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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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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喬沐身上的紅潮淅淅瀝瀝的時候, 一年一度的汛期又到了。大雨沒日沒夜地下著, 把萬物都泡在了水裏。

如火如荼的“建房工程”也擱置了,一些土著回到了叢林裏。莎莎留了下來,住進了小狼狗的屋子。

喬沐觀察這個部落也有一段日子了, 發現他們的婚姻形態很像對偶制, 配偶相對固定, 但也不排斥與別人交.配, 母系氏族的紐帶瓦解了, 小家庭開始產生。

她像個局外人一樣冷靜地觀察著一切, 尋找對自己有利的生活方式, 直到一個冒冒失失的家夥闖進她的生活, 打亂她的寧靜。

小狼狗又賴在她的屋裏不走了。

莎莎每天都來報道,希望能把他拽回去,可他卻像鐵了心似的不肯離開, 一直守在喬沐身邊。

“你女朋友又來找你了, 快跟他回去吧。”喬沐把小狼狗往外推了幾步,她現在有些頭疼看到這兩只,小狼狗一臉委屈,莎莎看上去就快掉眼淚了, 自己好像變成了裏外不是人。

小狼狗見喬沐一臉煩躁, 也不敢煩她,只好走到莎莎面前,對她搖了搖頭。這下是真的惹哭她了,莎莎抽噎著, 慢慢吞吞地走進了大雨中。

“就這樣把人甩了?”

也太渣了。

喬沐嘖嘖兩聲,搖搖頭腹誹道,現在她看小狼狗是哪哪兒都不順眼,仿佛被甩的人是自己。

莎莎活潑開朗、天真無邪,而且是真的很喜歡他,也很會照顧人,喬沐見過她把最好吃的嫩肉留下來,送進他的嘴裏。

小狼狗並不明白喬沐的意思,他現在的一切行為都憑自己的心意,沒有責任和家庭的意識。

雖然這種情況在這裏再正常不過了,可喬沐還是覺得別扭,她剛剛好像偷窺了一場分手的鬧劇,而自己竟然有種莫名的愧疚感。

她知道小狼狗一直在“追求”自己,甚至比同時期的土著做的還要好,可是……

“小狼,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喬沐沈重地嘆了口氣,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我沒打算和任何人在一起。”

小狼狗懵懵懂懂地望著她,嚴肅的氣氛讓他有些手足無措,而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好主意似的,從腰間口袋裏掏出幾顆小巧的蛋,笑嘻嘻送到喬沐面前。

這是她最愛的食物,鳥巢築得很高,要取蛋很費力氣,沒想到他竟然記住了自己的喜好,還學會了討好她。

喬沐的心變得酸酸漲漲的,她閉了閉眼睛,轉過身去不敢與他對視,“你可別想迷惑我,我不吃你這一套!”

隨著和新部落的交流越來越多,喬沐也學會了一些他們的語言,其實翻來覆去就幾句話,都是為了滿足最基本的需求而創造的。

兩種語言頻繁切換也帶來了弊端,有時候,她發現連自己的母語都有些混淆了,很多字也忘記了寫法。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對於喬沐來說,最珍貴的就是她曾經接受的教育了,哪怕這些知識可能對這個世界來說一文不值,但這是她的精神依托。於是她決定寫日記了,至少要把先進的文字傳播下去。

她砍了許多竹子,開始制作竹簡。

小狼狗以為她又有了什麽新花樣,興奮地跟前跑後,竹子都是他拖回來的,在外面淋了一身雨也不在意。

莎莎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再也沒有露過面,可能是回到叢林裏了,隔壁小屋又重新變得空寂。小狼狗似乎對此沒有什麽反應,依舊沒心沒肺的模樣。

汛期結束後,井裏的水位又長高不少,這個夏秋都不用愁吃水的問題了。

搬出叢林、定居曠野的土著越來越多,木蘭族的成員也有了一些變動。木蘭帶著小羅羅搬到了另一個男性土著的屋子裏,組成了新的家庭。

他們住的地方不遠,偶爾還會回來看看。雖然沒有小羅羅少了很多歡樂,可看見木蘭每天都滿足的模樣,喬沐也為她高興。

大壯幾人還沒有成家,他們身為愚人是被排斥的,不過喬沐還是細心地發現,自從入夏以來,他們就再也沒有鬧過春。

人口增多後,食物就難以為繼,原本寥寥幾棵面包樹很快就經不住吃了。就算現在開始種植,也至少需要兩年才能長成。

喬沐想起灘塗附近成片的面包樹,便打算去摘些果實回來。

自從上次小狼狗發情後,喬沐一直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像這種需要在外過夜的行動,她更不會叫上他一起了。

於是在一天早上,等小狼狗出門打獵後,喬沐迅速拉著斷掌乘筏子離開了。

這次他們需要盡可能多的收集面包果回來,秋天是很短暫的季節,下過兩場雨,天氣就迅速轉冷了,果子產量也會大大減少,所以他們得爭分奪秒地儲存食物。

河面波光粼粼,喬沐望著開闊的水域,心情也跟著舒朗起來。

她來這個世界已經快兩年了,克服了種種困難活了下來,並且越活越滋潤了。

當初她給自己設定的目標:把生存變為生活。原本只是為了激勵自己堅強面對現實而已,沒想到真有實現的一天。

未來會是什麽樣呢?大概就像今天一樣,為吃飽穿暖奔波,日覆一日年覆一年。

而談一場靈魂契合的戀愛,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能活下去就是勝利了,還想這些做什麽。”喬沐自嘲地笑笑,把這些胡思亂想丟到腦後。

灘塗上的蛤蜊經過一個雨季變得更加肥美了,喬沐立即原地生火,烤了幾只嫩貝肉,和斷掌分吃了。

新摘的面包果很吃重,他們的小筏子裝不了多少,於是便就地剝了皮,切成片攤在闊葉上曬成幹。花了兩個白天的時間,才將幾百個果子脫了水,籮筐底墊好了樹葉,剛好裝滿了一筐。

第四天的早上,他們才開始返程。為了不讓水打濕籮筐,他們漂得比往常都慢一些。等回了坡地,已是傍晚時分了。

不知道這時候大家都在做什麽,如果還沒吃飯,那還能加餐一鍋蛤蜊湯。

喬沐的心情變得期待起來,好多天沒有見到族人,竟然有些想他們了,她的腳步變得越來越快,嘩啦一下推開了門。

在她還沒看清屋裏的情景時,突然竄出了一個身影。

小狼狗嗚咽一聲,一把摟過她,緊緊按在自己的懷裏。

他的嘴唇一下又一下碰著她的耳朵和臉頰,喃喃訴說著聽不懂的話。喬沐被他的熱情弄的有些懵,她仰了仰脖子躲開他的嘴巴,只見他的雙眼通紅,似乎還有些腫,這更讓她呆滯了。

而變化就在一瞬間,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他已經奔了出去,直接把斷掌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這反應是把氣全都撒在斷掌身上了,喬沐意識到這次躲避他離家的做法有些過分了,心裏不禁愧疚起來,她趕忙跑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他為她打架了,喬沐頭疼的同時又有些感動。當然最無辜的還是斷掌,他在小狼狗的拳頭下毫無還手之力。

“小狼!別打了,我要生氣了!”喬沐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竟然立即縮回手腳,立在一邊像犯了錯的孩子。

氣氛有些凝重,喬沐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盯著地上的一只小蟲子,清了清嗓子,“嗯,這次是我的不對,害你擔心了,對不起。”

喬沐有些不願想象他發現自己不辭而別時的心情,這幾個日夜他一定過得很不好受。

小狼狗抱頭蹲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腳趾頭看,眼神也變得空空的。

喬沐在他身邊坐下,撫了撫他的後背,有些局促地說道:“明天,我們還要出去一趟,你想跟我們一起嗎?”

小狼狗聽見她的邀請,雙眼頓時放出了光彩,用力點了點頭,而後又擺出一副委屈的神色。

喬沐的心一軟,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然後,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喃喃道:“只是個安慰吻而已。”

喬沐晚上失眠了,她為自己的反常舉動而耿耿於懷。小狼狗的情緒卻好了很多,他現在把喬沐盯得緊緊的,只要稍微離開他的視線,就變得緊張不已。

和喬沐一起生活過的族人都很重視食品儲存,木蘭這次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這還是其他族人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面包果應有盡有,他們一邊摘一邊吃,把肚子撐得飽飽的也摘不完。

喬沐還找到幾只熟過頭的絲瓜,把裏面的瓜瓤取出來,就得到了一個不錯的搓澡巾。這裏還有很多兔子洞,這次小狼狗發揮了大作用,他想出了一個新的捕獵方法。

他將點燃的捆枯枝塞進洞裏,濃煙很快就熏出了十幾只兔子,喬沐守在洞穴附近,一網下去能收住好幾只,這比以往挖洞省事多了,不得不說這種辦法非常聰明。

這些兔子吃不完,可以蓄養起來,留作冬天的食物。

喬沐給自家的牲口柵欄擴大了兩次,現在裏面養了二十多只兔子、八只禽鳥、兩頭山豬和一頭小鹿,等到這個秋季結束之後,恐怕就要擴大第三次了。

其他土著見識到馴養牲口的好處,也紛紛效仿起來。人多力量大,如果這個冬天再遇上劍虎偷襲,她一定不會那麽害怕了。

喬沐在這裏過上了一段最舒心的日子,每天睡到自然醒,還不用為食物發愁,她的縫紉技巧也越來越好了,做出的衣服基本貼身,閑暇時候就做一些實用的小工具,比如梳子、木屐和炭筆等等。

作者有話要說: 當然最得意的還是一只中空的陶燈,裏面可以放一個盛著粘液果油的小缽子,再將棉絮撚成棉線浸在其中,就可以像油燈一樣點燃。

有了亮光,喬沐就可以“挑燈作文”了,現在她每日都要把一天的見聞記錄下來,這些小竹片已經不知不覺堆滿了一個角落。

有時候她也會教小狼狗認字,而每當這時,他總是興致高漲,學得也很快。不過他的忘性大,隔兩天就忘記前天學的東西了。

小狼狗在喬沐的屋子裏一呆就是一個月,自從上次開竅後,好些夜晚他都對著喬沐蹭身體。每當這時喬沐就會發出嘶吼的聲音,可能是上次的打擊太深,只要喬沐一擺出生氣的樣子,他就不敢再動彈了。

而他自己造的屋子閑置了一個多月,早就落滿了灰塵。

那是一間很小的一居室,只能容晚上睡一覺的。當初就建在喬沐家隔壁,對於時常來蹭飯的小狼狗來說也足夠了。

可是自從它變成無主的屋子之後,就被一些人盯上了。

一天早上,喬沐剛打開門,就聽見隔壁屋傳來了動靜。不一會兒從裏面走出來一人,半邊臉頰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喬沐打了一半的哈欠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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