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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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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奈良。

明明是黑夜, 卻燈火通明。

警笛聲響徹整個夜晚,警笛上的紅光閃得人心裏發慌。

“大哥,怎麽辦?我們被包圍了!”伏特加緊張地攥緊槍,他們過來攜帶了大批武器, 一旦被抓住, 想要出來可就麻煩了。

“別急。”琴酒冷冷朝桑比瞥去個眼神, 冷冷質問:“情報是你給我的,你不知道警方在這邊有行動嗎?”

“我……我的人只說了看見雪莉, 沒說這裏這麽多人。”桑比滿頭大汗,恐懼地後退了兩步。

琴酒收回視線, 手指摩挲著手槍,冷道:“跟我走。”

琴酒的腦海內迅速閃過奈良的地形圖。

雖然四處都是警察,但他們目前所處的地方岔路很多,警方未必能將這裏包圍個水洩不通。

有機會。

只要規劃好路線,就有機會可以突圍出去。

琴酒帶著伏特加和桑比在警方的追捕中繞來繞去,終於初見曙光。

聽著越來越遠的警笛聲, 琴酒緩緩松了口氣。

事情發生的太快, 剛剛只顧著想方設法脫身,這會兒才開始思考起整件事情來。

奈良發現雪莉的蹤跡。

警方大行動。

這兩者,未必就完全沒有關系, 尤其桑比還是朗姆的人。

消息最初似乎也是桑比手底下的人傳回來的……琴酒突然察覺不對,幾乎是下意識掏槍轉身,卻還是遲了一步。

“砰”“砰”

接連兩槍, 一槍打在琴酒的胸口,另一槍打中了琴酒持槍的手臂。

“大哥!”伏特加驚恐地叫了一聲, 連忙舉槍朝身後的桑比射/擊。

桑比卻早躲進掩體內,伏特加也根本不敢逗留, 立刻也拖著琴酒同樣躲進掩體處。

“大哥,你怎麽樣?”看著琴酒胸口處汩汩湧出的鮮血,伏特加害怕極了。

“找車。”琴酒咬牙發出命令。

伏特加也明白,桑比只是個小咖,追他不劃算。目前最好立刻找車離開此地,再繼續耽擱先去,先不說琴酒有沒有被擊中要害,只是流血他都受不了。

伏特加撕開自己的襯衣幫琴酒簡單包紮,然後便帶著他四處找車,命運之神似乎也在眷顧兩人,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一輛車。

一輛破舊的黑色豐田,遠不及伏特加以前開過的車好,但如今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大哥你等著,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伏特加將琴酒放到副駕駛上,一踩油門,直接將車子飈了出去。

琴酒只感覺自己的胸口越來越悶,整個人宛如破了洞的布娃娃,他用盡了力氣想要坐直身體,卻根本無法做到。

“告訴……告訴卡蒂薩克。”琴酒艱難地說道:“除掉朗姆……盡快。”

“是,大哥你別說話了。”伏特加一邊開車一邊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罵了句:“該死,還是沒信號,警察到底屏蔽了多遠?”

“嗚哇嗚哇嗚哇——”

後面,一排警車追了過來。

伏特加狠狠咬牙,豐田車被他開出了頂級跑車的氣勢,硬生生將警方的車遠遠甩在了後面,又轉過幾個彎,警車便再也看不到了。

伏特加松了口氣,但繞路也浪費了一些時間,所以他甩掉警察後並沒有減速,反而繼續加速,時不時看一眼似乎已經要睡過去的琴酒,心中更急了。

“大哥,你別睡過去,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

琴酒沒有回應。

恍惚中,琴酒仿佛又回到了在研究所的那段時光。

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消失,有時候悄無聲息,有時候則會聽到他們淒慘的哀嚎聲,聲音由大到小,漸漸連同他們的生命力一齊消失不見。

就像是現在。

琴酒想,他的生命力也要消失了。

真可笑。

明明還想用這條賤命去留住卡蒂薩克,但他或許做的壞事太多,報應來得太快,讓他就連這點卑微的期盼都做不到。

不過這一世,他也總算是走在卡蒂薩克的前頭了,不會再成為被拋下的那個人。

“大哥,大哥你睜開眼!”

“大哥!”

“該死,那是什麽?”伏特加驚慌失措的聲音令琴酒用最後的力氣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

縫隙中,一輛閃爍著紅色警笛的警車朝他們飛襲而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嘭——”

警車與豐田車劇烈相撞,琴酒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黑夜死一般寂靜。

琴酒與伏特加在撞擊中昏迷不醒,搶了警車的桑比則不幸地被甩飛出去,腦袋撞擊在墻壁上當場死亡。

火光亮起又熄滅,車子終究沒有爆/炸。

在一片黑暗中,宛如末世降臨,只消再等一刻,一切便都會結束了。

正在此時,黑暗中有微微的黃光亮了起來,光點宛如夜的精靈,在夜空中漂浮了一圈,緩緩沒入了琴酒的身體。

待光芒消失,琴酒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只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越來越近,幾乎是飛一般朝他奔來。

“阿陣!”

是烏丸霧嶼到了。

琴酒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終究什麽都沒能說出來,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烏丸霧嶼來得很快,他一路上都在飆車,可到達這裏的時候,琴酒還是已經受了重傷。

將人送去醫院,送入急診室,看著“手術中”三個字亮起,烏丸霧嶼的心宛如受到了重創,臉幾乎貼在了門上,甚至企圖從磨砂玻璃看到手術室內的情況。

“別這樣,大人。”清酒心情沈重地阻止了烏丸霧嶼,硬拉著烏丸霧嶼回到走廊的座位上。

烏丸霧嶼雙目失去焦距,整個人宛如失去靈魂的木偶。

“琴酒不會有事的,大人,您要相信醫生。”

烏丸霧嶼完全聽不進去,他找到琴酒的時候,琴酒就好像一個破布娃娃,他躺在那裏,四肢扭曲,毫無聲息。

他明明看到了琴酒睜開的眼睛,但那雙眼睛很快便失去了光彩。

琴酒不理他了,任由他一路上喊了那麽多句,甚至用死亡做威脅,琴酒還是沒有爬起來給他回應,哪怕是罵他一頓也好。

罵他不珍惜生命,罵他用生命做威脅,什麽都好。

醫院這種地方,到處都充滿著絕望與死寂,烏丸霧嶼聽到了不遠處病房家屬的嚎哭聲,一條人命的消逝讓他的身體都抖了抖。

烏丸霧嶼宛如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仿徨地四處看了一圈,然後便在長椅上蜷縮起身子,整個人冷得發抖。

清酒連忙脫掉自己的外套蓋在烏丸霧嶼身上,安慰著他:“沒關系的,琴酒一定能搶救過來,他以前也受過傷,每一次不都熬過來了嗎?”

是啊……

琴酒以前也受過傷,甚至受過很重的傷。

每一次,每一次烏丸霧嶼都感覺很無助。

他以為是自己掌控了琴酒,以為琴酒再也離不開自己,但細細想來,他不也是那個離不開琴酒的人嗎?

他不想琴酒有事,他想讓琴酒活下來,他想要琴酒再睜眼看看他。

“琴酒一定可以熬過來的。”清酒做的雖然是情報工作,但他並不擅長哄上司,顯得生澀又狼狽,根本不知該說什麽。

琴酒在病房內熬了八個小時。

這八個小時內,醫院甚至三度下了病危通知單。

烏丸霧嶼沒簽,他甚至看都沒看,一切都是清酒代為處理的。

他不敢。

那種晦氣的東西,烏丸霧嶼甚至覺得自己只要看上一眼,琴酒就再也回不來了。

做手術的醫生是從巢那邊臨時抽調過來的這方面的權威,經過八個小時的鏖戰,手術終於結束了,雖然琴酒還沒有徹底脫離危險,但手術非常成功。

聽到這個消息,烏丸霧嶼仿佛再一次活了過來,他立刻想沖進手術室去看看琴酒,卻被醫生阻止,直到又過了幾個小時,快中午的時候烏丸霧嶼才被允許探望。

琴酒蓋著醫院的被子,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臉上毫無血色。

有那麽一瞬間,烏丸霧嶼差點以為自己見到了一具屍體。

“他什麽時候可以醒來?”烏丸霧嶼詢問醫生,他的嗓音是那樣嘶啞,拉扯間傳來刺痛。

但烏丸霧嶼卻全然不在意,眼神一直死死盯著病床上的琴酒。

“不知道。”醫生有些緊張,但還是將琴酒的真實情況告知了他:“如果他三天內無法醒來,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植物人?”烏丸霧嶼喃喃。

“他來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所以……”

“閉嘴。”清酒打斷了醫生的話,對烏丸霧嶼說道:“別擔心,他一定會醒過來的,畢竟還有大人在等他。”

“嗯,我知道他肯定會醒過來。”烏丸霧嶼走向病床,似乎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琴酒。

“別……”醫生下意識阻止。

清酒立刻給了醫生一個眼神,讓他不要多嘴。

烏丸霧嶼的手卻在中途停住了,他不能再給琴酒帶去絲毫傷害,他緩緩蹲下,輕聲告訴自己的戀人:“伏特加沒事,他受的傷比你輕多了。是朗姆做的對不對?是他想要殺了你。”

清酒抿緊嘴唇,的確是朗姆做的,或者至少可以確認是桑比做的。

清酒已經派人去勘探了現場,是桑比搶了一輛警車撞在了他們的車子上,而且琴酒的槍/傷/子/彈是從後方射/入,很可能是桑比臨陣反水。

不,這也根本就不是反水,一切都是朗姆精心設計好的陰謀。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再看到朗姆了。”烏丸霧嶼的臉色陰沈下來,眼神充滿殺氣:“你說得對,朗姆就是烏丸蓮耶手上的一把刀,無論如何也是該除掉他的,是我錯了。”

如果他早點除掉朗姆,是不是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琴酒不會被朗姆算計,不會被打傷,更加不會臉色蒼白的躺在這裏。

這一切都要怪他,怪他被上一世的事情所累,怪他畏手畏腳,始終不敢出手。

“我知道該怎麽做,阿陣,我一定會在你醒來前幹掉朗姆的。”烏丸霧嶼固執地註視著琴酒,聲音發狠:“我將他送去地獄,你就不許去了,好嗎?”

理所當然的,烏丸霧嶼沒有得到回應。

醫生同樣是巢的人,聽到這話有些為難:“卡蒂薩克大人,是不是應該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烏丸霧嶼沒有生氣,他只是回頭看了醫生一眼,淡淡說道:“我以前也是這樣勸阿陣的。”

可事實證明,從長計議就是個屁!

想要不受侵害,就該先下手為強。

“清酒,麻煩你照看琴酒和伏特加。”

“我也去!”清酒立刻說道。

烏丸霧嶼沒有制止,繼續道:“那麻煩你找個人保護他們。”

清酒點頭,立刻安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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