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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目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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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目番外

想起來了。已經全部想起來了。

“她”竟然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

陌生的記憶在一瞬間湧入昏昏沈沈的大腦,回過神的時候,正在執行組織任務的降谷零已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不明白這股奇怪而深沈的感情,但是與記憶裏多個他產生聯系的,的確是他看顧了好幾年的後輩。

而這一切因緣的開始,其實與降谷零本來毫無關系。他與她的羈絆,實際上得從收到降谷本家的那封信說起。那個人,是最終為國家奉獻出生命的臥底公安;那個人……同樣也是不被承認的他的同父兄長。

與母親是英國網球運動員的降谷零不同,那個人是作為國/會/議員的降谷正晃與身世顯赫的日本貴女所生。明明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一個是被當作私生子寄養在了偏僻的住處,一個卻是被當作本家的接班人精心培養了起來。

說實話,降谷零對“他”固執地選擇臥底公安這條路感到很奇怪。無法理解從未見過面的兄長想法,起初對於“他”奇怪地關註一名少女的生活也是。

或許是愧疚,也或許是無法言明的痛苦。在讀完那封信後,未曾想起一切的降谷零對於“他”的覆雜感情是有些感嘆的。

一般人或許不知道,但對其中內情有所了解的自己是明白那個人是承擔了多大的壓力。“他”,是冒著被臥底組織懷疑與清理的風險救下了那個孩子。

事實上,她本該在那一天和她的父母一起死去的。只是,或許早已被懷疑的“他”義無反顧地救下了她。那也是她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面了。伴隨著“他”死亡的消息,抵達剛升入高中的降谷零手上的——便是那封請求他假扮身份照顧她的信函了。

自己想成為警察的決心,或許就是被那個人近乎絕望的委托給觸動了吧。

對那名後輩的暗地關註或許也是別扭的好奇心與嫉妒。但是,很久以前的降谷零就在怕她發現自己與“他”的差別了。所以,無論她要求見面的電話打來多少通,心存畏懼的他總是一次次拒絕。

其實,降谷零本不該有這層憂慮的。因為,“他”有意在臥底期間染了與平常形象截然不同的金發,那名後輩的少年時期更是存在著較為嚴重的記憶障礙。被親生父母當時隱藏在封閉櫃子裏的她應該是受了很大刺激吧,至少據他私下裏收集的情報顯示——這名少女每晚都離不開燈光的保護。

但是……他還是不想見她。沒有原因的痛苦經常阻止他立刻出現在她的身邊,過去的降谷零將它錯認為是心虛與畏懼。只是現在的話……

——想起一切的他終於明白了。

原來,他是在潛意識裏對她抱有自卑的愛意。因為……無論是記憶裏哪一個他,都被那個無情的女人拋棄了。

這次的話,如果再來一次,降谷零怕自己真的會在她面前直接潰不成軍。唯獨是這個看顧多年的後輩,他不想讓她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眼淚,仰著頭的時候,早就和倒流進眼眶裏的雨水分不清了。

一個人在黑暗裏發呆的時候,其實比笑著出現的安室透的時間要長。

還真是巧合的天氣,回想起所有的現在,竟然和記憶裏的陰雨天別無二致。

難得的在任務過程中心神不寧起來,降谷零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繼續待在原地。

……要去找她嗎?

不,我還是……

不,我必須……去找她。

做下這個決定的瞬間,源源不斷的苦痛又湧動著覆蓋了他的心臟。

比起無法喘氣的窒息感,他只是感到了接近死亡的麻木與疲憊。

但是,無論這具身體處於怎樣的煎熬,他的本能都無法拒絕此刻無法見到她。

想要看到那張冷淡的臉,想要她主動卸下那副不在乎的面具,即使只有一次……降谷零也想要那個人真心實意地對他微笑一次。

越來越加快的腳步,他在向她的住所不顧一切地奔去。潮濕的雨正在逐漸浸透他白色的襯衫,伴隨著額前不斷墜落的冰冷水珠,已經無法感知到冷熱的降谷零卻露出了奇怪的笑。

太好了……還來得及。太好了,原來她就一直待在我的身邊。

還有——那個人的死亡,他也近乎卑鄙地感受到了快意。

再沒有其它的人了,從一開始就只有我們兩個。我才是最先遇見你的人,我才是你憎恨而無法忘記的人。

所以……

無論你想起哪個相似的重影,都只能是降谷零的存在。

嘴邊的惡意微笑在擴大,奔跑著的男人在雨中徹底展露了波本黑暗的一面。而當雨勢恰到好處地轉小的時候,他便立在了她的屋門前。

只是那只深色的手還未按下門鈴,臉色不爽的她便先一步推開了門。

那雙總是以無所謂示人的眼眸也在一瞬間劇烈顫動起來。

“你……你!!怎麽會是你!?”

看來她根本沒有為記憶裏的自己而傷心啊。降谷零瞇起眼打量了下女人精神煥發的面龐,暫時按下了心中的憤怒與不滿。他深吸了口氣,故作不解地朝她露出了無辜而笑瞇瞇的甜蜜表情。

“不是佐藤同學多次申請與我的見面嗎?怎麽,你在哪裏還見過和我長得像的人嗎?”

“還有,你手上的就業意向書……嗯?”

隨意地掃了眼女人手上的A4紙,意外瞥及公安字樣的降谷零猛地一怔。

開什麽玩笑!?她不會是打著為自己父母報仇的危險想法才選擇了這個職業吧?

……

……還是說她已經知道自己不是那個人了?

心中的恐慌與畏懼漸漸生起,他的臉色徹底沈了下來。但姓氏為佐藤的女人卻毫無察覺地挑了挑眉,帶著似有似無的惡意,她輕笑著回答了降谷零的疑問。

“嘛,你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假我根本不在乎。因為……我已經快要抵達真相的彼岸了。即使是死在那片默默無聞的黑暗裏,我也必須親手處置那些陰險的老鼠!”

“前輩,你要理解為覆仇也可以哦。因為,死去的亡靈總是不肯放過我的夢境啊。和你們這類正義十足的警察不同,我只是想要睡個好覺罷了。”

以輕描淡寫的態度加深著笑意,恢覆了過往散漫的她直接把手中的就業申請書扔向了他。

“我不管你是不是幕後的人,但它就交由你處置吧。在正式通過之前,我不打算再見你……知道這點的話,現在就從我的眼前消失!”

隨著最後一句接近威脅的話落下,那扇門被重重的甩上了。

他楞怔地呆在了原地,直到口袋裏傳來反覆響起的電話鈴聲,降谷零才勉強恢覆了清醒的意識。

“是我,嗯……我明白了。關於她的事,我已經有所決定了。”

是的,我已經所有決定了……為了和她的羈絆重續,他只能滿足這個女人無理的要求。

更何況,以她的實力,撇去缺席多次理論課程導致有所偏差的綜合成績——其實早已超過了他與那個人過去的表現。

身為公安前輩的降谷零,他沒有理由去拒絕這樣一位強大的幫手。

所以……現在的話,他和她也算是有所期待的圓滿結局了吧。

迎著濕冷的晚風,頭微微仰起的金發男人苦澀地揚起了嘴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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