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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逃跑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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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計劃

下了飛機之後,何廷舒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往RT酒店去,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陸淮:到了嗎?

這是真以為那天晚上他們之間達成和解了嗎?她別開臉看向車窗外,嫩白的臉蛋上掛著淺淡的笑容,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

何廷舒沒有回覆他。

現在她人在國內,就算陸淮想管制著她,應該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吧。

何望良出獄,是個擺脫他控制的一個完美契機。

何廷舒歸置好行李之後就背著挎包出了門。

距離她上一次回國,已經有整整兩年的時間了,這座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在不斷地發生著變化。和她記憶中的那座溫柔城市有些不同,她變得更具有包容性,也更加現代化。但是處處又都顯露著她童年的痕跡。

就比如說,四中門口被爬山虎遮蓋的那面石墻上,上面寫著:

何廷舒和宋圓月,永遠都是好朋友!

當她再次看到這行話的時候,她輕輕笑著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用微信發給了宋圓月。

圓圓的小月亮:嗷!廷舒你回來了!

廷舒小富婆:能呆多長時間我也不確定嗚嗚,不然我肯定要去B市看寶寶!

圓圓的小月亮:!我現在就讓晏哥訂機票!我好想你!

廷舒小富婆:現在先別了,我過幾天接爸爸出獄,等忙完這陣子,你要是有空再來!

圓圓的小月亮:[ok]

何廷舒熄了手機屏,唇角漾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她在街上逛了一圈,盡力看遍了市中心與過去不同的繁榮景象,晚上的時候又不想自己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索性去了那家她沒出國之前愛去的那間酒吧。

-

這間酒吧比這條街上的其他酒吧要安靜不少,原本該是熱舞用的舞池中央,擺著一架鋼琴,一位長頭發的姑娘端正地坐在琴凳上,正彈著一曲夢中的婚禮,令人躁動的內心漸趨平靜。

圍著吧臺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他們相互交談時的聲音音量都被刻意壓低,怕打擾到周圍人獨有的品酒時光。

何廷舒坐在高腳凳上,手裏捧著一杯柳橙汁,舒適的空調溫度漸漸帶走她身上的燥熱,而就在這時,她的身邊坐了一個男孩。

大約二十歲剛剛出頭,穿著深綠色的短袖和黑色長褲,頭發被刻意留長,但也僅僅是遮住了脖頸而已,且染著放蕩不羈的金黃色,出眾的長相夾雜著些陰柔的意味,是當下女性們所追捧的那種陰柔美。

他碰了碰何廷舒的胳膊肘,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著,笑道:“姐姐,你回來了啊。”

她皺起了眉,想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上前搭訕,結果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她興奮地要跳起來,“呀!這不是陸越嗎?好久不見!”

陸越張開雙臂抱了她一下就松開,他笑道:“是啊,有三四年了吧,姐姐還是這麽好看。”

他嘴巴甜,這是公認的事實。

何廷舒嘁了一聲,笑著上手捶了他一下,“就你嘴巴甜!”

她從高腳凳上跳了下來,站在陸越的面前,笑嘻嘻地問他:“這幾年,你還好嗎?”

“我很好啊”,陸越答道,在酒吧燈光的映射下,他一半認真一半玩笑地說:“就是想念姐姐太苦。”

“小越子!我可不吃你哄女孩子這套,你少來!”她臉頰紅撲撲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上揚的唇角壓都壓不下去。

“這次可以在國內多呆一段時間嗎?”他笑了笑,輕聲問她。

何廷舒勾著頭發玩的動作稍稍停滯,那清淩淩的眸子中混雜著幾分憂愁,一瞬即逝,讓人難以捕捉,“我也不知道,到時侯再說吧。”

陸越還想要說些什麽,可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幾個高個子的男孩都在朝陸越招手,何廷舒見到了,拿腿踢了踢他的小腿肚,笑道:“快去和朋友玩吧,有空電話聯系。”

陸越淺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和那幾個男孩子湊到一起,往酒吧門口走。

何廷舒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這才是她應該有的生活的模樣!

不過,明明都姓陸,怎麽性格卻是天差地別呢?

何廷舒想到這兒,把自己給逗笑了。

又不是同一個姓氏的都有血緣關系,她怎麽能拿陸越和陸淮作比較呢?

-

時差是個磨人的存在,當加拿大的夜晚悄悄降臨時,剛上任的助理李恪正站在陸淮的面前,他上前遞上了一份文件,低聲說:“這是何小姐中國時間昨天一整天的行程。”

陸淮穿著黑色襯衫和鐵灰色西裝褲,短發向後梳,顯然是打理過的,側臉的線條被完美地展示了出來。

他擡手接過文件夾,水晶袖扣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耀眼。

D市著名的景點她幾乎都逛了個遍,晚上的時候去了趟酒吧,和一個男性友人交談甚歡,然而這之中更令他惱怒的是:

她中午和晚上兩餐,吃的都是方便面。

她幾歲了?不知道自己胃口不好?還是不知道方便面不容易消化而且不健康?

陸淮抿了抿唇,再一想到她沒有回覆自己的消息,卻和別的男人聊的那麽開心,他內心的煩躁感愈來愈重,他輕輕笑著,擡起頭來。

陸淮眉眼深遂,鼻梁高挺,那薄而紅的唇彎起了個弧度,亦正亦邪。

李恪低下了頭,等著陸淮的安排。

“繼續盯著”,陸淮沈聲道。

“好的,陸先生”,李恪應答道,並離開了辦公室。

李恪出了辦公室,可他在心裏還是禁不住嘀咕,這位何廷舒小姐究竟是誰?是陸先生的女朋友嗎?

有點不像是。

哪有男朋友派人去監視自己女朋友的生活呢?

李恪越想越迷糊,索性就不再去想,再次地投入到眼前的工作當中。

在李恪離開了之後,陸淮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低頭能看到街道上依舊川流不息的車流,此時就算是比人高的車,都會變得和螞蟻一樣的大小。

他能夠得到一切他想要的。

可他唯獨拿何廷舒沒有辦法,到頭來只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把她困在身邊。

明明太幼稚,可又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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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何望良出獄的那天是個晴天。

何廷舒撐著遮陽傘,穿著吊帶衫和牛仔短褲,打車到監獄門口。

在監獄北門的一個角落裏,停著一輛奔馳吉普,一位打扮講究精致的女士下了車,徑直走到了何廷舒的面前,帶著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著她。

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到呂寧說:“何廷舒,誰準你這麽穿衣服?衣服這麽短,褲子也這麽短,穿給誰看的?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麽身份?”

什麽身份?

落魄千金,可不怕攝像頭。

“媽媽”,何廷舒叫了呂寧一聲,她盡力地克制著自己的脾氣,“我已經長大了,有選擇穿什麽衣服的權利了吧。”

呂寧聞言輕輕嗤了一聲,抱著手臂又上了車,怕烈日曬到她花重金保養的皮膚。

何望良從監獄裏走出來的時候,何廷舒險些沒認出他來。

他早就已經失去了那些年身居高位時的驕傲,身形瘦削,雙鬢已然斑白,穿著最簡單的短袖和長褲,但好在看起來還算整潔。

何廷舒忽然覺得眼眶酸澀,她收起遮陽傘,小跑著上前去挽何望良的手臂,她吸了吸小鼻子,眼睛有點泛紅,“爸爸,我來接你回家了。”

可是他們早就已經沒有家了。

那棟被藏滿了她童年記憶的別墅早就已經落到別人的手中,可她還是覺得,有爸爸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家。

“我們家廷廷都長這麽大了”,何望良看著何廷舒,目光慈愛而溫和。

“長大了,就能照顧爸爸了!”她盡力咧著嘴巴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還要努力克制著淚意。

呂寧這時再次下了車,她眼神冷淡,看著何望良的眼神裏已經沒有當初的愛意,“何望良,你懂嗎?”

何望良和呂寧之間本也沒有多麽深厚的感情,兩個人在一起根本就是家族之間的安排而已,現在何望良算是一頭沒了爪牙的老虎,呂寧想不通自己還有什麽理由要繼續留在何望良的身邊。

“我懂”,何望良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匿,低聲道:“辛苦你了。”

呂寧抿了抿唇,轉身往車的方向走去,再沒有回頭,上了吉普車。

-

何廷舒叫了一輛車,帶著何望良一起到周圍的房屋中介逛了一圈,最終相中了一處六十五平米的老房子,雖然房屋老舊了點,但是好在交通便利,何廷舒拉著房東阿姨的手,一張吃了蜜的嘴巴把人哄得高高興興的,也給他們省了些房租錢。

何望良的行李不多,再加上房子裏的基礎設施都很完備,他們當天就拎包入住。

在加拿大時,何廷舒雖然借陸淮的光,天天叫人照顧著,可她還是學會了獨立生存的本領。她把卷發紮成馬尾,洗幹凈電熱水壺,燒了一壺開水,放在窗邊晾著,然後洗幹凈抹布開始打掃衛生。

何望良看著自己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姑娘,現在什麽都會幹,心裏難過也不是滋味兒,他上前去要奪走何廷舒手裏的抹布,卻被何廷舒躲開,她笑嘻嘻的樣子和十七八歲時的樣子一樣。

純真無邪的。那輕輕瞇起的眼睛彎成月牙狀,讓人覺得無害。

“廷廷,是爸爸對不起你”,他站在何廷舒的面前,眼圈通紅,脆弱而又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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