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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第182章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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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可憐人

迤奴絲毫不以為然,她也曾善良純真,可到頭來換了什麽?換來了三年生不如死的囚禁,那個人要是對她好也就罷了,不過一身功夫而已,可那人卻把她當豬狗一般。

“那張生呢?”安長月攔下楊巡問道,她零散從靈香口中聽了些迤奴的過往,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可可憐不是她殺害別人的理由。

迤奴嘴角翹起笑道,“你猜不出是嗎?”頓了頓她又道,“他確實不全是為了阿瑩,我試了,他對阿瑩只是喜愛,遠不到傾心以待,阿瑩把心給了楊巡是對的。”

她說著朝楊巡笑了笑,半面美若天仙,半面恐怖如修羅,嚇得楊巡往後退了好幾步。

安長月眼珠微微一轉,輕聲問道,“張生的死是因為貪心,他細作的身份原本天衣無縫,可因為貪心就漏了底,被你拿了把柄,即便你不要挾他,他也活不成。”

迤奴沒有說話,她記不清當時都跟張生說了什麽,那個人不重要,她只是順手處理罷了,克羅鐸和蕓娘才是關鍵,雖然她知道自己被哥解劼利和吐蕃人利用,但只要能報仇,她無所謂了。

見她沒有反駁,安長月便繼續往下說,“你殺克羅鐸的時候我們就在,可你是怎麽知道他躲在那處宅子?還有,你為什麽殺他?”

迤奴這次幹脆笑出了聲,她略帶挑釁的看著安長月,“你猜呀?於我而言殺一個是死,殺兩個也是死,但於他們不同,大理寺不能隨便定案,對嗎?”

她仰頭哈哈笑起來,那笑聲充滿了嘲諷,笑的上首的三司使頻頻皺眉,那位禦史大夫更是一拍驚堂木站了起來,“放肆至極,大理寺怎會查不出此案原委?”

安長月瞅了眼說話的禦史大夫,他似乎叫程行諶,首中甲科,以文法稱,看起來他對大理寺十分有信心,不過這話聽在安長月耳朵裏,似乎有點逼著人給個說法的意思。

“自然。”她說完看了眼靈香,接著說道,“你之所以殺克羅鐸,是因為早年間你身上發生的事吧,那些不幸,都還存在你心裏,烙印在你腦海中。”

迤奴臉上的笑一下子便僵住了,她猛地轉頭看著安長月,臉上那一道道傷疤猶如鬼魅,而後又把目光移到了靈香臉上,“你果然沒有守諾。”

淡淡的一句話,激的靈香渾身上下都炸開了了,她捂著半邊臉指著迤奴的鼻子罵到,“守諾?你看看我的臉,你覺得我還需要守諾嗎?師父當年便說過,救下你不知是善是惡,他老人家沒看到,我看到了,是惡,十惡!”

迤奴看上去一點不為所動,她只知道眼前這個被自己剝下半面臉皮的人沒有信守承諾,她將自己的過往告訴了別人,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她想忘都忘不掉。

“不是靈香說的,是我自己查到的,她只肯說你過去苦難,卻不肯說任何具體的事情。”安長月說著看了眼葉雲深,還好他趕回來的及時,總算知道了迤奴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她說完朝葉雲深使了個眼色,葉雲深便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說道,“先天元年涼州城南一戶人家有個新婦子,聽當地的百姓說,那新婦子看著不像人間的,而且來歷也十分神秘,連那戶人家都說不清這新婦子究竟從何而來。”

葉雲深從纖姨口中得知,那個新婦子也叫迤奴,面容像極了現在的迤奴,只是她的臉是完好無損的。

那個迤奴常年被夫家關在家中,聽說那戶人家是隨著戰亂遷徙來的胡人,行為作風十分野蠻,不像是一般的胡人,家中有兩個兒子,娶了迤奴的那個是大哥,落戶在涼州時便做起了兇戶,平日裏專事宰羊殺豬。

曾有鄰居聽聞過那戶人家時常有哭聲傳出,似乎是那新婦子的,時間一長城中人都知道,那戶人家在虐打那位新婦子,有幾次甚至就在門口打,打的十分重,連看著的人都不忍心的過去勸阻,可都被一句關你什麽事給打發了。

再後來就再也沒見過那位新婦子,只聽說是自己要求不再出門,但哭聲還是時常傳出。

葉雲深說到這裏時停了停,接下來的話都是纖娘咬牙切齒說出來的,這些是連當時那戶人家的鄰居都不知道的事,是一件有些殘忍的事。

他不知道該不該說,迤奴卻先一步開口了,“新婦子?我很久沒聽到有人這麽稱呼當年的自己,你說的對,日日被虐打,日日以淚洗面,我曾是天山上的熠熠明珠,卻只因為一個錯誤,就成了這世上悲慘者之一,可笑嗎?”

安長月剛才就註意過迤奴的神色,她聽葉雲深敘述的時候便漸漸有些瘋狂和悲傷在眼底蔓延,安長月想,迤奴的過往一定是個比夢魘還可怕的東西,那或許就是她成為半面修羅的真正源頭。

“那戶人家兄弟二人,一個能力出眾,一個平庸殘忍,偏偏我嫁給的是個平庸殘忍的,我很感激他救了我,但如果知道後來是這個結果,我寧願當時就去死。”

迤奴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了竟然是無比真心,她真的願意當時就去死,而不用經歷接下來的一切。

葉雲深的話沒有說完,安長月心裏的疑惑都快頂到腦門了,可還是得忍住往下聽,她對迤奴的過往不甚了解,只知道她所經歷的一切,是個人大概都不願意去經歷。

“他逼著我嫁給他,用藥控制我,不準我走出去一步,可還是不滿足,每日裏只要稍有不滿意,便是一頓毒打,即便後來我懷了他的孩子,他仍是不知收斂,他殺了我的孩子,毀了我唯一的希望,我就毀了他垂涎三尺的臉。”

迤奴說著伸手在自己那半邊布滿傷痕的臉上輕輕撫摸著,她的神情有些迷離,又漸漸變成了恨意,“那時候我曾求過他,我求他救救我,不為別的,只為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可他卻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她想到當時那人臉上的抗拒,她就恨不得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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