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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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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初一發現車停下來,沒敢打開防彈玻璃看熱鬧:“不會被我說中, 前面真出車禍了吧。”

“你個烏鴉嘴, 趕緊給我閉嘴吧。”風楊道, “交警正在查酒駕, 把窗戶打開一點透透氣。”

“這都幾點了啊。”殷初一說著話打開一條縫。

風楊道:“後面有幾家飯館和一家酒店。從酒店裏出來必須開兩百多米到前面紅綠燈轉彎,交警在這邊查剛剛好。”前面的車動起來,風楊跟上去。

殷初一嘆氣:“早知道就該開寶兒的車, 直接從旁邊超過去。”

“你困就先睡。”風楊頓了頓, “要不是你這張破嘴,咱們能在這裏耽擱麽?幸虧我之前去一趟廁所。”

平時最遲十點睡覺的殷初一此刻已困得睜不開眼:“別說了, 我也恨我自己。”

“請打開車窗。”

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殷初一坐直, 風楊打開玻璃, 禁不住“嗝”一聲,交警猛地睜大眼。風楊擺手:“我沒喝酒, 喝的是氣泡葡萄汁。”

“葡萄汁還有氣泡的?”交警不信,叫他吹一口氣。

風楊點頭:“真沒有,你自己看。”

交警看了看, 的確沒有:“嚇我一跳。我心想喝的都打嗝了還敢開車,膽子真肥。”

“咳, 那你的膽子可真小,這就被嚇到了。”殷初一忍不住開口。

交警往裏面看, 殷初一道:“我是殷小寶。”

“殷, 殷小寶?你換車了?”交警下意識彎腰, 風楊回頭瞪殷初一一眼,車座往後放,露出側面的人。

殷小寶道:“我朋友的車。快十一點了,怎麽還在查酒駕?今天中秋節,你們不放假還加班。”

交警此時也意識到車裏還有第三人,他正在工作就沒多問:“領導也說今天給帝都的酒鬼們放一天假,這不半小時前接到幾通舉報電話,說是這段路上酒駕多。今天值班的就都出來了。”說著話沖殷小寶擺擺手,“開慢一點。”

“這幫交警也夠辛苦的。”風楊看到一段路站著四五位頂著秋風的交警,忍不住嘆氣。

殷初一點頭:“可不是麽。什麽工作都不好幹,包括我寫歌,一首歌能把我給愁死。關鍵曲子出來還得愁歌詞。”

“叫別人幫你填詞好了。”風楊說。

殷初一嘆氣:“我擅長填詞,不擅長作曲。”

“風楊,剛才有沒有註意到那位同志說半個小時前。”殷小寶想一下,“初一,看看半小時前是什麽時候。”

“十點十二分。”殷初一道:“你們排隊等著上廁所的時候。”

殷小寶猛地坐直:“段子他們是不是也從這裏過?”

“航哥今晚在煊哥家裏住。”風楊道:“奧運和雲嶺中午在紫騰院,晚上去丈母娘家和老婆孩子會師。家桁和段子一塊來的,家桁說先把段子哥送到段老家裏,然後從那邊回去。”

“他們回家是不是都得從這裏經過?”殷小寶問。

風楊仔細想一會兒:“好像是哦。臥槽,煊哥家裏有——”

“有個鬼。”殷小寶打斷他的話,“咱們喝的是葡萄汁,就算瓶子和香檳瓶差不多,那也是碳酸飲料。混進煊哥家的人有這麽傻?動腦子想一想。”

風楊連連搖頭:“沒有。”

“興許是我多想了。”殷小寶揉揉額角,“初一,幫我記一下,明天早上給小趙打電話,叫他偷偷查查,別驚動咱爸。”

風楊道:“查出結果告訴我。”

如今市面上的手機號碼全部是實名認證,小趙給接警臺打個電話,又給電信公司打個電話,半個小時後搞到昨天夜間報警的人的姓名。

小趙把資料調出來,一看是現役軍人,連忙打印出來親自給殷小寶送過去。

殷小寶第一世時性格多疑,心眼不大,第二世投胎成殷震的兒子,得知他爸派船去海外賺到錢,整箱整箱的金銀珠寶分給他爸的兄弟們,那時的殷小寶別提多心疼。

再後來親眼看到他爸珠寶美玉不在乎,高官厚祿也不在乎,殷小寶跟他在一塊生活久了,也不像以前那麽錙銖必較,性格中的陰暗一面,也被他爸的豁達給治愈了。

無論是以前住在幾十平的小房子,還是後來住在幾百平的獨棟別墅裏,他爸都沒有太大變化。殷小寶受他影響,簡直像脫胎換骨,對待朋友也學會真誠。即便面對以前對他家不太友好的親戚,殷小寶也能笑臉相迎。

怎奈第一世對殷小寶影響太大,發現一點不尋常,依然忍不住多想。拿出小趙給他的資料,殷小寶不禁慶幸,上上輩子沒白活。

普通人想查現役軍人在哪個部隊服役,簡直難如登天。殷小寶想查,一個電話打到肖奧運那裏,肖奧運都不用經過他大伯,直接打給他大伯的警衛員,警衛員出面,一頓午飯的工夫,事情全搞清楚。

下午六點半,殷小寶過家門而不入,拐去風家。

風楊一周前接到小趙的電話,元旦後去銀行上班。風楊的領導知道他快調走,就叫他把手上工作了了,平時幫同事打打雜,日子一到直接走人。

風楊如今清閑,殷小寶叫他在家等著,他五點鐘就到家了。

風夫人見他這麽早回來,還以為他不好好做事,指著他的鼻子數落一頓,直到她說累了,才給風楊開口的機會。

風楊把殷小寶搬出來,風夫人埋怨道:“小寶找你啊?怎麽也不早說。”去喊保姆阿姨,“做些點心,小寶待會兒過來和風楊商量事情。”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小寶是你親生的。”風楊嘀咕一句。

風夫人回頭瞪他一眼:“你有小寶一半省心,我天天好吃好喝伺候你。”

“我沒有小寶省心,你也不是賀姨。”風楊說,“你瞧瞧人家賀姨,會做飯,會做衣服,會畫畫還會刺繡,您老會什麽?只會做飯還不如人家做的好吃。我如果有這麽一位媽,保不齊比小寶還省心。”

“你是嫌棄我?”風夫人擰眉。

風楊搖頭:“您不嫌棄我,我也不嫌棄你。”

“你小子故意氣我是不是?!”風夫人擡手要打他。風楊條件反射般跳起來,準備往外跑,“我還沒說完,賀姨最好的一點是從不嘮叨。”

“她嘮不嘮叨你知道?”風夫人問。

風楊道:“笑笑聽綿綿說的,綿綿說她媽比她婆婆能嘮叨,稍稍一點不順眼能念叨半天,和你一樣一樣的。”

風夫人一窒:“我,我這樣才正常。”

“是是是,你正常,殷家所有人都不正常,行了吧。”風楊快速跑上樓,“我去書房等他。”

殷小寶端著茶和點心上樓,風楊正打瞌睡。聽到咣當一聲,猛地驚醒:“來了啊,坐吧。”

“昨晚幾點睡的?”殷小寶問。

風楊道:“回到家碰上我爸還沒休息,老爺子精神好,楞是拉著我暢談半個多小時,我想打哈欠還得強撐著。最後見我眼睛水汪汪的才放我去睡覺。”

“這事有點難辦。”殷小寶把資料遞給他,“昨晚那幾通舉報電話,其中兩人如今就住在亓伯伯隔壁。”

“安家還是柳家?”風楊問。

殷小寶道:“安家。如果是柳家還好辦。柳家親李,家桁去跟柳將軍說一聲,柳將軍一頓皮帶炒肉就好了。安家是程家姻親,這個節骨眼上找安家麻煩,你爸也為難。”

“照你這麽一說,就這樣算了?”風楊冷笑,“咱們昨天幸虧沒開你拿的酒,喝亓伯母買的葡萄汁。否則,我今天就得趴在床上跟你講話。”

殷小寶嘆氣:“離全國會議召開還有一個半月,你爸,翰林他爸今年都退下來,這個時候整他的人,不是給人家難堪麽。”

“他初一,還不許我十五?”風楊揚眉,“你擔心殷伯伯收拾你,這事我來,不需要你插手。我老丈人才五十九歲,離國家規定的退休年齡還有六年呢。”

殷小寶擺手:“既然你執意收拾安家,跟你爸說一聲,這事我爸來辦。”

風楊猛地瞪大眼:“殷,殷伯——”

“你出手都是小打小鬧,沒意思。你爸動手不合適,我爸啊,他的陰招多著呢。”殷小寶道,“別急,聽我說完。我以前做事直來直去,有時候想掩飾一下,如今看來都很可笑。換成我爸,他公報私仇,有媒體跟著帶節奏,全國人民也會說他大公無私。”

“說的也是。”風楊仔細一琢磨,“殷伯伯偶爾由著性子來,網友也是一副‘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誣賴我殷局’的模樣。”

殷小寶點頭:“我什麽時候能混到我爸那個程度就好了。別說了,我還得回家吃飯。”

“我送送你。”風楊隨他一起到門口,風老的車子停下來。

“小寶找你幹嘛?”風老望著殷小寶的車屁股。

風楊看警衛一眼,幾名警衛立刻回屋。風楊把昨晚遇到的事跟風老一說,風老沈吟片刻:“我跟你雲伯伯說一聲,權當不知道。”

殷小寶和亓煊等人說,新上來的兩位挽留殷震,殷震還會再撐一屆。豈不知殷震早已打定主意,年底退休,明年愛誰誰。

當天晚上聽到殷小寶說起酒駕一事,第二天早上,殷震派親信查安家幾個小輩,緊接查安家人所在的部隊,以及安家這邊的親戚。

十月六號,周一上午,安家老二入股的公司法人被帶走,理由是嚴重偷稅漏稅和行賄行為。

周一下午安家老大安家銘的姑父被紀委小組帶走,理由是嚴重瀆職罪名。如果說公司被查是誤傷,也很正常。畢竟公司法人明面上和安家沒有任何關系。

安家銘的姑母給安母打電話,安母緊接著找她妹妹,也就是程澤的母親。

離全國會議開始還有一個半月,程母不敢找事,何況人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帶走的,這時候想把人撈出來,程母只能給程父打電話。偏偏程父在外地,不在帝都。

程父晚上接到電話,安排秘書去辦。秘書找紀委要人,人已被收押,逮捕命令是上面下的,證據確鑿。

程父下意識想到紀委老大殷震。當年殷震在一線城市申城混得風生水起,威名赫赫時,程父只是一個二線省會城市的市長。

來帝都之前,程父只是見過殷震幾次。等他來到帝都,殷震之前在公安系統,後來轉紀委,這兩個地方相對獨立,以致於程父沒怎麽跟殷震打過交道。

程父以前還擔心殷震上臺會動他的人,後來發現他想多了。可是五年都沒動過他的人,怎麽突然發難?

想不明白,程父也不敢找殷震要人。論起來殷震是國家級正職,他是副職,就算他不久的將來轉正,如今也不能找前輩要人。於是就告訴他手下人,過兩天回去再說。

怎奈十月七號,駐部隊的紀委小組帶走幾名幹部,其中一名後勤幹部是安家銘的姑父的弟弟。十月八號下午,程父回國,整個帝都軍區九名少校以上,包括少校,少將以下,包括少將的軍官被帶走。

八號下午,程父還在飛機上,十幾名被抓的軍官和政府公務員的罪證被公布到網上。全國民眾拍手稱快,紛紛讚殷書記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程父下飛機,接到家裏的電話,上網一看好險暈過去,有圖有真相,想找人頂包也得找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程父回到家,客廳裏老人孩子和夫婦,滿滿一屋子,哭哭啼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死了。

“到底怎麽回事?”程父怒問。

“爸,殷震欺人太甚!”程溫急吼吼告狀。

啪!

偌大的客廳裏忽然寂靜。哭鬧的不哭了,程父也忘記生氣,循聲看過去,只見大兒子收回手,小女兒左臉上五個紅紅的手指印,足矣看出程澤用多大力氣。

“程澤,我草——”

“啪!”程澤擡手朝妹妹右臉上一巴掌。

“程澤,你幹麽?!”程父懵了。

“她該打。”程澤雙手抱膀,“你們別哭了。”對女性長輩說,“爸沒回來,我也不好說什麽。現在你來了,我告訴你們怎麽回事。八月十五晚上,殷小寶一群人在亓老家聚會,她和家銘以為人家喝得酩酊大醉,然後自己駕車回去,兩人就打電話舉報他們。後來估計被殷小寶查出來了。殷書記沒把姨夫帶走,是給你老留面子了。”

“他們本來就喝酒了!”

“放屁!”程澤道:“保潔阿姨倒垃圾的時候看到垃圾箱裏一堆瓶子,也以為是葡萄酒,念叨他們把洋酒當水喝。我到那邊一看,全是進口氣泡葡萄汁。”

程父身體一晃,程澤忙扶著他:“你,你們啊,怎麽就,就這麽能找事啊。”

“也是怪我沒攔著他倆,我以為他們和圈裏那些人差不多。”程澤抿抿嘴,“我找人打聽過,殷書記手下的那群人最近都在加班,十一長假也沒休息,也不知道到底掌握多少證據。由著他這麽搞下去,你就成光桿司令了。”

“除了他還有誰?”程父問。

程澤道:“風老和雲老按照行程出去了。”頓了頓,“他一人還不夠咱們受的。你又不是不了解那位,風老和雲老默許,他敢把天捅個窟窿,何況只是抓幾個貪官汙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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