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一場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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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覆仇
徐一一的情緒緩緩平覆，深吸口氣清清嗓子，開口道: “我能力不夠，在我探查到的範圍內已經沒有活人，異能者們，還有包括先前關押著女人的那棟樓裏，那些女人……死了。”
鹿溪攬住她輕拍著她的脊背，林白接著問: “怎麽死的”
徐一一閉上了眼，好像回憶起了格外痛苦的一幕，額上青筋畢露。
“被火燒死的，被槍打死的，被雷電……太多了，太多了……”
她的聲音在顫抖，幾人的眉頭不約而同皺了起來，面上的情緒陡然冰封。
也就是說有死於異能者手下的，也有被亂槍殺死的。
那說明……發生了混亂。
鹿溪看向顧妄，他隔著林白與她遙遙相望，漆黑的眼眸仍舊淡然，朝她微微頷首。
他肯定了她的想法。
但誠如他們所看到的這樣，異能者也死了不少，但基地的女人們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對上異能者如何有還擊之力，可以讓他們也損失這般。
這基本是兩敗俱傷了。
想到些什麽，鹿溪連忙問: “那陳龍呢，馮三呢”
徐一一楞住，怔愕擡起頭道: “沒有看到。”
沒有看到
幾人面面相覷，脊背一陣生寒。
馮三在鹿溪與顧妄斬殺高階喪屍回來後便不見了蹤影，這人貪生怕死，在火系喪屍圍攻林白之時便帶著人卷著武器逃跑，但四面八方皆是喪屍，他只能朝鳳青山而來。
至於陳龍，這人貪生怕死又格外謹慎，整個基地都死光了他也不見得會死。
眼下兩人同時消失……
徐一一顫抖著唇: “會不會是逃走了”
“不可能。”鹿溪毫不猶豫反駁她的話: “來鳳青山的就那一條路，一路上我們並未見到他們，他們沒有下山。”
沒有下山，那便是還在山上。
山上只剩下一個地方是徐一一還未曾搜尋過的。
後山。
***
小路幽深寂靜，平坦的泥地上是淩亂的腳步，兩側的樹木猙獰伸向高空，在此時此刻竟顯得有些森寒。
幾人小心翼翼地踩踏上地面的落葉，悉窣的聲音響徹，在幽深靜謐的空間內詭異。
顧妄一人當前，脊背筆直走在前面，身後跟著鹿溪三人。
徐一一的異能有些枯竭，為保發生不測她有些自保之力，鹿溪嚴令禁止她使用異能，給她留有時間恢覆異能。
畢竟，他們已經知道了所有的謎團都在後山。
最壞的結果也無非是一場戰鬥罷了。
現下他們的異能都不弱，顧妄又突破了五階，未嘗沒有自保之力。
在走出狹窄的山間小路，視線陡然開闊後，顧妄的腳步頓時停下，鹿溪猝不及防，險些撞到他的脊背。
林白也是一臉凝重，兩個男人並肩而站，將鹿溪與徐一一擋的嚴實。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兩人從隊友的背後探出頭來，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們整個人仿佛被當頭一棍。
身前不遠處的高樹上吊著四五個男人，他們被捆綁住雙手，倒吊在樹上，整張臉被氣血漲的通紅。
而他們的身下……
那是一個巨坑，坑底是數十只饑腸轆轆流著涎水的喪屍。
喪屍們身材瘦削，青灰的面容猙獰可怖，大張著嘴想要伸手去夠樹上綁著的男人們，尖利的指甲險些劃上男人們的肌膚，卻總能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
這就好像是在故意折磨，在無數次的生死面前在戲弄著他們。
鹿溪定睛去看，被吊著的幾個男人，其中便有馮三和陳龍。
兩人兇狠地看著身前的女人，陳龍直接破口大罵: “臭娘們，放開我，等老子下去非得扒了你的皮!”
他身前的女人長相溫婉秀麗，柳眉微挑，皮膚極白，但露在外面的肌膚上卻滿是傷痕，觸目驚心。
她的側臉……
鹿溪認出了她，是那日在陳龍會議室看到的女人，那個因為一杯茶水便險些被陳龍打死的女人。
她不同於鹿溪幾人先前見到的虛弱模樣，此時的她面容雖然依舊清秀，卻滿臉的冷漠，黑眸流轉在身前倒掛的男人身上，像是對身下巨坑裏正在拼命嘶吼的喪屍毫無反應，與鹿溪先前見到的她判若兩人。
她未回應陳龍的話，目光流轉之際，驀地看向入口處的鹿溪幾人。
鹿溪在猝不及防間與她對視。
明明她看向是他們的幾人，可她就是有種莫名的直覺，她看是的她。
那雙眼睛冰冷寒涼，無欲無求，仿佛喪失了求生的意志。
陳龍依舊在不依不饒地辱罵著: “溫青棠，放開我，誰給你的膽子。”
他在破口大罵，那些在監獄中的汙言穢語此時盡數而出，因為被倒掛著，面色漲的通紅如豬肝，額上的青筋畢露。
溫青棠似乎有些被吵到，伸手捂了捂耳朵，視線從鹿溪身上移開看向身前的陳龍。
方才還破口大罵的陳龍對上溫青棠的視線，那股盛氣淩人的氣焰陡然消散，整個人猶如鵪鶉一般縮著脖子。
“你，你別過來，溫青棠——”
身前宛如惡鬼的女人緩緩伸手，陳龍吞咽口水: “你，你要幹什麽，你不能——啊!!!”
溫青棠不過動手拉了一下身旁的線，他便忽地下降，坑中的喪屍聞見新鮮的血肉味更加瘋狂，有些甚至攀爬在一旁的喪屍身上朝他伸著手。
尖利的指甲擦過他的臉頰，陳龍掙紮著使勁晃動著身體企圖擺脫喪屍的觸碰，那股惡臭幾乎將他熏暈，而他周身的異能也像是被凝固住，絲毫動彈不得。
“溫青棠，溫青棠我錯了，你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求你了，求你了!”
近在咫尺，他幾乎能看清那只喪屍張開的嘴中血肉模糊的利牙，它嘶吼著朝他撲來。
“啊!!!”
他尖叫著閉上眼，絕望地等著那只喪屍撲上來咬斷他的脖頸。
腳踝上的細繩突然使力，在喪屍撲上來的前一刻將他拉了上去，脫離了那群喪屍的攻擊範圍。
陳龍死裏逃生，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此時的他再也不敢像方才那般辱罵溫青棠，他是個聰明人，明白在異能莫名消失的情況下，眼前的女人便是決定他生死的神明，只要她一聲令下，他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鹿溪，怎麽辦”
身旁的徐一一突然輕輕拉扯了她的衣袖。
鹿溪反手握住她的手，面上的驚愕早已褪去，眉眼沈靜如水。
“不用管。”她擡眼看向被倒吊著的陳龍幾人，仔細瞧著他們面上的恐懼和淚痕， “他們罪有應得，我們不用出手。”
她只是好奇，溫青棠到底是怎麽有的本事，能將陳龍幾人抓起來，他們可都是異能者，甚至異能等級還不低。
更甚者，這基地裏那些異能者的死，估摸著也與她有關。
顧妄和林白並無要多管閑事的想法，末世先殺聖母，何況陳龍幾人作惡多端，即使溫青棠不動手，他們也是要斬草除根的。
陳龍顫顫巍巍: “青棠……”
“你閉嘴!”
仿佛炮仗被點燃，溫青棠的情緒瞬間就爆了，眼眶泛紅聲嘶力竭沖陳龍嘶吼著。
她纖瘦的身形搖晃著，胸口處劇烈起伏，雙眼憤恨地看著他。
“你閉嘴，你不配這麽叫我!”
在場所有人，包括鹿溪都被她突然的情緒爆發怔住，茫然地看著她。
溫青棠眼淚滑落，不顧身前地巨坑和裏面的喪屍便要沖上前去。
鹿溪慌忙喊住她: “你站住!”
她的意識被喚回，動作僵硬緩慢看向自己的腳下。
她只差一步便要踏入巨坑成為那些喪屍的盤中餐。
“呵呵……”
溫青棠慘笑出聲，狠狠閉了閉眼。
再睜開眼時，她情緒已然穩定，看著陳龍幾人的目光挾霜裹雪。
“陳龍，馮三，楊虎……”
她挨個念出他們的名字，微揚下頜，即使是仰著頭，卻也好像在睥睨著他們一般。
“你們可還記得自己受傷沾染的一條無辜生命”
陳龍幾人怔住，末世以來他們殺人無數，手上早已沾滿鮮血，哪裏知道溫青棠指的是誰
溫青棠笑出了聲，鳳眸裏滿是嘲諷。
“他叫白松，是我的丈夫，我們高中便在一起，在末世前半個月結了婚，來到鳳青山基地度蜜月。”
“他個子很高，脾氣很好，長得也好看，清雋端正。”
“末世雖然爆發，可有他的照顧，我們一直還算安穩地活著。”
她說到這裏頓住，深吸口氣狠狠看向陳龍幾人。
“直到你們這群畜生到來的。”
她永遠忘不了那天，她發了燒，度假區那些人害怕她醒來會變成喪屍，堅決地要將她扔出去，可白松不願意。
他抱起溫青棠，獨自一人朝外走去，在度假區的邊界處找了個小房子。
溫青棠這一昏迷便是七天，七天後醒來之時，白松並不在1身邊。
她等到黑夜降臨，再也按捺不住，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然後她看到了令她絕望幾乎啼血的一幕。
白松渾身是血，被陳龍幾人關在巨大的鐵籠裏，他的身前，是兩只喪屍。
喪屍飛撲上去撕咬著他，而他拼命抵擋，卻仍是被撕咬下來塊塊血肉。
籠外的陳龍幾人大笑著，仿佛看到了一場喜劇一般，指著他不住地調笑。
“你看他，還想躲”
“咬死他啊，快上啊!”
溫青棠雙眼猩紅地想要撲上去，腳步剛邁開便對上白松的眼眸。
他雙眼已經漸漸爬上黑紋，眸光有些潰散，面色逐漸青灰。
他掙紮著保留最後一絲神智，朝溫青棠搖頭。
他們那麽多年的默契，溫青棠知道他什麽意思。
他說: “棠棠，快走。”
她死命搖著頭，蹣跚著朝他的方向而來。
她怎麽可以丟下他，她死都不要丟下他。
陳龍幾人聽到動靜，正要朝後看去，籠中的白松像是突然打了雞血一般，推開身前死死壓制著他的喪屍，猛地撲到鐵籠旁邊。
他已經快要屍化完全，朝身前的陳龍嘶吼著咆哮著。
他伸出尖利的指甲想要夠籠外的人，可泛著眼白的眸子卻隔著陳龍與他們身後的溫青棠對視。
他在哀求溫青棠，求她快走。
身後的兩只喪屍在撕咬著尚且是半個人的他，而他的舉動無疑激怒了陳龍。
陳龍掏出槍，緩緩對準了他。
下一秒，三聲槍聲響起。
白松和另外兩只喪屍倒地。
溫青棠滿臉是淚，最後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愛人，在陳龍幾人轉身前躲入一旁的灌木。
陳龍幾人並未逗留徑直離去，溫青棠捂住自己的唇，壓抑住自己破碎的哭泣聲，在幾人走後連滾帶爬朝鐵籠而去。
在荒無人煙的樹林中，她隔著籠子握住愛人的手，跪倒在地絕望地哭泣著。
溫青棠並未離去，她將愛人埋葬後，抹去面上的淚水，宛如變了一個人一般朝鳳青山園區而去。
她長得很漂亮，順利被陳龍帶在身邊。
此後她成為玩/物，滿心只有仇恨。
她要殺了陳龍他們。
她的話音落下，雙眼已經一片血紅，那些記憶勾起她埋藏在心底的仇恨。
鹿溪幾人也楞住，不可思議地看著溫青棠。
她那般瘦弱纖細，卻一人挑了整個鳳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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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攬住她輕拍著她的脊背，林白接著問: “怎麽死的”
徐一一閉上了眼，好像回憶起了格外痛苦的一幕，額上青筋畢露。
“被火燒死的，被槍打死的，被雷電……太多了，太多了……”
她的聲音在顫抖，幾人的眉頭不約而同皺了起來，面上的情緒陡然冰封。
也就是說有死於異能者手下的，也有被亂槍殺死的。
那說明……發生了混亂。
鹿溪看向顧妄，他隔著林白與她遙遙相望，漆黑的眼眸仍舊淡然，朝她微微頷首。
他肯定了她的想法。
但誠如他們所看到的這樣，異能者也死了不少，但基地的女人們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對上異能者如何有還擊之力，可以讓他們也損失這般。
這基本是兩敗俱傷了。
想到些什麽，鹿溪連忙問: “那陳龍呢，馮三呢”
徐一一楞住，怔愕擡起頭道: “沒有看到。”
沒有看到
幾人面面相覷，脊背一陣生寒。
馮三在鹿溪與顧妄斬殺高階喪屍回來後便不見了蹤影，這人貪生怕死，在火系喪屍圍攻林白之時便帶著人卷著武器逃跑，但四面八方皆是喪屍，他只能朝鳳青山而來。
至於陳龍，這人貪生怕死又格外謹慎，整個基地都死光了他也不見得會死。
眼下兩人同時消失……
徐一一顫抖著唇: “會不會是逃走了”
“不可能。”鹿溪毫不猶豫反駁她的話: “來鳳青山的就那一條路，一路上我們並未見到他們，他們沒有下山。”
沒有下山，那便是還在山上。
山上只剩下一個地方是徐一一還未曾搜尋過的。
後山。
***
小路幽深寂靜，平坦的泥地上是淩亂的腳步，兩側的樹木猙獰伸向高空，在此時此刻竟顯得有些森寒。
幾人小心翼翼地踩踏上地面的落葉，悉窣的聲音響徹，在幽深靜謐的空間內詭異。
顧妄一人當前，脊背筆直走在前面，身後跟著鹿溪三人。
徐一一的異能有些枯竭，為保發生不測她有些自保之力，鹿溪嚴令禁止她使用異能，給她留有時間恢覆異能。
畢竟，他們已經知道了所有的謎團都在後山。
最壞的結果也無非是一場戰鬥罷了。
現下他們的異能都不弱，顧妄又突破了五階，未嘗沒有自保之力。
在走出狹窄的山間小路，視線陡然開闊後，顧妄的腳步頓時停下，鹿溪猝不及防，險些撞到他的脊背。
林白也是一臉凝重，兩個男人並肩而站，將鹿溪與徐一一擋的嚴實。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兩人從隊友的背後探出頭來，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們整個人仿佛被當頭一棍。
身前不遠處的高樹上吊著四五個男人，他們被捆綁住雙手，倒吊在樹上，整張臉被氣血漲的通紅。
而他們的身下……
那是一個巨坑，坑底是數十只饑腸轆轆流著涎水的喪屍。
喪屍們身材瘦削，青灰的面容猙獰可怖，大張著嘴想要伸手去夠樹上綁著的男人們，尖利的指甲險些劃上男人們的肌膚，卻總能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
這就好像是在故意折磨，在無數次的生死面前在戲弄著他們。
鹿溪定睛去看，被吊著的幾個男人，其中便有馮三和陳龍。
兩人兇狠地看著身前的女人，陳龍直接破口大罵: “臭娘們，放開我，等老子下去非得扒了你的皮!”
他身前的女人長相溫婉秀麗，柳眉微挑，皮膚極白，但露在外面的肌膚上卻滿是傷痕，觸目驚心。
她的側臉……
鹿溪認出了她，是那日在陳龍會議室看到的女人，那個因為一杯茶水便險些被陳龍打死的女人。
她不同於鹿溪幾人先前見到的虛弱模樣，此時的她面容雖然依舊清秀，卻滿臉的冷漠，黑眸流轉在身前倒掛的男人身上，像是對身下巨坑裏正在拼命嘶吼的喪屍毫無反應，與鹿溪先前見到的她判若兩人。
她未回應陳龍的話，目光流轉之際，驀地看向入口處的鹿溪幾人。
鹿溪在猝不及防間與她對視。
明明她看向是他們的幾人，可她就是有種莫名的直覺，她看是的她。
那雙眼睛冰冷寒涼，無欲無求，仿佛喪失了求生的意志。
陳龍依舊在不依不饒地辱罵著: “溫青棠，放開我，誰給你的膽子。”
他在破口大罵，那些在監獄中的汙言穢語此時盡數而出，因為被倒掛著，面色漲的通紅如豬肝，額上的青筋畢露。
溫青棠似乎有些被吵到，伸手捂了捂耳朵，視線從鹿溪身上移開看向身前的陳龍。
方才還破口大罵的陳龍對上溫青棠的視線，那股盛氣淩人的氣焰陡然消散，整個人猶如鵪鶉一般縮著脖子。
“你，你別過來，溫青棠——”
身前宛如惡鬼的女人緩緩伸手，陳龍吞咽口水: “你，你要幹什麽，你不能——啊!!!”
溫青棠不過動手拉了一下身旁的線，他便忽地下降，坑中的喪屍聞見新鮮的血肉味更加瘋狂，有些甚至攀爬在一旁的喪屍身上朝他伸著手。
尖利的指甲擦過他的臉頰，陳龍掙紮著使勁晃動著身體企圖擺脫喪屍的觸碰，那股惡臭幾乎將他熏暈，而他周身的異能也像是被凝固住，絲毫動彈不得。
“溫青棠，溫青棠我錯了，你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求你了，求你了!”
近在咫尺，他幾乎能看清那只喪屍張開的嘴中血肉模糊的利牙，它嘶吼著朝他撲來。
“啊!!!”
他尖叫著閉上眼，絕望地等著那只喪屍撲上來咬斷他的脖頸。
腳踝上的細繩突然使力，在喪屍撲上來的前一刻將他拉了上去，脫離了那群喪屍的攻擊範圍。
陳龍死裏逃生，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此時的他再也不敢像方才那般辱罵溫青棠，他是個聰明人，明白在異能莫名消失的情況下，眼前的女人便是決定他生死的神明，只要她一聲令下，他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鹿溪，怎麽辦”
身旁的徐一一突然輕輕拉扯了她的衣袖。
鹿溪反手握住她的手，面上的驚愕早已褪去，眉眼沈靜如水。
“不用管。”她擡眼看向被倒吊著的陳龍幾人，仔細瞧著他們面上的恐懼和淚痕， “他們罪有應得，我們不用出手。”
她只是好奇，溫青棠到底是怎麽有的本事，能將陳龍幾人抓起來，他們可都是異能者，甚至異能等級還不低。
更甚者，這基地裏那些異能者的死，估摸著也與她有關。
顧妄和林白並無要多管閑事的想法，末世先殺聖母，何況陳龍幾人作惡多端，即使溫青棠不動手，他們也是要斬草除根的。
陳龍顫顫巍巍: “青棠……”
“你閉嘴!”
仿佛炮仗被點燃，溫青棠的情緒瞬間就爆了，眼眶泛紅聲嘶力竭沖陳龍嘶吼著。
她纖瘦的身形搖晃著，胸口處劇烈起伏，雙眼憤恨地看著他。
“你閉嘴，你不配這麽叫我!”
在場所有人，包括鹿溪都被她突然的情緒爆發怔住，茫然地看著她。
溫青棠眼淚滑落，不顧身前地巨坑和裏面的喪屍便要沖上前去。
鹿溪慌忙喊住她: “你站住!”
她的意識被喚回，動作僵硬緩慢看向自己的腳下。
她只差一步便要踏入巨坑成為那些喪屍的盤中餐。
“呵呵……”
溫青棠慘笑出聲，狠狠閉了閉眼。
再睜開眼時，她情緒已然穩定，看著陳龍幾人的目光挾霜裹雪。
“陳龍，馮三，楊虎……”
她挨個念出他們的名字，微揚下頜，即使是仰著頭，卻也好像在睥睨著他們一般。
“你們可還記得自己受傷沾染的一條無辜生命”
陳龍幾人怔住，末世以來他們殺人無數，手上早已沾滿鮮血，哪裏知道溫青棠指的是誰
溫青棠笑出了聲，鳳眸裏滿是嘲諷。
“他叫白松，是我的丈夫，我們高中便在一起，在末世前半個月結了婚，來到鳳青山基地度蜜月。”
“他個子很高，脾氣很好，長得也好看，清雋端正。”
“末世雖然爆發，可有他的照顧，我們一直還算安穩地活著。”
她說到這裏頓住，深吸口氣狠狠看向陳龍幾人。
“直到你們這群畜生到來的。”
她永遠忘不了那天，她發了燒，度假區那些人害怕她醒來會變成喪屍，堅決地要將她扔出去，可白松不願意。
他抱起溫青棠，獨自一人朝外走去，在度假區的邊界處找了個小房子。
溫青棠這一昏迷便是七天，七天後醒來之時，白松並不在1身邊。
她等到黑夜降臨，再也按捺不住，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然後她看到了令她絕望幾乎啼血的一幕。
白松渾身是血，被陳龍幾人關在巨大的鐵籠裏，他的身前，是兩只喪屍。
喪屍飛撲上去撕咬著他，而他拼命抵擋，卻仍是被撕咬下來塊塊血肉。
籠外的陳龍幾人大笑著，仿佛看到了一場喜劇一般，指著他不住地調笑。
“你看他，還想躲”
“咬死他啊，快上啊!”
溫青棠雙眼猩紅地想要撲上去，腳步剛邁開便對上白松的眼眸。
他雙眼已經漸漸爬上黑紋，眸光有些潰散，面色逐漸青灰。
他掙紮著保留最後一絲神智，朝溫青棠搖頭。
他們那麽多年的默契，溫青棠知道他什麽意思。
他說: “棠棠，快走。”
她死命搖著頭，蹣跚著朝他的方向而來。
她怎麽可以丟下他，她死都不要丟下他。
陳龍幾人聽到動靜，正要朝後看去，籠中的白松像是突然打了雞血一般，推開身前死死壓制著他的喪屍，猛地撲到鐵籠旁邊。
他已經快要屍化完全，朝身前的陳龍嘶吼著咆哮著。
他伸出尖利的指甲想要夠籠外的人，可泛著眼白的眸子卻隔著陳龍與他們身後的溫青棠對視。
他在哀求溫青棠，求她快走。
身後的兩只喪屍在撕咬著尚且是半個人的他，而他的舉動無疑激怒了陳龍。
陳龍掏出槍，緩緩對準了他。
下一秒，三聲槍聲響起。
白松和另外兩只喪屍倒地。
溫青棠滿臉是淚，最後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愛人，在陳龍幾人轉身前躲入一旁的灌木。
陳龍幾人並未逗留徑直離去，溫青棠捂住自己的唇，壓抑住自己破碎的哭泣聲，在幾人走後連滾帶爬朝鐵籠而去。
在荒無人煙的樹林中，她隔著籠子握住愛人的手，跪倒在地絕望地哭泣著。
溫青棠並未離去，她將愛人埋葬後，抹去面上的淚水，宛如變了一個人一般朝鳳青山園區而去。
她長得很漂亮，順利被陳龍帶在身邊。
此後她成為玩/物，滿心只有仇恨。
她要殺了陳龍他們。
她的話音落下，雙眼已經一片血紅，那些記憶勾起她埋藏在心底的仇恨。
鹿溪幾人也楞住，不可思議地看著溫青棠。
她那般瘦弱纖細，卻一人挑了整個鳳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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