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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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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案件:列車殺人案

死者:安偉,男,32歲,身高175厘米,體重66公斤。

死因:機械性窒息死亡--勒死。

死亡時間: 14:45--15:45。

背景:家庭成員包括妻子和女兒。聽鄰居說安偉是個出了名的好爸爸,得知安偉先生不幸遇害感到十分難過。據了解,安偉現任白鯨市化工廠的負責人,根據安偉秘書的說法安偉本次前往沿海區是為了給分廠的工人派發工資,此外在其他員工了解到安偉為人和善,是個不錯的老板。

我和溫妮站在月臺上等待列車到來。

我對著身邊的列車負責人問:“既然發生命案了,為什麽不暫停列車。”

“是這樣的,因為白鯨市每天都會出現各種案件,包括綁架,搶劫,謀殺……因此為了維持城市的正常運作和避免引起群眾恐慌的情緒,我們是不會中斷任何一個環節。”一個身穿列車制服的中年女子對我說,她是白鯨市列車負責人--艾瑪,是列車公司針對這起案件派遣來的與我們對接的人員。

“什麽狗屁道理。這個世界還有恐慌的說法。”我嗤笑。

如今我和溫妮被系統分配一個新身份。

我是白鯨市的二級警員,朱迪。而溫妮同樣是白鯨市二級警員,溫特斯。

趁著列車還沒來,我抓緊時間查看案發前發生的事情。

這輛列車編號為2030列車,車廂為2A。

13:00從白鯨市最北區--阿斯特曼開始出發,18:00到達白鯨市最南區--沿海區,不停站。

乘務員裴珊已經連續值班三天,由於臨近“慶典”,近期越來越多人從不同地區趕往沿海區,使得列車幾乎不停休的運轉。加上鐵路公司人手不足,裴珊的休假一再地推遲。在前幾天,她終於通過休假申請,今天是她值班的最後一天,她站在車廂內等待著這趟列車的乘客。

隨著一陣列車鳴笛,火車緩慢地停站靠穩。

一個青年男子神色匆匆地進來。背著個雙肩包,個子蠻高。裴珊一米七的纖細高挑身材,男人也比她高出半個頭來。不過他臉色似乎不太好,裴珊和他問好也不見他搭理。只見他環顧車廂四周,找了個離廁所最近的位置坐下。

後來裴珊檢查車票的時候,才知道那位青年男子叫做丁光,是大學生。

緊接一個帶著漁夫帽、提著一個長箱子和一個方箱子的老人進來,老人叫做餘木林。他嘴裏罵罵咧咧地說著:“倒黴透了,今天一點收獲都沒有。”

他就近選擇了位置,想把方箱子放到頂部的儲物架上,或許是已不再年輕,這種搬擡動作對於他來說明顯吃力。裴珊的專業素養讓她下意識過去幫忙,她微微擡頭,輕聲詢問:“先生,需要我的幫忙嗎?”

“你來的正好,我擡不上去,你幫我擡一下。”

裴珊接過方箱子,差點接不穩。她沒想到這小小的箱子居然這麽重,掂量大概也有十幾斤。不過即使這樣,裴珊還是把它擡了上去。

正當裴珊想把行李箱往裏推,車門傳來一陣爭吵聲。

一對男女推搡著走進來。

一個年輕的女子攥著男人的西裝外套,見到裴珊,趕緊拉過來,委屈說:“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人,他剛剛非禮我,你們一定幫我討回公道。”女的踩著高跟鞋,穿著時髦的紅色連衣裙搭著黑色漁網襪,指甲也被塗得亮晶晶的,是個精致的時髦女郎,她指著那個男人罵道:“色狼。”

女子指控引來車廂內乘客的註意,裴珊直直地看著那位小姐,耐心地詢問究竟發生什麽事。

那位小姐叫作佳妮,剛剛想要進車廂,在車門那被眼前這個男人撞了,她明顯感覺屁股被人摸了一下,她懷疑是這個人非禮她。

“小姐,你都說了是懷疑,我承認我是撞到你,但是我沒有摸你的屁股,也沒有想要非禮你。”男子溫文爾雅,衣著西裝正領,看起來年紀不大,事業有成的樣子,他正是安偉。

“放屁,你這種色狼我見得多了,我要報警,我要報警。”佳妮大喊道,“你是乘務員,我要報警,你幫我報警。”

裴珊只能安撫說:“好的,您別激動,我現在幫您通知列車長好嗎?”

安偉看著這女人是要糾纏到底。一旦報警,就來不及他要趕往的地方,因為這是今天最後一趟去南部的列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自己認了吃這個悶虧,他打開手提包,抽出一疊錢遞給佳妮,“這些夠了吧,求你不要在糾纏我了。”

佳妮莫名其妙地接過錢,她皺起眉頭,她要的不是這個,她要的是公道,公道。

她正想要說些什麽,突然身後被撞了一下,身體不穩地抓住座椅勉強站穩。

“啊,對不起啊,有點急。”一個男人回頭對著佳妮抱歉,語氣卻是一點道歉的意味都沒有,與安偉擦肩而過,掃了一眼安偉,又回頭看了一下佳妮,“你們……在吵架?不好意思,你們繼續。”隨即在餘木林的後面的位置坐下,這個男人叫做趙非。

趙非的出現,中斷了這場爭吵。安偉順勢掙脫佳妮的拉扯,在丁光前面的位置坐下。最後這場非禮事件被定性為“女子為了錢財指控男人非禮。”

佳妮氣憤地坐在後排,對著裴珊說:“我要的不是這個,你懂我什麽意思嗎?我要的是公道。”她激動地把錢擲在桌子上。

裴珊安撫說:“我已經通知南部的列車總站,為您報警。您一下車,就會有警察為您處理這件事。現在列車快要啟動了,請您稍安勿躁。”

聽到這些話,佳妮的心情才得以平覆,“你最好說到做到,我一定要把這種色狼送到監獄。”

最後一個乘客匆匆走進車廂,她一身黑色長裙,頭和脖子被黑色的紗巾圍起,紗巾很大直接把她半個上半身都遮住,臉色瓷白,一個優雅的年輕太太--沈薇。不過她似乎精神不太好。她垂眸掃視周圍,找了個空位坐下。

現在五位乘客已經到齊,列車也開啟駛向沿海區的旅程。

裴珊掃了眼行程表,準備好茶水,推著小餐車走出工作區。詢問乘客是否需要茶水飲料,趙非招手示意她過去,“小姐,可以抽煙嗎?”他舉起一只沒有點燃的香煙。

“不好意思,這裏是無煙車廂,是不允許吸煙的。”

“喏,”趙非眼睛往後睨,“那他又可以?”

餘木林打開窗戶,對著車窗吞雲吐霧中,裴珊趕緊過去制止他的行為:“先生,這裏是無煙車廂,您的行為會影響到乘客的安全和列車的正常駕駛。”

餘木林皺起眉頭,看見趙非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出好戲。“沒這麽嚴重吧。”餘木林對著裴珊說。

裴珊繼續勸導:“先生,您現在……”

“啊……”安偉發出喊叫聲,引起車內人的註意。

“狗,狗。”他站起來,指著對面的沈薇,吼道:“她帶了狗上來。”安偉似乎害怕狗,他一直往後退,直到退到車窗。

裴珊連忙跑過去,穩定安偉的情緒,“先生,先生,冷靜,深呼吸,深呼吸。”

“她……帶了……狗上來,啊,她帶了狗上來。”安偉指著沈薇說。

安偉突然間的情緒失控引來乘客的圍觀。

沈薇神色慌張坐著,望著抓狂的安偉,紗巾下雙手抱著什麽。

“太太,他說你帶了狗上來。你讓我們看看你抱著了什麽。”說話的是趙非。

沈薇看著眾人望向自己,失控地眼淚往下掉,口齒不清地說:“不是的,不是的……”

“好了,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人,就會欺負一個女人。”佳妮推著那群男人,坐在沈薇身邊,“那個色狼說什麽你們都信,不虧是一類人。”又轉向沈薇,安慰:“你別怕。”

趙非說:“如果不是狗,她幹嘛這麽緊張害怕。”

“對呀,對呀。”其他兩人附和。

乘客的情緒越來越高漲,眼看著情況不妙,裴珊對著哭泣的沈薇說:“太太,您要知道列車是不允許攜帶寵物的,現在有乘客說您攜帶寵物上車,我有必要對您進行檢查。”

沈薇猛地站了起身,看著眾人,哭訴道:“你們不是想看我究竟有沒有帶寵物嗎?給你們看,給你們看……”說著把懷裏的東西抱出來,是一只仿真玩具狗,因為做的很逼真,就像真的狗一樣。沈薇把玩具狗舉在他們面前,“看清楚了吧,看清楚了吧。”

趙非看著眼前的玩具狗,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對著驚魂未定的安偉說:“人高馬大的,狗都怕,都不知道是不是男人。”說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著。

其他人紛紛回到各自位置上。

後來才得知,沈薇不久前因喪子患上嚴重的精神疾病,私人醫生給她安排特殊動物安撫治療,該治療讓她能夠穩定情緒,前提是她需要這個玩具狗陪伴著她。

一切又恢覆到正常的狀態。

這時安偉讓裴珊送來一杯果汁,他剛剛被嚇到了,需要一杯喝的平覆心情。

裴珊發現小推車裏的果汁盒已經空了,對著安偉說:“先生請稍等,我去工作室幫您拿果汁。”說完便往工作區走,這是正撞上從廁所出來的丁光,他臉色蒼白。裴珊忍不住關心,畢竟在該車廂的乘客出了事,她都多多少少會受到影響:“先生,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沒事,我沒事。”丁光說,“對了,幫我倒杯開水。”就回到座位上了。

當裴珊把水和果汁送到丁光和安偉後,大聲詢問:“還有乘客需要茶水飲料嗎?”

“幫我倒杯果汁吧。”說話的是趙非。隨後佳妮說:“我也要杯果汁。”

接著餘木林說:“也給我來一杯果汁,額不,要杯熱茶。”他又想了想說:“算了,你還是給我一杯果汁吧,我怕睡不著。”

裴珊輕聲問沈薇需要果汁嗎?沈薇搖搖頭,說要杯熱茶。

接近午後,暖洋洋的陽光透過車窗撒入車廂,照得車廂亮堂堂,車上的每個人開始昏昏欲睡。

在這段時間裏也出現不少插曲,佳妮嫌棄陽光太大,要了個毯子遮陽。

趙非想讓裴珊續杯果汁,正好和從廁所出來的丁光撞上。

餘木林因為年紀大,頸椎不好要了個抱枕。

14:20

安偉睡醒,感到有些口幹,迷糊間喝完桌上剩下的果汁,搖搖晃晃地走到第二間廁所。

二十五分鐘後,丁光再次進入廁所。

過了些時候,趙非打著哈欠走來,拍著門,喊道:“餵,行了沒。”

丁光從裏面出來,趙非看了一眼丁光,嗅了嗅,“忒呸,真臭。”

兩分鐘後趙非出來。不久,沈薇也接著進去。

沈薇出來的時候碰見佳妮睡意朦朧。佳妮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你現在好點了嗎?”佳妮關心問。

“好多了。”沈薇回覆,隨即佳妮走進廁所。

等佳妮出來,撞上匆匆忙忙的丁光,只聽見“砰”門關閉的聲音,嘀咕一句:“都已經去了好幾次,都不知道他在裏面搞什麽。”

待餘木林進入廁所的時候,已經是15:42了。

15:45,丁光拍打著門,“行了沒,行了沒。”

餘木林說:“還沒行。”

丁光又轉向另一間廁所,拍門:“你好了沒。”

沒人響應,丁光又繼續拍打詢問,很久都沒人響應。

丁光進入工作間,只見裴珊正在清洗杯子,丁光說:“第二間廁所被人占用很久了,我一直敲門都沒人響應,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裴珊跟著丁光來到第二間廁所門前,裴珊輕輕敲門,聞問:“您好,請問裏面有人嗎?”耳朵貼緊門,裏面沒人回答,又扭到門把手,被鎖死。

裴珊再次敲門,這次她音量提高了一倍,“請問,裏面有人嗎?”

沒人答應,反倒是餘木林從隔壁廁所出來了。

裴珊感覺到事態不妙,趕緊回到工作間找出廁所的備用鑰匙,打開第二間廁所門。

當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安偉死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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