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似故人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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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似故人歸（三）
【叮——主人，系統已檢測到被攻略者愛意集滿百分百，請立刻做好準備，系統即將帶你抽離此方世界，倒計時為期十秒，現在開始計時，十，九，八，七……】
“可以拒絕嗎？因為這裏有我放不下的東西。”楚奕之熱烈回應著愛人的吻，他的手輕柔撫了何皎皎的發尾，溫聲打斷了系統的冰冷機械音。
【不可以的，宿主，當初我們的命運已經相互捆綁在了一起，自此你應該知道，你和我，已經沒有全部的自由可言。】系統冷靜地陳述著這一事實。
是麽，楚奕之的手指微曲，無神的眼看向虛無處。
【我只想聽到一個滿意的答覆。不然，我會拉著你一起毀滅。如你所說，我們是一體的，我若死了，你也別想存活。】
楚奕之的話語平穩的可怕，但是卻讓這躲在空間裏的家夥驀然身子一抖，它毫不懷疑，依照往日的觀察，這個冷血的家夥，或許真的會說到做到。
【請不要威脅我，宿主，否則出於必要，我將會采取強制措施。”系統的底氣有些不足。它知道，宿主很在意當下這個女人，那麽除掉她，對他們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壞事。
只不過，這是件冒險的事情。即便是自己經手的那麽多代宿主，也從來沒有進行這樣的處理，如果這樣做，產生的後果是無法估量的。
何況，那些人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攻略對象就此放下全部。
自己的這個宿主卻不一樣，他很強，也有手段，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癡情種。
【宿主，抱歉，為了我們的可靠發展，我必須對你施以懲戒。】系統聲音冷漠，已經思考好了對策。
何皎皎突然發現了楚奕之的不對勁，他身上冒了很多汗，面色慘白，像被狠狠蹂躪過。
“阿楚，你怎麽了？”何皎皎有些惶恐，對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不安。
楚奕之臉上揚了笑，讓她心裏稍稍安心；“只是有些不適，沒什麽大礙。”
何皎皎哪裏肯聽，囑咐了一句便匆匆離開了。
人走後，楚奕之疼得摔落在地上，此刻，他現在身上所受的痛苦，如同即將魂飛魄散，是這兩百年來從來沒有受過的，身上的汗打濕了大半衣服，他整個人狼狽地像從河裏撈出，只從嘴裏洩出幾聲痛苦的□□，意識漸漸抽離，渾渾噩噩之間，他只能咬遍了口腔內的軟肉撐住。
【宿主，放棄吧。你若繼續這樣固執下去，今後，日日夜夜，都是如此受苦，你不是愛她嗎，又怎麽忍心她為你牽腸掛肚？】系統勸說他，卻讓人覺得有些可笑。
“你......自然永遠不會懂得這種感受......”楚奕之吸著氣，氣息弱了不少。
“愛上一個人，即便......讓她哭也好，痛也好,只要她把心......留在這裏......就還是暖的......只要她能在身邊......再大的罪，也成享受。”
系統聽了他這一番話，心中一驚。這女人居然對他影響這麽大，如此，就更不能留下了。
【宿主，你若再不答應跟我一起離開，我就只能針對她了。她既然對你如此重要，與你們那份情意相比，你應當是更舍不得她受傷吧。】
系統的這一番話奏效了，楚奕之松了拳，面容有些無奈。
“你贏了，我答應你，但是，必須讓我再見她一面。”良久，終於等來了他的回答。
系統一笑，居然有些得意。
人之間的情意，也不過是如此。嗤，用情至深，愚蠢罷了。它心裏很是鄙夷，半點沒有拆散了一對壁人的愧疚。
楚奕之沈默著，努力撐著自己的身子費力走出了門口，迎著他的只有寂寥的夜風，吹得他身上冰冷。
這邊，何皎皎已經到了島主屋外，她語氣焦急，高聲呼道：“島主，求你救救我夫君。”
出來的是披了衣服的玉夫郎，他臉上此時因為沒了幕籬的遮擋，露出了一張潔白無瑕疵的臉。
“你夫君怎麽了？不是只有眼睛的問題嗎？”他眼裏含著不解。
“我也不知，可是楚奕之的狀態突然惡化，看起來......”
何皎皎看著眼前的玉夫郎，還沒有仔細思考心中的那一絲熟悉感從何而起，就瞧見了島主的那塊玉色面具滑落在地碎成幾片，她顫抖聲音，問自己；“你剛才說的，是誰的名字？”
何皎皎這下才仔細瞧見了島主的臉，風華絕代，最關鍵的，是她跟楚奕之有幾分相似，這張臉？居然正是自己曾見過的關月。
島主，即是楚奕之的娘親？何皎皎思緒混亂，接著開了口：“是我的夫君，他的名字叫楚奕之，小名叫作阿楚。”
“島主，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煩請你先和我去看看他現在的情況吧。”一路過來，何皎皎內心都有些不安，一直在擔憂著楚奕之的情況。
“好。”拉上了身邊神色莫名的玉郎君，關月眼神悵然，腳步匆匆。
身邊的玉夫郎用奇怪的眼神掃了兩人，只覺得她們在打些啞謎，這兩人，究竟瞞了他什麽秘密？那個叫楚奕之的男子，跟月兒，又有著什麽樣的聯系呢？
來到了住處，只一眼，何皎皎便看到了倚著門框的楚奕之，他的身姿看上去格外瘦削，漫漫長夜，他站在涼風裏，似乎離得她有十萬八千裏遠。
“楚奕之。”何皎皎不安地叫了他一聲。
楚奕之的睫毛顫動著，頭微微擡起，順著她的位置笑了笑。
何皎皎連忙撲了上去，身後，關月看著那人的樣子，居然有一滴眼淚徑直從眼眶裏落了出來。
“月兒，你怎麽了？”玉夫郎看著她這副模樣，不免有些擔憂。
關月看著他，眼裏有遲疑，有愧疚，有情意，卻最終什麽話也沒說，道：“沒什麽，只是看到這一對璧人，頗有些懷念我們當初的日子。”
當初？玉夫郎的記憶回溯，停在了自己被撿來的時候，那可是自己的糗事，他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燙，衣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牽住了關月，十指相扣。
何必要想當初呢，像他們現在這樣，不也很好嗎？
關月察覺了他的動作，也緊牽住了他的手，嘴角笑意彌漫開，沒錯，像現在這樣，一家人依舊齊齊整整的日子，也很是難得。
過去讓他們父子倆吃的苦，她會用自己的餘生，來彌補。
“阿楚，你感覺怎麽樣？”何皎皎貼心問候，楚奕之握著她的手，臉上帶了笑，讓人如沐春風。
“皎皎，我們到那邊走走吧。”楚奕之提議著，他隨手指了指前面的大塊空地。
何皎皎自然答應，她扶著楚奕之慢慢走著，給了那邊關註他們兩人的關月一個安心眼神。
“阿楚，你可曾有想過，有一天，或許你失去的東西還能失而覆得，重新出現在你的生活裏？”何皎皎試探著他。
楚奕之奇怪地看向她，雖然還不能見到人，他卻對那張臉上的神情萬分熟悉。
“為什麽這麽問？皎皎。”他皺著眉，像是有些難以接受。
“失去的東西還能回來嗎？即便會回來，我也依舊要承擔失去它的風險不是嗎？這期間的無盡折磨，估計會把人都折磨瘋掉。”
他答完握住何皎皎的手，頓住了步子，認真問她；“皎皎，若是我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你會等著我嗎？”
“不會。”
楚奕之聽到她的決絕回答，心間一顫，幾乎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惡念，他感覺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落進地獄，飽受萬種刑法。
“當然了，既然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那你怎麽放心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呢？我們不是說過要分擔一切嗎？不管前方未知的是什麽，只要你舍得，我都甘願跟你一起去平攤。苦苦去等待，不是我的作風。”何皎皎笑著，渾然不覺危險的靠近。
【警告，宿主，你務必盡快交接好一切，系統即將打開空間，將你投放至下一個世界。】
“不能將她也帶走嗎？”楚奕之心裏燃了希望，這樣，至少他們不會飽受生離之苦，也不用走到他想的最後一步。
【這，系統還從來沒這樣處理過，不過，可以嘗試。】系統聲音也是一頓，不料宿主會提出這樣古怪的要求，不過看在他松了口的份上，倒也樂意幫忙。
【系統正在嘗試啟動，倒計時十秒開始，正在倒時，十，九，八......】
“誒？”何皎皎突然被楚奕之擁進懷裏，有些羞赧，這畢竟是在楚奕之娘親面前，是不是不合禮數啊？她試探著想掙紮起來，卻被楚奕之按住，他的聲音落在了頭頂，有些覆雜的情緒。
“皎皎，讓我們去一個新地方生活，好不好？”
何皎皎幾乎沒有遲疑，答了好，接著問他：“那裏是個怎樣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有你在，一定很圓滿。”因為，你就是自己心中不可替代的，那一抹美好啊。
【系統警告，系統出錯......因未知阻力影響，不能將何皎皎一並帶走。】
【系統警告，系統將在五秒後開啟強制模式，強制將宿主帶出此方世界。倒計時五秒開始，正在倒時，五，四......】
【宿主，別管她了，我們趕緊離開吧！】系統催促著楚奕之，心裏有了考量。
估計何皎皎是此方世界的人，因而才帶不走，更何況，她可是當初在那場天劫中存活下來的人，她的存在，必然給這方世界提供了一定的運作力量。
“皎皎，你怕不怕死？”楚奕之沒管耳邊系統的瘋狂提示，溫聲問著她。
何皎皎卻一點不對他的問題感到奇怪，笑了；“怕，但更怕沒有阿楚。”
楚奕之心中一暖，似被滾燙的熱水將他整個人澆灌了一番，沸騰起來。
“好，那我們就一起共赴黃泉，做一對亡命鴛鴦，至死都不分開。”
楚奕之的身體突然爆發出巨大的能量，何皎皎一楞，眼神覆雜，居然看懂了他的意思，但她沒有阻止，她身體裏的靈力也跟著溢了出來，這氣勢毀天滅地，大有可以將此處夷為平地的趨勢。源源不斷的光柱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通到了九霄，這壯觀的局面，堪令修真界的人四方震驚，此等怪異之象，究竟是出了何事？
【宿主，你為什麽要出爾反爾，這樣下去，我們都活不了！】
“原本也沒想活下去，若要失去她，吾寧死。”楚奕之微笑著，摟緊了懷裏的人。
巨大的光源跟系統發出的頻率沖擊在一起，電閃雷鳴，陣仗之大，可以將人掀飛。
天上的黑暗也不再一成不變，靠攏了，聚下了一道雷電，劈了下來。這一擊之下再無生還。
“阿楚！”嘗試數次無果後，關月不堪威力，吐了口鮮血，內臟幾乎被震碎，她匍匐在地，心裏一片冰涼，如同刀割。
是上天在懲罰她麽，不然為什麽在自己剛知道了自己親兒的消息之後，轉眼，他們母子就要陰陽相隔呢。
“月兒，你怎麽樣？”玉夫郎扶著她，看著那團光圈，心裏也是心亂如麻。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自己心跳好快，這是怎麽了？奇怪，那裏面的人，自己不是從沒見過麽？
關月又吐了口血，看著他的臉，忍不住道出了實情；“阿玉，阿楚他，是你的孩子，他是我們的孩子啊！”
關月臉上都是淚，楚玄玉此時卻如遭雷擊，吶道：“月兒，你說什麽，我有孩子了？”
關月看著他，想著這個秘密終究保留不住，說了出口。
“阿楚，居然是我的阿楚啊！”抱著頭，楚玄玉頭疼難耐，神色戚戚，看著那道雷電劈下，情緒波動劇烈，一下昏了過去。
中心處，何皎皎攀住了身邊人的腰，心裏一片安寧。
【警告，警告，系統面臨危險，系統即將被銷毀。】比系統還冷的機械音響起。
【宿主，快停下！】系統緊張的機械音響起，一片白光過後，一切化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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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的，宿主，當初我們的命運已經相互捆綁在了一起，自此你應該知道，你和我，已經沒有全部的自由可言。】系統冷靜地陳述著這一事實。
是麽，楚奕之的手指微曲，無神的眼看向虛無處。
【我只想聽到一個滿意的答覆。不然，我會拉著你一起毀滅。如你所說，我們是一體的，我若死了，你也別想存活。】
楚奕之的話語平穩的可怕，但是卻讓這躲在空間裏的家夥驀然身子一抖，它毫不懷疑，依照往日的觀察，這個冷血的家夥，或許真的會說到做到。
【請不要威脅我，宿主，否則出於必要，我將會采取強制措施。”系統的底氣有些不足。它知道，宿主很在意當下這個女人，那麽除掉她，對他們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壞事。
只不過，這是件冒險的事情。即便是自己經手的那麽多代宿主，也從來沒有進行這樣的處理，如果這樣做，產生的後果是無法估量的。
何況，那些人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攻略對象就此放下全部。
自己的這個宿主卻不一樣，他很強，也有手段，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癡情種。
【宿主，抱歉，為了我們的可靠發展，我必須對你施以懲戒。】系統聲音冷漠，已經思考好了對策。
何皎皎突然發現了楚奕之的不對勁，他身上冒了很多汗，面色慘白，像被狠狠蹂躪過。
“阿楚，你怎麽了？”何皎皎有些惶恐，對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不安。
楚奕之臉上揚了笑，讓她心裏稍稍安心；“只是有些不適，沒什麽大礙。”
何皎皎哪裏肯聽，囑咐了一句便匆匆離開了。
人走後，楚奕之疼得摔落在地上，此刻，他現在身上所受的痛苦，如同即將魂飛魄散，是這兩百年來從來沒有受過的，身上的汗打濕了大半衣服，他整個人狼狽地像從河裏撈出，只從嘴裏洩出幾聲痛苦的□□，意識漸漸抽離，渾渾噩噩之間，他只能咬遍了口腔內的軟肉撐住。
【宿主，放棄吧。你若繼續這樣固執下去，今後，日日夜夜，都是如此受苦，你不是愛她嗎，又怎麽忍心她為你牽腸掛肚？】系統勸說他，卻讓人覺得有些可笑。
“你......自然永遠不會懂得這種感受......”楚奕之吸著氣，氣息弱了不少。
“愛上一個人，即便......讓她哭也好，痛也好,只要她把心......留在這裏......就還是暖的......只要她能在身邊......再大的罪，也成享受。”
系統聽了他這一番話，心中一驚。這女人居然對他影響這麽大，如此，就更不能留下了。
【宿主，你若再不答應跟我一起離開，我就只能針對她了。她既然對你如此重要，與你們那份情意相比，你應當是更舍不得她受傷吧。】
系統的這一番話奏效了，楚奕之松了拳，面容有些無奈。
“你贏了，我答應你，但是，必須讓我再見她一面。”良久，終於等來了他的回答。
系統一笑，居然有些得意。
人之間的情意，也不過是如此。嗤，用情至深，愚蠢罷了。它心裏很是鄙夷，半點沒有拆散了一對壁人的愧疚。
楚奕之沈默著，努力撐著自己的身子費力走出了門口，迎著他的只有寂寥的夜風，吹得他身上冰冷。
這邊，何皎皎已經到了島主屋外，她語氣焦急，高聲呼道：“島主，求你救救我夫君。”
出來的是披了衣服的玉夫郎，他臉上此時因為沒了幕籬的遮擋，露出了一張潔白無瑕疵的臉。
“你夫君怎麽了？不是只有眼睛的問題嗎？”他眼裏含著不解。
“我也不知，可是楚奕之的狀態突然惡化，看起來......”
何皎皎看著眼前的玉夫郎，還沒有仔細思考心中的那一絲熟悉感從何而起，就瞧見了島主的那塊玉色面具滑落在地碎成幾片，她顫抖聲音，問自己；“你剛才說的，是誰的名字？”
何皎皎這下才仔細瞧見了島主的臉，風華絕代，最關鍵的，是她跟楚奕之有幾分相似，這張臉？居然正是自己曾見過的關月。
島主，即是楚奕之的娘親？何皎皎思緒混亂，接著開了口：“是我的夫君，他的名字叫楚奕之，小名叫作阿楚。”
“島主，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煩請你先和我去看看他現在的情況吧。”一路過來，何皎皎內心都有些不安，一直在擔憂著楚奕之的情況。
“好。”拉上了身邊神色莫名的玉郎君，關月眼神悵然，腳步匆匆。
身邊的玉夫郎用奇怪的眼神掃了兩人，只覺得她們在打些啞謎，這兩人，究竟瞞了他什麽秘密？那個叫楚奕之的男子，跟月兒，又有著什麽樣的聯系呢？
來到了住處，只一眼，何皎皎便看到了倚著門框的楚奕之，他的身姿看上去格外瘦削，漫漫長夜，他站在涼風裏，似乎離得她有十萬八千裏遠。
“楚奕之。”何皎皎不安地叫了他一聲。
楚奕之的睫毛顫動著，頭微微擡起，順著她的位置笑了笑。
何皎皎連忙撲了上去，身後，關月看著那人的樣子，居然有一滴眼淚徑直從眼眶裏落了出來。
“月兒，你怎麽了？”玉夫郎看著她這副模樣，不免有些擔憂。
關月看著他，眼裏有遲疑，有愧疚，有情意，卻最終什麽話也沒說，道：“沒什麽，只是看到這一對璧人，頗有些懷念我們當初的日子。”
當初？玉夫郎的記憶回溯，停在了自己被撿來的時候，那可是自己的糗事，他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燙，衣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牽住了關月，十指相扣。
何必要想當初呢，像他們現在這樣，不也很好嗎？
關月察覺了他的動作，也緊牽住了他的手，嘴角笑意彌漫開，沒錯，像現在這樣，一家人依舊齊齊整整的日子，也很是難得。
過去讓他們父子倆吃的苦，她會用自己的餘生，來彌補。
“阿楚，你感覺怎麽樣？”何皎皎貼心問候，楚奕之握著她的手，臉上帶了笑，讓人如沐春風。
“皎皎，我們到那邊走走吧。”楚奕之提議著，他隨手指了指前面的大塊空地。
何皎皎自然答應，她扶著楚奕之慢慢走著，給了那邊關註他們兩人的關月一個安心眼神。
“阿楚，你可曾有想過，有一天，或許你失去的東西還能失而覆得，重新出現在你的生活裏？”何皎皎試探著他。
楚奕之奇怪地看向她，雖然還不能見到人，他卻對那張臉上的神情萬分熟悉。
“為什麽這麽問？皎皎。”他皺著眉，像是有些難以接受。
“失去的東西還能回來嗎？即便會回來，我也依舊要承擔失去它的風險不是嗎？這期間的無盡折磨，估計會把人都折磨瘋掉。”
他答完握住何皎皎的手，頓住了步子，認真問她；“皎皎，若是我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你會等著我嗎？”
“不會。”
楚奕之聽到她的決絕回答，心間一顫，幾乎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惡念，他感覺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落進地獄，飽受萬種刑法。
“當然了，既然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那你怎麽放心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呢？我們不是說過要分擔一切嗎？不管前方未知的是什麽，只要你舍得，我都甘願跟你一起去平攤。苦苦去等待，不是我的作風。”何皎皎笑著，渾然不覺危險的靠近。
【警告，宿主，你務必盡快交接好一切，系統即將打開空間，將你投放至下一個世界。】
“不能將她也帶走嗎？”楚奕之心裏燃了希望，這樣，至少他們不會飽受生離之苦，也不用走到他想的最後一步。
【這，系統還從來沒這樣處理過，不過，可以嘗試。】系統聲音也是一頓，不料宿主會提出這樣古怪的要求，不過看在他松了口的份上，倒也樂意幫忙。
【系統正在嘗試啟動，倒計時十秒開始，正在倒時，十，九，八......】
“誒？”何皎皎突然被楚奕之擁進懷裏，有些羞赧，這畢竟是在楚奕之娘親面前，是不是不合禮數啊？她試探著想掙紮起來，卻被楚奕之按住，他的聲音落在了頭頂，有些覆雜的情緒。
“皎皎，讓我們去一個新地方生活，好不好？”
何皎皎幾乎沒有遲疑，答了好，接著問他：“那裏是個怎樣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有你在，一定很圓滿。”因為，你就是自己心中不可替代的，那一抹美好啊。
【系統警告，系統出錯......因未知阻力影響，不能將何皎皎一並帶走。】
【系統警告，系統將在五秒後開啟強制模式，強制將宿主帶出此方世界。倒計時五秒開始，正在倒時，五，四......】
【宿主，別管她了，我們趕緊離開吧！】系統催促著楚奕之，心裏有了考量。
估計何皎皎是此方世界的人，因而才帶不走，更何況，她可是當初在那場天劫中存活下來的人，她的存在，必然給這方世界提供了一定的運作力量。
“皎皎，你怕不怕死？”楚奕之沒管耳邊系統的瘋狂提示，溫聲問著她。
何皎皎卻一點不對他的問題感到奇怪，笑了；“怕，但更怕沒有阿楚。”
楚奕之心中一暖，似被滾燙的熱水將他整個人澆灌了一番，沸騰起來。
“好，那我們就一起共赴黃泉，做一對亡命鴛鴦，至死都不分開。”
楚奕之的身體突然爆發出巨大的能量，何皎皎一楞，眼神覆雜，居然看懂了他的意思，但她沒有阻止，她身體裏的靈力也跟著溢了出來，這氣勢毀天滅地，大有可以將此處夷為平地的趨勢。源源不斷的光柱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通到了九霄，這壯觀的局面，堪令修真界的人四方震驚，此等怪異之象，究竟是出了何事？
【宿主，你為什麽要出爾反爾，這樣下去，我們都活不了！】
“原本也沒想活下去，若要失去她，吾寧死。”楚奕之微笑著，摟緊了懷裏的人。
巨大的光源跟系統發出的頻率沖擊在一起，電閃雷鳴，陣仗之大，可以將人掀飛。
天上的黑暗也不再一成不變，靠攏了，聚下了一道雷電，劈了下來。這一擊之下再無生還。
“阿楚！”嘗試數次無果後，關月不堪威力，吐了口鮮血，內臟幾乎被震碎，她匍匐在地，心裏一片冰涼，如同刀割。
是上天在懲罰她麽，不然為什麽在自己剛知道了自己親兒的消息之後，轉眼，他們母子就要陰陽相隔呢。
“月兒，你怎麽樣？”玉夫郎扶著她，看著那團光圈，心裏也是心亂如麻。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自己心跳好快，這是怎麽了？奇怪，那裏面的人，自己不是從沒見過麽？
關月又吐了口血，看著他的臉，忍不住道出了實情；“阿玉，阿楚他，是你的孩子，他是我們的孩子啊！”
關月臉上都是淚，楚玄玉此時卻如遭雷擊，吶道：“月兒，你說什麽，我有孩子了？”
關月看著他，想著這個秘密終究保留不住，說了出口。
“阿楚，居然是我的阿楚啊！”抱著頭，楚玄玉頭疼難耐，神色戚戚，看著那道雷電劈下，情緒波動劇烈，一下昏了過去。
中心處，何皎皎攀住了身邊人的腰，心裏一片安寧。
【警告，警告，系統面臨危險，系統即將被銷毀。】比系統還冷的機械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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