蕓淚眼朦朧的擡頭看著我，問道：“那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到底是坦白還是不坦白？還管不管你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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