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詭異的海神祭祀

送走菲利斯，林紫曦不由問趙航宇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這座城市裏面，不幹凈的東西似乎還有不少，依我看來，咱倆只怕還得繼續呆上一段時間。反正假期還長，也不忙著回家，多歷練一下也是好的。”

林紫曦笑了笑，說道：“那就聽你的吧，反正在這個多事之秋，誰都別想輕松。”

看到趙航宇與林紫曦有說有笑，蘇沫心裏別提不是滋味，自己就不當電燈泡了，以免某人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感到不自在。於是便稱自己左右也幫不上什麽忙，繼續留下來也不過是拖後腿罷了，再者離開龍城也有幾天，還有些事情需要回去處理。

趙航宇何等聰明，豈會聽不出弦外之音。想了想，便說道：“如果蘇沫姐想回去也行，因為接下來還不知道會遇到些什麽，只是可否拜托姐一件事情？”

蘇沫點點頭：“說吧，你我之間無須客氣，只要是我能幫的忙，都不會拒絕你。”

“那就還請蘇沫姐將柳眉一同帶回，畢竟她跟隨在我們身邊，也有諸多不方便之處。”

趙航宇說完，又詢問了柳眉的意思，見柳眉沒有拒絕，這才讓蘇沫將聚魂鼎帶走。

卻說趙航宇、林紫曦二人在天港市轉了三天，都沒發現有什麽異常的現象跟事跡。

林紫曦以為若是沒什麽其它事情，不如去下一座城市。

趙航宇則提議稱天港市鄰近大小海島無數，不如出海轉轉，或許會有發現也不一定。兩人商議妥當，很快便隨船出海。

站在船頭上極目遠眺，但見遠處白浪一線，堆擠而來，近聞鷗鳥聒噪，爭食浪頭卷起的銀魚白蝦，雖遠未至高潮，可只此景色便已頗為壯闊。

然而最振奮人心的時刻應該是每年的八月十八潮神誕辰，那大潮方才稱得上雄壯，誠可謂是玉城雪嶺，吞天而來。

千層雪浪吼青霄，萬疊煙波滔白晝。水飛四野振轟雷，浪滾周遭鳴霹靂。站在丁字口上，看那潮水壁立，撞上壩岸，頃刻化作潑天驟雨，實在是驚心動魄。

遙看滄海共長天一碧，近觀素沙並雪浪齊白，潮生雲起，天高海闊。林紫曦不由心情大好，任憑海風吹亂自己的秀發，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愜意。

趙航宇則運用太極陰陽眼，雷達般掃視四周，忽然發覺遠處濃厚的霧墻裏面像是有什麽異樣存在，便叫林紫曦一同前往探個究竟。

“你又發什麽神經？真是受不了你！”

林紫曦雖然不免發牢騷，可終究還是由著趙航宇胡鬧。

穿越厚厚的霧墻，一座巨大而又碧綠的海島頓時呈現在二人眼前。可這座島卻顯得出奇的寧靜，仿佛很不正常，甚至有些詭異。

二人按下雲頭，在島內四處尋找，穿過一片密林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可眼中所見的一切，卻反而令二人相信自己確實是穿越回古代。

只見到處都是“幹欄”式木樓，平屋為單檐結構，開口屋為雙檐結構。凡柱、梁、枋、瓜、串、櫞、檁等，均以榫卯穿合逗作。其中有魚尾榫、巴掌榫、扣榫、斧腦榫、全榫、半榫等。

並且每座樓房，除屋面蓋瓦之外，上上下下全部用杉木建造。

屋柱用大杉木鑿眼，柱與柱之間用大小不一的方形木條開榫銜接。整座房子，由高矮不一的柱子縱橫成行，以大小不等的木枋斜穿直套。

木樓四周設有“吊腳樓”，樓的檐角上翻，如大鵬展翅。樓房四壁及各層樓板，均以木板開槽密鑲。木樓兩端，一般都搭有偏廈使之呈四面流水。

再看居民的著裝，大多是藍、青、黑、白等色布衣服。婦女均佩戴銀手鐲或骨手鐲，戒指、銀簪、項圈等飾品。男子多斷發文身，外表看上去，極盡粗礦。

“這……這都是些什麽人？”

林紫曦睜大了杏眼，顯然還沒有從穿越的心境當中恢覆過來。

趙航宇沈思道：“看著這些民居構造，以及他們的服飾打扮，我感覺很像是書中所描述的古越人。”

所謂的古越族是指分布在揚子江中下游及近海地帶的古老族群，有斷發文身的風俗，堯舜時代就與中原華夏族有交往。

欽食方面，古越族“飯稻羹魚”，是栽種稻谷的先行者。居住方面，古越族是“幹欄式”住房的創造者。交通方面，古越族是舟船的初創者。

這時候，居民也早已關註到二人，其中一位年長者便上前問二人究竟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由於長者講的是古越語，所以兩人根本就聽不明白究竟說了些什麽。

趙航宇使用翻譯符之後，才與長者溝通上來。原來這個島嶼名叫離島，含義是遠離囂塵。而島上的居民均是越王勾踐時期的後裔，直到今天，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更不清楚世外是什麽情況。

年長者熱情的將趙航宇、林紫曦邀請到自己家中作客。

只見他家木樓有四層，底層堆放柴草，關養牲畜，設置石碓。二層設火塘和老人住房，三層為年輕人的臥室，四層貯存糧食或堆放雜物。

樓房外圍，均有走廊欄桿，寬敞明亮，空氣流通，供家庭成員休息，也是姑娘們紡紗織布的好地方。

在長者的家中，二人品嘗到了不一樣的美味烤炙、魚肉飯，喝著香氣裊繞的綠茶，聽長者講述遷移的歷史。

趙航宇偷偷四周打量了一番，發現窗棱上掛著一個布制的晴雨娃娃，不禁感到幾分好奇。因為這種布娃娃，是只有扶桑國才具備的特色，而在這個所謂的世外孤島，竟會有這種東西出現，可見並不像長者說的那樣，完全與世隔絕。

長者似乎是看出了趙航宇的心思，便笑道：“雖然我們不與內陸往來，可跟附近的大小島國卻有聯系，這些娃娃是從鄰近的扶桑國那邊換來的。再過兩天我們整個離島都要舉辦盛大的海神祭祀活動，還請二位能夠參與！”

趙航宇點頭答應，心中卻另有打算。

離開長者的住所，趙航宇、林紫曦便在附近四處閑逛，不知為何，總是感覺空氣當中似乎彌漫著不祥的味道。走到村寨的一角，忽然被一種詭異的現象給驚呆。

只見接連幾戶人家門口都擺著一張竹床，床上都躺著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看樣子似乎都已經斷氣。

林紫曦湊近些觀看，確定這些人都沒有生人氣息，不禁感到意外。

要知道通常情況下，死者應該在家中擺設靈堂，以供親友祭奠，怎麽會隨意放置在門口？再看死者的面部表情，也著實嚇人，難道說這也是古越族的神秘習俗？

這時候，也不知從哪裏飄來陣陣若有若無的搖鈴篩鑼聲，更為現場氣氛增加了幾分恐怖感。問起周圍的人，卻都紛紛搖頭，仿佛對這種現象格外避諱。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航宇越來越覺得奇怪，可一時間還沒能夠摸出頭緒。

林紫曦皺眉道：“這當中要沒古怪，我名字就倒過來念！”

過了兩天，海神祭便拉開序幕，首先祭祀的是四大海神：禺號、胡餘、弇茲、禹強。

對於四大海神的記載最早見於山海經，東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鳥身。珥兩黃蛇，踐兩黃蛇，名曰禺號，禺號生禺京，禺京處北海，禺號處東海，是為海神。

南海渚中，有神，人面，珥兩青蛇，踐兩赤蛇，曰不廷胡餘。

西海陼中，有神，人面鳥身，珥兩青蛇，踐兩赤蛇，名曰弇茲。

北海之陼中，有神，人面鳥身，珥兩青蛇，踐兩赤蛇，名曰禹強。

隨後是四海龍王：敖廣、敖欽、敖閏、敖順。

龍王為水中主宰，因此祭祀龍王也顯得尤為重要。

傳說龍王坐著由十匹海馬拉著的珊瑚車，鱉丞相在車左邊，車兩邊就是各四條大鯨魚，俗稱炮手，由它鳴炮前進。

以對蝦為先鋒官，後面充當儀仗的是對子魚，儀仗隊後面是夜叉。漁民在海裏捕撈作業時，遇到龍兵過，都要停止作業，舉行祭祀儀式。

另外就是海鱉。據說，海鱉善於變化，能夠給人以禍福。所以，漁民作業時允許捕撈海龜，但萬萬不能得罪海鱉。

漁民說它有時爬到網上，看似只有碗口大，可是下水後眨眼就變得比碾盤還大。凡見到海鱉，不僅要燒香燒紙，還要磕頭禱告。

海上作業的人都忌諱說鱉，一般叫它“老人家”、“老帥”、“老爺子”。有些習慣也由它而來，比如漁船下錨時，首先要高叫一聲：給錨了！喊過之後，稍停片刻再將錨掀進海裏，據說就是怕傷著海鱉，叫它避一避。

祭祀儀式進行得如火如荼，漁民們手捧肩挑豬羊香燭等供品來到海邊。巫師們點燃進獻的煙花鞭炮，殿上鐘磬齊鳴，由巫師們誦念經文，人們在一旁頂禮膜拜。

只見每家都是毛蛻皮的肥豬一口，用腔血抹紅，烤餅百十個，自家釀造的米酒一缸，香煙鞭炮一掛。祭祀時，以家庭為單位，擺好供品，焚香鳴放鞭炮，面朝大海跪祭神靈。

巫師禱告完畢後，各家紛紛將供品投入海中，林紫曦不禁皺眉，心說海神跟龍王能吃下這麽多供品？

趙航宇則不以為然，只是靜靜的將一切看在眼裏。

活動舉行到一半的時候，遠處忽然飄來一艘通體漆黑的巨艦，看上去就像鯨魚一樣，桅桿上懸掛著妖艷的菊花旗幟，顯然是由扶桑國而來。

船只逐漸靠近岸邊，依稀可以看見一群寬袍短袖，腰懸太刀，足履木屐，非道非俗，發辮高束的東洋浪人。

當即便有主事的前去跟他們交流，扶桑人作了幾個比劃，隨後祭祀的高潮部份開始。

只見人們趕著雞鴨鵝、豬牛羊到海邊，紛紛推進波濤洶湧的海潮之中。沒過多久，海中的大魚、怪獸盡皆爭相吞食，直攪得海面上一片血紅，腥味刺鼻。

“怎麽還有這種活祭？”

林紫曦連連搖頭，只覺殘忍至極。而她萬萬沒有料想到，還有更令她不能接受的事情發生。先前兩天看到的那些擺放在各家門口的死者，居然也被作為祭品投入海中，據說是這樣一來，在出海捕魚時，海神爺便不會再收活人下海。

趙航宇冷笑道：“要求有這麽多花樣祭祀的神，又能是什麽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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